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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变故

望空寂宫室,珠泪再坠,惶惑迷茫盈怀,不知前路何往,不知宫阙京畿,经此叛乱又将何等光景。

李砚昔离京三日,顾衍叛军即破外城。杀伐声,哀嚎声,冲霄火光,皆透窗入目。宫人早已溃乱,或欲逃窜,或瑟缩隅角。

青禾紧攥其手,泣音颤颤:"娘娘如之奈何?叛军已入城,速逃罢!"

摇首,绝望满眸:"逃向何处?京畿已被合围,插翅难飞。"知李砚昔应已携亲信残部北遁,而她与六宫众人,皆成弃子。

忽闻殿外步声急至,数名禁军入内,为首者躬身:"微妃娘娘,陛下有旨,末将等护驾离京,北上会师。"

微怔,未料他竟遣人接应。心绪纷杂,惊诧,感激,难信,交织翻涌。

"陛下真...真遣卿等接应?"声透轻颤。

"然,"首将急应,"叛军即破内城,娘娘速行!"

未再犹疑,颔首:"善,即行。"回望微澜宫,这居停数月的殿宇,虽寒亦载诸多忆念。知从今往后,恐难再归。

青禾急整细软,随禁军疾出宫苑。

宫道狼藉处处,散落兵戈尸身,血腥混火光令人作呕。紧缀军士身后,不敢瞻惨烈景象,唯疾步向北门去。

北门守军犹作困斗,箭雨如注,杀声震天。首将趁乱引二人自城墙缺处翻越。

出得城墙那刻,回望宫阙京畿,不舍悲凉盈怀。

自知从此非是养尊处优的微妃,而成逃亡难民,前路必更艰难。

军士护持二人北遁。避官道取僻径,日夜兼程未敢稍驻。

食粮日匮,饮水渐竭,江听枫绣履磨破,玉足血泡纵横,步步钻心。

然不敢停,知若止步,非但叛军追至,更永难见天颜。

是夜歇破庙中。青禾为江听枫敷药,凝她苍白面色心痛难当:"娘娘数日未进粒米,如此恐伤凤体。"

摇首,望庙外墨空声倦:"无碍。但得速至北境面圣,此苦何足道。"

忽闻庙门骤启,熟悉身影疾入。抬首竟见李砚昔!寻常布衣蔽体,云鬓微乱,面染尘色,天威尽失,惟余逃亡狼狈。

"陛下!"喜唤出声,急欲行礼。

疾步近前相扶,语带忧切:"微儿安否?途中必受尽苦楚。"

凝他珠泪难抑:"妾无碍,得见天颜即欣悦。"

紧拥入怀,动作带着失而复得的悸动:"愧对微儿,令尔受屈。朕不该独留尔在京城,不该令尔经此劫难。"

倚靠怀间,感其体温,暖意盈怀。知他虽弃京畿弃万民,未弃她,足矣。

"陛下毋出此言,"轻推其怀,凝他苍白面色,"妾知陛下身不由己,未尝相怨。"

凝她目含感激痛惜。自怀取干馍相递:"速食,此乃仅余之粮。"

接馍细嚼。虽粗砺难咽,却觉此生至味。

李砚昔坐观她小口啮干馍,目色复杂。拂去她唇边碎屑,动作笨拙温和,声哑:"缓食,莫噎。"

江听枫颔首,啮馍未缓,连奔逃令饥肠辘辘,此粮虽微已是仅存。

青禾旁观目赤,默呈己馍:"娘娘,奴不饥。"

"同食。"掰馍半块返其掌。破庙烛火明灭,映三人倦容,此乃离京后初感微暖。

李砚昔倚壁望墨空,声沉:"顾衍已据京城,自立'南朝'帝,遍传朕弃城而逃,纵妃嫔不顾。"转视江听枫,目含愧色,"朕累尔成其讥柄。"

执馍之手微滞,涩意盈怀。早料顾衍此举,未料其直以己为刃。

"陛下,"轻语,"妾不重虚名,但得随驾,万苦可承。"

非尽违心。

经宫闱冷寂,猜忌折磨,乃至此番奔亡,对他情愫早杂,怨畏交织,然此狼狈相依间,竟生难察的倚赖。

知已无退路,惟随他行向未卜前路。

凝她目色坚定,心暖,揽入怀:"勿忧,朕不令尔久苦。至北境重整兵马,终当收复京畿,令顾衍偿罪。"

倚怀间,清晰感他胸膛起伏,闻有力心音。阖目暂压惶惧,轻应:"妾信陛下。"

然此暂安未久。天未破晓,庙外守军突入,声急:"陛下!南朝追兵至!速行!"

色变疾起,护她在后:"走!"

几人不敢滞,摸黑冲出破庙,沿径续北遁。身后蹄声呼喝愈近,若索命鼓点击心。

江听枫玉足早破,每步若踏刃,疼几昏厥,不敢止,知若被擒,候者惟较死更怖结局。

李砚昔察其艰,止步横抱:"紧依朕。"

惊唤声里下意识环其颈。臂膀坚实,携淡淡汗气,竟令莫名心安。

伏怀间,观他奔逃时紧绷侧颜,额间滚落汗珠,涩意漫涌,这曾九重天子,今为护她如凡夫亡命。

不知奔几许,追兵终远。李砚昔放落她时,自亦喘若风箱,面白如楮。倚树缓良久,方谓军士:"前寻安处暂歇。"

又行半时辰,终至废驿。尘网满目,然可蔽风雨。青禾急取干草铺地,又往溪涧取水。

江听枫接囊饮数口,方觉还魂。观李砚昔倚角阖目养神,目布血丝倦色,百味杂陈。轻问:"陛下,北境尚需几程?"

启目视她:"将矣,数日至雁门关,朕旧部驻守,至则安。"

颔首未语。

知"安"惟相对,但得顾衍在南,但得南北对峙,永难真宁。

垂视破履尘衣,忽忆微澜宫岁月,彼时虽寂,尚得温饱,未似今朝,性命旦夕。

然未悔。

自接妃印那刻,知命运早系天颜。他荣则荣,他辱则辱。

今逢落难,惟可伴驾同渡艰时。

此后数日,几人仍昼夜兼程北行。食粮愈匮,终日或赖野果溪水;天候愈寒,夜惟相偎取暖。江听枫玉躯日衰,仍咬唇强撑,未出半句怨言。

终在第十日,得见雁门关影。巍峨城楼峙远山,若不可摧屏障,令众皆松息。

李砚昔执其手立山麓,望远关目燃希冀:"微儿,至矣。"

凝他眸中星火,亦露久违笑靥。知此狼狈奔亡终毕,然新局,方启序幕。

入雁门关后,李砚昔速集北疆旧部,于关南立"北朝",与顾衍"南朝"成对峙之势。

关守乃其心腹,忠耿不贰,不仅供足粮草兵力,特备宽敞府邸为暂居"行宫"。

府邸虽不及京宫奢靡,亦洁整舒适。

江听枫终免风餐露宿,免忧追兵,然心下惶惑未减,知南北对峙既成,战事随时可发,

而她作为天子妃嫔,作为顾衍曾欲得之女,注定成此局中最显眼的的。

果不其然,未几流言遍传北朝军营。或谓其"祸国妖妃",因她致失京畿;或传其与顾衍有私,乃南朝细作;甚有言李砚昔当献她求和。

此语若针砭心,令她坐立难安。居府邸几不出户,恐己现身为天颜添烦。

青禾观其日渐憔悴,心焦难耐,惟默伴侧端汤奉茶,闲语解郁。

是日李砚昔理罢军务归府,见江听枫临窗怔坐,玉面苍白,目盈倦色,心疼暗生。自后轻拥:"所思何事?"

惊回眸见是他,方松息:"陛下归矣。"未应其问,轻脱怀抱奉茶,"劳顿否?饮盏歇息。"

接盏未饮,凝她闪躲目色,声含无奈:"又闻流语?"

玉躯微僵,垂首声哑:"妾无碍,惟觉倦怠。"

"无碍?"搁盏近前,抬其颌迫视,"观尔形容,面白目闪,尚言无碍?流语毋挂怀,有朕在,无人敢伤。"

凝他目色坚定,暖意微生,惶惑反增:"陛下相护,妾铭感五内。然流语终损圣威,若因妾令将士离心,动摇国本,妾...心实难安。"

"妄言!"截其语,声带怒意,"将士若因流语生贰,亦非朕之子民!尔为朕妃,朕护尔,天经地义!"

虽霸道,令心稍定。凝他目眶泛赤:"谢陛下。"

观她赤眶,怒意渐消,声气转缓:"善,莫思烦忧。朕已遣人彻查流语之源,获必严惩。"

颔首未语。

知纵查获散布者,难阻新语滋生。但得南北对峙,但得顾衍在南,她永是众议焦点,永是天颜"烦忧"。

此后李砚昔果增府邸守备,禁人近府议江听枫事,特遣珍药补品令其调养。

江听枫日子渐复平静,然愈封闭,几不出府邸,日惟观书习字,庭中漫步。

是日李砚昔理罢军务未归府,直往军营。江听枫心泛不安,未敢多问,惟府中等候。至深夜,方携酒气寒露归。

面覆阴霾,目布血丝,显遇烦忧。急前欲扶,被其推拒。

"陛下何故?可有变故?"凝他满目忧切。

未应,径至案前执壶仰饮。酒液顺颌浸袍,未缓其速。

观此狂态,心焦难耐,未敢阻。知必遇极愤之事,方致此状。

良久方搁壶,目色迷离凝她,声哑:"顾衍...于南朝称帝,遍传朕无能,纵妃嫔难护..."

玉躯僵凝。未料顾衍速称帝,更未料再以己讥天颜。观他目中怒辱,涩意漫涌:"陛下勿恼,顾衍意在激怒,慎莫中计。"

"中计?"冷笑,目色愈利,"彼已踏朕首级,岂能不计?彼以为朕失京畿,再无抗之力?彼以尔讥朕,可使朕屈?"

情愈激动,声愈高昂。凝他满心惶惑,不知何慰。知顾衍挑衅若刺,深扎天颜心间,令难冷静。

倏然近前紧擒其腕,目盈偏执:"微儿宽心,朕必复京畿,必令顾衍偿罪!朕令天下知,尔为朕之妇,惟朕可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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