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没有吃东西,五个人都憔悴得不成样子。
特别是家晴子,本就体弱,还没吃药,脸色已经不是惨白了,而是看起来泛着一种怪异的黑色。
那个男人又来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虽然没有看见他口罩下的表情,但是他露出的气息不像昨天那样阴沉。
他拿出一块面包,上面长了几点霉斑。
“谁讲的笑话有意思,谁就能吃到。”隔着口罩听不出他本人的嗓音,只是咬字很清晰。
从左到右。
郐呓在脑海里搜索:“一名猎人到森林里打猎,他朝狐狸开枪,自己却死了。因为那是反射弧。”
家晴子只觉得自己再不吃药,没被这个疯子杀死自己就先晕死了,她有些口不择言:“一个蠢货杀人犯总是在洗澡,却怎么也洗不干净,一碰到就又脏了。因为他……是只雏鸟。”
他眯了眯眼,似懂非懂。
李茄媛是唯一有真伤在身上的,求生**比旁人都强,但是叽里咕噜地什么也没说明白,像是又要昏过去。
简樱的朋友很多,因为脾气好,追求者也比季如霜多,不乏有想攀高枝的男人自以为幽默地讲笑话想逗她开心,她为了稳住人设,自然而然也迎合,记住了一些。
“小……小刘怕忙,因为他怕别人叫他小刘忙……”
季如霜有些慌张,她平常只顾着学习化妆和穿搭,讲笑话什么的她根本一窍不通,她嘴巴一张一合,半晌才编出个所以然。
“一本书,只有第41页。因为book思议……”
男人走到第一个架子旁,掐住郐呓的嘴把面包塞了进去。
郐呓狼吞虎咽地咀嚼起来,吃完还不忘舔嘴角的面包屑。
看得简樱和季如霜更加饿了,李茄媛现在似乎晕过去了,不知道是因为太饿还是幽闭恐惧症犯了。
家晴子倒是不在乎,毕竟暗讽了这个绑架犯,让她出了口气,该死的总会死的。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站在家晴子面前。
“再讲一个。奖励。”他晃了晃瓶子,里面正是她没来得及吃的那粒药。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吃了这片药,她起码能再多撑一天,代价只是一个笑话。但是不吃,就意味着她能少活一天,这相差的一天,意味着她有可能遇到折磨,也可能获救。
她宁愿被饿死也不要被折磨得半死不活啊喂。家晴子几乎要疯了,她的心跳时快时慢,起伏不定。
犹豫半晌,她只好又编一个,只是没了刚才的火气。
“一个正常人的绰号叫风(之)子。因为他的父亲姓封。”
男人显然有些不满意,但还是点点头,掐着她的下颚逼她张嘴,两指夹着药片送进她口腔深处,直到确认药片进入食管才松开。
他拿起小刀,凑近季如霜的脸蛋,她在发抖,轻盈的睫毛如同在振翅,那么可怜。
血珠染上刀尖,浓烈的红色在她脸上连成线。
“不要……”她轻轻张开嘴,发出微弱的声音,生怕动了会让刀子划得更深。
那冰冷的尖锐离开了,血珠嗒在地上,慢慢铺开。
他从黑色袋子里抓出一条黑蛇,慢慢靠近季如霜。
“不要!求求你!别让它咬我!”季如霜浑身挣扎着,铁链砸在十字架上叮当作响,却纹丝不动。
当冰凉的触感缠上后颈,淡黄色的透明液体浸湿布料,顺着季如霜白皙的小腿流下来。
男人拽着蛇头后退,生怕脚底沾水。他嫌恶得往季如霜身上喷消毒水,仿佛她是某种病菌,避之不及。
除了家晴子,剩下几人的膀胱都蓄满了。家晴子经常憋尿,她不喜欢在除了家以外的卫生间上厕所,心里总是很介意,觉得不够安全。
男人离开半晌,回来后分别往几人的十字架下丢了几片宠物尿垫。
对于家晴子来说,实在是太羞耻了,还是让她去死比较好。除了她,其余人都陆续排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味道。
喷再多的消毒水也很难盖住,反而让气味更加难闻。
“只有一个人能活着。”
男人自顾自抛下这句话离开了,像是同样忍受不了这股气味。
家晴子一会儿憋气,一会儿小心吸气。她实在是做不到自己憋死自己。
“你们的尿很臭,知道吗?”家晴子觉得自己可能要被熏晕了。
“总有你也要撒的时候。”
“那你们会要拉屎吗?拉屎怎么办?衣服上、腿上都黏糊糊脏兮兮的。”
没有人回答。
家晴子的心跳逐渐平复到正常,大概是药效作用。但是这个药怎么怪怪的……她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情绪也有点暴躁,忍不住地想说话。
“班长……”家晴子喘着粗气,方才平复的心跳又剧烈起来,“我好像被下毒了。”
“要是你们谁活着出去,记得帮我去市医院把药钱结了,上次我还让医生借钱‘赊账’了……我书包里有个夹层,里面有钱……”家晴子心里直呼天杀,病了一辈子,怂了一辈子,最后也是要被不明不白地毒死了。
“Kill me,please.”她无数次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终于吐出来,对于家晴子来说,求死都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铁门倏然被推开。
“是警官!”简樱呐喊道。
家晴子再次睁开眼,自己躺在病床上。进来的医生见她醒了,温和笑着。
“晴子同学,不用担心,你没有中毒,那片药只是让你精神恍惚,处于一种迷离的状态。你的同学也已经结了药费,包括上次的。”
家晴子松了口气,连忙跳下床办了出院,回到家立马开始畅快地排泄。
只是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躺在沙发上,她向学校请了长假,校领导体谅受害者的情况也爽快答应。
家晴子总是睡不好,不管睡不睡得着都会想起那个封闭的房间,如果那个被捆在十字架上的是绑架犯,主宰的人是她自己,一定要折磨他痛不欲生……
想着想着,她却觉得好没意思,毕竟那是不可能的事。
家晴子打开手机,一如既往地没有消息,只好胡乱翻看着。听说季如霜脸上的伤快好了,李茄媛休学去做心理疏导,恐怕没个一年半载的好不了。
屏幕的白光刺这她的眼睛,家晴子有些累了,随着困意慢慢入睡。
隔天,她懒洋洋地睡到了下午,难得安稳的一觉,却收到了噩耗。
季如霜被活剥脸皮淹死在水塘里,郐呓掉进捕兽陷阱里被尖刺贯穿。
家晴子懵了,那个疯子还在继续他的狩猎。她联系简樱和李茄媛,简樱说她在警察局请求了保护,李茄媛则订了机票今晚就飞去国外。
家晴子打算到警察局与简樱汇合,但是万一在路上就遇害了呢?不去的话那个疯子会跑到她家里杀她的吧!
真是令人发指,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思虑再三,她决定在对方下手前先了结自己,起码没有那么痛苦,也不会整日精神紧绷。
她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几下,怎么也下不了手,血溅得到处都是会不会不太好看?她又瞄准自己的心脏,生前心脏折磨她,要死了怎么还是心脏折磨的。家晴子拿着刀四处比划,实在是下不了手。
她看着窗户,要不跳一下?不不不,四分五裂地多不好看,脑浆到处飞简直不要太丢脸。
叮叮——手机收到两张照片。
照片里,两竖可怖的血痕从简樱双眼一直到锁骨下方,皮肉被割裂,露出里面的骨骼。李茄媛被烧伤得不成样子,浑身焦黑,如果不是一旁掉落的发卡和她标致的身形,家晴子几乎辨认不出这是谁。
轮到她了吧,家晴子握着手中的水果刀,求求自己了,快点下手啊!她不想那么残酷地死掉,这条命是她自己的。刀尖抵上脖颈,温热的一小股血液瞬间淌下来。
“叩叩——”
是他来了?
家晴子躺在门边的身体瞬间软下去,面对死亡,她做不到。索性躺在地上装死,万一这个疯子以为她真的死了呢?
一阵轻微的撬锁声,门锁掉了下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男人推着一个生日蛋糕走进来,蛋糕上插着1和7的蜡烛,烛光在黑暗中分外醒目。
男人凑近她,观察她脸上平静的表情。那股消毒水的气息进入家晴子的鼻腔,那咬字清晰的生日歌一字不漏地听进去,确认了,是他。
家晴子猛地扑上去,蛋糕推车被撞翻,手中的水果刀疯狂捅刺着男人。
十刀,还是三十刀?或者更多。她不知道。慢慢地,她麻木了,累了,撑着身体站起来。
男人倒在血泊里,痛苦呜咽,泪水滚过太阳穴,一旁的生日蛋糕像烂泥一样摔烂了,露出粘连着奶油和果酱的刀片、图钉、绣花针……
“我啊……只是想给晴子你,一个最好的结局。”
“我不是斯德哥尔摩,这份大礼反馈给你。”晴子抓起大把蛋糕塞进他嘴里,刀片划伤她的掌心。
“晴子的血……果然很香甜。”他慢慢闭上眼睛,胸膛没了起伏。
只有一个人能活着。是她。他说的,她照做了。
家晴子蹲在摔烂的蛋糕前面,扶正那两根蜡烛,“哗”,火柴点亮了17的字样。
“祝我生日快乐。”
…………
如果你第一次见到晴子,你一定会觉得她是个坏姐姐。正如她和你玩躲猫猫一样,耍赖说自己跛脚,在你找到她时要求你在原地闭眼数十秒才能重新开始。
终于你找不到她了,这场躲猫猫游戏是她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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