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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出了陈村,卜蒹葭彻底傻眼。

幼时爹娘曾领她出过村,但离开十五年,她早就忘了周遭的路。

多亏她一直将燕国的地图牢记于心。陈村在燕国西北方,而盛国在其东侧。若要去边境,往东走大抵没错。

她跋山涉水三个月,乡亲们给的银子几乎快要花光。草鞋磨损严重,眼下只剩一双完好。

所幸山重水复疑无路,她抵达一处名为云栖镇的地方。

镇子周围山清水秀,云雾缭绕。步入小镇,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卜蒹葭果断决定先在此暂作停留,等攒够了路费再动身。

按前世的进展,如今殿选结束,替嫁人选应该已经定下。此次和亲按盛国的意思,至少能保燕国五年太平。

四座城池并未满足盛皇的胃口,这五年他定会加紧练兵,壮大实力。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无法料到那场天灾。

若是趁盛国虚弱……

想得太入迷,她一不留神撞到什么东西。

“抱歉。”卜蒹葭连忙扶正旗杆,这才发现面前是个算命摊子。

“相逢即是有缘,姑娘可要算上一卦?”

算命先生捋着胡须,笑眯眯地看向她。

“不准不要钱。”

她干笑拒绝:“多谢好意,不必。”

“我见姑娘命盘有轮回之象,阴阳交替,两度花开,真是不一般啊。”

她不可置信地望向对方:“你如何得知?”

“姑娘真有趣,当然是算出来的。”

卜蒹葭皱眉,随后想到什么,笑着开口:“原来如此,告辞。”

话毕,转身。

“哎姑娘,做人可要厚道。”

她故作惊讶:“可先生不是说不准不要钱吗?”

对方疑惑挠头:“不对啊,我看到的明明是……”

“先生让我做人厚道,自己却不坦诚。您这伪装之术,真是破绽百出呢。”

且不说她如今快要身无分文,在卜蒹葭心中,自己两辈子所求无非海晏河清,国泰民宁。

这样的她,这样的两条命,归根结底还是紧紧缠绕在一起,从未因重生背离。

至于这位算命先生,看向他没贴好的胡须,卜蒹葭忍不住偷笑。

上辈子替嫁,她可是被好好教导了一番伪装之术。这拙劣的扮相,属实雕虫小技。

卜蒹葭没过多纠缠,在小镇找了家客栈落脚,随后打听何处招人。

天色渐黑,她碰了一鼻子灰,筋疲力尽地回到客栈。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客栈老板娘见她愁眉苦脸,上前关心。

“婶儿,你们这招女工吗?”

老板娘有些为难:“丫头,我家如今不缺人。”

卜蒹葭点头:“多谢,我就问问。”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镇马老爷的女儿明日要招教书先生。”

“有这等好事?要是我被选上,以后不就飞黄腾达啦!”

“那可不,谁知道她是不是想借此机会选相公呢?”

隔壁食客的讨论声传到耳中。

虽然白日没找到活计,但卜蒹葭了解到许多关于云栖镇的传闻。

比如这位马老爷,是云栖镇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她在路上遇到的镇民,无不对其称赞恭维。

云栖镇似乎格外推崇道法,甚者一言一行都要过问道士,方敢有所作为。大多数镇民会随身装带从道观得来的八字命纸,交涉前相互查阅。

今日被拒,恐怕也是因她乃外来客,没有八字命纸,所以大家不愿草率收人。

她无奈。白日算命先生的话让她不敢轻易暴露生辰,但缺少命纸又在云栖镇寸步难行。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马府通达开明,不要像镇民一样注重什么命数。

卜蒹葭向老板娘打听了马府的位置,决定今晚先去熟悉道路。

马府庄严肃穆,月色下正门的石狮散发出阴冷之气。侍卫严格把守,闲杂人等无一敢靠近。

她生怕被当成可疑人员,没过多停留。只不由感慨其规模都快赶上皇宫偏殿了。

她绕道后院准备回客栈时,隐隐听见了女子的哭声。

卜蒹葭顺着声响靠到墙根,哭声更加清晰。

是马府传出的。

她心中一惊。

“你也很好奇对吧?”

回头,一位男子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你是谁?”卜蒹葭警惕地望向他。

“才半日不见,姑娘就不记得我了?”

这不着调的语气,是那个算命先生。

并非卜蒹葭记性不好,只是卸去伪装后,对方一头白发如瀑,样貌也与白日大相径庭。换成谁也认不出。

她语气不善:“公子有何事?”

“与姑娘一样。”他看向墙头,“被哭声吸引来的。”

“不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吗?”

“好奇。但似乎和公子没什么关系。”

卜蒹葭审视着眼前的男子。活了两辈子,如此油腔滑调,神出鬼没之人,还真是头回遇见。

“在下知道自己容貌非凡,但姑娘不用一直盯着吧?”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哎。”

衣袖被牵住,卜蒹葭皱眉:“松开。”

“姑娘别这么凶。”男子连忙放手,略带委屈地解释,“在下一时心急,并非有意为之。”

“哦,那就是故意的。”

“不……不是。”

见他解释不清,面红耳赤的样子,卜蒹葭勾唇。

“说吧,什么事?”

男子松口气,正色道:“姑娘可否帮在下一个忙?在下愿给予报酬。”

提到钱,她有了兴致:“讲来听听。”

“姑娘早些是如何看出在下的伪装?镇子上从未有人察觉。”

“给多少钱?”

“五百文。”

卜蒹葭转身欲走。

“一千文!”

“成交。”

她蹲在地上,捡了片树叶:“公子白天的胡子是粘上的。可惜用的树胶不对,太阳底下晒久了就会干裂。”

“这种树胶本就难以与人脸贴合,公子用得越多,越容易脱胶。”

“只要注意到翘起的胡根,自然便能识破。”

至于镇民们无所察觉,当然因为你的摊子门可罗雀,压根没人看见。卜蒹葭暗自腹诽。

他们虽信奉道法,却也将其划个三六九等。在镇民眼中,路边的算命先生和江湖骗子没什么区别。

男子眼神欣赏:“姑娘以为用何种树胶为佳?”

卜蒹葭摊手。

“再给一千文。”对方肉疼。

“不够。”

“姑娘,我实在没钱了。”

见状,卜蒹葭心上一计:“钱不够,可以用其它东西交换。”

男子捂紧衣服:“在下不卖色。”

她双拳紧握:“公子会武功吧?”

“你教我武功,我帮你伪装,如何?”

对方煞有介事地警惕:“姑娘从何得知?”

悄无声息来到别人身旁的本事,可不是谁都有。这家伙,想威胁谁呢?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要么你愚笨,要么我聪慧,自己选一个。”

“行不行一句话,小女要回去睡觉了。”

“行行行。”

男子连忙答应。

“我叫言落。”

“陆薇。”

“时辰不早,我们明日详谈。”言落话音刚止,身影便消失了。

卜蒹葭踏着月光回到客栈,发现老板和老板娘在门外候着。

“丫头!可算见到你了。”

“怎么了?”

“这不你说要去马府,半天没回,担心安危嘛。”

“叔婶,你们多虑了。”她宽慰,“都说马老爷宅心仁厚,我去马府能有什么危险。”

“这……”老板娘欲言又止,“丫头,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小心为好。”

客栈夫妇对马家的态度明显不对劲,卜蒹葭故意说漏嘴:“听你们这么讲,我刚刚的确遇到一件怪事。”

“什么?”

“我听见马府后院有女子的哭泣声。叔婶,你们说那里不会闹鬼吧。”

果不其然,老板娘激动地捂住嘴,老板脸色也暗下来:“姑娘可当真?这些年镇子上从未有人听见过什么哭声。”

“自然当真。”她斩钉截铁,“那声音哀婉幽怨,不知墙里的姑娘遭遇了什么。”

老板娘含泪哽咽:“孩儿她爹,你看,我们当初没有听错!桑儿绝对还在里面!”

老板亦动容:“是啊,说不定我们真的还能再见到桑儿。”

卜蒹葭有些疑惑:“叔婶,你们这是?”

老板叹气,解释道:“我们本不是云栖镇的人。三年前带女儿来此游玩,她被马家大少爷看上,想娶过门。”

“奈何桑儿无意,于是拒绝了求婚。可谁知有天桑儿离奇失踪,再后来马家传来消息,说在云栖山上发现她的尸体。”

“马老爷给了我们一大笔银子,却不许我们看桑儿的尸体。那段时间,我们天天守在马府附近,夜里总是听见女子的哭声。”

“我们认定桑儿还没死,就去报官。谁知马家矢口否认,镇上的其他人也说没听见声响。县令老爷以为我们装神弄鬼,不再理会。”

“我和你婶没办法,只能改头换面,用那笔银子开了这家客栈,在云栖镇定居下来。只盼着有天还能和女儿相聚。”

听到叔婶的遭遇,她眉头紧蹙。这事情着实诡异。

“丫头,我看你还是莫要去马府了。要是实在没钱,我们再招一个女工也并非不可。”

老板娘心疼看向她。

卜蒹葭垂眸,鼻尖有些发酸。离家后,她一直埋头赶路。没想到如今在客栈夫妇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暖意。

“叔婶,我愿意帮你们。”她抬眸望着眼前二人。

老板并未展颜:“丫头,马家有权有势,不是我们能够得罪起的。”

“这份心意,我和你婶收下了。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我们怎么忍心让你为了我们家的孩子去涉险呢?”

老板娘跟着附和:“是啊丫头,你可千万别重蹈我们女儿的覆辙。”

卜蒹葭拍着老板娘的手,示意她安心:“叔婶,我明白你们意思。只是我本就准备应聘马府的夫子,这不算麻烦。”

“再者,或许桑姑娘的事另有隐情呢?”

“比起劝阻,其实我也有求于你们。”

“丫头你尽管说。”

“我初入云栖镇,发现这边人人都带着什么八字命纸。可明日马府就要招选教书先生了,现在来不及准备,你们可有法子?”

老板娘犯愁:“这八字命纸在云栖镇就和腰牌路引一样,甚至比它们还受重视。你若没有,到时候考核肯定过不去。”

老板在一旁沉默良久,下定决心后开口:“丫头,当初来云栖镇时,桑儿觉得八字命纸有趣,我们便带她去求了一个。现在还保存着。”

“你若是不介意,可以用她的。”

她心弦放松:“多谢叔。”

老板娘取出命纸递给她:“丫头,明日定要小心。”

“我们给你换间房,今夜好生休息。”

“嗯。”

卜蒹葭并未推辞。她看着整整大了一圈的屋子,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柔软的被褥传来淡淡皂角香,叫人舒适又安心。

烛火熄灭,室内陷入夜色。窗外的月光时不时被云层遮住,树影倒映在地面,随着晚风摇曳,或明或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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