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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向明月离开后,贺童心的生活恢复原样,甚至因为文倩茹经常性消失,使得他忧心的家庭问题也迅速淡化并退出脑海。

他渐渐明白,人和人之间有羁绊,但这羁绊不是绑定一生的砝码。贺骏与文倩茹有自己新的人生,没有人会回头,为他的人生负责。

所以,他得学会为自己的未来负责。

学校与家,两点一线,枯燥乏味的高压生活,除了天才,便只有勤奋者能够冲出重围。

贺童心每天泡在书山题海里,用掉的演草纸堆了一沓又一沓,用空的笔芯扔了一只又一只。他付出自己最大的努力,只为了追赶上向明月后,不那么狼狈,不那么不匹配。

而向明月,每次视频通话时,看着贺童心埋头苦学的身影,看着贺童心眼下清晰的乌黑,看着贺童心抬头时,下意识对他扬起的微笑,心脏就会骤然紧缩。

他心疼贺童心。他无数次劝说贺童心,录取结果已经板上钉钉,不必如此辛苦。但劝说无效,相隔千里,执拗的贺童心不会听话,于是他只能请奶奶多多照看。

向明月的担心不无道理。

距离中考仅剩一周不到的夜晚,他照旧拨通贺童心的视频,然而铃声响了许久也无人接听。

向明月不是很有耐心的人,拨打了三次皆自动挂断后,他拨给了向奶奶。

向奶奶早已入睡,听到他着急的问询,连忙起身查看。

夜深人静,敲门声响起一次又一次,屋内就是毫无反应。向奶奶也有些着急了,“他是不是没回家?”

“他不回家还能去哪?”向明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逐一去想贺童心的朋友与同学,但想来想去,也不觉得贺童心能招呼不打一声就跑去别人家。

向奶奶着急归着急,但总比向明月冷静,很快便道,“是不是去他妈妈那了,我打个电话问问。”

“行,那先给文阿……等等,奶奶你先别问。”屋子乱走的向明月看到桌上的闹钟,灵光一闪间想到了贺童心的智能手表。

手表关联着他的手机,有定位功能。

向明月急忙点开APP,翻找出定位页面,地图很快加载出来,显示贺童心就在本小区本栋楼。

“奶奶,小渠就在家里。”向明月语速极快,“我房间右边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他家钥匙,您先开门进去看看。”

为了避免有家不能回的窘境再次发生,贺童心不仅养成了出门必带钥匙的习惯,以防万一,还专门在向明月那里也放了一把。

向奶奶找到钥匙开了门,屋里一片漆黑,只有贺童心的卧室门下透出一点儿暖黄色光线。

“小渠。”向奶奶敲门没有回应后,轻轻打开了卧室门,“小渠,你电话打不通,奶奶过来看看你。”

甫一进门,向奶奶就被冷得一阵哆嗦,她皱眉望向空调,就被那明晃晃的18度吓了一跳。

此时已经夏季,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开空调,但开得如此之低,也就只有贪凉又没人管的小孩能做出来。

向奶奶开灯,往床边那一团走去,“空调18度,肯定是吹得生病了。”

凑近一看,果不其然,贺童心眉头紧锁,双颊通红,闭着眼蜷缩成一团,睡梦里还止不住发抖。向奶奶俯身探温度,“估计高烧了,额头都烫手。”

“温度计在客厅的电视柜下面,好像也有退烧药。”向明月边说边往门口走,走到一半又退回房间,拿起桌上的充电宝,“他现在离不开人,奶奶您先照看下,我很快过来。”

“唉,你过来干嘛!”向奶奶关掉空调,“你放心,奶奶会照顾好小渠的,你明天还得上课,别乱跑。”

“您熬不住一夜。”向明月不容拒绝,“我打车过去,差不多三个半小时,您撑不住就先睡,给我留个门就行。”

“明月……”

“奶奶我先挂了,有什么事到了再说。”手机叫的车还有三分钟抵达小区门口,来不及告知爸妈了,向明月边走边给向卓远发语音,让他帮自己请一天假。

夏季的夜晚依旧闷热,车子急速行驶在高架上,风呼呼吹过,本应是享受的好时刻,向明月却是心急如焚,如坐针毡。

他离开的这些年,他不在贺童心身边的这些年,贺童心不是没有生过病,但那时的他还有一个完整的家,他还是这个家唯一的孩子。

贺骏会大半夜为他出门买药,文倩茹会为他冲泡药剂。

纵使父母恩怨很多,也会时常牵连到他,但生病时短暂的和平,以及耐心仔细的照顾,依旧会使贺童心暗自开心很久。

会使贺童心开心的事情,贺童心都不吝啬告诉向明月。

向明月的焦躁中,又隐隐包含了一缕自我唾弃。

家庭的分崩离析,促使贺童心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他。而他却如此粗心大意,没有在夏天来临之际,告知贺童心空调的适宜温度。

倘若他提前告知贺童心,空调的温度不应该低于26度,那么贺童心就不会傻到去开18度,贺童心就不会生病难受了。

于是焦躁难捱的时间里,不由自主胡思乱想的向明月,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是他没有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才导致贺童心遭受了这场病灾。

凌晨两点,向明月终于来到了贺童心面前。

向奶奶还没睡,正在用冷毛巾擦拭着贺童心的额头和身体,“39度高烧,人都迷糊了,药喂不进去。”

“我来吧。”向明月拿走毛巾,“您回去睡觉。”

“你去睡觉。”向奶奶拍开他的手,“坐几个小时的车也累,你歇好了再换人。”

“我不累,睡了一路。”向明月换上向奶奶劝说他时的口气,“您现在不比年轻人,别逞强了。”

“哎!你这孩子…”向奶奶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腾开床边的位置,“那我这老婆子就不让你操心了。”

“嗯。”向明月迎上去,把向奶奶送回了自己家,又亲自看着向奶奶躺回床上,“安心睡,我今晚就不过来了,留在小渠那照顾他。”

“好。”向奶奶忍不住又叮嘱几句,这才目送向明月熄灯后离开。

床头柜放着半杯药,已经冷了。向明月倒掉重新冲了一杯,然后坐在床边拿着小勺吹凉后喂给贺童心。

贺童心烧得迷糊,人是又红又软任人宰割,但一到勺子碰上嘴边,那两瓣唇就像蚌壳似的,紧紧闭上了。

为了人赶快好起来,向明月没有迟疑,狠着心掰开贺童心的嘴巴。然而嘴巴张开了,药也进去了,却是没两秒便全顺着嘴角流出来了。

向明月叹口气,拿纸巾擦干净黑乎乎的药汁,低头凑近了贺童心耳边,“小渠,能听道哥说话吗?”

边说边抬手,缓缓摸着贺童心汗津津的头发,“哥知道你生病,专门回来看你了。”

熟悉的气息与声音闯入耳畔,困在梦魇中的贺童心就好像找到了救星,委屈又可怜巴巴伸出手,一叠声喊着,“哥,哥,明月哥……”

“哥在的,哥就在你旁边。”向明月抓住贺童心乱挥的手,紧紧握着,“你感冒发烧了,吃药才能好,哥给你喂,你乖乖吃掉好不好?”

“哥。”贺童心软绵绵的手回握住向明月,睫毛颤动着,水润润的,“哥,我难受。”

“吃完药就不会难受了。”向明月靠床头坐起,单只手把贺童心半托半抱弄进怀里,无比耐心哄着,“你听话把药吃掉,好不好啊?”

贺童心依旧答非所问,“哥,你陪陪我。”

“我难受”,“你陪陪我”,清醒状态下的贺童心永远不会说出这种话,他唯一能表达此类情感的行为,就是朝向明月发脾气,不和向明月说话。

只要向明月愿意哄他,那他就能吞下苦楚,就能忍受孤单,就能继续保持着对向明月的喜欢。

向明月的心脏又疼了,因为贺小渠的乖巧,因为贺小渠的隐忍,也因为贺小渠即便高烧不退,也没想过麻烦他。

“哥会陪着你的,把药吃掉,哥抱着你睡觉好不好?”不同于先前含着急躁与迫切的话语,这句向明月说得很轻很慢,听在半是清醒半是糊涂的贺童心耳里,温柔又轻软,使他的不安与害怕逐渐消失。

贺童心喊了声哥,微张起嘴。

向明月见状,迅速扔掉勺子,连杯端起温热的药汁递到贺童心嘴边,边绞尽脑汁想着夸奖的词汇,边慢慢把药倒进了贺童心嘴里。

贺童心这次很配合,乖乖把药吞进了喉咙,一滴也没浪费。

向明月松口气,杯子放回床头柜,搂着人躺进了被子。

头抵着头用一个枕头,身子挨着身子紧抱在一起,薄薄的单人被还是盖不住两个人,向明月仔细把贺童心裹严实,又把相握着手的胳膊伸展开,确保贺童心舒舒服服后,低声哄着人入睡。

但贺童心睡不安稳,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向明月下巴,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

向明月侧耳去听,听了好一会儿才把断断续续的字拼接在一起。

贺童心说,药太苦了,他要吃糖。

向明月失笑,戳了下贺童心鼻尖,很坏道,“你骗人,药明明一点儿也不苦。”

说完,看到贺童心湿润润粘在一起的睫毛,又心疼了,“药是有点儿苦,但晚上吃糖会长蛀牙,我们明天再吃好不好?”

贺童心摇头,一个劲嘟囔着要吃糖。

向明月今晚第二次叹气了,“你怎么和小时候一样,不给糖吃就耍赖,你这样让我很难、、难办啊贺小渠…”

向明月越说声音越小,直至声音整个消失,他才猛吞了一下喉咙,一脸震惊又无措地干巴巴发问,“你、你干嘛?”

贺童心半睁着眼,仰头瞄了他一下,又把嘴唇贴在了向明月脸颊。

向明月像个木乃伊干尸,一动不动僵了许久后,同样僵直的大脑才明白了贺童心的反常。

他刚提到了小时候,而贺童心与他小时候关于糖的共同记忆,便凝缩在了“给糖吃才能给亲亲”,“给了亲亲就一定要给糖吃”这两句话里。

贺童心是真烧糊涂了,自从二年级为了一块小蛋糕亲他,但不幸被同班同学看到并嘲笑后,贺童心就再也不亲他了,也不许向明月亲他了,即便无人的私底下也不行,因为乞讨的本质不会因为没人就消失。

然而时隔多年,向明月再一次被贺童心亲吻,当事人没变,原因没变,接触的部位也没变,没有变化的因素如此之多,他的心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自在,不知所措,甚至还有……不敢置信,可这不敢置信只是没想到贺童心会主动亲自己。最后,向明月想,贺童心的嘴唇原来还和小时候一样软,轻飘飘贴在脸颊,也挠过了他的心尖尖,非但讨厌不起来,反而还十分喜欢,十分渴望。

僵硬的木乃伊干尸动了,他扑朔扑朔眨着睫毛,一下一下凑近贺童心,直至呼吸交错,直至睫毛相碰,直至近无可近,才止了动作,“再亲一、两、不,再亲三下,哥哥就给你糖吃。”

贺童心在梦里,在属于自己很小很小的躯体里,亲吻了长大后的向明月。

一下、两下、三下,亲完了,向明月忽然就跑了。

他呆呆望着空气,突然很悲伤。

向明月骗他,不仅没有给糖吃,还把他丢了。

眼泪说掉就掉,可咸咸的眼泪刚滑进嘴里,就被甜甜的糖味遮掩了。

向明月抹掉贺童心的眼泪,把满满一勺白糖塞进贺童心嘴里。

得偿所愿的贺童心终于不再折腾,缓缓睡去了。

而向明月,盯着贺童心沾了白糖的嘴唇,一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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