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等了好几日,可是直到日落西沉这时候了,还是没有等到人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一个女子,甚至是一个之前生活得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女子眼中,为何要将那份虚无的情爱,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看得比自己孩子还得重要?
她看着眼前傍晚的烟霞,往常见一次便觉得美丽的景色,现在怀着恶劣心情瞧见,竟只觉得不过而已。
这实在是委屈了。
“姑娘。这衣裳……”
“我记得她的针线活,是你,吴妈妈几个人又教的,一年多的时间,手艺精进,竟做成这样一件衣衫出来。真厉害!”
珊瑚捧着一件桃红色的衣衫置放在托盘上,忍了又忍,还是露出难以压抑的难过,小声说道:“这件衣衫不是她做的,应是花钱定的,这里的针脚,我们都不会,得是做成的熟手才能这般利索。她做的那些针线,给我后我都有记着,卖出去,钱也不花一点点攒着,我还当她想赎自己。”她的声音颤抖。
“夜里她偷偷点灯耗油地做针线,我还发过脾气,骂她不好好睡觉,怎么她就……”
“花钱定?”阿玉抬手慢慢地抚摸过那件衣衫,脑海中想起有关于的一幕幕,心里慢慢咀嚼着这份,是一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失去的感受。她侧头瞧着眼尾红了,应是又哭了一场的珊瑚,轻声说道:“等过几日,我们回京时候,你和翡翠就与我一个马车,我们说说话。那个给她。”
“姑娘的意思是?带她回京都?”翡翠听到这句,高声道。
“……近些,都提个醒,这就是血淋淋的活教训。”阿玉冷笑,往后倚着些背后那亭柱,讥讽地说出这句话来,也不知道是在讽刺着谁,反正谁知道。
夜里,雨水来的势大。
瓢泼般大的雨点子连着下了好几天,噼里啪啦地打在屋檐窗子上,吵得人心烦不已。
“埋了?”她才得的消息,刚迈进屋里,看到跪在地上的二人问道。
人就埋在庄子后面那座小山上,倒是山水清秀之所。
“姑娘。都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要罚要打听凭姑娘处置!”珊瑚对做下的事情瞒不过自家姑娘这件事情门清儿,也没想过瞒着。
她跪着行了两步,这次她没哭红眼睛,很利落地说道:“怎么说那小丫头也算是奴婢半个徒弟,京都离这儿路途遥远,纵然有冰这种寒凉之物,可时间已经长了,再等到了京都,那就更远了!”她们把她下葬的时候,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时间等的太长,她竟然胖大了一圈儿。
她想了又想,决定去做这个事情,反正姑娘也不会打死她的不是吗?!
听了她说的话,阿玉眸色微沉,落在二人身上,见她俩跪的笔直,没这时候耍心思,顿了顿,才厉声说道:“一人三脊杖。去找吴妈妈领去。”
让二人下去,阿玉自己去找了大哥。
他们大哥,顾家嫡长子顾朗。
她这边把人埋了,怎么说也不过……倒也没什么,只是这回去一路上的官文行路俱是大哥起头一手安排,总要只会让他知道。
还有就是她离京这么久,回去之后的事情,父母亲来的叮嘱,还有要带回去的……这都是事!
顾朗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将匣子里封口处盖着红色漆泥的信件交给小妹手中,说道:“又长大了两岁,回去以后稳重些,对你自己对家里都好。”
他如今是平城的守备军将,若非调令或是更高命令,或许他还得在这里攒上好几年的资历,才能有份不错的履历,让他回京去。
家中,他是要对大妹妹和父母亲,还有这个小妹都要说声抱歉的!
在需要他的时候,他们都不能及时在。
“大哥?”阿玉喊了他声。
怎么晚上一块吃饭的时候,那会儿瞧着还是好好的,这会儿要睡下了怎么瞧着精神不大振作了?是中间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虽然如此,阿玉还是先将自己这边的那个儿,先一五一十地都给顾朗说清楚。
既然事已至此,而且这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是她被情绪冲昏了头脑,只顾一时痛快说出那些话。
她们即将回京,到时候香火打扫这些事情虽然可以使银两安排,可也得有个主人家知情,万一被糊弄了怎么办?因此留在此地的顾朗,变成了最好的人选,而且他本来就是。
顾朗静静地听完小妹说的话,突然觉得很好。他答应会替她去寻找更好的机会,让那吃着女儿馒头的那家人付出应有的代价。他也知道,这个年龄小些的妹妹,性情不是大家所认为的那么温婉,但那又如何?多年离家生活,次次的亲眼所见,亲身所经历,让他知道,这男儿也好女子也行,只有自身强力,才能够有路可行。
所以他很庆幸地送别妹妹回去京都那个富饶堂皇的地方,看着她离开时的姿态,她的笑容。他又想起去岁好不容易借着述职回京团聚的那半月,看到母亲父亲,还有成为女官也是好不容易回去探亲的大妹妹,顾朗突然笑了。
这样真的很好不是吗?!
不过就算是……顾朗还是会忍不住去想着往后,也不知道是哪个有福的家伙,能够得他这个妹子的青眼?
平城外官道旁,在这个晴日,顾朗面无表情地骑在马上,送别了回家的车队,那道视线,随着远去久久直到那行车马渐渐变成个个,一个黑点,才收回策马回城中。
…
“不用了。”阿玉握着手里的青瓷茶杯,说道:“吴妈妈是实在人。车队跟着官方的军队一块走,安全是安全,但是行进速度又快,你们自己多顾着点儿自己吧。”
她这话便是说给她那两个大丫鬟的。
翡翠和珊瑚迎着自家姑娘的小眼神,把打开的点心食盒放下来,私下底对视上,都觉得得好好听姑娘的话,毕竟这话不假。
确实实在……她们服侍这些年里,行走出卧,竟然受的最“重”的打,就是这个了。
“多谢姑娘。”
“等回京了,你们两个都是,有些事母亲她们不问,就别主动去说。”阿玉细细地将一些注意的地方跟她们说来,毕竟是亲近之人,自然是要说白的,不然不就露馅儿了?!
那种蠢事儿,顾二姑娘可从来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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