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妻子的话冲击力实在太大，一向以沉着著称的哨兵的猎豹精神体一瞬间窜了出来。
甫一进门，秦书月就丢出了那个重磅炸弹，长痛不如短痛，她迅速地用精神力帮丈夫梳理精神域。
“没有精神体，这是什么意思，是还在茧里吗？”齐凌尽可能地正常思考，接着就看到妻子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
“他的精神域里面，没有任何精神体存在的迹象。”秦书月的话打破了丈夫最后一点幻想。
根据联邦规定，所有哨兵向导都要在分化后尽快向工会报备，登记精神力等级和精神体。
从历史数据来看，只有E级的进化者没有精神体，更高级的哨兵向导都是有精神体的。
“之前出现过这种情况的，对吧？”齐凌知道如果真的有这种案例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但他还是说出了这句自欺欺人的话。
“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浏览过了工会的数据，近六百年来，无一例外。”秦书月尽量使自己平静，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抖，出卖了她内心的波澜壮阔。
“我们的臻臻，是正常的。”齐凌双手紧紧扣在妻子的肩上，不知道是想安抚妻子还是寻求自我安慰。
“当然了，臻臻的精神域无边无际，他有正常的思维和情绪。除了没有精神体......”秦书月无奈地闭上双眼。
夫妻俩心知肚明，在此之前，没有精神体的另一种情况就是畸变成了异种。
“我们不能，绝不能让工会和塔知道臻臻的事。”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齐凌要在此刻承担起责任，他冷静了下来。
秦书月也睁开了眼睛，望向丈夫的神情坚定，“是的，绝对不能让外界知道，他们不会相信臻臻是正常的S级的，要么就是被送到隔离区，要么就会把他抓起来研究......”
齐凌听不下去，抱住了妻子，打断道，“别说了，别说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们绝不能让臻臻从我们身边被带走。”秦书月斩钉截铁。
“怎么办，让他伪装成E级吗？”齐凌很快提出了方案。
“目前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让S级的天才伪装成E级，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夫妻两人做出了最终决定，齐凌这才彻底冷静下来去看刚刚分化完成的儿子。
等级越高的哨兵五感越敏锐，齐臻很早就感受到了父母朝自己房间走过来。
几乎是在齐凌推开门的一瞬间，他看到了齐臻灿烂的笑脸，亲昵一点不减，“爸爸，你回来了。”
原本做好的心理建设顷刻瓦解，面对如此阳光、饱含期待的儿子，齐凌准备好的话语一句都说不出来。
秦书月在一旁牵着丈夫宽厚的手，温柔地捏了捏表示安慰和鼓励。
倒是齐臻先说话了，“爸爸妈妈，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
齐臻直接点破：“我这样，是不正常的，对吗？”
“不，臻臻，你很正常，你只是......比较特别。”作为一个母亲，秦书月实在不忍听到孩子这样说自己，她的心拧了起来，仿佛能滴出酸水。
齐臻比父母想的还要成熟稳重，他直接开口，“我知道我只能伪装成E级才能不被当成怪物。能成为你们的儿子我已经相当幸运了，就算我真的只是E级，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儿子的懂事让父母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妈妈，你现在就教我如何隐藏精神力吧。”倒是齐臻先开口了。
齐凌和秦书月都微微愣了愣神。
强如他们，在一开始知道这一切时都慌张无措，没想到十二岁的儿子能如此快地接受。
之后的几天，齐臻在父母的教导下，逐渐学会了把如汪洋大海一般磅礴的精神力伪装成涓涓细流。
为了陪伴儿子的分化期，齐凌和秦书月都请了七天的假期，这是他们能请的最长时间的假。
秦书月的假期先结束，她还要去哨兵工会为儿子登记信息。
在母亲离开家后，齐臻向父亲提出了请求，“爸爸，你教我进行哨兵训练吧。”
在庄园的地下，是专门为S级哨兵建立的训练场所，此前只供齐凌一人在家休假时使用。
按照齐凌原本的想法，根本不需要齐臻提起，他就会在齐臻分化后带着他进行训练——虽然夫妻二人从来没有过一定要齐臻做出什么伟大事业的愿望，但齐臻怀璧在身，拥有强大的实力自然是百利无一害的。
但目前情况实在特殊。
其实，有他们的荫庇，儿子哪怕真的只是E级哨兵，也可以过上优渥而安稳的生活。
“爸爸，我知道你和妈妈只是希望我平安。现在这样，我没有S级的身份，哪怕之后加入塔也不会被分配到你们那样危险的任务。但我还是想要变强。我的精神力是S级，这是事实，不是吗？”见父亲迟迟不说话，齐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愿意伪装成E级，一方面是为了满足父母希望自己平安的愿望，另一方面是为了避免被调查被研究的麻烦和风险。但在齐臻内心深处，他仍然是个S级哨兵。
成为像父亲那样的最强哨兵——这是齐臻没有宣之于口的理想。
哪怕他真的只是E级哨兵，他也不会就这样轻松放弃理想。
事在人为，所谓的“评级”也不过是人定的而已。
他要用自己的努力获得无法被评级的强大能力。
“好，不愧是我儿子！”齐凌听了齐臻的话心中动容，拍拍儿子的肩膀决定按照原来的方案进行，指导齐臻学会用家里的哨兵训练设备——只是删掉了精神体训练一项。
齐凌才把训练的方法教给了齐臻，还没有指导齐臻多长时日，他的假期就到了结尾。
等齐凌也离开家后，齐臻才给自己从幼儿园就开始一起厮混的发小陆明渊打了电话。
“我靠啊，真的假的。”电话那头的陆明渊听起来有几分幸灾乐祸。
“我拿这种事骗你干什么？”齐臻有些无语，不过声音听起来倒还算轻松。
“你父母都是最强的S级，我还以为你再差也能混个A呢。”陆明渊的父母都是哨兵，因此他从一出生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个哨兵。
“我倒是想。不过老天还是讲公平的。你想，如果父母精神力强，孩子的精神力就一定强的话，这样下去，我的后代不是要成神了。”齐臻吐出一口气，半开玩笑地说。
“也是哈，还得给我们这种平庸的留点活路。”陆明渊也打趣道，“分化了这么久才给哥哥打电话，这几天没少在家偷偷哭吧。没事，下次见面，哥哥让小薇安慰你。”
陆明渊比齐臻大几个月，也是在生日时完成了正式的分化，他是A级哨兵，精神体是一只刺猬，他给刺猬起名叫小薇。
“有你这样的兄弟吗？是安慰我还是要扎我的心呢！”齐臻知道好兄弟插科打诨并不含恶意。
“哎，你说说你，怎么就分化成了哨兵呢？哪怕是个向导，E级我也不嫌弃你，以后咱俩凑一对。”
虽然打着电话陆明渊看不到，齐臻还是翻了个白眼，“苍天有眼，还好我分化成了哨兵。不过你放心，我就算分化成向导也看不上你。不过话说回来，时清分化了吗？”
时清就是许时清，是齐臻小学时的同桌，也是陆明渊的前桌，三个人从小学在一起玩，是别人插不进来的铁三角。齐臻记得许时清的生日也是在这个假期，不过他记不清具体的时间。
“没有，他的生日还有几天。”陆明渊不假思索地说。
“嗯，那我分化的消息你先别告诉他，免得影响他的心情。等开学我们再碰吧。”齐臻叮嘱道。
陆明渊语气有些不耐，仿佛齐臻说了什么傻话，“你的事当然是你跟他说，我本来就不会越俎代庖好吧。”
许时清的母亲是向导而父亲是普通人，因此他有可能不会分化。
俩人又扯了些有的没的才挂掉了电话。
齐臻叹了口气，往沙发上一躺开始刷手机。由于爹妈实在太过强大，连带他们的粉丝战斗力的都是绵延不绝的。
不知道哪位神仙隔了十二年还能记得他的分化期，虽然是滞后了七天的时间。
论坛上当年的话题贴再度翻红。
话题：小少爷分化期的若干问题讨论。如题，小少爷12岁了吧，会分化成哨兵还是向导啊，精神力什么等级，精神体是什么，有没有知道的兄弟姐妹啊，单纯好奇。
1l：哪家小少爷？
2l：［回复1l］当然是齐家小少爷，齐凌男神和秦女神儿子啦。
3l：齐一直很低调，只说生了个儿子，别的什么都没说。
4l：别扒了，尊重wuli男神女神**好吧。
5l：贴主好没品，人家不是娱乐圈也要被你扯进来。
6l：就是啊，人家为联邦做了这么大贡献，还让你们在这里编排造谣。
7l：不是，楼里还啥都还没说好吧。
8l：一直遮遮掩掩是不是精神力很低啊（纯推测，对男神女神无恶意）
9l：8l觉得打个括号就是免死金牌了吗？还无恶意，真恶心，我看你就是纯恶意吧。
10l：齐跟秦当年恋爱的时候可是搞得那么火热恨不得全网都知道他们的恋爱细节，现在捂这么严实肯定有鬼。
11l：10l有病吧，恋爱是狗仔爆的，ql跟qsy不是做得出给自己买通稿营销的人好吧，只是他们不在意，现在有小孩了当然不一样啊。
12l：双q当时在事业上升期，要营销，现在人家功成名就了，当然不需要搞这些了啊。
13l：感觉8l12l就是在嫉妒……
14l：投胎真的是一门学问。
……
58l：楼上那些说营销的，肯定还没自己的小孩，我也是妈妈，齐夫妇肯定是想保护好小孩啊。
59l：我连我女儿学会走路都想要分享诶，他们这样真的正常吗？
60l：无人在意你的女儿好吗？
61l：［回复59l］当你的女儿真可怜。
62l：也不用恶意这么大吧，就纯粹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嘛
……
280l：好了好了，尊重男神女神**，peace&love。
……
齐臻不知不觉翻到了最底，这些半真半假的猜测让他感觉有些好笑，话题还在更新，他关上了手机放到了茶几上，用胳膊挡住了双眼。
他知道父母已经在工会登记了自己的信息，不过对于外界，这信息是绝对保密的。
不过，他其实也不确定如果自己是“正常”的S级，父母会不会选择公开。
但是从网友的热情中，他感受到了父母在民众中的影响力。
齐凌跟秦书月当年都是联邦哨兵向导学院的学生，他们同级入校，在一次次对抗异种入侵的行动中一同出生入死，他们是恩爱的夫妻，也是最好的搭档。
而作为他们的儿子，齐臻居然没有精神体，如果这个消息暴露出去，将引起怎样的轰动。
精神体不只是一个宠物，对于进化者来说，精神体与自身的精神力密切联系，但又一定程度上独立，精神体可以一定程度上保护进化者，如同为进化者的精神体套上了一个“护盾”。
对于大部分哨兵来说，精神体还与其战斗类别息息相关。
比如齐凌的精神体是猎豹，他的战斗偏好就如同猎豹一般是迅猛的，而陆明渊的刺猬精神体则能在攻击中化为尖刺作为武器。
而齐臻，他没有精神体，连自己要如何战斗都一无所知。
那些没有精神体的E级哨兵向导，虽然几乎不存在畸变风险，但因为精神力及其微弱，战斗和精神安抚等特殊能力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因此在进化者的鄙视链中处于最底层，许多没素质的等级较高的进化者更是直呼其为“废物”。
我是废物吗？
齐臻不知道。
但是齐臻知道自己不想当废物，哪怕他真的是个废物，他是齐凌和秦书月的儿子，他也要拼尽全力让自己“变废为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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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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