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后,北京协和医院康复花园里,春意盎然。
江澄坐在长椅上,看着齐宇陪着念念和小念宇在草地上玩耍。经过半年的治疗和康复,她的身体状况明显好转,“代理性狼疮”症状基本消失,身体机能逐渐恢复。
转院到北京后,齐宇履行了所有承诺。他租下了一套离医院不远的公寓,方便江澄复查和孩子们就医;他接手了报社医疗健康记者的职位,工作家庭两不误;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在江澄和孩子们身边,弥补着错过的时光。
“妈妈,看!弟弟会笑了!”念念抱着小念宇,兴奋地跑过来。
江澄接过小儿子,果然看到婴儿嘴角上扬,露出无意识的微笑。她的心融化了,抬头看向走来的齐宇。
“医生说这是正常的肌肉反应,还不是真正的微笑。”齐宇坐在她身边,自然地搂住她的肩膀,“但对我们来说,每一个笑容都是奇迹。”
江澄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久违的平静与幸福。这半年像一场梦,从生死边缘到如今的康复之路,她感激每一个清晨能醒来看到家人脸庞的日子。
“下周的回诊,医生说我可能可以开始减药了。”她轻声说。
齐宇握紧她的手:“循序渐进,不着急。我和孩子们需要你健康长久地陪伴。”
念念挤到两人中间:“爸爸,妈妈,幼儿园下周末有亲子活动,你们都能来吗?”
齐宇和江澄相视一笑。刚开始,念念不肯叫齐宇“爸爸”,花了三个月时间才慢慢接受这个突然出现的父亲。现在他已经完全适应了,甚至有些黏人。
“当然去,”齐宇揉揉儿子的头发,“我还要展示一下我爸力全开的实力呢!”
江澄笑了,想起上月家长运动会齐宇差点摔倒的糗事:“求你这次穿运动鞋,别又皮鞋上阵。”
一家三口笑作一团,小念宇在母亲怀里发出咕噜声,仿佛也在参与这温馨时刻。
回家的路上,齐宇接到一个电话。通话结束后,他神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江澄关切地问。
“社里想派我去日内瓦报道世界卫生大会,下个月出发,为期两周。”齐宇看着她的反应,“我还没答应,要看你恢复得怎么样。”
江澄沉默片刻。她知道这对齐宇的职业生涯很重要,也是他转型医疗记者后的第一次国际任务。但内心深处,她仍然害怕分离,害怕重演过去的噩梦。
“你去吧,”最终她说,“我和孩子们没问题。妈妈下周就来北京小住,可以帮忙。”
齐宇感激地握住她的手:“每天视频,随时联系。而且只有两周,不是五年。”
江澄点点头,努力微笑,但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接下来的日子,齐宇为出行做准备,同时确保家中万事妥当。他雇了一位有护理经验的保姆协助江澄,在手机上下载了各种健康监测APP,甚至教会了念念如何测量妈妈的血压。
出发前夜,齐宇抱着江澄,轻声说:“如果你有一点点不舒服,我立刻飞回来。什么都不如你重要。”
江澄靠在他胸前:“我没事的,真的。为你骄傲,齐记者。”
齐宇出发后,最初几天一切正常。江澄按时服药复查,孩子们乖巧听话,江母的到来更是帮了大忙。但就在齐宇离开一周后,意外发生了。
那是个雨天,江澄接念念从幼儿园回家时,不小心在湿滑的人行道上摔倒。她本能地护住怀中的小念宇,自己的头却撞到了路缘石。
医院里,江澄轻微脑震荡,需要观察24小时。更糟糕的是,撞击引发了应激反应,她的狼疮症状突然加重。
“必须联系齐先生。”医生严肃地对江母说。
日内瓦时间凌晨三点,齐宇被紧急电话惊醒。得知消息后,他立刻改签最早航班回国。路上,他通过电话与主治医生沟通,安排最好的专家会诊。
当齐宇冲进病房时,江澄正在接受输液治疗。看到她苍白的面容,他的心揪紧了。
“对不起...”江澄虚弱地说,“我又让你担心了...”
齐宇轻轻抱住她:“傻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离开。”
“你的会议...”
“已经请同事接手了。没有什么比你们更重要。”齐宇坚定地说。
在齐宇的精心照料下,江澄很快好转。但这次事件让两人都意识到,完全“正常”的生活还需要时间。
出院回家后,齐宇宣布了一个决定:“我申请调岗了,社里同意我主要负责国内医疗报道和专栏写作,不需要频繁出差。”
江澄想反对,但齐宇用手指轻轻按住她的唇:“这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战地记者的激情很重要,但家庭的温暖更珍贵。而且,”他微笑,“我发现医疗健康领域有很多值得报道的故事,比如某些人的康复奇迹。”
他深情地看着江澄,眼中满是爱意与敬佩。
春天彻底来临的时候,齐宇和江澄做了一个重要决定:结婚。
没有盛大婚礼,只有家人和几位 close friend 在小院子里简单聚会。念念担任小花童,推着婴儿车里的小念宇;江母感动得泪流满面;齐宇报社的同事送来了一份特别礼。物——整版报道他们爱情的专题文章,标题是《十年风雪路,终见春归来》。
交换誓言时,齐宇说:“我曾经穿越枪林弹雨,报道过世界上最危险的冲突,但最勇敢的人就在我身边。江澄,你用十年坚守证明了爱的力量。余生,请让我守护你和孩子们。”
江澄泪中带笑:“齐宇,你是我青春最初的梦想,也是成年后最美的奇迹。谢谢你不放弃寻找,谢谢你能理解,谢谢你爱我和孩子们。”
当他们交换戒指时,念念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爸爸,妈妈,还有这个!”
盒子里是两枚小巧的银质戒指,内侧刻着“念宇”二字。
“这是我用零花钱买的,”念念骄傲地说,“我和弟弟的礼物。”
齐宇和江澄感动地拥抱儿子,小念宇在婴儿车里咯咯笑着,仿佛也在分享这份喜悦。
那天晚上,当客人散去,孩子们入睡后,齐宇和江澄相拥在阳台上看星星。
“社里想让我把我们的故事写成书,”齐宇轻声说,“你愿意吗?”
江澄思考片刻:“如果它能给类似处境的人希望和勇气,我愿意。”
“书名我想好了,”齐宇微笑,“就叫《雪落念君归》。”
江澄靠在他肩上,想起那个哈尔滨的雪夜,那个改变一切的便利店相遇。命运兜兜转转,终于让他们回到彼此身边。
“齐宇,”她轻声说,“你知道吗?念念的名字其实有两个意思:思念齐宇,但也是念予——感恩给予。感恩生命给予我们第二次机会。”
齐宇抱紧她,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而小念宇的名字,是念余生——珍惜余生的每一天。”
夜空中有流星划过,如同十多年前那个毕业之夜。但这次,他们没有错过许愿的机会。
“许的什么愿?”齐宇轻声问。
江澄微笑:“希望所有的分离都能重逢,所有的等待都不被辜负。”
“就像我们。”齐宇接话。
“就像我们。”江澄重复道,依偎在爱人怀中。
夜风温柔,星辰闪烁。阳台上,两个历经风雪的身影紧紧相拥,再不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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