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陆笑精准抬脚，高跟鞋尖狠狠踢中男人裆部。那男人疼得大叫一声，捂着裆部弓起身子，她举起手里的玫瑰花束狠狠甩在他脸上。花瓣簌簌掉落间，反手又甩了两个清脆的耳光。
醉汉闷哼一声倒在地，陆笑拍了拍手，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傻*有根没脑的东西……”
墙角的程青低笑一声，跟着忍不住鼓了鼓掌，这才快步冲出去。
在陆笑错愕的注视下，他对着倒地的醉汉又补了两脚，随即换上一副关切的表情，伸手去扶对方。
“哎呦王助，您这是怎么了？没事吧？我扶您起来。谁呀这是？拿玫瑰花当纸钱撒似的……”
这般假意关心间，程青频频给陆笑递眼色，又顺手拿起墙角的抹布，胡乱擦了擦助理脸上沾着的花瓣和污渍。
陆笑立刻会意，抿了抿唇没再多说，转身快步往走廊相反方向走去。
刚走出几步，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程青和那个醉汉已经没了踪影，只有几名服务员正拿着扫帚，清扫着地上散落的花瓣。
她放慢脚步，手里还攥着那把花束，暗自可惜被浪费的红玫瑰。
回到包房后，程青装起糊涂，直言刚才在过道里没瞧见任何人，只看见王助倒在地上，不然他老早就跟对方干起来了……
李总在一旁劝了几句，王助的火气才消了下来。
送走客户，程青坐回车里等代驾师傅。他点了支烟，吞云吐雾间，手机响了，是小虎打来的。
电话里，小虎一个劲儿感谢程青给包的大红包，还说自己度完蜜月就马上回公司上班。
程青被他逗笑，笑他猴急不懂轻重。“老婆才是顶重要的，多玩几天再回来。先不说了，代驾快到了。”
程青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健身房挥洒汗水。一个半小时后，他步行回到住处，洗漱完倒在床上。
正昏昏欲睡时，手机屏幕亮了。
是陆笑发来的短信。她的感谢简短明了：[今天谢谢你。]
缘分这东西，总透着股说不清楚的玄妙。他本已决心放下对陆笑的心思，偏偏又在今晚遇上了她。
程青越想越糊涂。回想起刚才在KTV里，陆笑利落反击醉汉的样子，他的思绪彻底乱了套。抛开外表不谈，这个女人身上的魅力，似乎更动人了。
KTV那晚之后，程青的联系电话越来越频繁。
晨起开店门，午间休息，下班晚归，陆笑总能接到他的夺命连环call。多数时候打来只说一两句话，从不啰嗦，也没了之前的轻浮感。
可这反倒让陆笑有些哭笑不得，她开始后悔当初主动发了那条感谢短信。
似乎在程青看来，那成了可以友好相处的信号弹了。
叶子请了一周的假，她女儿得了流感，已经在医院住了好几天。
店里的小猫还是老样子，冷不丁就跳上桌台，去蹭花桶里的洋桔梗。陆笑照旧不厌其烦地把猫推下地，没好气地推开它凑过来的撒娇卖萌。
叶子的活儿自然落到了陆笑肩上。这天快到打烊时间时，又进来一个订单。花束包装简单，她自己应付得来，便让花姨按点下班了。拿起订单看了眼客户信息，陆笑总觉得有些眼熟。
程青的电话恰在这时打了进来，他说自己今晚下班早，含笑问陆笑下班了没。
[白色洋桔梗，地址312] 陆笑盯着订单信息出神，没接程青的话茬。
谁料下一秒程青就说漏了嘴：“还不下班，傻看什么呢？”
“你人在哪儿”陆笑攥着手机朝店外探了探头，环顾一圈后冷声问：“你是不是在监视我？”
“下班当然是回家了。”程青在电话那头轻笑，语气里满是调侃：“陆老板这想象力，不去写悬疑小说可惜了。”
绝不是她多心。正想着，眼角余光一扫，对面楼半开的窗户里，一道身影来不及闪躲，正好被她逮住。
陆笑不动声色地走到玻璃门前，眯眼确认。是3楼没错。
她深吸一口气，压着怒火咬出话来：“你可真够变态的。”
陆笑迅速挂掉电话，以花材缺货为由退了订单。她气势汹汹地冲出店门，穿过马路，径直走进花店对面的住宅楼。
她在312室门口站定，捶着门大喊起来：“开门，开门啊！”
可屋里毫无动静。陆笑不管不顾，依旧用力敲着门，嗓门更高了：“知道吗？我完全可以报警，给我出来！”
门终究还是开了。陆笑刚要张口发作，开门的男人却先开了口：“请问，有事吗？”
男人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按照指示，他需要认出陆笑。
“诶……您不是对面花店的吗？请问我的花准备好了吗？”
陆笑瞬间懵了，她支支吾吾地解释：“那个……不好意思啊，店里的洋桔梗刚好缺货了，我特意过来跟您说一声。”
“哦，这样啊。”男人点点头，语速又快又急，“服务还挺周到，谢谢啊。”
话音刚落，门被一把带上。
只留下陆笑愣在原地，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透过猫眼，小虎见外面的人离去，才敢大舒一口气。
这种事他真是招架不来。回头看见程青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更是窝火：“程总，这到底闹哪样？我刚坐进车里，您一个电话给我吓得，真是连跪带爬进电梯啊。”
“哎呀虎弟……”缩在窗边的程青赶紧凑过来称兄道弟，“这月底再给你休几天假，跟弟媳再去度个蜜月咋样？”
小虎脑瓜滴溜一转：看来上司这是铁树开花了。
“好说好说，这都是我该做的，青哥。”小虎心里门儿清程青的套路，“感情上的事儿以后尽管找我，虎弟随时待命。从今往后我管您叫哥，您管我叫师傅，咱俩各论各的！”
程青啧了一声，抬手在小虎脑门上弹了一下。“你可以走了。”
风波暂时过去。程青躺回出租屋的床上，给陆笑打了个电话。他故意装出副较真的样子：“你刚刚说什么？说我是变态对吧？”
陆笑敷衍道，说没这回事。程青却不依不饶：“快给我道歉。”
“神经病。” 陆笑丢下这句话，直接挂了电话。
程青翻了个身，凝视着墙上贴着的一张张蓝色卡片，慢条斯理地念出上面印着的字句。
“路过一家花店，扑倒整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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