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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回家了

高铁以每小时三百公里的速度撕裂大地,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连成一片模糊的绿色色块。乔炎靠在窗边,耳机里放着嘈杂的音乐,却丝毫盖不住内心的纷乱和低沉。

离开了熟悉的城市,离开了那个虽然闹鬼却让他感到自在的出租屋,正在驶向的那个所谓的“家”,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充满无形压力和陌生感的驿站。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牌,入手是一片沉静的、带着凉意的温润。自从上了高铁之后,因着乔炎的嘱咐,萧承便不曾从玉牌里面出来了,没了人跟他毒舌吵闹,乔炎竟然觉得有些寂寥。

不过这玉牌似乎比平时更“敏感”地反映着他的情绪。当他心情低落、思绪沉重时,那玉牌就会传来一种更沉静、更包容的微凉,像是无声的陪伴,又像是一种冰冷的共鸣。

在玉牌之中,萧承能模糊地感知到乔炎情绪的低落,那是一种沉甸甸的、带着忧虑的郁气。带着对即将面对的事物的抗拒和无奈,他不理解。那个“家”,对乔炎而言,究竟是什么?为何归去的路途上,笼罩着如此浓郁的阴霾?他罕见地没有出言讽刺,只是沉默地感受着那份低落,心里涌动出对乔炎内心的好奇,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担心。

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辗转下了高铁,又换乘公交车,终于站在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区楼下。眼前的居民楼有些年头了,外墙斑驳,带着岁月的痕迹。这里承载了他并不算愉快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他深吸一口气,拉着箱子走上三楼,站在了301室的防盗门前。看着紧闭的、暗红色的防盗门,他尝试着拧了拧门把手,纹丝不动,锁得牢牢的,于是他习惯性地抬手想敲门,动作却顿在了半空。

他放下手,无声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

门铃在屋内空响着,无人应答。

他又按了一次,眉头已经拧了起来,又是这样!明明提前打电话说了今天回来,这家里还是没有人提前等着!

就在这时,他脖子上的玉牌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萧承高大的身体突然出现在狭窄的楼道间,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怎么?你没有钥匙?”

乔炎愣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苦涩又自嘲的弧度,灯光下的那张脸略显苍白,蓬松略带卷曲的发丝盖住了那双浅棕色的眼睛,他的声音低落:“嗯,没有。我爸……他从来没给过我钥匙。以前放假回来,也都是敲门,等人来开。”

是啊,没有钥匙。这个家,从来就不是他想进就能进的地方。每次回来,都像客人一样需要被“允许”进入。那种隔阂感,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刻下了。后妈刚进门时,他还会期待爸爸给他配一把钥匙,后来渐渐就明白了,在这个重组家庭里,他始终是个外人,是个多余的、需要被“接纳”的存在。想到这里,心里就像被细密的针扎过,泛起一阵酸涩的凉意。

萧承沉默了下去。玉牌传来的温度,似乎变得更加沉静和冰凉,那股凉意不再带有嘲讽或不满,反而像是一块沉默的冰,试图镇住乔炎心底翻涌上来的那点酸楚和难堪。一种极其陌生的、类似于心疼的情绪,在萧承空茫的魂体深处极快地掠过,快得让他自己都无法捕捉和理解。

就在乔炎准备第三次按响门铃,耐心即将告罄时,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和小孩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他回头看去,只见他的后妈王阿姨牵着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小宝走了上来。王阿姨看起来四十出头,穿着得体,脸上化着精致的妆,不同以往的光彩,此时的她竟略带着丝忧愁和疲惫。

她身旁的那个小男孩大约七八岁,虎头虎脑,白白嫩嫩的脸蛋与乔炎有几分相似,此时他正背着个小书包,兴奋地举着一个新买的玩具飞机。

看到站在门口的乔炎,小宝惊喜的叫出声来,“哥哥!”接着丢开王阿姨的手,小跑着扑到乔炎的怀里,兴奋的抱住他的大腿,“太好了,你终于回家了,终于有人陪我玩了!”

与小宝的热情不同,王阿姨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既没有惊喜也没有热情,只是淡淡的,带着一种礼貌的疏离:“哦,乔炎回来了。等了一会儿了吧?刚去接小宝放学了。”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钥匙,利落地打开了门,语气平常得像是在对待一个偶尔来访的远房亲戚:“进来吧。鞋柜里有拖鞋,自己换。”说完,就拉开小宝哄着他先进去了,甚至没有回头多看乔炎一眼。

乔炎抿了抿唇,对这种态度早已习以为常,但每次经历,心里还是会泛起一丝微妙的刺痛。他默默地拉着行李箱进门,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看起来像是给客人准备的一次性拖鞋换上。

萧承看着眼前的一幕,注意到乔炎低垂的眸子里划过失落与隐忍,一股无法形容的难受和愤怒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这女人竟敢如此怠慢他的人?那股怒意让玉牌的温度都跟着骤然降了几分,但他作为一个魂体,终究没有什么立场发作,也没有实体能够陪在乔炎身边为他遮挡,他攥了攥手心,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力之感,只是将这份不悦压了下去。

“王阿姨,我爸呢?他在哪家医院?情况怎么样?”乔炎换好鞋,局促的在客厅踟蹰着,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王阿姨正给小宝倒水,闻言头也没抬,语气依旧平淡:“在市第一医院,住院部7楼肝胆外科。情况……就那样吧,医生说得挺严重。”她放下水杯,看了看时间,“我正好现在要过去给他送点换洗衣服,你要一起去就快点。”

“去!我现在就去!”乔炎立刻道,他甚至没把行李箱完全推进房间,只从里面拿了个随身背包,就准备跟着出门。

王阿姨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拎起一个准备好的手提袋,对正在喝水的小宝喊道:“小宝,把书包放下,跟妈妈一起去看爸爸!”

接着便拉上小宝便和乔炎一前一后出了门。

去医院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若不是小宝一路叽叽喳喳的,这气氛真的尴尬得能让空气结冰。乔炎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心里七上八下,长长的睫毛下遮住了一丝迷茫和担忧。

到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乘坐电梯上到7楼,走廊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仪器滴答声。王阿姨轻车熟路地走到一间病房前,推门进去。

乔炎跟在她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切,病房是三人间,靠窗的那个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当乔炎看清那张脸时,他的心下吃了一惊,惊讶于眼前的男人的变化。

那是他的父亲乔建国吗?

记忆中那个身材圆润,挺着大肚子的的男人,此刻瘦得几乎脱了形,头发被剪成了寸头,以前那张肉肉的脸颊凹陷下去,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灰黄色,嘴唇干裂,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手上打着点滴,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才短短几个月不见,竟然憔悴苍老了这么多。

即使内心深处对父亲有再多的埋怨,埋怨他早年忙于工作对自己的忽视,埋怨他跟母亲离婚之后很快重组家庭对自己的疏远,埋怨他在这个家里从未真正给予过自己安全感,埋怨他忽略自己,但此刻,看到小时候对自己爱护有加的亲生父亲被病痛折磨成这副模样,一种源自血缘的本能的心酸和难过还是瞬间淹没了乔炎。他鼻子一酸,眼眶立刻就红了。

王阿姨走过去,轻声唤了一句:“老乔,醒醒,乔炎回来了?”

乔建国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些浑浊,看到站在床尾的乔炎,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吃力地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声音沙哑:“小炎,回来了……”

“爸!”乔炎喉头干涩,犹豫了几秒便走上前两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问,“您……您感觉怎么样?”

“还好!死不了……”乔建国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这时,主治医生过来查房,王阿姨连忙凑过去,“医生,我丈夫他这情况还会恶化吗?”

乔炎也跟着凑了过来,“医生,我爸爸他究竟得的是什么病?目前的诊疗方法是什么?”

医生的表情温和,先询问一下关于乔建国的近况之后拿出CT片子和化验单,指着上面的阴影和数据:“乔先生的情况不太乐观。肝硬化晚期,伴有腹水,肝功能严重衰竭。保守治疗意义不大,最好的办法就是进行肝移植。”

“肝移植?”乔炎的心沉了下去。

“对。”医生点点头,“目前□□比较紧张,如果你们要等的话估计得有几个月或一年以上,亲属之间的**肝移植,排斥反应会小很多,成功率也更高。直系亲属,比如配偶、子女,都可以进行配型检查。这肝是可再生的,捐肝之后只需好好修养便可恢复,你们家属尽快商量一下,早做决定。拖得越久,对患者越不利。”

医生说完,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病房里的几个人各怀心思,乔炎的心中也是心乱如麻。

王阿姨率先打破了沉默,她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乔炎,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热切:“乔炎,你也听到了。医生的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你爸爸他是撑不到□□的!你是他亲儿子,这配型……你得做!而且,而且医生不是说了吗!肝是可以再生的!你这么年轻,身体还很好,修养一阵就恢复了!”

乔炎猛地抬头看向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停止跳动!

配型?肝移植?这么急着叫他回来恐怕就是为了给爸爸做配型的吧?!

这个念头像一颗炸雷,在他脑海里轰然爆开!

他一双浅棕色的眼睛看向床上的乔建国,果然见他目光有些闪躲又带了丝哀求之色。

一瞬间,无数复杂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

一股强烈的委屈和怨愤冲上心头,从小到大,他关心过我几次?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吗?参加过我的家长会吗?妈妈走后,他很快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儿子,我这个前妻留下的儿子,在他心里到底占多少分量?现在需要肝了,想起我来了?凭什么?!

他几乎想要脱口而出拒绝。

可是…目光再次落到父亲那枯槁灰败的脸上,听到他那艰难沉重的呼吸声,那股怨气又像被针扎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可是……他毕竟是我爸啊!是那个小时候也曾把我扛在肩头的男人,是那个供我读书长大的父亲!他现在躺在这里,生命垂危……如果我拒绝,他可能就真的……我能眼睁睁看着吗?

两股情绪和念头在他脑海中不停地搏斗。

王阿姨看着乔炎脸上变幻不定、挣扎纠结的神色,眉头微微蹙起,语气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催促和压力:“乔炎,这事关你爸的命。你还年轻,肝脏切掉一部分还能再长回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你爸等不起啊。你好好想想。”

乔炎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胸前的玉牌,那玉牌传来一阵阵沉静却冰凉的触感,像是在无声地汲取着他的慌乱和无助。

他该怎么办?

这个突如其来的、关乎生命和情感的沉重抉择,像一道巨大的裂缝,骤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进退维谷,茫然失措。

他抬起头,看着病床上虚弱不堪的父亲,又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的后妈,最后只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我需要点时间……考虑一下!”

声音干涩,仿佛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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