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柚咬紧牙关，努力保持镇定，双手合十按在唇边，在心里疯狂默念，“符咒一定有用！符咒一定有用！”
卫生间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随着她的祈祷，门板上投影的五雷符突然有了变化 —— 原本剧烈波动的朱砂纹路，像被按下了慢放键般，一点点放缓了震颤的频率，边缘消散的光点也重新凝实稳定。
她不敢停，继续默念，直到眼角余光瞥见智能镜旁的电子钟跳了三下，时间悄悄滑过三分钟，门上的符咒终于彻底稳住，再没一丝晃动。夏柚这才敢在脑海里轻唤：“小明，她还在门口吗？”
“异常信号已离开门口，目前停留在客厅区域。” 小明的声音带着安抚，“您的恐惧脑区活跃度正在下降，暂时安全。”
夏柚后背抵着墙壁，长长松了口气，冷汗浸透的睡衣贴在皮肤上，又凉又黏。她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龙虎山的符咒能像话本里说的一样，镇住这东西 —— 但不管怎么样，等这事过去，她一定要拉着爸妈去龙虎山拜一拜。
“市政那边有新回复吗？” 她缓过劲，又追问一句。
“市政回复：仍未检测到您上报的光学信号。” 小明的语气顿了顿，“另外，异常侵入的电磁信号在六分钟前已自动触发紧急报警，但目前尚未收到警方回复。”
“那我们就待在这儿，等天亮再说。” 夏柚心有余悸地抱腿坐着，后背就是父母卧室的卫生间，但隔音很好，再敲也没用。
就在这时，小明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主人！目标正朝着客厅外的阳台飘去！”
“她要走了？” 夏柚眼睛一亮，期待地问道。
“目标已停留在阳台边缘，未继续移动。”
“继续往阳台投影五雷符，别中断！” 夏柚刚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心猛地一沉 —— 阳台侧面爬满了葫芦藤，是爸爸三个月前种的，如今枝叶早爬满了护栏，还结了一个个青绿色的小葫芦，而藤叶后面，就是爸妈的房间。
“小明！阳台的葫芦藤会不会影响符咒投影？” 她急声问。
“主人，根据阳台摄像头画面，投影在葫芦藤上的符咒光影强度，仅为卫生间门板的 36%。” 小明的回答让夏柚心头一紧，“藤蔓叶片会吸收部分投影光，导致符文清晰度下降。”
“那爸妈房间里面呢？能不能加强藤叶后面那面墙上符咒的投影强度？”
“主卧室阳台的投影设备半月前被白糖糕抓坏，尚未维修更换，目前无法启动。”
“怎么不早修！” 夏柚难以置信，“36% 的强度…… 能顶住吗？”
“主人，目标正向葫芦藤逼近！” 小明突然响起，紧接着卫生间的智能镜开始播放阳台画面 —— 藤叶间的五雷符正剧烈波动，边缘的朱砂色像被雨水冲刷般，一点点往叶片里渗，眼看就要消散。
不能再躲了。
夏柚猛地站起身，眼神坚决：“小明，关掉大门口的符咒投影，再用光脑在我身边投影五雷咒 —— 我出去引开她，让她离阳台远一点。”
“主人，这太危险了！” 小明的声音带着迟疑。
“没时间了！照做！”
“收到，符咒已投影。”
一道朱红色的五雷符凭空浮现在夏柚右腕的光脑旁，符文流转。而智能镜里，阳台藤叶上的符咒已经消散了小半，只剩下模糊的残影。
夏柚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卫生间门，冲了出去。到了客厅，她停下来，往阳台看去 —— 白衣女鬼正背对着她，长发垂在藤叶间，此时正缓缓转过头来。
相对的瞬间，夏柚的心率狂飙，心若擂鼓。她赶紧举起右腕的符咒，脚步往后退，一点点朝家门口挪。
白衣女鬼动了，往夏柚的方向飘来。
夏柚立刻转身就往门口冲，一把拉开门，光着脚冲进了楼梯间。早秋的地面不凉，可她却觉得浑身像裹了层冰。
楼梯间的感应灯被闯入者唤醒，明亮的光线下，夏柚拼命往下跑，台阶震得脚踝生疼也不敢停。她把右腕举在身侧，朱红色符咒稳稳悬浮着，像根救命稻草。
“主人，已连接楼梯间信号检测器。” 小明的声音在光脑中响起，“您现在在 20 楼转角，目标刚进入 22 楼楼梯间，正以每秒 1.5 米的速度向您靠近！”
“光脑的符咒能挡住她吗？” 夏柚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问，“能不能找个房间投影符咒，像在卫生间那样？”
“不行！公用区域的投影设备需物业授权，申请流程至少需要十分钟，来不及了！” 小明的语速快得像在蹦字。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 “铿铿” 的锐响 —— 不是脚步声，更像有什么东西砸在楼梯上。夏柚猛地回头，只见白衣女鬼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锈迹斑斑的铁棍，正随着移动的身影，一下下砸在台阶上，每一声都像敲在她的心上。
女鬼没有急着追上，而是控制速度慢慢拉近距离，仿佛猫戏老鼠一样。
“主人，快跑！”小明赶紧提醒。
夏柚立刻转头继续往下夺命狂奔。但无论怎么跑，“铿铿”声始终在背后七八米的距离处响起，仿佛一把利剑，随时落下。
突然，夏柚脚下踩空，直接跨了七八级台阶摔下去。后背重重撞在转角的扶手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缓了几秒，她挣扎着撑起身体，却看见女鬼已经飘到了离她两三米的地方，手里的铁棍正缓缓抬起。夏柚顾不得疼痛，迅速爬起来，踉跄着疯狂往下奔去。
“这里是几楼？还有多久到1楼。”夏柚边跑边问。
“主人，您已经往下跑了 42 层。” 小明的声音轻轻响起。
42 层？可她明明是从 22 楼跑下来的！
夏柚心里一沉，这样下去不妙 —— 这楼梯间像个无底洞，怎么跑都跑不到头。
“要是电影里的道长能从天而降就好了，”在绝望中找希望，夏柚开始做起了白日梦，“要是我也能有他那样的桃木剑就好了……大不了拼了……不管怎样，我绝不会放弃，我还要回家！”
“桃木剑、桃木剑、桃木剑......”夏柚咬着牙，一步一念，继续狂奔。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女鬼仿佛不想再玩猫抓老鼠的把戏了，“铿铿”声突然密集响起，仿佛就贴在身后。
夏柚再也跑不动了，在下一个转角处，她猛地转过身，把右手的光脑举到胸前，朱红色的符咒仿佛最后的希望之光。
女鬼停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铁棍悬在半空，夏柚胸前的符咒开始疯狂波动。
“主人，光脑的投影强度只有家用专业投影仪的45%。”小明焦急的声音响起。
夏柚往后退了几步，静静的靠在墙上，等待最后的结果。突然，她的左手摸到了一根靠在墙边的棍子。
她侧身看去，竟然是一把木剑，和《机甲道士》里一模一样的桃木剑。
夏柚不可置信地捡起桃木剑，在极度疲惫中想都不想，直接向身前的女鬼刺去。
“滋啦 ——”
仿佛电影中的场景重现，白衣女鬼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身体像被点燃的纸一样，瞬间化作点点白光，消散在空气里。
夏柚握着桃木剑，双腿一软，瘫坐在台阶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她回了回神，觉得难以理解：“小明，怎么会这么巧…… 这里刚好有把桃木剑？”
“在概率学上，现有环境下，该事件的发生概率低于 0.000001%。”
“我是在做梦吗？” 她又问，指腹处桃木剑的粗糙触感无比真实。
“您的运动脑区、疼痛感知脑区均处于活跃状态，未检测到睡眠相关脑电波，排除梦境可能。”
“我想静一静，关闭光脑的意识检测权限。” 夏柚轻轻地说道。
“好的，主人，已停止读取脑区神经信息。后续将通过光脑扬声器与您交流。”小明熟悉的声音响起，只不过不再是在夏柚脑海里，而是从右腕的光脑传出。
“我很渴，楼上一层有一瓶水，有一瓶水，有一瓶水......”夏柚没有出声，而是闭目休息，在脑海里疯狂默念。
念了大概几百遍，夏柚伸展了一下缓过来一点的身体，站了起来，对着光脑说，“可以了，我休息得差不多了，现在回家去。”
“好的，主人，根据楼梯间的摄像头画面，当前位置为 10 楼。”
夏柚定了定神，抬头望向通往 11 楼的台阶，呼了口气，然后一步步往上走。走到 11 楼转角的平台时，夏柚假装不经意地用余光扫了扫 —— 一瓶绿色包装的润田矿泉水赫然出现在墙角边。
她没做停留，而是继续往上走，心中完全确定：这不是巧合。刚才不停地默念要水，转角就出现了水；默念着要桃木剑，手边就多了把剑 —— 这难道是…… 心想事成？
“我有了心想事成的超能力，或者，这是一个梦。”夏柚继续思索。
如果这是梦，也不是人类可以做出的梦，夏柚从小到大的梦境从没有像这样真实。有触觉，有极度真实的视觉，而且在她产生怀疑后，依然无法脱离梦境。
“到底该怎样去分辨？”夏柚边爬楼梯，边默默思索。
“如果这里是梦境，那我手上的光脑也不可能是真的，我昨晚睡觉前摘下了它。”夏柚心里有了初步的主意。
“小明，”夏柚突然语气轻快的开口说道，“明天我想拉爸妈去万寿宫拜拜，你推荐一下那边的小吃吧。”
“烤鸡、白糖糕、臭豆腐、芒果冰激淋……”，夏柚在心里不停地默念。
光脑沉默了几秒，然后传出温和的声音：“主人，万寿宫的白糖糕、绿豆糕和烤鸡很受欢迎。您今晚受了惊吓，明天最好别吃冷饮，若身体允许，可少量尝试芒果圣代。”
夏柚的血液瞬间冻结。
她从小就不吃鸡肉；而且她对芒果严重过敏，上次误食一口，差点进了医院 —— 这些事，真正的小明不可能不知道。
“你能读取我脑中的想法，却对我一无所知。” 缓了几秒，带着戒备和严厉，夏柚冷静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右腕的光脑仿佛突然死机了一般，不再做任何回应。夏柚正要伸手取下，光脑却突然像被风吹散的沙粒，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
夏柚愣了愣，一瞬间有种天地间只剩下自己的感觉，她加速向22楼奔去。
终于冲到家门口，敞开的大门像一张黑洞洞的嘴。她径直跑到父母的卧室门前 —— 这次她没敲门，只是在心里疯狂默念：“电子锁坏了，电子锁坏了…… 电子锁坏了……”
念到第 54 遍时，“啪嗒” 一声轻响，卧室门缓缓开了。
夏柚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房间里是空的，爸妈和“白糖糕”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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