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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色婚礼

张丞相是这三年来,京城中最重要的新贵,丞相公子的婚礼,自然也是奢华非常。京城中各大要员纷至沓来,百姓围绕在朱雀大街上,试图一睹新娘风采。

李道敏感觉到轿子落下,轿帘被轻轻掀起,初春的阳光还没有暖意,和她此刻的内心一般冰冷。

地上红毯非常柔软,她垂下眼帘,总错觉这漫天的红色要将她吞噬。这漫长的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她知道路的尽头的一个错误的人,却也不得不走下去。

是夜,丞相府邸,灯火通明,丝竹喧嚣。

与前殿的觥筹交错、虚伪逢迎相比,后殿的清冷映衬着李道敏。她耐心坐在床边,等待着她名义上的夫君。她听到外面有着悉悉索索的动静,但因为隔着盖头看不真切,待她掀开盖头一角想要查看时,那动静已经消失了。

丞相公子张允,是个斯文的青年,年岁大不了李道敏几岁,此刻脸上泛着微醺的红晕,眼中是纯粹的喜悦,是的了,这是他的新婚之夜,如何不喜?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喜娘递来的金秤杆,盖头被缓缓挑起。李道敏抬起眼,她看到张允眼中的惊艳迅速化为羞赧与痴迷。也察觉到了自己心脏处隐隐约约发作的疼痛。

李道敏垂下双眼,避开他炽热的目光,她在寻找时机,寻找一个可以让北狄看到她出手,但又不得不失误的时机。

烛光昏暗,隐隐绰绰打在窗扉上。喜娘与侍女们识趣地退下,关上房门。屋内只剩下两人,空气骤然紧绷。张允似乎也感到了这份静谧与冰冷,他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走到桌边,倒了两杯合卺酒,将其中一杯,温柔地递了过去。

李道敏按捺着自己袖口的凤簪,摩挲着凤头的机关,她将簪子暗扣在手腕下,腾出空闲的手接过酒杯。

张允举杯,眼中盛满期待,全然不知死亡已悄然降临。

就是此刻!李道敏抓出时机,袖中手腕轻敲一旋。

“嗖——”

三道暗针,射向烛火。与此同时,李道敏又按下凤头机关,一道暗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直击张允脖颈,

一盏最亮的烛火倏然熄灭,张允不由得偏头探查,躲开了射向他的暗针。

李道敏心下松懈,有暗杀之举,但暗杀未成,这……应该是……没有破绽吧。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

“哐当——!”

一声巨响!新房紧闭的雕花木窗轰然碎裂,一黑衣人裹挟着夜风与血腥,如同猎食的猛虎般破窗而入,刀光如匹练,后发先至。目标正是张允。

“糟糕!”李道敏心中大叫不好,这身形是北狄人,他们居然亲自来了。

黑衣人翻身而入,居然还向李道敏作揖,毕恭毕敬。随即便向张允挥剑,剑锋所指,迅疾如风。

“噗嗤——”

张允左臂裂开一道血腥的口子,瞬时血流如注。

李道敏试图冲过去扶起张允,却被黑衣人举手拦下,他扬声道:“王妃辛苦!”随即继续向张允攻去。

这是警告和惩罚,警告她的阳奉阴违,惩罚她的无声背叛;若是成功,她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失败,那便让她在大梁无处立足。明日,李道敏注定很难挨。

张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左臂的血液混着洒落的酒一起撒在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更深的暗红。

“王妃?什么王妃?”他一刻不敢耽误起身,狼狈得躲闪北狄人的攻势,大声质问李道敏,“公主,你和北狄人是一伙的?!”

他大喊着侍卫,来不及顾着左臂,拿过家具格挡,场面混乱非常,刹那间,家具破裂的声音作响,红色的绸缎被划破,散落在地面上。

李道敏绝望地闭眼,暗自思索对策,她袖中还有一毒针,若是成功,或许可以保住张允性命。可是,天不遂人意,未等到她反应,赶来的侍卫已经将她双手反扣按在地上,北狄人见侍卫赶来的如此之迅速,也并不恋战,抽身离开。他身手了得,飞檐走壁,顷刻间就离开了相府。

张丞相及时出现在婚房门口,看着满地狼藉,扫视了一眼李道敏被反扣的手腕上的暗器,须臾,道:“放开公主,成何体统。还不快去照顾公子?”他语气中带着威严,侍卫闻声而动。

张丞相亲手将李道敏扶起,柔声道:“公主,受惊了。”他让侍女带着公主去偏殿休息,似乎并没有听到儿子的质问之言。

但李道敏知道,此事瞒不住,而她也不过是被软禁起来,明日毒发,七日后等死罢了。

翌日,消息像插了翅膀,瞬间飞遍了京城权贵的耳朵,自然也落入了沈砚耳中。

彼时,沈砚正独自在府中,把玩着已经废弃的机关小鸟,他摸不透李道敏为何如此绝情,绝情到,现在想来,充满了刻意。

在听闻“清河公主新婚夜勾结北狄刺客,刺杀丞相公子未遂,当场被擒”的消息时,沈砚先是一怔,随即一股荒谬感猛地冲上头顶。

“不可能!”他几乎是低吼出声,倏然站起在窗边走动。

她或许冷言冷语,或许要另嫁他人,但说她叛国,说她刺杀……沈砚一个字也不信。那些刻意说给他听的刻薄话言犹在耳,如今想来,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极力推开他。她定是身不由己。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沈砚抓起佩剑便往外冲,文武袖掀起一阵风。他必须立刻见到她!什么礼法规矩,什么丞相府邸,此刻都挡不住他。

“去相府,现在就去。”他翻身上马,难掩心中的焦躁。

相府守卫森严,但沈砚的威名和此刻浑身散发的令人不安的气息,让守卫竟一时不敢硬拦。通报后,张丞相亲自迎了出来。

“沈将军,”张济丞相的声音低沉,行事恭敬体面,“深夜至此,所为何来?犬子受惊,府中还需静养。”

“我要见公主。”沈砚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他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大有一种不见人就不走的架势,立刻!”

张济微微眯起眼,想看出这位年轻的将军心中所想。但是最终,他也只是叹了口气,意味深长:“也罢……将军既然执意,请随老夫来吧。”

偏殿的门被推开,清晨的微光洒在绣了金线的窗幔上,李道敏独自坐在桌案旁。她依旧穿着那身刺目的嫁衣,只是发髻微散,脸色比昨日更显苍白,精致面容上的红妆已经褪尽,只余下浓厚的睫毛一眨一眨。她听见动静,缓缓抬起头。

当看清来人是沈砚时,她轻微转移目光,须臾,眼中流出不屑与嘲讽,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哟,这不是沈大将军么?”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轻蔑,语气倒是比昨夜的毒针还冷,“怎么,来看我的笑话?还是来落井下石,还是说,是来表达你的一往情深的呢?”

沈砚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看得到她转移目光时候一闪而过的脆弱,一下子串连起来她的所有,从重逢时候的冷言冷语到如今的讥讽嘲笑,或许真的只是为了将他推开,她到底想干什么?为何要如此拒他于千里之外?

“敏敏。”沈砚上前一步,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关切,“告诉我,不是你做的。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北狄……”他急切地想从她眼中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逼我?”李道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咯咯地低笑起来,她扶着额头,几乎把自己笑倒了过去,“沈将军,你太自以为是了。没错,就是我做的。丞相家锦衣玉食又如何?挡了我的路,一样该死!至于北狄……”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却是回避的,她依然没有办法在沈砚面前伪装太久,“以前或许没有关系,现在嘛……呵,将军不是都听到了吗?”

沈砚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回避的目光,他浑身紧绷,指节攥得发白,杀敌千百的佩剑被他攥在手中,却无法给他他一丝一毫的慰藉,他一个字也反驳不了。他知道她在说谎,可他无法拆穿,无法在这不知内情的丞相面前给她任何“维护”的借口,那只会将她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他死死地盯着她,眼神复杂,最终都化为了沉沉的痛楚和一种近乎哀求的执着。窗外的燕子停留了一瞬,盯着窗户内的人叽叽喳喳地叫着,他急匆匆如候鸟一般在春日归来,却享受不到任何春日的美好。

李道敏却不再看他,仿佛厌倦了这场戏。她缓缓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留下一个静默的背景。片刻后,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随意地从袖中摸出一个不起眼的金属物件,看也不看就朝身后沈砚的方向丢去,语气带着厌烦:

“喏,新婚贺礼。虽然将军不配,但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拿去吧。省得说我李道敏…无情无义。”

那物件“叮当”一声,落在沈砚脚边的青砖地上。是一个长锁,配了一把奇怪的钥匙,形状奇特,像是小孩会玩的小玩意。

张济的目光扫过那物件,又看向沈砚,率先捡起那个小物件,是一把锁没错,除了造型奇怪,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他确定后,将它递给沈砚。

沈砚眉头一皱,仔细打量着这个小东西。他认得,他太熟悉这种构造了。这是她早年设计的另一种小玩意儿,一种需要特定七言诗句才可以打开的“字谜锁”,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其中关窍!心头猛地一撞,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贯通。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尝试让自己动作看起来并不僵硬,抬手接过。指尖触碰到它的瞬间,仿佛有一种奇妙的悸动直抵心脏。

就在他准备离开之时,李道敏却突然心口剧痛,一时间居然没有扶稳,软软地跌落在地。

“敏敏!”沈砚闪身将她扶住,看着她苍白的脸颊,扬声道:“传太医!“

须臾,太医来到,把脉半响,却束手无策,直道:“脉象奇特,前所未见。“

沈砚心头一跳,太医都束手无策……难不成,他拿出李道敏给他的文字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是在战场上思索对策一般。脑中闪过无数画面,是十五岁的李道敏狡黠的笑脸,她将初成的锁献宝一样献给沈砚:“林清,你试试看?提示是,一句诗。拨弄这个字盘,全部拨弄对了拿钥匙就可以打开了。”他依着那深入骨髓的记忆,按压,旋转。随后几个清晰的、用机关凸起组成的阳文小字,赫然呈现在他眼前:

——北狄监视,望慎重。

须臾,他深吸一口气,又是北狄?北狄到底要干什么?他转眼直视张济:“相爷,公主此症,恐怕非寻常疾病。末将府上,有一随军多年的老医官,姓孙,久在北疆,见识过不少塞外的奇毒怪症,或可一试,请相爷速派人随我的亲兵去请。”

“末将以性命担保孙医官人品医术,相爷,公主安危要紧。”沈砚语气恳切而坚定。

听到沈砚的语气如此恳切,张济终于点头:“速去,拿着我的令牌。”

等待的时间总是度日如年。沈砚在殿外焦躁地踱步,听着殿内的压抑呻吟,心如刀绞。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却被张济审视的目光钉在原地。

终于,亲兵带着一个身形瘦削的老者匆匆赶来。

张济挥手示意放行,孙医官提着他那个标志性的陈旧药箱,迅速进入殿内。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孙医官才面色凝重地收了医药箱。

“如何?”沈砚和张济几乎是同时上前一步。

孙医官抹了把汗,谨慎回禀:“启禀相爷,将军。公主所中之毒,极为罕见歹毒,名为‘相思断肠’。”

“相思断肠?”沈砚眉头紧锁,他确实从未听说过此毒名。

“是,此乃北狄宫廷秘传的阴损之物。”孙医官解释道,“其性酷烈,每月必发一次,发作时心脉如同被万蚁啃噬,剧痛钻心,冷汗如瀑,四肢百骸酸软无力,最终在持续七日的痛苦中耗尽生机而亡。中原医书对此记载极少,寻常太医自然不识。”

“可有解法?何时中毒?”沈砚只感觉心跳加速,如此痛苦,她究竟什么时候中毒如此?是最近不久?还是……五年前?

孙医官摇摇头,面露难色:“此毒配制诡秘,其解药唯有下毒者方知。眼下公主毒发凶险,老朽探脉之时毒性已深,恐有数年之久;老朽只能冒险尝试一个在北疆听过的古法:以毒攻毒,用数味同样霸道、但药性略缓的北疆剧毒,强行压制‘相思断肠’的毒性,或可暂时缓解痛苦,助公主撑过这一关。但是……”

“但是什么?”沈砚目光焦急,不由得按住孙医官的肩膀。

孙医官顿了顿,声音更沉:“此法极为凶险,把握……只有五成。即便成功压制,也只是饮鸩止渴,下月毒发之日,痛苦会更甚,且对公主的身体根基损伤极大。将军,相爷,此法……用是不用?”

问了和没问一样,不用七日后必死,用了却只有五成机会,沈砚恨不得直接把北狄那群人捉出来要到解药,但又不忍心看着李道敏如此痛苦。

“进去看看她。”沈砚的声音喑哑,向来战场上说一不二的将军,语气中难得带上恳求。

张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轻轻走进内室。浓郁的药味混杂着女子身上淡淡的冷香。李道敏躺在锦榻上,双目紧闭,脸色白得像一张薄纸,唇上毫无血色,额发被冷汗浸湿,贴在鬓边。即使在昏迷中,她的眉头也痛苦地紧蹙着,身体偶尔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一下,仿佛仍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林清……”她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几乎如同梦呓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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