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坚硬的触感从脚下传来,取代了红堡地砖的微温。江烁甩了甩被淮南楚拽得生疼的手臂,警惕地打量四周。
不再是开阔的庭院,而是一条极度扭曲、违反常理的木质楼梯。它像一条被巨力拧绞的蟒蛇,盘旋向上,木质表面布满潮湿黏腻的霉菌和深褐色的、早已干涸却散发着腥气的污痕。楼梯扶手雕刻着模糊不清的戏曲人物,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诡异狰狞。空气浓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弥漫着腐朽的木头、劣质脂粉和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混合的怪味。头顶极高处,隐约可见一方被尘埃蛛网遮蔽的藻井轮廓。
“啧,腐朽的艺术。”木雁南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带着一丝慵懒的嫌弃。他站在队伍最前方,白发在黑暗中仿佛自带微光,那双星辰蓝眸饶有兴致地扫视着扭曲的楼梯和被阴影吞没的上方空间。“比起红堡的‘热情’,这位主人更喜欢这种…潮湿的优雅?”他轻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捻动了一下,仿佛在捕捉空气中某种无形的信息流——那是他“读者”的本能,在读取此地沉淀的绝望片段。
「欢迎来到‘伶苑’,主播们!」一个尖锐、如同老旧唱片卡顿般的女声直接在众人脑海中炸响,「伶人粉墨登场,看客座下饮血。规则依旧奉上:每两刻钟,班主会放出他最钟爱的‘追魂使’,为诸位贵客…‘清场’!若想活到终幕,就请在这方天地里,好好藏。」
【观众‘夜猫子’打赏‘尖叫鸡’x10:卧槽!中式恐怖永远滴神!这楼梯我tm密恐犯了!】
【观众‘想看木美人跳舞’打赏‘玫瑰’x1:木神皱眉都好帅!这破地方配不上我老公!】
【系统提示:副本‘伶苑’猎杀倒计时:1小时59分…58秒…】
“伶苑?戏园子?”黑发绿眼的机械师池夏低语,手指快速在腕部一个精巧的仪器上操作着,一道微弱的蓝光扫过最近的楼梯扶手雕刻,“结构异常…能量读数混乱。队长,‘班主’和‘追魂使’的信息…我的探测器被干扰得很厉害。”他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冷静中带着一丝挫败。
“无妨,池夏。‘班主’…呵,一个被执念困在戏台上的可怜虫罢了。”木雁南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倒是‘追魂使’…嗯,有点意思,是些失了魂的‘行头’。”他蓝眸微眯,似乎在解析着什么,“追魂索命,不死不休。”
“行头?鬼魂附身的戏服?”司焰的红眼睛在黑暗中兴奋地亮起,嘴角咧开一个嗜血的弧度,“撕碎它们也算‘清场’吧?”
“省点力气,蠢狼。”他身旁面容几乎一致却神色冰冷的司擎冷冷开口,手指已经搭在了腰间特制枪械的扳机上,淡蓝眼眸警惕地扫视着上方幽暗的回廊,“猎杀开始前,找到合适的掩体才是关键。这里的‘藏匿点’,恐怕没那么简单。”
木雁南赞同地颔首,姿态依旧优雅,仿佛不是在肮脏扭曲的楼梯上,而是在觐见厅的红毯。“小擎说得对。这里每一件戏服,每一处妆台,甚至…那些空荡荡的观众席隔间,都可能成为‘追魂使’感知范围的延伸。盲目乱闯,死得更快。”他目光转向江烁,带着一丝玩味,“新人,怕了吗?记住,恐惧是猎物最好的香水。”
江烁攥紧了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高空跳板上濒死的眩晕感还未完全散去,脑中姐姐苍白的面容和木雁南那句“欢迎来到真正的炼狱”交替闪现。他死死盯着木雁南,声音干涩:“我只想知道,怎么活下去。”
“活下去的第一步,”木雁南伸出手,指向楼梯上方一个被厚重猩红帷幕半掩的拱门入口,那里透出昏黄摇曳、如同鬼火般的光,“是登台。”
“登台?”淮南楚挑眉,指尖划过腰间双刀的冰冷刀柄,笑容带着一股游戏人间的痞气,“木大会长,这是让我们去唱戏给鬼听?”他目光瞟过江烁紧张的脸,“还是说…有特别的‘角色’等着我们扮演?”
木雁南回以神秘一笑,没有直接回答,率先踏上那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断裂的楼梯。白发在腐朽的空气中划过一道惊心动魄的流光。“或许都有。这舞台的规则,‘班主’的剧本…还有台下‘观众’的喜好,都决定了我们这场‘戏’的生死。”他脚步不停,声音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骄矜,“跟上,别掉队。要是被落单的‘行头’缠上…啧,那画面可不太上镜。”
【观众‘数据分析帝’打赏‘脑力药丸’x1:信息量巨大!班主执念,追魂使是行头(戏服鬼?),藏匿点即陷阱?木神这‘读者’技能开挂了吧?!】
【观众‘磕学家’打赏‘爱心’x5:啊啊啊木神对新人的眼神!掌控欲x倔强小白兔!淮南楚看江烁也好带感!双刀痞帅x执着弟弟!】
江烁深吸了一口那污浊的空气,压下翻腾的胃和狂跳的心。他抬头望向木雁南的背影,那白发蓝眼的身影在诡谲的背景中显得既遥远又强大,如同唯一的光源。活下去…为了姐姐!他咬咬牙,迈步跟上。
腐朽的木质台阶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越往上,脂粉味混合着血腥的甜腻感愈发浓重。拱门后的景象在摇曳的昏黄光影中逐渐清晰——那是一个巨大、空旷却破败不堪的戏台后台。无数色彩斑斓但积满厚尘、破洞处露出里面稻草或棉絮的戏服,如同被吊死的尸体般密密麻麻悬挂在横梁和衣架上。巨大的梳妆镜布满裂痕,映照出无数个扭曲变形、影影绰绰的人影。各式生锈的刀枪剑戟道具散落一地,沾着可疑的深色污渍。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后台角落深处,那里整齐地摆放着几个或华丽、或朴素、或狰狞的巨大木制衣箱。箱子盖紧闭,缝隙中却渗出丝丝缕缕阴冷的寒气,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着奇异的符文,仿佛某种…棺椁。那里,可能就是所谓的“安全藏匿点”还是…更深的陷阱?
就在这时,整个后台的光线骤然一暗又一明,仿佛电压不稳。悬挂的戏服无风自动,发出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如同无数冤魂在低语。
【系统提示:副本‘伶苑’猎杀倒计时:1小时30分…29秒…】
【观众‘吓尿了’打赏‘护身符’x3:要来了要来了!这后台太阴间了!衣服在动啊啊啊!】
木雁南脚步一顿,星辰般的蓝眸骤然锐利如冰,扫视过那些蠢蠢欲动的戏服和角落渗着寒气的衣箱。“第一轮的‘追魂使’…醒了。”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找箱子!快!‘班主’的锣,马上就要响了!”
阴冷的空气瞬间绷紧,死亡的倒计时,在腐朽的戏台遗梦中,开始滴答作响。江烁的心脏猛地一缩,目光不由自主地锁定了一个离他最近、刻画着狰狞鬼面的巨大衣箱——他的第一个“藏匿点”?那箱盖的缝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吱呀——”
厚重的猩红帷幕在他们身后沉重地落下,隔绝了楼梯间的微弱光亮和腐朽空气,将众人彻底封入这片挂满“尸体”的戏服坟场。昏黄的光源来自几盏挂在生锈铁架上的油灯,灯焰不安地跳跃着,将悬挂的戏服从青面獠牙的武将袍到水袖飘零的旦角衣,都投射出巨大而摇曳的阴影,如同活物在墙壁上起舞。
脂粉混合霉菌的甜腻恶臭,在这里达到了顶点,几乎令人窒息。空气粘稠得像凝固的血浆。
“这里…就是‘舞台’的后台?”江烁声音发紧,目光扫过那些空洞的戏服袖口和裙摆,总觉得下一刻就会有东西从厚重的灰尘里探出来。姐姐虚弱的面容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强迫自己盯住木雁南,仿佛那是唯一的锚点。
【观众‘密恐退散’打赏‘护目镜’x1:啊啊啊啊那些戏服!别晃影子了!我原地去世!】
【观众‘道具大师’打赏‘放大镜’x1:看细节!那件旦角戏服袖口有暗红色,像干涸的血!】
机械师池夏的腕部仪器发出急促却微弱的蜂鸣,红光闪烁。“干扰更强了…队长,能量读数…像沸腾的粥。这些戏服…不只是布料。”他额角渗出汗珠,努力调整着设备,“‘行头’…它们可能就‘挂’在这里,或者…藏在里面。”
“答对了,池夏。”木雁南步履从容地在衣架间穿行,指尖轻轻拂过一件蟒袍金线刺绣的边缘,蓝眸中流光闪烁,读取着其上附着的残破信息,“绝望、不甘、被遗忘的唱腔…还有…饥饿。”他收回手,指尖仿佛沾染了无形的污秽,“后台即是巢穴。‘藏’在这里,如同睡在蛇窟。”
“那还等什么?烧了这鬼地方!”司焰眼中红光大盛,利爪般的指甲弹出,跃跃欲试地抓向最近一件色彩艳丽的武生靠旗。
“住手!”司擎冰冷的声音和木雁南的警告几乎同时响起。
“蠢货!”司擎的枪口微妙地抬起,对准了司焰动作的方向,“你想把整个‘班主’的衣柜都惊醒吗?”他淡蓝的眼眸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密密麻麻的衣架和堆满破烂杂物(头面、道具刀枪、脂粉盒)的角落,“这里的‘东西’是联动的。触动一个,等于敲响了开场的锣。”
木雁南颔首,目光却投向后台深处,一面被肮脏布幔半遮的侧门。“‘登台’并非指此刻就冲上戏台表演。而是…”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危险,“踏入这个舞台的‘规则’。班主的剧本里,我们已经是其中的‘角儿’了。后台的宁静…是暴风雨的前奏。我们需要找到暂时安全的‘位置’——一个不被所有‘行头’同时感知的位置,或者…”
“或者什么?”淮南楚倚在一根支撑立柱旁,手指摩挲着刀柄,笑容依旧痞气,眼神却锐利起来。
“或者,”木雁南的视线落在那些布满裂痕的梳妆镜上,镜中的扭曲人影似乎朝他咧开无声的笑容,“扮演好我们被分配到的‘角色’,取悦这戏园真正的主人…和它饥饿的‘观众’。”
就在这时——
“哐啷啷——!!!”
一声尖锐、凄厉如同指甲刮过铜锣的巨响,毫无预兆地从头顶上方、戏台的方向猛烈炸开!声波穿透腐朽的木板,震得整个后台的灰尘簌簌落下,悬挂的戏服如同被狂风吹拂般剧烈晃动起来!
【观众‘音效师’打赏‘隔音耳塞’x10:艹!聋了聋了!班主开席了?!】
【观众‘预言家’打赏‘水晶球’x1:来了!追魂使要放出来了!躲哪啊急死我了!】
油灯的光焰疯狂摇曳,几近熄灭。在明灭不定的光影中,江烁惊恐地看到,离他不远处,一件原本静静垂挂的、绣着鸳鸯的粉色旦角帔衫,宽大的水袖极其轻微地……无风自动了一下。
木雁南的蓝色瞳孔骤然收缩,嘴角却勾起一抹近乎狂热的弧度。
“好戏,”他看着那件开始散发不祥气息的帔衫,轻声吐出两个字,“开场。”
“哐啷啷——!!!”
刺耳的锣鸣余韵未消,像无数冰冷的钢针扎进耳膜,震得后台梁柱簌簌落灰。油灯的光焰在音波中疯狂抽搐,投下的影子不再是“起舞”,而是扭曲、拉长、张牙舞爪的妖魔,瞬间吞噬了大半空间!
【观众‘心跳过载’打赏‘速效救心丸’x1:锣一响我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来了来了!】
【观众‘细节控’打赏‘高倍镜’x1:右边!那堆道具刀枪是不是在抖?!】
江烁的视线被那件粉色的旦角帔衫牢牢吸住。就在光暗交替的刹那,那对宽大的、绣着褪色鸳鸯的水袖——“唰”地一声,毫无征兆地扬了起来!不是被风吹拂的自然飘荡,而是像两条惨白的毒蛇,带着浓烈的脂粉腥气,径直卷向他身侧那个刻着狰狞鬼面的巨大衣箱!
“啊!”江烁头皮炸裂,几乎是本能地就地一滚,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立柱上。
“吱嘎——嘎嘎嘎——!”
鬼面衣箱的盖子,在水袖触碰到它的瞬间,猛地向上掀开!不是被推开,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巨大的力量从内部狠狠顶撞!箱盖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剧烈摇晃,一股比后台霉臭更浓烈、混合着铁锈与腐肉的气息喷涌而出!
箱盖的缝隙里,一只枯槁、青黑、布满褶皱的手猛地探出,五指如钩,狠狠抓向江烁刚才站立的位置!动作僵硬却带着非人的迅捷!
【观众‘前排吃瓜’打赏‘爆米花’x10:卧槽!箱子里真有东西!江烁快跑!】
【观众‘考据党’打赏‘资料库’x1:看那手!像干尸!戏班子旧闻里失踪的武生?】
“江烁!躲开!”木雁南的厉喝穿透混乱。他身形未动,那双冰蓝的眸子却死死锁定在旦角帔衫上,指尖微不可察地颤动着,仿佛在解析空气中无形的丝线。“‘追魂使’!目标锁定!它在驱役‘行头’!”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兴奋,“‘班主’的哨子吹响了!”
“妈的!装神弄鬼!”司焰的怒吼炸响。猩红的光芒在他眼中爆燃,十指利爪暴涨,带着灼热的气流,悍然抓向那两条卷向鬼面衣箱的水袖!“给老子烧干净!”
“司焰!别碰!”司擎的警告和枪声几乎同时响起!
“砰!”
子弹撕裂粘稠的空气,精准地打在旦角帔衫飘扬的领口附近,溅起一蓬带着暗红污迹的灰尘。但太迟了!
司焰燃烧的利爪横扫而过,其中一条水袖末端瞬间焦黑、蜷曲,发出一声如同女人尖泣般的“嘶啦”声。然而,这就像捅了马蜂窝!
“嗡——!”
整个后台悬挂的戏服,如同沉睡的群蛇被惊雷唤醒!青面獠牙的武将蟒袍猛地鼓胀,金属靠旗铿锵作响;艳丽的花旦褶子裙摆无风狂舞,珠翠头饰叮当乱撞;一件惨白色的老生蟒衣更是像充气般迅速鼓起,空洞的袖口直指司焰!腐朽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潮水,轰然从四面八方涌来!
【观众‘战术大师’打赏‘指挥棒’x1:猪队友啊司焰!全激活了!联动!司擎说得对!】
【观众‘尖叫鸡’打赏‘分贝仪’x100:啊啊啊啊衣服全活了!密恐噩梦成真!救命!】
“呃啊!”池夏腕上的仪器红光狂闪,发出一连串短促刺耳的爆鸣,随即“滋啦”一声彻底黑屏,冒出一缕青烟。他闷哼一声,脸色煞白,“干扰…爆表了!能量…失控!”他踉跄着试图后退,却被一堆倾倒的破烂道具刀枪绊住。
“司焰!守住左翼!司擎,压制右路!不要硬拼,制造空隙!”木雁南的声音在陡然升级的混乱中依旧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身形如鬼魅般滑向后台深处那扇被布幔遮盖的侧门,目光锐利如鹰。“淮南楚!护住池夏!找掩体!江烁——”他猛地转头,视线穿透晃动的光影和飞舞的“行头”,“你的‘箱子’!进去!现在!”
“什…什么?”江烁背靠冰冷的柱子,看着那鬼面衣箱大开的盖子,里面黑洞洞的,那只枯槁的手还在徒劳地抓挠着箱壁。进去?那不是自投罗网?!
“规则!”木雁南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喧嚣,蓝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藏匿点’!那是班主剧本给你的‘位置’!要么进去赌一线生机!要么留在这里成为‘行头’的点心!”话音未落,他猛地挥臂,一道无形的力场如同屏障般在身前张开,将几件卷扑过来的武生靠旗狠狠弹开,靠旗上狰狞的鬼怪面孔发出不甘的嘶鸣。
“哐啷啷——!!!”
第二声凄厉的锣响,如同丧钟,再次从头顶戏台轰然砸下!这一次,声音更近,更尖锐,带着一种急不可耐的催促!悬挂的“行头”们动作骤然狂暴!
“呃!”淮南楚一刀劈开一条缠向他脚踝的旦角云肩流苏,顺势将绊倒的池夏拽到一个倾倒的巨大鼓架后面,“听到了吗小子?赌命的时候到了!”
江烁的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膛。死亡的腥风近在咫尺——那件惨白的老生蟒衣已膨胀到极限,空洞的袖口像吞噬一切的黑洞,带着刺鼻的腐朽气味当头罩下!姐姐苍白的面容再次闪过脑海,绝望和一丝被木雁南话语激起的疯狂念头交织。
“拼了!”他发出一声嘶吼,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前扑去,目标正是那大开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鬼面衣箱!在腥风及体的最后一瞬,他像一颗投入深井的石子,翻滚着跌入了那片浓稠的黑暗之中!
“嘭!”沉重的箱盖在他身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猛地合拢!隔绝了外面骤然爆发的、如同群魔乱舞般的尖啸、撞击声和队友的怒吼。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浓烈的铁锈与腐烂气味呛得他几乎窒息。狭小的空间里,唯一的声音是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以及…箱子内壁传来的、指甲缓慢刮擦木板的“沙…沙…沙…”声。
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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