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岑意习惯性地看他,发现他这姿势,倒是让脸颊肉突出了一点。他轻笑一声,捏了捏。
半晌后,南烛开口:“神殿什么反应?”
“不知道。”
“你不是仙君吗?”南烛道,“带着我逃跑,神殿不会视若无睹。”
还没等他再开口,墨岑意不慢不紧地抵住他的唇。
“七星神殿作为九重天的直属,向来不过问修真界风雨。这一回是因为他们发血誓求助,长老被磨得没办法才派我帮忙的。至于我反水,谁让我碰上你了呢?”
对上南烛眼底些许的不理解,墨岑意凑近道:“别的我不清楚,我师父天枢不会有意见的,说不定还支持我呢。”
南烛移开他的手:“那六门月和八宗雾?”
九重天其下有三直属,由亲到疏依次为七星神殿、六门月和八宗雾。三者地位相当,各司其职,互不干扰。六门月制器,神殿主武,八宗雾文治。
“六门月并不关心生与死,态度和神殿一样。放心,真派人来了我也会保你无事的。至于八宗雾,什么降妖除魔的不在工作范围内,也不用害怕。”
南烛纠正:“我没害怕。”
“嗯嗯。总而言之,我们该防范的只有仙门百家……”
见墨岑意自说自话,南烛便扭头,转而盯着即将熄灭的火堆了。
两个月以来,他的状态好了很多,比最初奄奄一息的模样强。毕竟仙门下的死手,他的伤也并非一年半载就能好的。
虽说虚弱,但能下地走路,至于操纵死尸,勉强也行。更何况身边还有个扶光仙君。
“…困了吗?”
不等他回答,墨岑意便将人拉过来,替他在怀里寻了个舒服为止,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睡吧。”
靠着仙君结实温暖的胸膛,南烛倒真的催生出几分睡意,所以半眯着眼。至于什么时候彻底睡过去的,那便无从而知了。
呼吸逐渐平稳,墨岑意垂眸,瞧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低笑一声。他又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右手从下摆钻进去,顺着记忆贴上南烛的后腰。
指尖微动,触及新生的肌肤,南烛于睡梦中蹙眉。夜色如水,火堆依旧,墨岑意如同每一日的深夜一样,运转灵力来替南烛疗伤。
毕竟他那些噬心的伤口,并非所谓寻常药物能治好的。
“唔……”
有所感觉,南烛不安分地动了动,低喃出声。
按理来说应该只有温热的柔感才对,见他这模样,大概是到某个关键节点了。
“乖,先别动……”墨岑意一面按住他,一面又以灵力为源再次灌疏他彻骨的创伤。
复生的疼痛令他抽气,可终究没有醒来,眉头皱的更深了。
墨岑意是心疼,这是唯一能让他破碎内脉快速愈合的方法,也只能这样。他俯身,点了点南烛的眉心。
-
不知多久,他停了下来。
内骨今日开始愈合,想彻底好完还得三四个月。这仅仅是致命伤之一。
无妨,总会好的。
墨岑意轻轻笑着,低头亲了亲南烛的眉心。
好梦。
他替人盖好外袍,再三确认周围安全后,才枕着身后的木桩子,打算闭目养神一小会儿。
墨岑意向来浅眠浅梦,可今夜难得做了个短梦。依稀记得上一回做梦,还是在孩提时期,真是奇怪。
梦里除了他与一望无际的镜湖外别无他物。湖面如镜,墨岑意在水面漫步,没有任何涟漪。
毫无目的,只有本能促使他向前。寂静无声,以至于心跳都听不见,双腿麻木地迈动向前。
湖中央,天云一色,高高放着一个金饰玉盒,没有锁,仿佛是特意等待有人来打开它一样。
墨岑意抬手,摸上盒顶。
“不能开。”
他一愣,望向四方,可除了无尽的湖面外,什么也没有。沉默片刻,他又打算打开玉盒,却看见几只白骨的枯手,从脚底钻出来,强硬地拽着他,怎样都挣脱不开。
那道声音更近了,近乎是贴在他耳旁嘶哑、急迫地不断重复。
“不能开…不能开……”
“此乃我族禁物……”
后半句忽然模糊不清,墨岑意被天外来音弄得心神不宁,白骨的力道超出想象,咔咔作响到想将他的手腕彻底捏碎。
“不行…不行!”
又传来一阵哭泣声,听上去像一个年幼的孩子。四周空无一人,又从何而来的孩子在哭?
墨岑意强行扯回双手,但下一刻天翻地覆,彻底颠倒,镜湖中央,暗红骤然显现出空洞。
千百透白恶魂从洞中争先恐后涌出,朝他尖叫、哭泣着嘶吼,本能向仙君诉说自己的悲哀。可此时此刻对墨岑意而言,一切都只能算魔音灌耳。
他捂住双耳,却挡不住这铺天盖地的怨气。
一切都似曾相识,可是他记不起来。
再往深处想,头疼欲裂。墨岑意站立不稳,恍惚间,只能看见恶魂朝他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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