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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变天

俞谷。

盛千澜抬头望着这座边陲要塞,略显破败的旌旗投下萎靡不振的倒影,有一下没一下地遮挡头顶的残阳。

守军扎堆地倚在垛口,蝇虫飞舞,到处扰着人心。

城门外,几名驻军三三两两围着篝火余烬插科打诨,不知从哪整出的骰子,你一下我一下地嬉闹起哄,他们肤色黝黑、皮糙肉厚,常年在边陲风吹日晒,和烬霜城的守军们别无二致。

“这就是俞谷守军?!目无军纪,懒散成性,成何体统?!”阿羽驱马上前,语气中压抑着怒气。

盛千澜眯起眼睛摆摆手,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径自走近那群不成体统的守军。

这些人目光涣散,眼袋发黑,观察他们的互动,更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丝毫没有一点守军的模样,甚至看见了“赵酩”也做出一副视若无睹的表情,继续跟周围的弟兄谈天说地,乐不思蜀。

盛千澜皱起眉,没再靠近。

虽说他此行的目的在打败仗,但这些驻军异乎寻常的表现实在过于可疑。

“将军,这群人压根没有应战乌垒的样子,我们得想办法鼓舞军心才是!”阿羽看着他们,恨铁不成钢,又为自家将军急得跳脚。

盛千澜心道:我倒希望他们继续下去,还省的我多做手脚。

“我们从朝廷带的禁军再是精锐,也毕竟人手有限,再怎么说也不能放任他们这样不思进取。”阿羽几乎快要扯着他的袖子急了。

“你说的不错,但我觉得这其中怕是有蹊跷。”盛千澜也不瞒他,直率地将想法拖出,“原先俞谷的守军是由谁负责的?”

阿羽想了想,道:“似乎,也是季将军手下的人。”

“以季川的行事风格,怎么可能会放任手下把军中风气弄得这样乌烟瘴气?”盛千澜虽不了解季川其人,但能够坐上这个位置、深得陛下信任,绝不会是徒有虚名之辈。

阿羽低头思忖,此话确实不假,曾经季川将军南征北战、英明神武,虽用人不拘一格,但凡是入他眼者,怎么也不会是将军中打理成这副模样的酒囊饭袋。

“的确如此……不过季将军都已经失联了这么久,万一那些人见势不妙,当甩手掌柜一走了之,军中无人主事,倒是也不无可能啊。”阿羽蹙起眉,等着他回应。

盛千澜无奈:“怕是没那么简单。”

忽然,一名禁军急匆匆地向他们两人跑来。

盛千澜挑眉,领着阿羽一道上前。

只闻那禁军颔首道:“将军,找到乌垒使臣的遗物了!”

阿羽看了看盛千澜,后者目光一定,拔腿掠过那人,严肃道:“走,带我过去。”

俞谷的官道上车马稀疏,距离乌垒使臣被劫杀已经过去了数日,此时再看也多半查不出什么东西,但眼下被找出来的遗物并不出现在马车原先被劫持的地方。

盛千澜随着几名禁军绕进官道旁的茂林中,拨开几丛枯枝败叶,他看见一个被禁军刨开的土坑,里头埋着具形态狰狞的男尸。

阿羽凑近上前,单手将那尸体翻面,只见其面部血肉模糊,四肢扭曲出令人难以想象的姿势,死相十分惨烈,完全看不出生前是何模样。

但他身上衣物款式明显是西域之人,盛千澜看向一边摆着的从他身上搜罗出的几样物件。

西域符节,还有一份国书残卷。

盛千澜俯下身查探。

这副场景,倒像是在马车遇刺后,其主人带着信物往林子中慌乱逃跑,结果还是被追上灭口。

男尸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刀伤,像是在挣扎的过程中被人一击毙命,而后在此处就地埋了。

——作风倒是干脆利落。

盛千澜拾起两份遗物,拍拍衣角起身:“把这儿处理干净吧。”

“是。”

盛千澜打量着这两件已经失去价值和作用的信物,默默避开禁军和阿羽的视线,走到另一侧思索。

现下他心中有个猜想,或许这一系列的乱象都是一个人所为,欲将这水搅浑,才好在暗中动作。

仿佛一张无形的天网笼罩下来,让人无力反抗又不知从何防起。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祝渝终于舍得换下那一身惹眼的红衣,穿着件便于藏匿的暗袍,靠在树后看着他。

盛千澜没察觉到她是何时来的,却也意料之中似的并不惊讶。他抬头张望,并没有人往他们这边注意:“我猜测是季川干的。”

祝渝挑眉:“难道季川不在盛京么?”

盛千澜从中捕捉到一丝不妙:“为何这么说?”

“妘儿给我传音,说皇城出事了,锦衣卫在御花园刺杀皇后,应当也是季川干的。”祝渝的语气平平,倒没有什么惊讶,“不过陈令容还活着,锦衣卫就销声匿迹了。”

——锦衣卫。

盛千澜一愣,他的确是忽略了这个可能,季川在大炎扎根多年,起势力怎可能在一朝一夕间便彻底根除?

“如果季川在盛京,他既然已经用锦衣卫做了这么多事,为何不直接趁我不在,回朝廷夺回权柄、为自己正名?”盛千澜神色微沉,已然确定劫狱季何、救走太子的人就是季川。

同时,祝渝心中疑虑也大致如此,但很快,两人脑中都各自冒出一个不好的猜测。

祝渝侧目看向他,眉间的荫影荡过,神色有股说不上来的晦暗阴沉,像踌躇不定,又像权衡利弊。

盛千澜看不清这其中意味,却隐隐感觉到了似有若无的敌意。

他猛然一怔,对自己忽然生出的感受有些不敢置信,那如雨点落入林间,转瞬便消失不见的感觉,恍若幻觉,却又让他笃定是真实存在。

陡然一阵脚步踏碎了这微妙的氛围。

“将军!乌垒大军压境了!”

盛京城中。

“查,继续查,给我掘地三尺地查!绝不能放过他们!”

皇后已死,宁远公主府外已然戒备森严,陈令容端坐于上,双手不安地交叠握紧,心有余悸。

她看着侍卫点头,又惶惶不安地补充道:“还有长公主,对……长公主现在在哪?!”

“回殿下,长公主在锦衣卫刺客离开后不知去向,至今未归。”侍卫回道。

陈令容心头焦虑不堪,眼下死里逃生,锦衣卫余孽没抓住,公然站队赵酩跟她们作对的长公主也不知去向,宫中禁军虽人多势众,但面对皇帝亲手栽培的精锐锦衣卫也防不胜防。

皇后一死,犹如山倒,御花园污蔑江妘一事后,她明面已与“赵酩”决裂,也就意味着孤立无援。

四面楚歌之际,她又能做些什么……

绝望的气息肆意弥漫,陈令容忽然脱力,猛地撑住案几,面色惨白。

这条路任她怎么走,都是前路迷茫、生死未卜。“赵酩”不是自己人;季川在暗处虎视眈眈;太子也被自己失手放走……

眼下,无论两虎相争的结局如何,她都成了必死之人。

过了良久,陈令容再度缓过劲儿来,眼中的光却暗沉地不似活人。

她看着身旁的侍女仆从,僵硬地开口:“带上这些侍卫里武功最好的两个,跟我走。”

盛京城上空天色阴沉,厚重云层如泰山压顶,沉沉闷闷地盖过天光,压抑之景令人喘不过气。

更夫敲着梆子,挨家挨户地转悠,扯着一副讨人嫌的公鸭嗓:“暴雨将至,门窗紧闭——”

兰儿正闻声收着晾在院中的衣衫,她仰头观望着黑压压的天穹,愁眉苦脸地紧了紧外袍。

这是盛京城入冬以来第一场暴雨,光是刮风便已寒凉刺骨。

忽然,门外响起阵轻柔的敲门声,她将手中衣物放下,走到门边问道:“谁呀?”

“兰儿姑娘,我是那日在医馆遇见的那位。”听着声音像个年轻的小公子。

兰儿偏头想了想,好似回忆起了这么个人儿,只是可惜,不是她看上的那位妘公子。

“你有何事?”兰儿打开门,看着方白站在门口。

方白见她开门,大方地笑了笑,掏出几两银子塞给她:“这是你那日帮我恩公垫付的药钱,我来替他还了。”

兰儿结果银子眨眨眼,倒也没客气:“好吧……那妘公子,他现在身在何处啊?”

“这,这我也不知……”方白尴尬地笑笑,转身要走,“暴雨将至,我就先走了,姑娘保重。”

没得到答案的兰儿暗自叹了口气,悻悻地往他身上瞥过几眼,也不见周围有什么旁人,她只好攥着银子关上了门。

方白紧赶慢赶地拖着行李,他想着在暴雨落下前出城,方才行了一段路,行人已然随着越来越黑沉的天色减少,到了近城门地儿,更是萧条地空无一人。

周围的勾栏瓦肆都争相闭户关门,一眼望去,偶有人影匆忙,门窗却清一色地紧闭着,连处歇息落脚的地方都难找了起来。

——真是挑了个好时候。

方白暗自感叹自己的运气。

忽然,一道显眼的白衣从他身后疾掠而过。

快到方白都没看清那是何人,恍若一阵疾风,形如鬼魅,一下子便窜到了几丈开外。

他眯起眼仔细瞧去,却发现那影子早就离自己远去,眨眼的功夫便成了视线外的一个白点,追无可追。

被看作白点的妘不见顺着微弱的灵流一路追寻,凡是仙云扇所过之地,她皆沿着残存的灵流飞速行过。

她边赶路边蹙眉思索,若溟受了伤尚未恢复,这条路线明显已经出了盛京城,他这是要去干什么……

她脚下步子一慢,似乎有另一股灵力倏然在她的意识中横插一脚。

妘不见下意识摸向手腕,知己之缘的印记亮起,熟悉的温度却带了一丝令她陌生的感觉。

另一端,祝渝像是犹豫了片刻,还是冷冷地对她开口道:“你……想不想留下若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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