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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从那天起,罗小绢的生活仿佛上紧了一根发条,进入了一种近乎机械的、高速运转的状态。

她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了两个字:学习。

每天凌晨五点,闹钟准时响起。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只有远处街道上零星的路灯光透进来。她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怕吵醒弟妹,用冷水洗一把脸驱散睡意,然后就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借着那盏昏暗的灯光,开始背英语单词,或者啃读那些晦涩难懂的数学定义。

家里的旧闹钟滴答作响,陪伴着她度过黎明前最寂静的时光。困意如同潮水般一次次袭来,她有时看着看着,眼皮就忍不住打架,脑袋猛地往下一沉,又瞬间惊醒。她用力掐一下自己的胳膊,用疼痛来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清晨的这点时间格外宝贵,因为一旦弟妹醒来,母亲开始做早饭,家里就会变得嘈杂,她很难再专心。

上学放学路上的四五十分钟,成了她的“移动课堂”。那副旧MP3几乎长在了她的耳朵上。英语听力材料反复播放,即使很多地方依然听不懂,她也强迫自己去听,去捕捉那些熟悉的单词发音。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自制的单词卡,眼睛贪婪地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嘴里无声地默念着。公交车颠簸,她就用力稳住身体;周围人声嘈杂,她就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带着杂音的英语朗读声上。她像一块干涸了太久的海绵,拼命地想要吸收一切能接触到的知识水分。

在学校里,她的变化更是明显。课间十分钟,再也见不到她趴在桌子上发呆或者缩在角落了。她总是第一时间拿出苏星雨借给她的笔记,或者自己的练习本,争分夺秒地演算、背诵。她的眉头总是微微蹙着,眼神专注而急切,仿佛要把每一秒都掰成两半来用。

她的勤奋和改变,自然引起了周围同学的注意。

李幕芸和她的那几个小跟班,偶尔还是会投来讥诮的目光,说几句风凉话。

“哟,这么用功啊?临时抱佛脚有用吗?”

“装模作样给谁看呢?基础差成那样,再努力也是白搭。”

“别看了,再看也看不懂,浪费时间。”

这些刺耳的话,像小石子一样砸过来。罗小绢听到过,心里也会猛地一揪,感到难堪和刺痛。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易掉眼泪或者彻底崩溃了。她只是把头埋得更低,握笔的手指更用力,甚至用指甲掐进手心,用这种微小的疼痛来提醒自己:不要理她们,不能被打倒,一定要坚持下去!

她把所有的嘲讽和轻视,都默默地转化成了另一种动力——一种更加倔强、更加不服输的动力。你们越是这样说,我越是要学出个样子来!

当然,更多的同学是对她的努力抱以一种漠然或者轻微的好奇,毕竟学习是自己的事,大家都有自己的目标要奋斗。只有苏星雨,是真正为她高兴,并给予她实实在在帮助的人。

苏星雨不仅把自己的各科笔记都借给了罗小绢,还经常在午休或者放学后,抽出一点时间给她讲解题目。她讲题很有耐心,总是从最基础的概念开始,一步步推导,直到罗小绢勉强听懂为止。

“这里,你看,这个公式其实是从那个定理推导出来的,你只要记住它们之间的关系,就不用死记硬背了。”

“这道阅读理解题,答案其实就藏在这个关键词的后面,你要学会找关键句。”

“历史事件一定要和时间线对应起来记,不然很容易搞混。”

这些学习方法和技巧,对于习惯了死记硬背的罗小绢来说,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如饥似渴地听着,努力地消化着,虽然过程依然艰难,很多方法她运用起来还很笨拙,但至少,她不再是那只完全无头苍蝇了。

然而,追赶的路,远比她想象的要崎岖和漫长。

最大的拦路虎,依然是数学和英语。

数学课上,老师讲得飞快,一个新的概念还没等她理解透,紧接着就是复杂的例题和应用。她拼命地记笔记,恨不得把老师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下来,但往往记了后面就忘了前面,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脑子里却一团乱麻。晚上回家,对着笔记和习题苦思冥想,常常一道题耗上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都找不到头绪。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和焦躁感,时常折磨得她想要摔笔放弃。

英语也是如此。单词背了忘,忘了背,循环往复,进展缓慢。听力更是艰难,那些连读、弱读、快速的语流,在她听来就是一团模糊的噪音,很难捕捉到有效信息。更别提语法了,各种时态、语态、从句结构,对她来说如同天书一般。

有一次英语小测验,她感觉自己最近已经非常努力了,单词也背了不少,满心期待能有一点进步。结果试卷发下来,依然是一片狼藉,阅读理解错了大半,作文写得磕磕巴巴,语法错误连篇。分数只比上次月考提高了可怜的两三分。

看着那个依旧刺眼的分数,巨大的失望瞬间淹没了她。她以为自己已经努力爬了一小段坡,抬头一看,却发现离山顶依旧遥不可及,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原地踏步。

那种付出却没有立即得到回报的挫败感,几乎将她微弱的决心击垮。那天晚上,她对着那道花了整整一个小时还没解出来的数学题,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滴湿了练习本。

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难道自己真的天生就比别人笨吗?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样拼死拼活地追赶,到底有没有意义?是不是真的像李幕芸说的,只是在做无用功?

绝望的情绪再一次笼罩了她。

但是,哭过之后,看着练习本上被泪水模糊的字迹,她又想起了苏星雨鼓励的笑容,想起了自己当初在操场角落下定的决心。

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

她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笔。就算一晚只弄懂一道题,只背会十个单词,那也是进步。积少成多,水滴石穿,奶奶不是常这么说吗?

她不再奢求一下子就能考出好成绩,也不再时时刻刻去盯着那份让人沮丧的成绩单。她给自己定下了更微小、更具体的目标:今天要弄懂数学笔记上的这个例题,要背会这一页的英语单词,要听完这一课的听力材料并尽力跟读。

她把那个崭新的笔记本充分利用起来,不仅抄录笔记,还在后面专门空出几页,记录自己每天微小的“成功”:弄懂了哪个知识点,背会了哪些单词,甚至只是“今天坚持学习到了11点”。每完成一项,她就在后面打一个小小的勾。

这些小小的勾,成了她黑暗跋涉路上,一个个微弱的、却属于自己的路标。它们证明着她没有停下,她在前进,哪怕慢如蜗牛。

这个过程笨拙、艰辛,充满了反复和自我怀疑。她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不断跌倒,又不断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继续向前。她的努力,在别人看来或许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可笑,但对她自己而言,却是一场耗尽心力的战斗。

她正在用最笨拙的方式,一点点地,追赶着那个曾经被远远落下的自己。

时间在紧张的追赶中悄然流逝,天气越来越冷,街道两旁的树木早已变得光秃秃的。

罗小绢依旧保持着那种高强度的学习节奏,疲惫写在她的脸上,但眼神里的迷茫和绝望渐渐少了,多了一丝沉静和专注。虽然成绩还没有显著的飞跃,但她自己能感觉到一些细微的变化:以前完全像看天书的数学例题,现在似乎能隐约摸到一点思路了;英语听力里的那些噪音,偶尔也能捕捉到几个清晰的单词了;那些需要背诵的文科内容,好像也比以前记得稍微牢固了一点。

这种微不足道的进步,给了她继续坚持下去的信心。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班主任王老师开会去了,让班长维持纪律。教室里还算安静,大部分同学都在写作业或者复习。

罗小绢正在埋头研究一道数学几何题。这道题苏星雨给她讲过类似的,但稍微变了一下形,她又有点卡壳了。她皱着眉头,拿着铅笔在图形上比划着,嘴里无声地念叨着辅助线的做法,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突然,她的椅子腿被人从后面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

她吓了一跳,思路被打断,有些茫然又有些恼火地回过头。

坐在她后面的是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叫陈默。他在班里也是个挺特别的存在。成绩不好不坏,中等偏下,但也不是完全不在乎学习那种。他性格有点闷,平时话不多,除了和几个同样喜欢打篮球的男生玩玩,大部分时间都是独来独往,或者趴在桌子上睡觉。老师对他也是那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态度。

罗小绢跟他几乎没说过话,只知道他的名字。

此刻,陈默正歪着身子,脸上带着一种有点不耐烦又有点别扭的表情,见罗小绢回头,他用手指关节敲了敲自己的桌面,压低声音说:“喂,你,椅子别老是晃来晃去,吵死了。”

罗小绢一愣,脸瞬间就红了。她学习投入的时候,身体会不自觉地微微晃动,自己根本没意识到。她赶紧小声道歉:“对……对不起。”然后立刻坐直了身体,绷紧后背,努力保持一动不动,心里觉得尴尬极了。

她转回身,深吸一口气,想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数学题上,但被打断的思路却像断了的线头,怎么也接不上了。她有些沮丧地放下笔。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陈默在翻找什么东西。然后,又是一声不耐烦的咂嘴声。

“妈的,又没带……”他低声嘟囔了一句。

罗小绢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以为他又要挑自己的刺。

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她的椅背又被轻轻捅了一下。她僵硬地、慢慢地回过头。

陈默脸上还是那副别扭的表情,眼神有点飘忽,不太敢正视她,手里拿着一本皱巴巴的数学练习册,指着上面一道画了个大大的问号的题,声音压得更低了,含糊不清地问:“哎,这道题……你会不会做?”

罗小绢彻底愣住了。

陈默……在问她问题?问她这个全班倒数第四名问题?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那道题。那是一道关于一元一次方程的应用题,其实并不难,只是设未知数和理解题意需要转个弯。巧合的是,这种题型她前几天刚问过苏星雨,反复练习了好几次,正好会做。

看着陈默那副明明想求助又拉不下脸、故作不耐烦的样子,罗小绢心里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当然,她不敢笑出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回答道:“这……这个题,要先设甲队每天修x米,那么乙队就是x 5米,然后根据总长度和天数列等式……”

她拿起笔,在一张草稿纸上简单地把等式的列法写了出来,然后推过去给陈默看。

陈默凑过来,皱着眉头看了几秒钟,眼睛突然一亮,猛地一拍脑袋:“哦!对哦!这么列就行了!我怎么没想到!”他恍然大悟,立刻拿起笔刷刷地写了起来,那副不耐烦的别扭样子瞬间消失了。

写完题,他好像才意识到什么,抬头看了罗小绢一眼,表情有点不自然,飞快地、含糊地说了一句:“……谢了。”

虽然声音很小,而且说完就立刻低下头假装继续写作业,但那句“谢了”,罗小绢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

不是喜悦,也不是骄傲,而是一种……被需要的感觉?一种平等的、甚至略带一点优势的感觉?

一直以来,她在班里扮演的角色都是“求助者”、“弱者”、“需要被怜悯和帮助的对象”。苏星雨帮助她,她心怀感激,但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而此刻,她居然也能帮助别人了?虽然帮助的对象是成绩同样不算好的陈默,解决的也只是一道并不难的题。

但这种角色的微妙转换,对她而言,却意义非凡。

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并不是完全无用的,自己努力学来的那一点点知识,也是可以派上用场的,甚至可以帮助到别人。

这种认知,像一缕微光,照亮了她内心某个一直阴暗的角落,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信心。

从那天起,她和陈默之间形成了一种奇怪又默契的“盟友”关系。

陈默似乎发现这个沉默寡言、成绩垫底的新转学生,在某些基础题目上意外地“靠谱”(主要是因为她最近在死磕基础)。而他自己的基础其实也很不扎实,又拉不下脸去问那些成绩好的同学或者老师。

于是,隔三差五,罗小绢的椅背就会被轻轻捅一下,然后后面会递过来一本练习册或者卷子,指着某道题,伴随着陈默那永远有点别扭的、压低的声音:“喂,这个,看看?”

问题大多集中在数学和物理的基础题上,偶尔也会有化学的方程式配平或者英语的单词拼写(他甚至连一些基本单词都会拼错)。这些都是罗小绢最近在苏星雨帮助下重点攻坚的内容。

罗小绢每次都会尽量帮忙。她会把自己理解的解题思路小声讲给他听,有时候讲得也不是很流畅,甚至需要一起讨论琢磨。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自己为了给别人讲明白,必须把自己学到的知识理解得更透彻,组织得更清晰,这反而加深了她自己的掌握程度。

而陈默,在得到帮助后,总会含糊地嘟囔一句“谢了”或者“懂了”,然后偶尔,会从桌肚里摸出一块包装皱巴巴的巧克力或者一小包饼干,趁没人注意的时候,飞快地塞到罗小绢的桌子上,算是“回报”。他还是那副酷酷的、不爱搭理人的样子,但这种笨拙的表示感谢的方式,却让罗小绢感觉到一丝真诚。

这种互动非常隐蔽,在喧闹的课间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们算不上朋友,交流仅限于学习问题的探讨和这种小小的物质“交易”。但这对罗小绢来说,却像是一份意外的礼物。

它让她意识到,在这个看似冷漠的班级里,她并非完全孤立无援。即使是最不起眼的人之间,也可能存在着某种形式的连接和互助。她开始偶尔也能从帮助别人中,获得一点点力量和快乐。

更重要的是,这让她相信,她的努力,是有价值的,哪怕这价值目前还非常微小。

她不再是单向地接受施舍和怜悯,她也开始有能力,微弱地,回馈一点什么了。

这条孤独的追赶之路,似乎因为这一点意外的同行者,而显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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