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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周粥

“你就不能光明正大地来吗?拿我当借口也太假了吧。”

徐沉烨额角几不可察地跳了跳,很是无语。

“别问。”荣幼宜索性挺了挺胸,得意洋洋地扬声道:“问就是,我国色天香,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还需要找借口?”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要联系吗?”徐沉烨简直被她气笑了,吐槽道,“有时都不知道你是真顽劣,还是假顽劣了。”

午后的锦绣楼正是热闹的时候,掌柜的在柜台后忙着应酬,伙计们捧着锦盒在各柜台间穿梭。

荣幼宜手指点着柜里的赤金镶宝镯子,眼睛却瞟着二楼的楼梯口,嘴里漫不经心地念道:“给小舅挑件礼物可真难,他那人,寻常金银瞧不上,太素净的又显老气……”

徐沉烨在她身边站定,顺着她的目光往二楼瞥了眼,压低声音:“别装了,你当掌柜的没看出来?你方才摸那支玉簪时,指腹都没碰到玉面。”

荣幼宜回头瞪他一眼,正要反驳,就见徐沉烨微微侧过身,用袖摆掩住半张脸,气息几乎贴在她耳边:“安今我按例是未时来盘账,算算时辰,该到了。”

她转头看向徐沉烨,故意扬高了声调,手里拿起一支嵌着红宝石的步摇:“你说小舅会喜欢这个吗?我瞧着这成色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他老人家的心意。”

那簪子俗艳得扎眼,徐沉烨只觉得她这敷衍也太过明目张胆。正想打趣两句,忽听楼梯口传来伙计的声音:“安管事来了!”

徐沉烨装作认真端详的样子,拿起一支孔雀蓝点翠步摇,眼角的余光却牢牢锁住了那个拾级而下的身影。

珠帘轻晃,泠泠作响。来人微一欠身避开垂落的珠串。那是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女子,眉眼是标准的柳叶弯,眼尾微微上挑,唇线分明,带点疏离的锐气。

正是如今安家当家作主的老板。

安今我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她们,脚步顿了顿,脸上掠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模样,颔首行礼。“见过五殿下。”

荣幼宜声音轻飘飘的,笑嘻嘻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挑衅,“安老板生意兴隆啊。”

“承五殿下吉言。”安今我声线平稳无波,目光扫过店内,“不知殿下今日可有看中了什么?”

“我想要云锦。”荣幼宜笑眯眯道。

她打量着略显嘈杂的一楼大堂,慢悠悠拖了个调子:“不过人多闹腾,站久了腿酸。安老板,替我寻个清静点的雅间坐坐?”

“自然。殿下是贵客,我这就吩咐伙计——”

“别找伙计啦。”荣幼宜摆摆手,笑容明快,“还是你亲自陪我挑吧,你眼光好,我省心。”

安今我的指尖在账本封面上顿了顿,抬眼看向荣幼宜时,她微微颔首,语气听不出半分波澜:“五殿下有令,安某自然从命。”

荣幼宜笑得更欢了,伸手拍了拍徐沉烨的胳膊:“你看,我就说安老板最懂待客之道。”

徐沉烨勉强地陪她演戏,觉得他们这一出好像确实演得有些拙劣:“既然要挑云锦,仔细些也好。”

安今我转身引路,衣裙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扫过地板,留下一阵若有似无的檀香。

荣幼宜嘱咐徐沉烨:“你下面呆着,暂时不用上来。”

徐沉烨脚步一顿,微愣地望向她,神色里掠过一瞬错愕。可终究还是低声应了,点头站定。

走到通往二楼的珠帘前,安今我停住脚步,素手撩开晶莹珠串。正欲回身引路,恰好瞥见荣幼宜凑近徐沉烨耳语。

她眉峰微蹙,随即侧身让出通道,声音依旧波澜不惊:“雅间在二楼,五殿下请。”

二楼雅间清幽雅致,临窗摆着一张上好的黄花梨木桌,桌上还留着半盏残茶,茶烟袅袅升起,显然有人刚刚离开不久。

荣幼宜毫不客气地歪靠在窗边铺着锦垫的软榻上,挥手示意对面的椅子:“安老板也坐,不能总让你站着伺候。”

安今我未动身坐下,只淡淡地对紧随而来的伙计吩咐:“去库房,把新到的几匹上品云锦都取来,请五殿下过目。”

待伙计退下,雅间内只剩下两人。安今我转向荣幼宜,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腔调:“不知五殿下想要何种花色的云锦?是用作裁衣,还是赏玩陈设?”

“哟,安老板管得还挺宽。”荣幼宜懒懒挑眉,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窗棂上描过精细的缠枝莲雕花,像随口打趣,目光却不动声色地落在安今我脸上,“我就要——前几日刚进京,还热乎着的那批。”

话音虽轻,却戳得太直白。

安今我脸上掠过一丝异样,却很快掩去:“五殿下说笑了。前几日的货……已不幸毁于一场意外之火,片锦未存。”

正说着,伙计抱着几匹云锦进来,展开时流光溢彩,金线银线在日光下织出繁复的花鸟纹样。荣幼宜却看也不看,“装傻就没意思了,我都上赶着来了。”

安今我眼神微凝,抬手无声地示意伙计退下。

待门扉轻合,隔绝了外间声响,她才重新看向荣幼宜,嘴角竟缓缓勾起一丝极淡、也极难辨明的弧度:“五殿下来,我还以为会和太子殿下一起?”

“我报备过了。”

虽然没有明说,只是打着挑礼物的名号,能不能领悟就靠太子的智慧了。

荣幼宜敷衍地带过,随即直白发问:“别装作什么都不知,明明是你暗示我来的。货箱的事你到底参与多少?”

指尖在膝上轻点,语速渐快:“那些箱子太轻易就被我发现。明明是秘而不宣的大事,偏偏还要在箱底藏印记,藏得敷衍得仿佛等着我撞破似的。”

她抬手撑着下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头,笑意却慢慢收敛:“再说,你们安家这趟送的又不是寻常物件。怎么还顺手帮徐沉烨带东西?你明知道我和他走得近,这不是上赶着让我看出猫腻吗?”

安今我沉默了片刻,短暂的寂静在密闭的雅间里显得格外沉重。

忽然,她毫无预兆地屈膝,半跪于地,垂首低声道:“还请殿下救我安家一脉!”

“喂——说事就说事,怎么突然给我来这一套?”

荣幼宜几乎是瞬间从榻上弹起,像被烫着似的,慌忙侧过身避开。她伸手去攥安今我的小臂,把人硬生生扯了起来.

心底忍不住暗骂:夭寿啊,这群古人,真是随时随地、毫无预警地下跪磕头。

她松手,半带不耐地扬眉:“这种话,你该去和太子说才对吧?她手里的权柄可比我大得多。况且,以我看,你们安家和她现在不是在合作吗?要不然,付银霜怎会那般‘巧合’,出现在你们的马车上?”

她压根就不信什么巧合。

安今我被扯起身子,神情却并未慌乱,只在眼底透出几分固执的恳切。

“太子殿下与安家合作,乃是为社稷安稳、为黎民苍生。”她语调平稳,却一字一顿,“而我求殿下,是为我仅存的这点私心。”

荣幼宜眉峰微挑,示意她继续。

“我有个小弟,名叫安祈声,今年刚满十八。”

荣幼宜挑眉,语气里带点古怪的打量:“你们安家不是有好几个姐妹?个个都能顶半边天。怎么反倒要托付个小子给我?这顺序是不是有点反了?”

这不是女尊世界吗?怎么还搞上重男轻女这一套了?

安今我神色不动,眼眸低垂:“安家祖训——女子为国为民,遇事从不退缩。沙场也好,朝堂也罢,皆是归宿。但祈声不同。他终要成亲,早晚分出安家血脉,不必背负这些。”

她声音稍顿:“更何况,他自幼体弱,受不得半分惊吓。放眼京都,唯有殿下您的府邸,算是一方清净之地。”

再抬眼时,所有脆弱已收敛无痕,只余沉稳与冷静:“我斗胆,只求殿下容他暂居几日,庇护一二。待事过境迁,我自会接他回家。只盼殿下别让他知道家中变故,别让他受半分惊吓。”

话音落下,雅间再次陷入短暂的寂然。

荣幼宜靠回软榻,半倚着身子,指尖有节奏地轻敲桌面,发出一声声轻响。

“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费尽心机引我前来,就为了托付这个弟弟?”

“可我凭什么要帮你呢?”

*

徐沉烨指尖捻着一匹靛蓝印花布,正琢磨着这纹样是哪家的路数,就见荣幼宜大步流星地下楼。

她神色茫然无措,叫人心头一紧。

徐沉烨放下布匹,皱眉上前:“聊得怎样?可问出些眉目?”

目光在她脸上停了片刻,又不着痕迹地扫向空荡的楼梯口,似乎想岔开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

“安掌柜呢?”

“在上面,我叫她别送客了。”

荣幼宜脚步不停,像脚底生了风,一边说着,一边径直往门口去:“我还有些事,就不和你一块走了,你先回吧。”

话音未落,人已到门口,手才搭上门帘,又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叮嘱:“你要是看中什么,就拿,我给你报销。”

徐沉眸唇边的笑意尚未漾开,门帘便“哗啦”一声被倏然掀开,卷着寒风的,是她消失在街角的背影,利落得没有一丝留恋。

他望着空荡的门口怔了怔,低头看看自己手里还捏着的布料,忽然轻嗤一声,似乎是在自嘲,又像在对空气说话:“这家伙,谁稀罕她那两个子,用完人就丢。合着我陪逛半天,就落个‘先回吧’?”

说归说,手上的动作却很慢,他轻柔而珍重地将那匹靛蓝布料仔细地叠好,唤来店伙计:“我想要这匹料子,”

“要做身披风,”他叮嘱道,“要加厚实的绒边,一定要在新年十五前赶出来。”

店伙计恭敬应道:“郎君放心,这料子极好,您穿着定然……”

“不是我穿。”徐沉烨淡淡打断,“送人的。做得精细些,她眼光挑剔得很。”

话落,他的目光不自觉又飘向门口,停在那早已空落的地方。

风声渐渐收敛,街市的喧嚣被拉远,只剩心口那点没来由的闷意,像风一样,没留下形状,却挥之不去。

荣幼宜去了城西郊外。

雪虽已停歇,但目之所及,天地间依旧是一片皑皑素裹。厚实的新雪覆盖着旧雪,马蹄踩上去,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咯吱”声。

她在一棵粗壮的树下勒住缰绳,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搭在马鞍上,任由马儿低头拱着积雪,寻找残存的枯草。

荣幼宜踱到树下,并未立刻动作,只是微微仰头,目光沉静地掠过覆雪的枝桠。

片刻后,她才伸出微凉的手,指尖轻轻触上粗糙冰冷的树干,指腹缓慢摩挲着那些深刻的纹理,像是借着这份触感,将思绪一点点按进雪野的静里。

这是周粥死的那年,她亲手种下的。

每次她有什么烦心的事情,都会来这里瞧它。

她忽地伸手勾住一根低垂的粗枝,足尖在树干上一点,腰身微微一拧,像只狸猫般无声地攀了上去。

枝桠间堆积的雪块受到震动,簌簌落下几块,砸在树下积雪上,发出沉闷的轻响。她目光在浓密交错的枝干间逡巡片刻,终于,定格在一处被积雪半掩的枝杈上——

那里,一条褪了色的旧衣带,半埋在积雪下。它的边缘被多年的北风撕扯得残破褴褛,却倔强地缠在枝上,像一道被时间凝固的无声叹息。

她伸手去解,那结已经硬成一块冰,指尖在上面顿了片刻,才缓缓褪开。

褪色的布条在她手中垂下,上面是早已晕开的暗色血迹,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符号——在旁人眼中,无异于稚童胡乱涂鸦,荒诞又无从解读。

只有荣幼宜认得。

只有周粥和她明白。

那不是什么涂鸦。

那是三个用尽生命最后气力刻下的符号:SOS。

冰冷的布条紧贴着她的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当年书写者指尖绝望的温度。

这布条,是从周粥冰冷的尸体上,她亲手解下的。

当年,草草结案的结论是:贺听在宫宴上醉酒失态,不慎将周粥推落御湖,致其溺水身亡。

周粥虽然是纳兰君生从纳兰族带来的亲信,但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左右也不过是个可随时替代的普通女官。于是,贺听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几句不痛不痒、轻飘飘的训斥。若非荣幼宜事后近乎疯狂的追索与报复,贺听甚至不会被逐出京城,仅仅是换个地方继续他的富贵罢了。

荣幼宜又从袖中翻出另一件物什——

竟也是一条一模一样的布带!

同样是褪色的旧布,边缘同样带着磨损的痕迹。但不同的是,这条布带相对完整。上面的字迹同样扭曲难辨,透着仓促与隐秘,却是用墨水写的,而非血迹。

只能依稀辨认出几个断断续续的词:“合伙”……“也是穿越者”……

这是安今我方才交到她手中的东西。

在今日之前,荣幼宜从未见过。

安今我必然清楚其中暗藏的机巧,若非孤注一掷地表明立场,断不会像献祭般将此物托付于她。

两根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布条,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地只有荣幼宜心中冰冷的疑问。

谁和谁合伙?

在这方天地之间,除了她荣幼宜与已故的周粥,竟还潜藏着第三个……穿越者?

这个幽灵般的存在,与周粥那扑朔迷离的死亡,是否有着千丝万缕的勾连?

这布条,为什么会落入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商人手中?安今我身为商贾,当日根本无缘踏入宫宴。若非胆大妄为混入宫廷,那她又是经由怎样的隐秘途径,得到了周粥临终前秘而不宣的遗物?

安今我献上布条时的话语,犹在耳边:

“我知殿下一直对纳兰族那位女官之死耿耿于怀。小人不能宽解殿下胸中半分伤痛,但侥幸觅得此物,或可供殿下睹物思人,稍慰故人长逝之憾。”

此刻,荣幼宜将两条布带并置在掌心。一条是绝望的血书,一条是诡谲的墨迹。

当年的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贺听绝不无辜,却也不过是台前一枚可笑的卒子。

时至今日——周粥死亡背后那深不见底的真相,终于裂开了一道狰狞的缝隙。

复杂的情感涨满堤坝,又溃不成军。

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去,可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周粥呢?

那是她的同类,她的故乡。

在此之前,她明明身处于这个世界,但是她看人的时候有种隔着玻璃的迟钝。

那种抽离感如影随形地跟随她。

她不将眼前的世界当真,亦从不将自己视为这方天地真正的一员,她以为自己做好了随时抽身离去的准备。

直到周粥的死——

玻璃轰然碎裂。

原来现代社会已经离她很远了。

她回不去了。

应该会停更几天,理理后面的剧情[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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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周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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