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长簟带着她“飞”到了神像上,准确来说应该是他用轻功带她上去的。
女子的凄惨叫声,在离近后更加彻耳渗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底下飘来,令人恶心发呕。
阮云月:“我进来时,并未见着庙里有人。如今却莫名冒出白烟,我倒不信有鬼神。这其中定是有人暗中装神弄鬼,其居心叵测。想来这幕后之人,定是想阻止我们查到什么。”
原本她还有些动摇,可转而一想若是鬼神怎会做如此阴暗之事。况且仿瓷门外传来的那声清亮的锁门声,她是定不会听差的。
"嗯。"
恰好她的位置就是神像眼睛附近,她抚摸着那行血泪。
这分明不是正常血干了后的模样!!
她观察其颜色和气味,味道有些像曾经闻过的铁锈水。
前段时间系统刚新升级了,她这就来试试这个化学口袋。左右凌长簟也看不见,她直接将它拿出来就行。
她往化学口袋里掏了掏,摸到她想要的后就连忙将它拿出来。
竟然是射线荧光分析仪!!
它可以在短暂时间内,对物体进行无损元素分析,直接显示元素组成。
阮云月将仪器探测窗口,对准神像眼角的“血泪”,按下按钮。
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你在做什么!”凌长簟听见异响后,微微皱眉。
玉笛横在了她的脖颈间。
“我有一宝,名曰‘万象镜’,乃是一海外奇人所赠,可鉴万物本真。”
“谎话连篇。”
“就知道你不信,我们试试不就好了。”
一束不可见的光线射出,进行扫描。片刻便呈现出元素谱图。
系统用仅她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播报,“检测到主要元素:铁(Fe)、氧(O)。次要元素:硅(Si)、钙(Ca)。成分判定:三氧化二铁(铁锈)悬浊液,含少量土壤常见杂质。”
阮云月冷笑,“这是铁锈混水的模样,这哪是什么神明落泪,分明就是有人假借神意,实则在行害人之事。”
阮云月却觉身后一股力道推来,足下陡然一滑,险些摔下神像成肉沫了。她方才再怎么不对,也不至于要落到粉身碎骨的地步吧。
“这都能站不稳?”
一股力道又将她强行拽了回来。
“你方才为何要推我?”
“若是我想要你死,用得着‘推’?”
倘若方才不是凌长簟的话,莫非这庙中还另有其人。
她笃定进庙里时是没有其它人的,那这人……是怎么回事。
阮云月贴着神像,用手敲了几下。
空的!里面是空的!!
她来时便打听过,这寺庙里的神像乃是皇帝亲自命人重金打造的神像,里面断不可能会是空的。
阮云月偏过头,向他低声说道:“这庙里定有蹊跷!!”
凌长簟未答,揽着她纵身跃下。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处,心照不宣,“神像!”
砰——
那看似轻巧易碎的玉笛,竟从神像的头部后面穿过,如一支银色利箭划空而过。
这尊神像再怎样也是黄金打造的啊!
它就这么被毁了。
阮云月下意识抚向腰间荷包,空空的。
她本就没带多少盘缠,就是把他们俩赔在这打一辈子工也还不起吧。
阮云月蹙眉嘀咕,“这般金身,怕是赔上一辈子也偿不清了...”
凌长簟似有所觉,微偏过头。他的侧颜清隽,睫羽投下浅灰阴影。
神像的身体隐约显现了几道裂痕,慢慢地向四周延展开来。
啪——
此处竟还暗藏了一道密室的通道,这倒是另她有些意外,但好在排除了是鬼神之说。
只要事情是人为的,那便好办得多了。但凡做了事,必定是会留下一些痕迹的。
“下去看看?”阮云月凑近了些密道,询问凌长簟。
许是暗中那人觉着此地过于隐秘,寻常人不易发现,又或是另埋了陷阱。
入口的门锁,竟就是这样随意开着的。
阮云月从墙上取了一盏灯,拉着凌长簟的衣角往里走。
“怕了?”
“不是。”
阮云月将烛火举高了几分,暗自嘀咕道:“我这应当算是关爱残疾人。”
阮云月顿了一下,两人险些撞在一起。
烛火摇曳处,石壁上赫然出现一幅诡异陆离的长壁画。
“这里怎会有壁画?”
烛火离墙近了些,照在那些画上,显现出一副诡异陆离的长壁画。
第一处有一轮巨大的火红烈日,烈日下是干旱的大地,撕裂疮痍,遍地都是尸体。
瘦如干柴的百姓,眼球已经外突,骨骼消瘦得离奇,呈现出畸形的模样。
死人的尸体被投喂给家中牲畜,只剩残肢烂肉,是为了让留下来的人能多活些时日。
“莫非这是千年前的那场大旱?”阮云月捂着嘴,强忍胃里翻涌的恶心。
“你继续往后看。”
“差点忘了,你目不能视。”阮云月不自觉笑起来。
她就一边看,一边将壁画上的内容,说与凌长簟听。
到了后期牲畜也不够了,百姓们开始以人为食!一个瘦弱嶙峋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根沾满鲜血的手臂,正往嘴里狂塞着。
“诶,这幅里人群中,大家的目光都投在一名年轻女子身上,我想应当是她在提意见。”
一群人跪拜在神像前,诚心地给神明上香。
神明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微笑,眼神中满是对人们的悲悯。
“下雨了,那些人都仰着头对着那天空,欣喜疯狂地接水。”
干旱已久的大地,竟在此时得到了滋养。
是他们的香火供养了上天的神明,是他们的诚心感动了神明。
那场大雨如轻羽点地,不日天地间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人们像曾经那般日日烧香,日日跪拜。直到他们的钱财都被消耗殆尽,也不见天上再落一滴水。
他们觉着是神明嫌他们的香火不足,故而才这般不肯降雨。
河边,唯一还流淌着的河流。
只是这河中水早已不能供人饮用。
一群少女穿着鲜红嫁衣,头上都盖着红盖头,只是双手都被捆绑,后方还有人不停地推攘着。
她们竟都被活生生沉了河!!
之后连续几日都降下了大雨,人间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机与盎然。
原来这便是平倪所说的“雨神娶妻”。
“若神明当真慈悲,怎么最初不去救他们!若是神明当真法力无边,又何需稚女献祭?”阮云月唇角漾起一抹淡笑,透着几分讥诮。
他们又怎知雨神是男的,而不是女的呢。自古他们便觉着女子该被牺牲,该被用做替男人养儿育女的工具。
这可便是应该的吗?她们就该被这般对待吗?
“若这世间真有神明的话,便不会有那么多人遭逢苦难了。”
第三处黛如翡翠的青山,清澈的河水顺着山脉缓缓流下。
这里的人们开垦出新的土地,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新家园。
直到有人在一座山里发现了矿石,谁人不想发家致富,谁又不想一跃成为凤凰。
越往里开凿,矿石越是稀奇丰富。泛着蓝光的水晶,红得发亮的玛瑙......
越来越多的人向往着那些水晶和矿石,都来涌入那座山前去开山挖掘。
这时山却塌了。
所有企图想要矿石的人,都被埋葬在了里面。
“这两幅壁画怎么有些不太对得上?”阮云月看着下面那幅壁画,半晌都猜不出与前画有何关联。
而后面的那幅壁画,正是平倪去寺庙时神像落泪的画面。
井水变绿,瘟疫肆虐……
这竟和现实都对上了!!
只是后面的壁画,却被人用黑墨抹了去。
“是何人在此?”
烛光佭然亮起,不及细思。凌长簟已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疾步向外奔去。
那人竟不知他们在这里,那先前放烟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此地不宜久留。”凌长簟声音清淡,听不出半分波澜。
他们离开密道回到神像前,凌长簟松开她的手腕,身形微退,保持一定的距离。
玉笛穿门而过,将那门硬生生地穿裂了。
“既可以早些出来,你放才为何不用?”阮云月无奈地苦笑,弄不清这位少年的心思。
“只有伸入敌人内部,才能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说的有理。”
“只是这神像就这么毁了,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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