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玲一头栽进椅子里,感觉魂儿还没从回春堂那阴森劲儿里全飞回来。
“开工。”许山岳言简意赅,自己则调取着现场的监控录像,一帧帧看得仔细。
许心一沉默地连接好设备,分析着刑翩仪器里记录下的微弱能量波动,屏幕上的波形图跳跃不定,一如她此刻隐约刺痛的左眼。
刑翩把自己扔进转椅,滑到丁玲玲旁边,拍了拍一堆散乱的纸质记录:“新人,发挥你特长的时候到了!把这些现场走访的口供笔录整理一下,看有没有漏掉的线索。眼睛放亮点!”
丁玲玲一听来了精神,终于有她能派上用场的地方了!她立刻拆开一包薯片,一边咔嚓咔嚓,一边飞速翻阅起来。零食加持下,效率惊人。
“唔……这个邻居说……老板最近好像没什么异常……”
“这个老顾客说……药铺生意还行……”
“诶?”丁玲玲忽然停下咀嚼,抽出一份笔录,含糊不清地喊道,“这、这个有意思!隔壁杂货铺老板说,最近半个月,有个以前没见过的药材商,来找过李老板好几次!两人关起门来聊,神神秘秘的!”
“药材商?”许山岳目光从屏幕上移开。
“长什么样?叫什么?”刑翩滑了过来。
“没说名字,只说是个很高很扎眼的年轻男人,穿得挺讲究,不像一般跑业务的。”丁玲玲努力辨认着潦草的字迹,“杂货铺老板就说……那人看起来有点……邪性?”
“邪性?”许山岳皱眉。
“查!近期所有和李德昌有过来往的药材商资料!”刑翩立刻扑向电脑。
就在这时,地下室那扇铁门又被敲响了。
笃,笃笃。
这次敲得清晰又带着点懒洋洋的节奏。
几人动作一顿,互相看了一眼。还有访客?
许山岳走过去,再次猛地拉开门。
门外,一个男人斜倚着门框。身高腿长,一件深色风衣被他穿得随意又扎眼。他嘴角勾着笑,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屋内,最后落在许山岳身后的许心一身上。
“请问,”他开口,声音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磁性,“能调局办案,是不是需要录口供?”
许山岳挡在门口,没让开:“你是什么人?”
“我?”男人笑了笑,自顾自地报上名字,“蒋宴之。一个……卖药材的。听说回春堂的李老板出了事,我想着,我好歹算他半个近期合作伙伴,应该来提供点线索?”
屋里几人瞬间交换了眼神——刚提到他,他就自己送上门了?
许山岳审视着他,侧身让他进来,但目光始终带着警惕。
蒋宴之迈步进屋,像是回自己家一样自然,视线饶有兴致地扫过那些古怪的仪器和档案堆,最后落在丁玲玲还没收起来的薯片袋上:“原味的?不错。”
“蒋先生是吧?”许山岳打断他的打量,“配合调查很好。刑翩,给他录口供。”
“哎,等等。”蒋宴之抬手,指尖虚虚一点,恰好指向正在整理设备的许心一,“我看这位……小姐?就让她给我录吧。比较面善,容易说实话。”
许山岳脸色一沉:“谁录都一样。刑翩!”
“怎么?”蒋宴之挑眉,笑容淡了些,语气里带上明显的挑衅,“找别人来录,是要屈打成招吗?”
地下室的空气瞬间绷紧了。电流声滋滋作响。
许山岳眼神骤然变冷,上前一步,庞大的身躯几乎将蒋宴之笼罩在阴影里:“你什么意思?”
蒋宴之却浑不在意,甚至也向前迎了半步,两人距离极近,目光在空中交锋,几乎迸出火花。“字面意思。”他轻笑一声,“既然谁录都一样,那就要她。”
许山岳猛地出手,并非攻击,而是快如闪电地抓向蒋宴之的手腕,想先试试他的深浅!这一下速度极快,带着风声。
但蒋宴之的反应更快!他手腕像是没有骨头般一滑,轻易脱开,同时另一只手屈指一弹,指尖仿佛掠过一丝极淡的金芒,不轻不重地敲在许山岳探出的手臂关节处。
许山岳手臂微微一麻,力道瞬间被卸去大半!他心中一震,收手后撤半步,看着蒋宴之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惊疑和更深的戒备。刚才那一下,绝非普通人!
蒋宴之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理了理并不需要理的风衣袖口,笑容不变:“现在,可以请这位小姐帮我录口供了吗?”
许山岳脸色铁青,知道对方深浅难测,硬拦可能适得其反。他深深看了蒋宴之一眼,又瞥向许心一,最终冷哼一声,转身大步走出临时用作问询室的小隔间,抱臂守在门外,像一尊门神。
刑翩赶紧打圆场:“啊哈哈,心一姐,那你来录,我来记录!”他抱着笔记本窜到一边。
许心一抿了抿唇,拿起记录板,走到蒋宴之对面坐下。她能感觉到门外许山岳冰冷的视线和面前这个男人带着笑意的打量。
“姓名。”
“你不介绍下自己的身份吗?这不符合你的工作流程。”蒋宴之似笑非笑的看向许心一。
“许心一。能调局组员。”她飞快的出示自己的工作证。“可以开始了?姓名。”
“蒋宴之。”
“职业。”
“药材商。”
“你最近和李德昌有什么业务往来?”
“卖了他一些稀有的……药材种子。”蒋宴之答得流畅,目光却一直落在许心一脸上,特别是她那双眼睛上,“许小姐的眼睛,好像不太舒服?”
许心一握笔的手紧了紧:“请回答与案件相关的问题。”
“这就是相关问題啊,”蒋宴之倾身向前,压低声音,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脸颊,“眼神不好,怎么看清楚……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呢?比如,附在人身上的……红色影子?”
许心一猛地抬头,心跳漏了一拍,撞上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他果然知道!她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
“你……”
“开个玩笑。”蒋宴之立刻靠回椅背,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就是看许小姐太紧张了。我和李老板就是普通生意往来,最后一次见他是五天前,之后就去外地了,今天刚回来。有机票为证。”他掏出手机,调出电子机票信息,时间确实对得上。
接下来的问询,他回答得天衣无缝,找不到任何破绽。
许心一和刑翩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至少明面上,这人干净得过分。
“暂时没有问题的话,你可以走了。”许心一放下笔,避开他的视线。
蒋宴之站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许小姐,下次见面,希望你能看得更清楚些。”说完,他轻笑一声,转身潇洒地离开。
看着他消失在门外,丁玲玲才长舒一口气,捧着脸小声尖叫:“哇……他好帅啊!又帅又厉害!连许老大都吃瘪了!”
旁边正在整理档案的林秋和沈棠生立刻不满地抗议:“喂!你怎么长他人志气!”
“就是!许老大那是不跟他一般见识!”
“他那叫帅吗?那叫邪性!一看就不是好人!”
丁玲玲吐了吐舌头,刚想反驳,忽然发现有点过于安静。她扭头看向刑翩的工位,只见刑翩居然歪在转椅里,脑袋一点一点,发出轻微的鼾声,竟然不知何时睡着了。
“芯片?刑翩?”丁玲玲叫了他两声。
刑翩毫无反应,睡得极沉。
刚刚还在争论的林秋和沈棠生也停了下来,担忧地看向刑翩。
“他又睡着了?”
“最近好像……睡得越来越多了……”
许山岳走回来,看着沉睡的刑翩,眉头紧锁。
许心一也望着那边,手指无意识地蜷起。蒋宴之的出现,刑翩异常的嗜睡,回春堂诡异的红影……这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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