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闹钟准时响起,年余醒来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他强忍着身体的酸痛不适,动作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怕成绩不合格,他不敢再因为这点小事请假。
年余潦草地洗漱好走下楼,猝不及防地见到了一堆人。
阳光透过玻璃窗撒下来,正巧落在那群alpha身上。他们坐在真皮沙发上,谢长越被环绕在最中间,温善坐在他右手边。
他是在场唯一的omega,长相偏柔和,眼眸黑如点漆,深邃又纯粹,笑起来面颊会显现出个浅浅的酒窝,看上去很好相处。
几人似乎在谈什么事情,年余隔了好几米,隐约听见他们在讨论什么“新商圈”。
听到脚步声,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交谈。
温善抬起漆黑的眼眸看向他,端着杯手磨咖啡,轻微抿了一口,偏了偏脑袋,笑吟吟地说:“小余,咱们可是好久没见了。”
年余盯着他的咖啡看了几秒,移开目光,含含糊糊嗯了一声,不是很愿意搭理他。
温善的目光微顿,忽然问:“你嘴巴怎么了?”
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看过来,那痕迹哪儿能不明白,周围响起alpha的憋笑声。
温善明明是故意问他的。
年余心中羞愤难堪,佯装不知情地摸了摸唇角,强装镇定地解释:“昨天吃东西咬住了。”
温善没再说话。
谢长越看向他,说:“阿姨给你留了份早饭,在餐厅里。”
年余闷闷不乐,没理他,穿过客厅坐在饭桌前。
葱油煎蛋上撒了一层椒盐,被切成均匀的小块,他喝了一口热腾腾的无糖豆浆,用筷子夹起鸡蛋,塞在嘴里慢慢吃。
年余心不在焉地想到,厨房有台大牌子的手磨咖啡机,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古董。他偷偷查过价格,要十几万,但是,谢长越不喜欢喝咖啡,他也不喜欢,所以除了韩仲有时候过来,一直没有人用过。
他们的话题逐渐回归正轨,年余也听不懂在说什么,囫囵吞枣地把早饭吃干净,匆匆起身去拿书包。
温善看向他,问:“要不要送你?”
“不用!”年余声音高了八度,差点破音。他讨厌温善故意装好人,其实他根本看不起他,只是想要捉弄他,看他出丑。
韩仲啧了一声,说:“吱哇乱叫什么,吓我一跳。”
年余瞪了他一眼,生怕被人察觉出端倪,背着书包跑出门,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这栋洋房别墅坐落在城区内环,跟学校的直线距离不到五百米,骑自行车六七分钟就能到,确实很近。
上午只有早八一节课,下课后,年余接到了年子衿的电话,约他去学校附近一家高档咖啡厅。
年余坐在角落的位置,人不多,他局促地捧着杯牛奶芒果茶,说:“你的订婚宴,谢长越到时候可能会去,要看他的时间安排。”
年子衿只当是拒绝,有点遗憾,但很理解地笑了笑,说:“他毕竟身份特殊嘛,来不了也很正常。小余,那你呢,要不要来?”
“我……我可能去。”年余也不确定,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卡,推到他跟前道:“哥,里面有一万八,你先拿着吧。”
“小余,你自己留着吧。”年子衿摇了摇头:“盛玉治病要很多钱,你也不容易。”
“盛玉的病……他会出钱的,你不用担心,就是我的一份心意。”年余坚持让他拿着卡,年子衿推脱不过,以为他不差这点,就收下了。
“那个,子衿哥,”年余想起谢长越的话,总归不太放心,打听道:“你跟嫂子怎么认识的啊?”
“我们是相亲认识的。”年子衿提起这个,明显高兴起来,“我就是个普通小职员,咱们这情况你也懂的,还怕她看不上我……没想到,她家里人还挺喜欢我的。”
“小余,他们家说,等我跟中意扯证结婚,把一部分股份转给我,一年好几百万分红呢,而且,还要把我调到联盟办事处去。”说到最后,年子衿有些激动,灌了口咖啡,被苦得忍不住撇了撇嘴放下来。
年余啊了一声,说:“挺好的,他们家只有一个omega?”
年子衿摇了摇头,道:“她还有个弟弟,是个alpha。”
“子衿哥,你不觉得奇怪吗?”年余忍不住提醒道。要是大家族小辈只有omega才可能会招婿,但贺家都有一位alpha能当继承人了,为什么还要转移股份给年子衿。
“那说明人家看得上我,把我当一家人。再说了,又不是所有股份都给我,继承人肯定还是他弟。”年子衿不以为然。
“你不也跟大执行官在一起了?盛玉的腺体病那么烧钱,每次发.情期都要住好几天院,你知道他住的病房多花钱吗?我之前跟别人打听过,一天都得两三万,他不也全出了啊。”
他不知道两人是包养关系,只以为是正常恋爱,年余不好细说,揭过去不提,含含糊糊道:“反正我感觉不太对劲。”
“能有什么不对啊,人家还能害我不成,你就是杞人忧天。”年子衿并不放在心上,转而道:“小余,我能不能跟你打听个事?”
“什么?”年余疑惑地问。
“新开发附区规划的事情,你听谢执行说过吗?”年子衿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年余迟疑地问:“怎么了?”
“贺家最近在忙买地的事,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我不是想着你也算是认识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就想帮忙问一问。”
年余立刻警惕道:“子衿哥,你不会把我跟谢长越的关系告诉他们了吧?”
年子衿摸了摸鼻子,道:“我就提过一两次你们关系好,没说别的,你放心,我们订婚的时候贺家还不知道这事呢。”
“子衿哥,我不是告诉过你别总是乱说……”年余被包养这事,身边没有人知道。年子衿以为他是正常恋爱,梦着做执行官的大舅哥,尾巴都快要翘天上去了。
年余叹了口气,很害怕别人知道他是被包养的,嘟囔道:“算了,我回头帮你问问。要是这事不成,你也别再提了。”
“哎,好嘞!”年子衿嘿嘿一笑,说:“我就知道小余对哥最好。”
“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年余看了眼手机,快到十二点了,他得去食堂买饭,不然又要排队。
“没了。”年子衿仰头咕嘟咕嘟将咖啡喝完了,皱眉道:“这玩意儿真是苦得要死,大几百一杯,到底哪里好喝了。”
“这么贵。”年余惊讶地张嘴,他想了想,还是秉持着好东西不能浪费的原则,将剩下的小半杯牛奶芒果喝完了。
甜滋滋的,有点腻得慌。
中午在学校吃饭的时候,年余还惦记着替年子衿问地皮的事,正犹豫要不要发个信息,又怕谢长越看见这种事情心烦,咬着指甲纠结半天。
忽然,一道人影遮盖下来。
面容俊朗的男生走到他边上,手里还端着张不锈钢餐盘,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年余,周围没有空位了,我能坐在你对面吗?”
年余听到名字被喊,抬起头,对着这张脸愣了好几秒,才回忆起这人好像是班里的一位同学,叫贺知南,是个alpha。
现在毕竟是饭点,餐厅人流量最大的时候。年余环顾四周,确实没有空位置了,点头道:“好。”
贺知南说了句谢谢,坐到他对面,时不时瞄他一眼。
年余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很专注地捧着手机,聊天框里的内容删删改改,好像怎么说都觉得不合适。
【子衿哥今天请我喝咖啡,想帮贺家那边问问关于中心区重新规划的事情,要是不行也没有关系,我就是随便问一句。你觉得可以吗?】
年余皱眉想了一下,把“你”换成了敬语“您”,好像又太过于严肃,把“吗”改成了“嘛”。
发送。
很快,那边显示已读。
然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年余不死心地刷新了两下,真的不回他了,连“正在输入中”的提示都没有。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将手机扣到桌子上,对上了贺知南的目光,他似乎有些紧张,十分突然地说:“年余,下个学期就业分流,你有打算吗?”
年余啊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想到贺知南会突然问他。
贺知南状若无意,说:“你的成绩好像很不错,报考中心区没有问题,群里不是让有意向的人填表,我之前看你没填……你是不是看漏消息了?”
“没看漏。”年余跟他实话实说:“我不想留在中心区,所以没报名。”
“这样啊。”贺知南点点头:“那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年余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我家里人不让我去外区。”
对于这个话题,贺知南有点惺惺相惜,说:“怎么跟我爸妈一样,唉,非说什么外面都是乡下,我旅游的时候见过,哪里有那么差劲。”
年余默了默,没吱声。
吃完饭,他端起餐盘,准备离开。
贺知南叫住了他,鼓起勇气:“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吧,我能不能跟你加个联系方式?”
年余有点意外,说了句好,忐忑地搁下盘子,打开手机,忽然,一条最新的消息蹦出来。
【在开会,回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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