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华盛顿特区的深秋，国会大厦的台阶上铺满了金黄的落叶。林秋站在麦克风前，左手按在《圣经》上，右手举起宣誓。
“我，秋·林·威尔逊，郑重宣誓……”
她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回荡在广场的扬声器中。安德鲁站在观礼席的第一排，艾玛穿着小西装裙，踮着脚尖录像。镜头扫过人群时，捕捉到一个戴着墨镜和棒球帽的高瘦身影——迈克尔靠在角落的立柱旁，嘴角微微上扬。
宣誓结束，掌声雷动。记者们蜂拥而上，闪光灯噼里啪啦地炸开。
“威尔逊部长！作为首位亚裔女性司法部长，您有什么想说的？”
“您会优先推进哪些法案？”
“有传言称您和娱乐业关系密切，是否会影响司法公正？”
林秋微笑，目光扫过人群，在迈克尔的方位短暂停留。
“我的首要任务，是确保法律平等地保护每一个人——无论他们站在舞台中央，还是默默无闻。”
当晚的庆祝酒会上，迈克尔终于摘掉了伪装。他靠在露台栏杆上，手里端着柠檬水，看林秋被各路政要围住寒暄。
“不适应？”安德鲁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小蛋糕。
“我见过她对付七个国家的税务律师，这点场面算什么。”迈克尔咬了口蛋糕，“不过……司法部长啊。”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不可思议的骄傲。
安德鲁笑了：“你知道她办公室里挂的第一幅画是什么吗？”
“《蒙娜丽莎》？《星月夜》？”
“艾玛八岁画的——你教她弹琴的那张。”
迈克尔呛了一下，柠檬水洒在袖口。
酒会进行到一半，林秋终于脱身，溜到露台透气。夜风微凉，她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长舒一口气。
“部长女士。”迈克尔模仿记者的腔调，“能占用您一分钟吗？”
林秋头也不回：“如果是关于杰克逊先生逃税案的采访，我无可奉告。”
“真无情。”迈克尔走到她旁边，“我可是推掉了格莱美的邀请来的。”
“你今年又没提名。”
“但我是颁奖嘉宾。”他耸耸肩，“不过普林斯说，教母的升职典礼更重要。”
林秋终于笑了。远处，华盛顿纪念碑在夜色中静静矗立。
“说真的，”迈克尔突然正经起来，“你准备从哪儿下手？”
“《艺人健康保障法案》下周提交参议院。”林秋从手包里拿出一份折叠的备忘录，“还有这个——儿童表演者权益保护条例。”
迈克尔接过文件，借着灯光快速浏览。
“……每日工作时间不得超过六小时……强制医疗检查……片场必须配备专业心理辅导师……”
他抬头，眼神复杂：“你知道好莱坞会发疯的。”
“让他们疯。”林秋拿回文件，“反正我现在有权起诉他们了。”
露台的门被推开，艾玛探出头。
“妈妈！司法局的叔叔们说要切蛋糕了！”她跑过来拽林秋的手，又冲迈克尔眨眼，“迈克尔叔叔，他们放了你的歌当背景音乐！”
“哪首？”
“《Beat It》——不过改成钢琴版了，超无聊。”
迈克尔捂住胸口：“我的艺术被亵渎了。”
林秋整理了一下西装：“走吧，大明星。该去见证你的音乐如何被联邦政府官方征用了。”
回程的车上，艾玛在后座睡着了。安德鲁握着方向盘，突然问：“他身体怎么样？”
“比去年好。”林秋望着窗外闪过的路灯，“至少这次巡演他学会用熔断条款了。”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林秋沉默了一会儿。
“肺部的损伤是永久性的。”她轻声说，“但……他学会吃药了。”
安德鲁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车驶过波托马克河，水面上倒映着万千灯火，像一片坠落的星空。
三天后，《华盛顿邮报》头版刊登了新任司法部长与流行之王的合影。配图文字简洁有力：
“法律与音乐，都能让世界变得更好。”
司法部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林秋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她的新任助理凯瑟琳轻轻敲门，手里捧着一摞待签的文件。
“部长，这是今天下午参议院听证会的材料。还有——”凯瑟琳犹豫了一下，“白宫办公厅主任来电，询问您对《艺人健康保障法案》的最终立场。”
林秋接过文件，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敲击：“告诉他们，我的立场没变。”
凯瑟琳点头离开后，林秋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迈克尔的来电。
“听说你要去国会山打仗了？”他的声音带着熟悉的调侃。
林秋翻开听证会材料：“只是例行听证。”
“得了吧，理查德说娱乐巨头们雇了二十个说客。”迈克尔顿了顿，“需要我去当证人吗？”
“你？”林秋挑眉，“在参议院商业委员会面前跳《Dangerous》？”
电话那头传来闷笑：“我可以很严肃的。”
“不用。”林秋合上文件夹，“你好好录新专辑就行。”
国会山的听证会现场比预想的更喧闹。林秋刚走进会议室，就被闪光灯包围。长桌对面坐着六位娱乐公司的CEO，他们的律师团队占据了整整三排座位。
“威尔逊部长，”环球音乐的CEO率先发难，“您提出的每日六小时工作制，会让电影拍摄成本增加百分之三十。”
林秋镇定地翻开笔记本：“根据劳工部数据，过去五年有四十多名艺人在超时工作后发生严重事故。”她调出一张幻灯片，“其中包括三位未成年的儿童演员。”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
“这不是成本问题。”林秋环视众人，“这是人命问题。”
听证会结束后，林秋在走廊被记者围堵。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借过！司法部公务！”
迈克尔戴着司法部工作人员的胸牌，一本正经地挤到最前面：“部长，车准备好了。”
记者们愣神的瞬间，林秋已经被他拉出重围。
“你的伪装技术退步了。”林秋压低声音。
迈克尔摘下眼镜：“但我的□□做得不错吧？理查德帮忙搞的。”
雨后的华盛顿空气清新。他们沿着国家广场散步，远处林肯纪念堂的灯光已经亮起。
“其实我今天真带了新歌。”迈克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录音机，“要听吗？”
林秋接过耳机。前奏响起时，她怔住了——那是《Human Nature》的旋律，但被重新编曲成舒缓的钢琴版本。
“给艾玛练琴用的简化版。”迈克尔笑着说，“免得她又说我弹得太难。”
林秋正要回应，手机突然响起。安德鲁的短信简洁明了：
“参议院刚刚以61:39通过了《健康保障法案》初步审议。”
她抬头看向迈克尔，发现他正望着远处的华盛顿纪念碑。
“怎么了？”
“只是想到，”迈克尔轻声说，“我最珍爱的小姑娘，现在真的在改变世界。”
林秋把录音机还给他：“还没完呢。《儿童表演者保护法》下周上会。”
迈克尔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路边的一群鸽子。它们在暮色中振翅高飞，掠过国会山的圆顶，消失在渐暗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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