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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佑安

中午,马车经过一片树林,正闭目养神的白寻突然开口:“等等。”

闻言东衡将马勒停,侧身一把掀起帘子看进去,与神色严肃的白寻对上视线,道:“怎么了?”

后者用力吸了吸鼻子,捂住阿瑾耳朵,眉头皱起:“东北方向有股很浓的血腥气,绕开还是过去?选一个。”

东衡摸着下巴思索一番,将脑中的想法一一说出:“你不说我们还可以当作无事发生绕一条路,但现在如果不去,我心里就好像有只爪子在挠,还有可能最近一段时间都睡不好,难受得紧。”

说完他看向白寻,问:“难道你不会这样吗?”

有理有据的一通分析加上情真意切的反问,让白寻觉得好笑。

明明一个字就可以概括以上所有,偏要如此夸张。

他压下笑意,一本正经地回答:“当然会,既然后果严重至此,那便去瞧一瞧好了。”

东衡得令,转身坐好,呲着牙笑得开心:“您且坐好,百里车夫自会将您带到。”

放下的车帘与车身碰撞,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白寻到底还是没忍住,鼻间哼出一声轻笑。

马蹄“哒哒”踩在地上,节奏越来越快,空气中混杂的血腥味愈发浓重,就连睡梦中的阿瑾也瞬间睁眼。

他视线向上探,与白寻四目相撞,懵懂无害的眼神换得一番安慰。

妖族普遍嗅觉灵敏,其中狐族最甚,能第一时间嗅到危险的气息,有利于侦查敌情,在作战时极占优势。

狼族虽比之不及,但算得上名列前茅,对外界的感知自然超出常人。

白寻低着头,温热的掌心在阿瑾身上轻拍,声音温柔:“无碍,只是顺路去看看,不会有危险。”

清亮的眼睛里别无他物,只映着一张稚嫩的脸。

阿瑾一时看愣了神,恍惚间觉得天地万物好似不复存在,唯余他们二人。

故而眼中只有彼此。

下一秒,宁静而又美好的氛围被东衡一嗓子嚎破:“阿寻,地上躺了一群人!”

听到自己的名字,白寻下意识抬头,错过了枕在腿上的小家略显哀怨的眼神。

马车悠然转停,东衡按捺不住好奇心,自己先跳下车,朝着那群人奔去,嘴上还不忘催促白寻。

车厢内,白寻扶起阿瑾,把人放在角落,叮嘱道:“你待在此处不要动,我下车与东衡去察看情况,等一切处理好就来陪你。”

说罢,他欲起身,怎料刚有动作就感受到一股力量拽着自己的衣尾。

以为小家伙在害怕,他伸手抚上阿瑾的小脸,耐心安慰:“我们就在外面,何况昨夜我给你的精血为你设下了护身屏障,不必害怕。”

温和的声音仿佛给阿瑾增添了不少安全感,他眉目松动,手下的力气也收了回去。

白寻笑着在他头上摸了摸,又一次给予他心灵安慰后才转身下车。

望着那道仙气飘飘的背影,阿瑾闭了闭眼睛,呼吸有些沉重。

掌心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自己脸上,热热的,很舒服。

让人无故好奇这具身体其他部位是否也如此温暖。

……

下了马车,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又一具尸体,白寻倏地联想到之前误闯的那片山林,戒备地左看右看,确定没有那些黑雾后松了口气。

不远处的东衡正在一个接一个地用手指去探这群人的鼻息,不停地唏嘘:“也不知他们犯了多大的错,死后竟落得个曝尸荒野的悲惨结局。”

白寻抬脚走过去:“人各有命,他们生来便注定了此般结局。”

“差矣!”东衡说着,起身走向靠在树上的下一具尸体:“司命老头儿只是定了每个人大致的人生走向,路都是他们自己所选,怨不得别人。”

“你……”白寻刚开口,便被打断。

“阿寻你快来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还有一口气!”

本来还想同他说句玩笑话,听闻此言,白寻立刻收了心思,忙蹲下身,两指并拢贴在那人脖子上,摸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微弱心跳。

“还活着。”

一旁观看的东衡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的呼吸扰乱判断,闻言他猛吸一口气,却被血腥气激得直皱眉。

白寻一只手忙着治疗那人,另一只手幻化出一条素白手帕递给东衡。

东衡用手帕捂住口鼻,闻到一股自然的清香,舒服地又多闻了几下,双眼发亮:“好闻!这是什么香?回去后分我一些可好?”

“不知道,回头我去找夏荷姐姐,让她调些与你相配的香粉。”

东衡兴奋地点头:“好啊好啊,到时我找人做成香囊,日夜佩戴。”

“随你开心。”

两人一来一往聊得热闹,靠在树干上那人眼皮微颤,虚弱地咳嗽几声,缓慢睁开双眼。

“醒了?”东衡凑上前,被转移走的好奇心又重新回笼。

白寻点头,起身挥动衣袖,地上瞬间一干二净。

他看向东衡,道:“把人扶到车上,就近寻一家客栈,先安置好再问话。”

“好嘞!”

将人挂在自己肩上,东衡听到一句低沉的道谢,不好意思说自己本意是来凑热闹的,干笑了几声没说话。

走出树林正巧有一家供沿途行人休息的客栈,一行人要了三间房,一人一间,白寻带小家伙一起住。

救回来的人路上便陷入昏迷,再次睁眼时天色已晚。

东衡守在他房里,待人醒后赶忙叫来白寻,还顺带了一个小尾巴。

几人齐聚一室,床上那人对着两大一小隔空作揖:“多谢几位救在下一命,如此大恩大德,此生没齿难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各位尽管开口,在下定据实相告。”

东衡率先提问:“你是什么人?从何而来?与你打斗的又是何人?”

不知这些问题哪个化作了匕首,将那人刺痛。

他眼底露出近乎绝望的悲痛:“在下姓许,名佑安,祖籍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云州城,自小无父无母,幸亏被村里一位阿姐收养,才不至于早早丧命。”

三言两语介绍完自己的身世,屋内一片沉默。

许佑安继续道:“阿姐将我抚养成人,这些年来我们二人相依为命,互为彼此的牵挂,直到两年前朝廷前来征兵。”

那段回忆是一切噩梦的开始,是他再也不愿面对的洪水猛兽。

他忍着心痛,残忍地揭开自己快要结痂的伤疤:“那几年刚闹过饥荒,整个村子乃至整座城都挑不出几个身强体壮的壮丁,为了凑够人头,城主每个村都要亲自过一遍,并许诺我们这些被挑选出来的人,会善待我们的家人。”

“我带着阿姐的期望奔赴战场,两年来为戍卫北疆殚精竭虑,好不容易取得胜利,趁着空闲告假省亲,怎料回来一看,家里房子积了许多灰,屋里屋外哪里还有阿姐的身影!”

他声泪俱下,像极了受足委屈的孩童:“后来我去问了邻居大娘,才知道一群有钱有势的畜生早就看上了我阿姐的容貌,我走后第二天,他们便糟蹋了阿姐,日复一日将她折磨致死,抛尸……荒野。”

失去唯一一个家人,他比任何人都悲伤。

他想过报官,也确实做了,但世道昏暗,官贵勾结,哪里还有公正可言?

心痛将理智扼杀,助长了内心的仇恨。

他将那些畜生一一揪出,凭着在军队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本领血洗云州城,祭奠不知身葬何处的阿姐。

动静闹得太大,不知损了上面哪位达官贵人的利益,他被一批又一批死士追杀。

心死之人早已放下生死,他一次次杀红眼只为阿姐鸣不平。

可他终究势单力薄,寡不敌众,这才倒在了那片林子里,又被路过的几人救起。

许佑安红着双眼,双手死死攥着被子,声音嘶哑:“我在疆场上为他们卖命,可我拼了命护下的这群人却背信弃义,他们毫无良知、罔顾法纪,他们人人都欠我阿姐一条命!”

如此深仇,叫他如何不恨?

听完事情的完整经过,屋内其余几人都陷入了不同程度的沉默。

东衡泪流满面,又因自尊心作祟,倔强地用手背摸着眼泪。

阿瑾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白寻没有流泪,但脸色也不太好,在许佑安停下后多次想安慰他,每每张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此刻,无人能对许佑安的痛感同身受,更没有语言能够减少他的痛苦。

听者尚且伤心至极,亲历者又怎么可能因为几句好听的话就不再悲伤。

时间一点点流逝,许久之后,白寻开口:“抱歉,节哀。”

若实在痛不堪言,那就尽力控制念想。

就像天帝不喜欢他一样。

小时候太过纯真,也曾期盼过父爱,可期望一次又一次落空,失望逐渐累积在一起,让他学会了不在乎。

不管别人如何,只要自己不去想,那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

直到很久之后,有人告诉他这样不对,引导他正确走出悲伤,他才明白,原来世间还有另一种消除悲痛的方式。

那就是爱。

以爱埋葬悲伤,心灵便不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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