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前夕,华盛顿的街头挂满了彩灯。林秋站在威尔逊庄园的露台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三克拉的祖母绿切割钻石,在雪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冷吗?”安德鲁从身后为她披上羊绒披肩,英国定制的西装散发着雪松香气。
林秋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庭院里正在调试音响设备的工作人员身上。“你真的邀请了他?”
安德鲁轻笑,金发在冬日阳光下像融化的黄金:“你以为《华盛顿邮报》那篇‘政坛王子与流行之王的奇妙友谊’是谁授意的?”他扳过她的肩膀,“亲爱的,要想在参议院推动《名人**保护法》,我们需要迈克尔·杰克逊的影响力。”
庄园大门外突然传来骚动。
林秋透过落地窗看见迈克尔牵着普里斯和帕里斯走进来,Blanket被保姆抱在怀里。他穿着象牙白的西装,没戴标志性的墨镜和手套,脸上的白斑在阳光下清晰可见。记者们的闪光灯瞬间如暴雨般亮起,但这次,威尔逊家的保镖筑成了人墙。
“他看起来气色不错。”安德鲁评价道,政治家特有的观察力让他立刻注意到迈克尔不再颤抖的手指,“新药起作用了?”
“德国进口的免疫抑制剂。”林秋下意识回答,随即意识到自己泄露了患者**,连忙补充,“这是公开信息,上周《时代》杂志报道过。”
安德鲁了然地捏了捏她的手指:“放松点,大律师。今天你只是新娘。”
婚礼在古老庄园的玻璃花房举行。
当林秋挽着父亲的手臂走过铺满白玫瑰的甬道时,迈克尔坐在钢琴前弹奏《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的旋律。他的改编很特别——主歌是古典钢琴的庄重,副歌却悄悄融入了《Human Nature》的和弦。
林清宴将女儿的手交给安德鲁时,低声说了句什么,引得新郎笑出声来。林秋不用猜也知道,父亲一定又在提醒安德鲁“别学某些人把婚姻当儿戏”。
“我发誓,这绝对是我父亲参加过最特别的婚礼。”安德鲁在她耳边低语,“一半参议员在讨论中期选举,另一半在偷偷要迈克尔签名。”
宣誓环节,迈克尔带着三个孩子坐在第一排。普里斯好奇地摆弄着程序单,帕里斯趴在父亲膝上昏昏欲睡,Blanket的小手紧紧抓着迈克尔的食指——氧气面罩换成了更轻便的鼻导管,这是半年来治疗的成果。
当牧师宣布新人交换戒指时,迈克尔突然起身走向三角钢琴。没有任何预告,他唱起了《You Are Not Alone》,清透的高音穿透玻璃穹顶,惊起飞鸟掠过雪后的晴空。
林秋看见安德鲁的姑姑——那位严厉的共和党女议员,正悄悄抹了抹眼角。而坐在司法委员会主席身旁的理查德·白,正飞快地在餐巾纸上写着什么,八成是看到了新的商机。
“这是你安排的?”林秋在掌声中小声问安德鲁。
新郎狡黠地眨眨眼:“他说要送份结婚礼物。我猜比起水晶花瓶,全场宾客的眼泪更有价值。”
晚宴时,迈克尔带着孩子们早早离席。林秋在停车场追上他们,高跟鞋陷进积雪里。
“不留下切蛋糕?”她喘着气问,婚纱裙摆已经沾满泥水。
迈克尔把熟睡的Blanket小心安置在儿童安全座椅里:“医生说他不能接触奶油。”他转向林秋,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个扁平的礼盒,“差点忘了,这是孩子们准备的。”
礼盒里是一本手工相册。第一页贴着八岁的林秋和迈克尔在杰克逊家花园的合影,往后翻是她每次去梦幻庄园的照片——十五岁穿着辩论队制服,二十岁在哈佛毕业典礼,最新的一张空白页上,普里斯用蜡笔画了今天的婚礼:穿婚纱的林秋身边站着两个男人,一个金发蓝眼,一个黑卷发戴礼帽。
“普里斯坚持要加上我。”迈克尔不好意思地解释,“他说‘爸爸也是JoJo阿姨的家人’。”
林秋的眼泪落在相册上。远处,安德鲁的呼唤声传来,宾客们正等着新娘回去抛捧花。
“照顾好自己。”她最终只说出了这句话,“下个月《Invincible》合约谈判,我需要你保持最佳状态。”
迈克尔行了个夸张的绅士礼:“遵命,法官大人。”他钻进车前又回头,“对了,新婚快乐……威尔逊太太。”
这个新称呼让林秋愣在原地,直到安德鲁找来,将发抖的她搂进怀里。
千禧年的钟声敲响时,林秋已经在联邦法院娱乐法部门工作了半年。
她的办公室墙上挂着两份镶框文件——结婚照片,以及“杰克逊诉哥伦比亚唱片公司“的和解协议。后者为她赢得了《法律500强》的“年度新星律师”称号。
“威尔逊参议员来电。”秘书内线提醒,“三号线。”
安德鲁的声音带着大西洋彼岸的静电:“猜猜谁刚和英国□□长共进午餐?他太太是迈克尔的忠实粉丝,想要张签名唱片。”
林秋转动婚戒,望向窗外的华盛顿纪念碑:“你该告诉那位部长,威尔逊太太不提供追星服务。”
“别挂,”安德鲁突然正经起来,“我刚收到□□调令。莫斯科使馆,两年任期。”
笔尖在备忘录上戳出个黑点。林秋早就知道外交官妻子的宿命,但没想到分离来得这么快。
“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安德鲁顿了顿,“有件事……我们去年讨论过的。关于孩子……”
雪花扑打在窗玻璃上。
林秋想起Blanket上次复诊时,医生说的“遗传性免疫缺陷可能传男不传女”,想起迈克尔电话里压抑的咳嗽声,想起自己办公桌抽屉里那份迟迟未签字的生育保险申请表。
“等你回来。”她听见自己说,“莫斯科的辐射尘和严寒可不适合怀孕。”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又突然笑起来,“你知道我最爱你什么吗?”安德鲁最终轻笑,“永远理性。”
挂断电话后,林秋打开最新的案件卷宗——又一起名人子女**侵权案。原告是个童星,被狗仔拍到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的照片。她翻到证据页,看到那些被放大的痛苦表情特写时,突然想起迈克尔在婚礼上唱的那句“Though you're far away, I'm here to stay”(虽你远在天边,我仍在此守候)。
秘书再次敲门:“杰克逊先生到了,在1号会议室。他说……带了您最爱吃的柠檬挞。”
林秋合上卷宗,重新盘好发髻。当她推开会议室的门时,迈克尔正在合同上涂涂画画——用那种只有她能看懂的符号标注重点条款。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像钢琴的黑白键。
“第17条有问题?”她拉开椅子,专业而疏离地问。
迈克尔推过甜品盒,眼睛却盯着她左手的婚戒:“先吃点心,大律师。冷战时期的莫斯科邮局可送不了这么新鲜的外卖。”
林秋僵住了:“安德鲁告诉你了?”
“威尔逊参议员昨晚给我打电话。”迈克尔用钢笔轻敲桌面,“说需要些‘特别音乐’来安抚即将异国分居的儿媳。”他忽然换上夸张的贵族腔调,“‘毕竟,我儿子抢走了你的小姑娘。’”
柠檬挞的酸味在舌尖蔓延。
林秋翻开合同,强迫自己回到专业状态:“关于《Invincible》的版权分割……”
“JoJo。”迈克尔轻声打断她,“你知道无论相隔多远,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
会议室玻璃映出两人的倒影——她穿着严肃的西装套裙,他裹在标志性的舞台服装里,中间隔着二十年的时光和一本摊开的合同。
“第13条需要修改。”林秋最终说道,钢笔在纸上划出坚定的痕迹,“唱片公司无权干涉你的医疗选择——包括治疗副作用导致的嗓音变化。”
迈克尔笑了,眼角泛起熟悉的纹路:“遵命,我的大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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