自打掰了他的腕,就一副见了鬼的神情,也不和她继续打下去,这一来二去的耗着时间很是惹她不快,再加上竺桢桢本来就对赵沓没有什么耐心,她还想速战速决赶快羞辱他。
赵沓一言不发,不耐的神色已摆在她脸上,恰巧传入耳中的谈论声却让她暂时顿住了手。
“赵沓先前奸//杀女子的时候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对女子感到害怕?”
他瑟瑟发抖的模样众人不是没看见。
“记得那女子是为了活下去才与他干那肮脏事,但没想到啊……”
“那位姑娘死前年芳几何?”
“堪堪二八年华,听说婚约都定好了,聘礼都下了,可惜……”
竺桢桢的表情愈发严肃。
十六岁?即使古代女子此时已经可以出嫁,但作为一个有现代思维的人,赵沓这算强//奸未成年。竺桢桢的火气一下升腾起来,让她简直想骂人。
从穿越至今,她虽没有顺风顺水,但她的情绪也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感到愤怒。
方才积攒的些许怒意在此时完全爆发,她眯起眼睛,眼角的泪痣在这一瞬间为她的脸增添了几分艳色。
外人只知道竺桢桢僵住了动作,但宋恒清楚的知道,她生气了。
于是片刻后就出现了云观鹤看见的那一幕。
竺桢桢垂着眸,将赵沓狼狈的模样收入眼底,轻飘飘的一句话带出几分压迫性:“该履行承诺了,赵兄。”
“这衣裳是要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卸下?”
赵沓背上溢出的汗将粗布麻衣濡湿一片,嘴唇颤抖不停,人中处泌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见竺桢桢的素白的手已经伸到了他面前,那双手马上就要触碰到满是汗液的领子,就在此时,云观鹤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他呵道:“赢了就赢了,还要作甚?”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竺桢桢循声望去,精准地对上了来人的目光。
在对视上的那一刻,两个人皆肉眼可见地愣了愣。
来人暴露在阳光下,刺目的阳光将他衬得极白,像古早动漫里的常年不见天日的吸血鬼,白得吓人。
竺桢桢认了出来,此人就是当日在珉月楼见到的阔绰公子哥。现下突然出现在晋王府,并且周围的侍卫毫无反应也都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
看来他在晋王府的身份应当不低。
而看云观鹤的神情,显然也是将她认了出来。
竺桢桢并没有觉得她的作为有什么不对,她知晓在比武时死伤由天,晋王府中的人根本不管。
倏忽,她开口:“敢问阁下,我如此作为有何不可?”
她甚至还没有开始扒衣服,刚刚只是单纯想把他撂下台,毕竟这种脏活累活就丢给乖巧的宋恒干就可以。
苍天可鉴,如果她上手这么做是会长鸡//眼的。
“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姑娘不懂?”云观鹤走近时也听到了他们所说的话,伊始的震惊早已过去,即使这女子一点不顾自己声誉,他也绝不会让她这么做。
赵沓此人他本无心过问,但眼下是由他管理的比武大会,此事必定会惹人轰动,以至口口相传,引来有心人搜寻证据,届时万一惹圣上怀疑,晋王怪罪下来这几年的精心布局便岌岌可危。
此为其一。
其二乃是他必须在比试结束前将人送到丞相府。
赵沓杀害的小姐乃属丞相一脉,朝中势力错综复杂,也不知某时某刻此件事会不会抖落丞相眼前。
比武大会一结束,淘汰后的众人的去向他无法完全掌控,还不如早早将赵沓送入丞相府表忠心可将丞相拉拢,待晋王知晓倒也称得上是美功一件。
那厢的弯弯绕绕竺桢桢还真不知晓,只知道赵沓这种人//渣活在世界上除了为世界多增加一点二氧化碳还有什么作用?
“公子也说了,是‘人’才需要我放他一马。”竺桢桢先是作沉思状,在是恍然大悟般指着赵沓:“可是公子,这算得上人吗?这里躺着的,不过是披着人皮的一团烂肉。”
云观鹤被她呛了一下,目光无知觉地临摹着她的眉眼。
张扬热烈,不惧权势的生动情绪他许久未见。
有着一面之缘的女子继续开口:“我现在依旧站在台上,作为对手,与他的死活息息相关的只能是我,而不是站在下面的你。”
言辞中尽显挑衅之意,但她说的没错,比武大会确实以强者为主,从来没有过叫停的经历。
若是有朝一日比武大会的头筹提出需要杀掉某个对晋王府来说无足轻重的人,相信晋王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他。
但他一定会保下赵沓。
云观鹤显然不打算与竺桢桢多费口舌,他大手一挥,喊道:“来人!将贵客送入客房!”
将院子团团围住的几名侍卫上前,将整个擂台围得水泄不通。
“她怎么敢和世子爷呛声的?”
“有好戏看喽……”
“你说她会不会奋起将赵沓杀以解恨?”
“擂台上不允许带刀,这侍卫可是每人一把佩刀,何况这可是世子爷,奋起的后果……”
侍卫步步逼近,凛冽的刀身缓缓靠近竺桢桢。她抿紧唇畔,思考着对策。
男子的身份看起来不低,众人谈论他时又一副害怕的模样,且有权力调动院中侍卫打破规则。
为了出口气得罪男子值不值得?
答案显而易见,赵沓不过是一个喽啰,在场的人曾做出的行为估计比他还要恶劣,何况刀剑无眼,犯不着为了他与男子交坏。
竺桢桢冷眼看着赵沓被带走,连步子都不挪动一下,毫无反应。
下台时众人对她的反应很是不解。
就……就这样放任他走了?他们还以为这女子多有骨气呢。
虽然赵沓被云观鹤强行带走,但竺桢桢是胜者,也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厢房。
而云观鹤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将房门阖上彻底隔绝视线。
他迈步走向树荫处,心道,明智之举。
而其他人的比试还要继续。待日头完全消失,屋外喧闹不再,擂台上的血迹被擦拭干净,这第一轮比武就算结束了。
夜深了,躺在塌上的宋恒听到屋檐传来细微动静,他勾唇一笑,翻了个身。
他后来给她递了一包**引,而这味药正是当年赵沓用于他人身上的。
……
当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大地上时,揉着眼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人却被屋外的场景震惊了。
在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他紧忙去敲响自己认识的人来屋外一览外头风光。
一传十十传百,擂台周围的人越围越多。
很快就传到了云观鹤耳朵里。待他到地方一看,却也呆愣了两瞬。
只见赵沓沉着脑袋似乎昏睡不醒,衣不蔽体地被缠绕在柱上,双手双腿直直往前伸着,被几根竹竿支撑架柱,竟是模仿出了狗四肢着地的模样。
恶//俗且惹人发笑。
结合昨日,这一看便知是谁的手笔,人群吵吵嚷嚷,但始作俑者不在场,那扇房门紧闭似乎睡得正香。
云观鹤额角一抽,看来得赶紧将人送往丞相府,否则赵沓多呆在晋王府几日,这生出的事端就会越多。
但那女子如此这般作为显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定要给她点苦头吃吃。
幽幽转醒的赵沓脸色煞白,云观鹤沉吟片刻,开口:“去查查这女子是何人。”
待竺桢桢打着哈欠起床开门,被外头的阳光刺了眼,缓了片刻便往擂台看去,上面光秃秃的没了昨日见着的人影。
不过也正常,只是有点可惜,不知道多少人见着了。
竺桢桢随后敲响了宋恒的门,将她昨天晚上的所见所闻一并告知。
很快,一张俊脸就出现在她面前,宋恒眼下带着点青黑,似乎也和她一样熬了夜。
她收回视线,跨步进入,“你猜我昨日去寻赵沓的途中发现了什么?”
“什么?”
“他根本不在后院厢房,而是被锁在晋王府的大牢里头。”
宋恒点点头,这点他知晓。前世赵沓在两方势力里相当于是一个货物一样被争夺,因他们都需要拉拢丞相。
竺桢桢面色突然严肃起来,“但是我见到了晋王。”
三更天时,竺桢桢终于找到了地牢,所谓的锁对她来说都只是弹指间便可解决的小问题,当她正要将人运出时,门口便传来了动静,不止一双脚步声在往这边来。
地牢狭小,竺桢桢没有办法,只找到个勉强能遮挡身形的地方。
一位高大的人走了进来,现在早该是该休息的时间,他依旧高束着发冠,一丝不苟,竺桢桢眯着眼细看,都说一寸缂丝一寸金,来人的袍角用缂丝绣着一条……龙。
但当他停止走动,站定在笼子前时,那条金龙却又消失不见。
有此等野心的只能是那位了。
来人开口时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独属于帝王家的威严。
他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却让人无端感受道压迫感,“别让他跑了,不然,这大牢里的所有人,都需以死谢罪。”
晋王怎么会在这时候回府?前世他明明在宫中与……
宋恒瞳孔骤缩,前世他并未关注比武大会,自是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关系。若是晋王早早便知晓了赵沓的存在,那么他便早自己一步与丞相搭上线。
可既然赵沓早早就在丞相手里,又为何赵沓还能活着在世间逃窜?
除非……
宋恒心下骇然,他当时费尽心机找到的并不是真正的赵沓!而是他们二人联合给自己设下的圈套!
他自己主动将“礼品”送出,自是不会怀疑其真实性,也不会怀疑到丞相头上。
也难怪前世将“赵沓”送入丞相府,与丞相搭上线后反而事事愈发不顺,原是他早早便与晋王是一丘之貉。
前世困扰的问题串成一条线,让他不自觉的变了脸色,陷入前世的回忆里无法自拔,直到耳边传来女子的呼唤声。
宋恒分神的心脏微微一紧,她的声音和玉面愈发相像了,连唤他名字时尾音上扬的语调都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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