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几指捏着手中薄册,谢无垢走至石墩坐下,“是那时你我在寝里时我瞧见门外有影,所以才不方便在那说。”
指间磨着薄册子,他将此物移至也坐下的裴归云跟前:“听少主言,家主死于刺激那定是事出有因,他身为少主最在意之人你也会彻查到底,这是上回我们去澹台卿殿堂我怕忘记写的内容,少主看看。”
裴归云听罢,即要拾起,对面人又倏地将那册子收回:“不过在看之前,少主得正面回答属下一个问题。”
这人说罢掀起眼皮,冷淡眸光正视裴归云。
那少主挑眉与其相视:“说。”
“少主当真不知祝九龄在草药里下了毒?”
淡如寡水的声音一落,只见又支起腮的那人抬眸与其双目对视。
启话者只顾静静凝眸于他,声儿却冷若冰霜。
“我不是说过了么,无垢为何...”
“少主,此事事关重大,你若是知晓什么,请务必告诉我。”
“知道,”指腹磨着手中被拒收的荷包,裴归云韫满笑意的桃花眸凝目于那人眼中,笑,“现在能把薄册给我看了么。”
“那少主为何现在才说,”谢无垢拧眉,顿了顿,又续,“且早知祝九龄对你不利,才用想要我采来当理由么。”
裴归云调中充着笑,选回:“废话,我明知有毒为何要用。”
谢无垢琢磨着这话。
真中掺假,且仍有所隐瞒。
“这薄册里还记录了一些我的计划。”他不再追问,把手中册递给对面。
沙沙声在他指尖响起,男人翻了几页后,抬眸冲他笑:“所以,你想杀他?”
“少主不想么。”谢无垢说,“找到他的弱点,而后将其杀死。”
他偏冷的眸目映在裴归云眼中,此时竟浸着些许猩红。
裴归云合册:“戊墟长老不是澹台卿杀的,我早查过了,这个你不必再去确认,不过这薄册并未记些实际线索,皆是他为人手记式的东西,你是从何想出找弱点的法子的?”
谢无垢笑看他:“你猜。”
裴归云:......?
“不过属下还好奇,少主为何告知万俟公子我们回殿的事?”谢无垢又问。
话落,裴归云听罢回:“哦,我随口就说了,无事,我信得过他。”
谢无垢应下,裴归云又掰回话题:“现在告诉我,怎么看出的?”
听话者眸眼弯起,笑得粲然:“少主到时就知道了。”
话罢,几许微风淌入他笑弯的眸,被裴归云尽收眼底。
听对方这么一说,定是刻意隐瞒,他扬眉,调中也渗满了拿此人没法儿的笑:“行,你可真行,那我就等着你的到时。”
谢无垢莞尔颔首,将册子收回后正要动身,身侧又有人音拦住:“等等。”
他侧目:“还有何事?”
指腹摩挲手中方才被弃荷包,只见下刻其人懒懒撩起眼皮,一脸笑意地抬起手中物:“你荷包忘捎上了。”
那侧目的人静静注视这嬉皮笑脸的少主,拧眉:“属下不是说了么,不收。”
“你不收不代表我不送,拿走后我随你想丢在哪,总之,”坐着那人儿缓缓起身,笑将手中物塞给他,“别还给我。”
被人强塞,谢无垢紧攥手中画着鸳鸯戏水图的花囊,暗暗敛起眸中复杂眼光。
而后出寝,在裴归云瞧不见的地方,他真将手中物随手丢了。
【系统,朕要提前开启心蛊隐藏金手指,就是裴归云在悬崖下说的心蛊另外奇效。】谢无垢走了一段距离,忽而心说。
系统一听这话,诧异:【宿主为何觉得我这能提供?】
【你不是说除了超纲问题,其余都能用愉悦度兑换么。】谢无垢笑。
系统顿了顿:【还真巧,此金手指确实可提前提供,须支付角色裴归云20点愉悦度。】
【成交。】谢无垢爽快。
风过林梢,沙沙声一片。谢无垢行过石板路,眼帘前一片春景旑旎,柳叶划春水。
叶尖儿划破池水的喉咙,割出一条裂缝,裂缝里淌着透明的血。
黑裙摆在风中上下荡漾着,正前方有棵歪脖子树,一少女在树下荡秋千。
“无垢哥哥!”
不远处传来一阵笑着的女声,祝九龄从秋千上跳下,飞奔谢无垢。
砰地一声,少女满面春风的脸下刻埋进了谢无垢怀里。
腰上有手臂挽住,只见祝九龄抱着他仰起脸蛋,笑眼弯弯:“你们那都忙完啦?”
“嗯,”谢无垢低首莞尔,温和抚着她的脑袋,“而且少主决定在家主那待一段时日,这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祝九龄瞠目,却把重点放在了别处:“啊...无垢哥哥,你要走啦?”
她拉长声线,瘪了瘪唇略显难过。
宽大纤长的指身仍揉着她的软发,谢无垢状似抚慰,低眉换了话题:“对了小龄,你能同我讲讲你是如何认识的二少主么?”
男人眉目扫下,和风吻化他眸中寒冰,其的眼尾淌出款款柔情。
而那少女却蹙起眉头,用水袖捂着唇,诧异地扫他一眼:“无垢哥哥问这事作甚?”
“不能问么?”喉间溢出几丝轻笑,谢无垢语中含笑着歪头反问。
“也不是不能,”祝九龄攥着袖子,“只是小女子心生疑惑,这好端端的,无垢哥哥为何突然对小女子与二少主的事感兴趣了?”
谢无垢笑,略有隐瞒:“想到就问了。”
那少女迟疑地凝眸他一眼,而后叹言:“他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
谢无垢扬眉:“此话怎讲?”
祝九龄缓缓道来:“那时小女子还只是一只蝎子,修炼千年即成人型却险些被炼成蛊,是他救了我才没叫小女子死去。”
“而后你就被他一直养着了?”谢无垢补充。
祝九龄点首。
听罢,男人若有所思,眸目淡淡映在那少女宛若秋水的金瞳:“不过我好奇,我听说这二少主的性子同少主相似,都阴戾暴力阴晴不定,究竟是何等原因将你留下来了?”
调儿软如春风细雨,男人轻柔的笑映在少女眸中,却显得可怖。
似一把被薄纱裹住的利刃。
可祝九龄面孔却无一丝动容,语气依旧平和:“这就是为何小女子常与他争吵的缘故了,你说救命之恩我报就是了,他非要留我下来,他的性子小女子很是不喜,逃了他又会给我抓回去,叫我好生苦恼。”
谢无垢回:“也就是说,你也不知?”
祝九龄颔首。
淡如寡水的眸光映在怀中人身上,谢无垢心说,她说谎了。
也同裴归云一般,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行,”仍挂笑意的面孔朝向祝九龄,谢无垢又言,“这样,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嘛,无垢哥哥明明没陪小女子多久。”
腰上力度渐紧,少女仰着的脸眉尖微皱,调儿似被泡在苦水那般,涩涩的。
谢无垢被搂得难受,他指尖绕至其背轻戳了一下,柔声示意她:“小龄,你搂得太紧了,我不舒服。”
话落静置一秒,祝九龄才噢噢地忙点头,一脸笑嘻嘻地松手。
一阵疼痛由脱离束缚后的腰处袭来,那少女背手,眨着宛若秋水般的眼眸冲向男人:“无垢哥哥,你再陪小女子聊一会儿嘛,到时你要走了,小女子想聊都找不着。”
她边轻晃腰肢边眨巴眼,模样乖巧可人的。
谢无垢无奈一叹,答应了。
两人在春风沐浴下对话一番,祝九龄的目光掷向谢无垢雪白的脖颈。
对方眉眼淌出几丝犹疑:“怎么了。”
“无垢哥哥,”少女仰着脑袋,摆出一副可怜巴巴,“你为何不戴小女子送你的玉坠?”
软风卷着花叶拂过少女水灵的眸底,她的调儿浸在春风中却尽显恹恹。
谢无垢明了,随口扯了个理由:“我近日去沐浴了,怕浸到水就摘下,想不到忘戴回去了。”
祝九龄凝视他的眼眸,不动声色地吐出两个字:“骗子。”
他正想解释,那少女就即刻打住:“罢了罢了,无垢哥哥不爱戴也没事,只要别丢就行。”
可那位丢了玉坠、确实是骗子的无垢哥哥:......
祝九龄又笑:“你陪我去荡秋千罢。”
对方挑了话题,谢无垢恨不得颔首相陪。
黑裙摆又一次在风中荡漾,指身攥紧木藤绳,少女的笑脸晃动在秋千摆动之中。
“无垢哥哥~再推高点!”
几片绿叶荡过两人眸底,坐着那人高喊着,溢满笑意的话泡在风中。身后人应好,指身握着木藤绳上方,加了点力向前推去。
雀鸟停在枝头叽叽喳喳,软风吻过,四处草长莺飞。
约莫玩了一会儿,不远处,蛇形耳饰在日光下灼烁,一道黑影迎着煦日朝二人行来。
长草没过来人被黑色长靴包裹的足踝,他黑发及腰、面孔淌出笑意。
或许闻见足踏嫩草的沙沙声,谢无垢抬眸,目光正好与其人撞了个满怀。
往前荡漾的秋千缓缓停下,谢无垢向旁一步,低眉行礼:“二少主。”
“无垢哥哥,怎么停了?”祝九龄仍紧攥着手中木藤,正想往后探时,却在抬眼瞧见来人后,笑意渐凝,“你怎么来了?”
澹台卿抱胸挑眉,调调轻佻:“怎么,我不能来?”
祝九龄的眸目冷冷剜他一眼,没有言语。
“无垢,家主的丧事办得如何了?我这忙得脱不了身,消息都不灵通。”
那袭黑衣之人并未理会少女眼色,而是径直踏向谢无垢。
眉目洇出复杂笑意的面孔逐渐向自己贴近,足跟微动,他正要后退,那人就动唇令道:“别动。”
澹台卿抬手,指尖即要触动谢无垢发间,他一躲,少女跳到谢无垢背上,帮他扫去发间叶子。
祝九龄扒着男人肩膀,冲二少主莞尔:“叶子小女子扫掉了,你还有事么?”
少女缓和的声儿响起,那人的手顿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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