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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沈从山

白岱澈的笑声在走廊里撞出回声,带着一种棋错一步的荒谬感。

那男生还愣在原地,被他笑得发毛,结结巴巴重复:“沈从山,他就是这么说的,让你别跟着了……”

“知道了。”白岱澈打断他,笑意敛去时,眼底的温度也跟着褪尽。

他转身往楼梯口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口袋。

回到教室,后排的喧闹还在继续,有人凑过来打趣,“白哥,听说文科班那谁不领情啊?”

白岱澈没抬头,翻开数学卷子,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冷得像冰,“关你什么事。”

那瞬间的低气压让周围人识趣地闭了嘴。他盯着卷子上复杂的图像,脑子里却全是沈从山那双浅淡的眼睛,平静,清醒,像面镜子,照出他那套“温柔救赎”的虚伪。

他在想沈从山刚才的眼神。太静了,静得像深潭,连点波澜都欠奉。

他想起小时候玩过的九连环,明明看着是死局,偏有人能漫不经心地拆解,把他引以为傲的章法拆得七零八落。

烦躁感像藤蔓缠上来。他精心铺的路,设的局,甚至连每个“朋友”该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都设计好了,怎么就崩了?

“装不下去了。”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抹戾气。

既然这盘棋下砸了,那就换个玩法。

放学时柯长青在楼下等他,背着双肩包站在树下,校服领口被风吹得微微鼓起来。

“沈从山的事……”他刚开口就被白岱澈打断。

“他不领情。”白岱澈踢着脚下的石子,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咬牙切齿,“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点不识好歹?”

柯长青愣了愣,随即皱起眉,“你别太折腾他,他不是……”

“我折腾他?”白岱澈笑了,那笑声里的温度却比深秋的风还冷,“我给他人脉,给他面子,给他在这破学校里站稳脚跟的法子,他倒好,一句‘别跟着我’就想划清界限?”

柯长青看着他眼里翻涌的戾气,突然觉得有点陌生,“白岱澈,你一开始就不是真心想帮他吧?”

白岱澈没否认,只是歪了歪头,露出点近乎残忍的坦诚,“真心值多少钱?能让他不被人堵在后巷,还是能让那些闲言碎语消失?”他拍了拍柯长青的肩膀,力道不轻,“你太天真了。”

弃猫效应。

他想起以前那些被自己“救”过的人——有家里破产哭着来求他的,有被小混混堵了吓得发抖的,最后哪个不是对他言听计从,看他的眼神像看救命稻草?沈从山凭什么例外?

沈从山凭什么例外?

第二天开始,白岱澈彻底从沈从山的世界里抽离。

早上的“多份早餐”消失了,文科班门口再也看不到那个靠墙等他的身影。中午食堂里,沈从山对面的座位永远空着。下午放学时,那些“顺路”搭话的男生默契地散开,连柯长青都被他用几句“忙着复习”支开。

他撤得干干净净,像从未出现过。那些被他安插在沈从山身边的“朋友”也集体噤声,见了沈从山就绕道走,仿佛前几天的热络只是幻觉。

白岱澈算着日子。

第一天,他在理科班刷题,偶尔听见窗外有人议论“沈从山又一个人了”,心里掠过一丝掌控感。

第二天,他故意在走廊和沈从山迎面撞上,对方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没说话,径直走过,连脚步都没顿。

白岱澈的眉头拧了起来。这不对。

第三天,他依旧没联系沈从山,甚至刻意避开所有可能遇见的场合。可预想中的“求和”电话、慌乱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试探,全都没有。

沈从山像块浸了水的石头,沉在自己的世界里,纹丝不动。

晚自习结束,白岱澈坐在车里,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三天了,沈从山居然连一条消息都没发过。

“呵。”他冷笑一声,指节攥得发白。这不是冷静,是挑衅。是在告诉他,没了他白岱澈,沈从山照样能活。

一股被轻视的恼怒冲上头顶,几乎要压过他维持多年的理智。

但很快,他又压了下去,急什么?或许沈从山只是在硬撑,再过几天,总会撑不住的。

第四天一早,白岱澈重新出现在文科班门口。

他整理了一下校服领口,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仿佛前三天的冷落只是一场误会。

他拦住一个之前被他“安排”和沈从山搭话的男生,语气自然得像在问天气,“早啊,看见沈从山了吗?这几天没见他,有点事想问他。”

男生愣了愣,挠挠头,“沈从山?他这三天……好像都没来学校。”

“没来?”白岱澈的笑容僵了半秒,随即又放松下来,“生病了?”

“不清楚,”男生含糊道,“听他同桌说,早上没来,下午也没来,作业都是托人交的。”

白岱澈点点头,没再追问,转身往回走。心里那点因被冷落而起的恼怒,竟被一丝愉悦取代。

没来学校啊。他想。不是不想找他,是没机会。

这样就说得通了。沈从山不是不需要他,只是被客观原因困住了。

等他来了学校,看到身边空无一人,感受到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滋味,总会低下头来求他的。

这个认知让白岱澈的心情豁然开朗。他甚至开始规划接下来的“甜头”。

中午去食堂“偶遇”,递上他喜欢的奶茶。下午放学“顺路”同行,聊聊最近的考试。再“无意”间让那几个“朋友”重新凑过去,给点台阶。

打一巴掌,给颗甜枣。他太懂这套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他特意问了那个男生,“沈从山今天来了吗?”

“来了。刚上课前看见他进教室了。”

白岱澈嘴角的弧度忍不住上扬,连握着笔的手都轻快了几分。

他低头看了眼表,计算着下课时间。文科班比理科班早五分钟下课,他要精准地在他们放学时出现在门口,不多一分,不少一秒,完美得像程序设定。

铃声一响,白岱澈几乎是立刻起身,脚步轻快地穿过走廊。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甚至能想象出沈从山看到他时的表情,或许会惊讶,或许会犹豫,但最终,总会在他的温柔攻势下软化。

然而,当他走到文科班门口,目光扫过那个熟悉的靠窗座位时,笑容僵住了。

空的。

桌子上摊着一本翻开的语文书,旁边放着半块橡皮,可本该坐在那里的人,却不见了。

全班同学都在收拾东西,喧闹声像潮水般涌过来,唯独那个角落,安静得刺眼。

白岱澈的心跳漏了一拍,一股莫名的恐慌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下意识地往里走了两步,目光急切地在教室里扫了一圈。

没有,真的没有。

沈从山去哪了?

他猛地拽住旁边一个正要走出教室的女生,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沈从山呢?他去哪了?”

女生被他吓了一跳,怯生生地摇头,“不、不知道,下课前还在的……”

白岱澈松开手,指尖泛白。他站在教室门口,看着人来人往,脑子里一片混乱。怎么会不在?他算好了时间,算好了一切,沈从山怎么敢不在?

就在这时,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找沈从山啊?”

白岱澈转头,是个总爱逃课的男生,此刻正抱着胳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他在哪?”白岱澈的声音冷得像冰。

男生嗤笑一声,眼神上下打量着他,突然狞笑道,“你就是跟在那个神经病旁边的舔狗啊?他要死呀,他要死了呀,在后头旧器材室呢,估计这会儿……”

后面的话白岱澈没听清。

“他要了死呀”这五个字像炸雷在他脑子里炸开,震得他耳鸣。他甚至没来得及思考,拳头已经挥了出去,重重砸在男生脸上。

“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女生的尖叫,男生捂着脸倒在地上,鼻血瞬间涌了出来。

白岱澈喘着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温柔笑意,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再说一遍,他在哪?”

男生被打懵了,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梗着脖子喊,“器材室!旧器材室!他把自己锁里面了!”

白岱澈抽走了他的校牌,没再理他,转身就往后操场跑,反正赔点钱而已。

风灌进他的校服,吹得他衬衫贴在背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失控。

他的棋,不仅崩了,还差点被棋手自己掀了棋盘。

旧器材室的门果然锁着,一把生锈的铁锁挂在上面,钥匙孔里还嵌着半截断了的钥匙。

白岱澈没多想,转身捡起块石头,朝着窗户玻璃狠狠砸了过去。

“哗啦——”

碎玻璃溅了一地,他扒开窗框上残留的玻璃碴,纵身翻了进去。

灰尘在从破窗涌入的光影下飞舞,呛得他咳嗽了两声。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堆积如山的旧篮球架、断裂的跳高杆、蒙着布的垫子。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昏暗,瞬间定格在器材堆的顶端。

一个清瘦的身影站在那里,背对着他,脖子上缠着一根磨损的跳绳,绳的另一端,牢牢系在天花板的横梁上。

是沈从山。

他甚至没回头,仿佛早已知道来人是谁,又或者,根本不在乎是谁来了。

白岱澈的呼吸骤然停滞,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设计的温柔,他算好的冷落,他预想的求和……在眼前这一幕面前,全都成了笑话。

这人宁愿死,都不肯来求他。

一股混杂着愤怒、羞辱、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的情绪,瞬间淹没了他。

白岱澈的视线被钉死在那抹悬于半空的身影上,胸腔的轰鸣盖过周遭一切声响。

他冲过去,指尖掐进沈从山手腕的肉里,狠命往下拽跳绳。

沈从山整个人晃了晃,重重摔在器材堆上,扬起的灰尘里,他垂着眼,安静得像块被雨打湿的石头。

“你疯了是不是!”白岱澈的声音带着颤,一半是气,一半是慌。

他扑上去掐住沈从山的脖子,把人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指节都泛白了还不松手,“你敢死?你凭什么敢死?我给你的都不要,偏要选这条死路?”

沈从山似乎还没完全清醒,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时,眼神里带着点茫然,像迷路的孩子。

就是这眼神,彻底点燃了白岱澈心里的火。

他想起这三天的等待,想起自己的计划,想起那些被他弃之如敝履的“朋友”,想起自己算准了对方会来求他的笃定。

所有的一切,都在看到这一幕时,碎得像地上的玻璃碴。

沈从山的脸渐渐涨红,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却没挣扎,就这么静静盯着白岱澈,眼神里的平静像把刀,直直捅进他心窝。

白岱澈手一僵,又猛地收紧力道,反复碾着那片脆弱的皮肤,“你不是聪明吗?不是能看穿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开?”

窒息感让沈从山本能地挣扎,膝盖狠狠顶向白岱澈的腰腹。

白岱澈吃痛,却没松手,反而拽住沈从山的衣领往器材棱角上按,布料“刺啦”裂开,冷汗混着血珠从沈从山额头滑下。

可他偏不叫疼,反手抓住白岱澈的手腕,指甲抠进肉里,借力撞开对方,踉跄着起身。

白岱澈被掀得往后退,撞在生锈的铁架上。他红着眼扑回去,拳头砸在沈从山耳边的地面,水泥屑溅起来,划伤了沈从山的侧脸,“你以为你是谁?我费心费力给你铺路,你用死来报答我?”

沈从山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笑了,笑得喉咙里带着血腥味,“白岱澈,你救的从来不是我,是你自己的救世主情结。”

这话像重锤,砸得白岱澈动作一滞。沈从山趁着间隙,膝盖顶向他小腹,白岱澈闷哼一声,却反手揪住沈从山的头发,往器材堆上撞。

“你不是喜欢拆穿吗?”白岱澈笑了,笑得眼眶发红,“不是觉得我虚伪吗?那你倒是看看,现在除了我,还有谁会来管你?”

他松开手,又在下一秒狠狠掐下去,反复碾压着那片脆弱的皮肤。

“你不是想死吗?”他的声音里带着点近乎疯狂的偏执,“行啊,我成全你。但你记着,你是死在我手里的。”

沈从山突然猛地抬腿,膝盖狠狠撞在白岱澈的肋骨上。

白岱澈吃痛,手劲松了松。沈从山趁机挣脱,翻身爬起来,抄起身边一根断了的桌腿,朝着他的头砸了过来。

“砰”的一声闷响。

白岱澈被砸得偏过头,额角火辣辣地疼,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糊住了他的眼睛。

他抹了把脸,看到手上的血时,反而笑了。

好,很好。”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指节咔咔作响,“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谁是主子。”

他扑过去,和沈从山扭打在一起。

两人在尘土里扭打,白岱澈扯烂了沈从山的校服,沈从山抓花了他的脸。

白岱澈把沈从山的手臂按在棱角上碾,沈从山咬在他肩膀上死不松口。

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谁也不肯先停手,直到白岱澈的拳头落在沈从山已经青紫的侧脸,沈从山的牙齿陷入他肩膀的肉里,两人才同时僵住。

两头困在绝境里的野兽,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撕咬着对方,仿佛要把心里积压的所有不甘、愤怒、绝望,都倾泻在这场毫无章法的打斗里。

白岱澈喘着气,松开手,沈从山也缓缓松口,血珠顺着他下巴滴在地上。

阳光透过破窗照进来,照在两人伤痕累累的身上,照在那截断绳上。

“滚。”沈从山的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白岱澈看着他眼里的血丝,突然觉得累了。

他笑了笑,推开沈从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额角的血还在流,滴在他的白衬衫上,像朵妖艳的花。

“你赢了。”他说,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沈从山没理他,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白岱澈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场戏有点无聊了。

他转身,踩着地上的玻璃碴,看着沈从山一步步走出器材室。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抬手挡了挡,发现自己的手还在抖。

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疼。

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盘棋,不仅下错了,还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沈从山走后,白岱澈瘫坐在器材堆上,看着满地狼藉,突然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砸在满是灰尘的手上。

他精心布的局,终究是输给了沈从山的清醒,也输给了自己那见不得光的、想要掌控一切的**。

这场暴力的决裂,撕碎了他的温柔假面。

有些人,哪怕你用尽手段,也困不住、留不下,就像风,抓得越紧,逃得越快。

hi

新的一周祝大家天天开心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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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沈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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