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慢悠悠地往家走，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那个戴手表的知青，真有钱啊。麦乳精说送就送了两罐。要是能……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从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东西，撒个娇，笑一笑，总会有傻小子抢着送到她面前。
可惜爹妈管得严，特别是她爹，坚决不许她跟知青来往。说知青心野，靠不住。
哼，她才不信。只要男人足够喜欢她，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回到家，院子里的气氛有点僵。大嫂李秀英正阴着脸在灶房忙活，看见她回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哟，大小姐还知道回来啊？地里活一点不沾，就知道到处闲逛！”
秦阮懒得理她。这个大嫂，自从嫁过来就看她不顺眼，整天撺掇着大哥让她下地干活。不就是嫉妒她长得好看又得宠吗？
她径直回了自己屋。她的房间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窗台上还摆着个破搪瓷缸，里面插着几朵野花。
想到那个叫顾晏的知青，秦阮心里有点痒。那样的人，那样的做派，家里肯定不是一般的有钱。要是能……
但她想起之前那个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偷偷给她塞饼干的知青，最后被她爹发现，硬是找由头把人调去更偏远的村子修水库了。秦阮为此气了好久，倒不是多喜欢那个知青，而是可惜了她的零食来源。
得想个稳妥的办法才行。秦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琢磨。
另一边，知青点里也是热闹非凡。
所谓的知青点，其实就是几间闲置的土坯房，大通铺，条件简陋。赵伟一进去就炸毛了：“这地方能住人？猪圈都比这强！”
领他们来的生产队长何主任皮笑肉不笑：“知青同志们克服一下嘛，现在是农忙，等闲下来再给你们修整修整。”
顾晏没说什么，自顾自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开始铺床。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带着一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优雅。
其他知青见状，也只好压下不满，各自收拾起来。
赵伟凑到顾晏身边，压低声音：“顾哥，你刚才可真大方，两罐麦乳精呢！不过那村支书闺女长得可真水灵，比文工团的都标致！”
顾晏铺床的手顿了顿，眼前又浮现出那张娇俏的小脸。他淡淡“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赵伟讨了个没趣，讪讪地走开了。
夜里，顾晏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久久无法入睡。不是因为环境不适，而是脑海里总反复出现那双清澈又带着点小勾子的眼睛。
秦阮……他听到村支书是这么叫她的。
像个娇娇软软的小奶猫，让人想捧在手心里呵护，又想……狠狠欺负。
他知道自己这种念头有些卑劣，但却控制不住。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这个姑娘，他势在必得。
第二天天还没亮，上工的哨声就尖锐地响了起来。
知青们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换上带来的旧衣服，跟着社员们下地割麦子。
七月的日头毒得很，没一会儿就能把人晒掉一层皮。麦芒扎人，不一会儿，不少知青手上脖子上就起了红疹子。
赵伟叫苦连天，干了不到半小时就撂挑子躲树荫底下去了。
顾晏却一声不吭，弯着腰，动作从生疏到逐渐熟练，速度虽然比不上老庄稼把式，但也远远超过了其他知青。
他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汗水浸湿了后背的衬衫，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和结实的肌肉线条。旁边地里几个大姑娘小媳妇时不时偷瞄他，小声议论着，发出吃吃的笑声。
秦阮果然被她爹逼着下地了。
她磨磨蹭蹭地来到地头，戴着一顶大大的草帽，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拿着镰刀，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秦支书把她安排在一片离知青们稍远的麦田，眼不见心不烦。
秦阮哪里干过这个，没割几下，嫩生生的小手就被麦芒划了好几道红痕，火辣辣地疼。她委屈得眼圈都红了，看着周围埋头苦干的人，心里把大嫂骂了千百遍。
她偷眼朝知青那边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顾晏。他干活的样子也那么好看，不像别人那样狼狈。
忽然，她灵机一动，故意“嘶”地吸了口冷气，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田间却显得格外清晰。
顾晏几乎立刻就抬起了头，精准地找到了她的位置。看到她举着泛红的手，委屈巴巴的样子，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快步走了过去。
“手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关切。
秦阮抬起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被麦子划到了……好疼。”
她把手伸到他面前。那双手白皙纤细，指尖泛着淡淡的粉，此刻几道红痕格外刺眼。
顾晏喉结滚动了一下，接过她手里的镰刀：“我帮你。你去树荫下歇着。”
秦阮心里窃喜，面上却故作犹豫：“这……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我这边快忙完了。”顾晏的声音异常温和。
秦阮这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小声道：“谢谢你啊，顾知青。”然后就像只解脱的小鸟，飞快地跑到了田边最大的那棵树下。
树荫清凉，秦阮舒服地叹了口气。她看着顾晏在她那块地里忙碌，动作利落，效率极高。
阳光洒在他身上，汗湿的衬衫贴在背上，隐约可见流畅的肌肉纹理。当他偶尔直起腰擦汗时，卷起的衣摆下，隐约露出紧实的腹肌。
秦阮的脸莫名有点发热。她赶紧移开视线，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不过……他干活的样子，还挺有魅力的。比村里那些就知道傻干活的汉子强多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顾晏就把秦阮负责的那片麦子割完了。他走到田埂边，拿起军用水壶喝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他抖了抖湿透的衬衫，试图带来一丝凉风。
秦阮的目光却被他手腕上那只银色手表再次吸引。阳光下表盘闪闪发光，真是好看。
顾晏注意到她的目光，眼神微暗。他放下水壶，走向秦阮。
“割完了。下午的工分应该够了。”
秦阮扬起笑脸，把自己带来的水壶递过去：“顾知青，谢谢你，喝点水吧。”她的笑容又甜又软，带着天然的娇憨。
顾晏接过水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指，两人都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般，顿了一下。
“谢谢。”顾晏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仰头喝水，目光却一直落在秦阮脸上。
秦阮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没话找话：“顾知青，你的手表真好看，是城里买的吗？我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紧俏货呢！”她眨着大眼睛，一副单纯羡慕的样子。
顾晏看着她，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冲淡了他身上的清冷感，显得格外俊朗。
“嗯，上海牌的表。你喜欢？”
秦阮心里狂点头，面上却只是羞涩地笑笑：“就是觉得好看，肯定很贵吧……”
顾晏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她。她的衣衫单薄，因为天热，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小片白皙细腻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他的目光沉了沉。
秦阮被他看得心跳加速，下意识地低头，这一低头，领口微微敞开……
顾晏的呼吸瞬间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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