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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锁麟囊·青鸾衔枝

朝堂上闹成了一锅粥。

指控声此起彼伏,镇国公赵无忌脸色阴沉,坐在阴影里。

宋寒山全程蹙眉,连他都想不明白,自己这个素来低调的竹师弟,为何会对赵谦放出狠话。镇国公只说赵谦被人发现送回家后,浑身都是伤,一向戴在手腕上的银镯也没了,一问,便知这是竹屿做的。

饶是宋寒山再怎么小心谨慎,力图保住竹屿,也掩盖不了圣上怒气。

竹屿没在现场,此时他正在斩妖司。

昨日他正准备刺沉月湖去寻落水的崔七,就看见宋寒山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先给他数落一顿,听闻他还要去找那小毛贼,宋寒山立刻严词拒绝。本想这件事能瞒则瞒,回头给镇国公送点好处惩处还能轻点。

没想到竹屿死不开窍。

宋寒山深知师弟的性子,平素沉默寡言,一旦认准了事,便非要做到不可,任谁也拦不住。宋寒山心急如焚,偏竹屿不肯服软,这件事很快便传入陛下耳中。

殿中御史台言官轮番上奏,皆言斩妖司目无贵胄,竹屿当街威胁国公府嫡子,按《大睿律》当以"辱没爵命"论罪。

"陛下,斩妖司掌刑律之权,却欺凌贵胄,若不严惩,恐开武人干政之先河。"赵无忌叩首,"臣唯有一请:按律,将竹屿贬为庶人,永不叙用!"

御座上的皇帝眯起眼,目光扫过殿下战战兢兢的宋寒山。

年前东华门绣娘案本就闹得人心惶惶,斩妖司结案匆匆,如今又生事端。

他开口:"竹屿何在?"

"回陛下,"宋寒山硬着头皮出列,"竹屿自请闭门思过,此刻在斩妖司内......"

"思过?"皇帝冷笑,"朕看是仗着斩妖司的牌子,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殿中气氛冷下来,皇子们各自垂眸。

太子孟子琰身为斩妖司代理掌司,此刻额角沁汗,向前半步欲言又止。三皇子孟子垣指尖轻点膝头,眼角余光扫过六皇子孟子钰,后者面无表情,仿佛事不关己。

"按律当如何?"皇帝忽然问向刑部尚书。

"回陛下,"刑部尚书出列,"辱没爵命者,轻则贬谪外放,重则......"

"够了。"皇帝摆了摆手,"竹屿着即免去斩妖司黄字级斩妖师职司,贬为江南道巡检司水政提举,三日内离京。太子代理不周,东宫禁足七日。"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宋寒山,"斩妖司暂由你代管,若再出纰漏……"

宋寒山重重叩首:"臣领旨。"

退朝时,镇国公赵无忌擦肩而过,状似不经意地低语:"宋大人,令师弟若肯交出沉月湖那晚的东西,赵某尚可网开一面。"

宋寒山脚步微滞,却未回头——他知道赵无忌要的是崔七,可竹屿连他都瞒着,至今不肯说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圣旨落到斩妖司,正撞着细雨。

竹屿跪接敕令,听宣旨太监尖着嗓子念:"斩妖司黄字级竹屿,狂悖犯上,着革去职衔,贬为江南道巡检司水政提举,三日赴任。"

还是被贬了……

竹屿暗中咬唇,却想到这恰恰好能去找崔七,说不定自由点。

————————

三日后,竹屿背着行囊站在斩妖司门口。宋寒山塞给他一个油纸包,里头是江南常用的驱潮符:"此去金陵,多珍重。"

竹屿点头,喉间动了动,终究没问崔七的事。自沉月湖归来,他再没见过那抹青鳞。

“苏师姐的桃木剑……”

宋寒山点点头:“放心好了。我还没告诉她你的事,若她知道了,必定会从剑身里强脱出来。”

竹屿笑了笑,也知道他说玩笑话。

“保重。”宋寒山拍拍他的肩,竹屿看着这些年来自己跟着的上司,突然有点对不住他,默默低下头。

宋寒山语气放缓:“陛下没真的想贬走你,姚府的姚玉宁还没找着呢,陛下只是做个样子给镇国公看,不出几月,你还是会被召回来。”

竹屿弯了弯眼睛,算是回应。

江南道水政提举,听起来是个管河的闲职,实则地处江南道金陵近郊,辖内多水泽湖沼,正合"贬而不废"的帝王心术。

竹屿到任那日,小雪。

江南的冬比京城湿,竹屿赁了间临江的楼,每日卯时沿堤巡视。新职司清闲得发慌,不过查查商船违禁、小妖作祟。当地官吏知他是戴罪之身,客套里总藏着揣测。

一个月间,他每日巡河查堤,面上波澜不惊,唯有深夜才敢溜出衙门,沿着秦淮河寻些妖踪。

他也曾试过三次脱身去寻崔七。

第一次雇的船刚出渡口便触了暗礁;

第二次收到密报说上游闹水匪,不得不折返;

第三次......刚出城门,就有当地捕快"恰巧"路过,言称"提举大人深夜出行,恐遭不测"。

竹屿心知这是宋寒山的安排,却也无可奈何。更令他心惊的是,镇国公府的暗桩竟也遍布江南,那日他在渡口瞥见赵谦的贴身小厮,对方眼里明晃晃的警告,如同一柄悬在颈间的刀。

"或许真的死了。"

可姚玉宁想要的只是锁麟囊,她杀死崔七作何解释?反而失去了姚府旧案的见证人,这个疑问像团乱麻,缠得他夜夜难眠。

锁麟囊、姚府旧案、黄字级精魅......线索全断在沉月湖。

他盯着烛火,冷笑出声。

——————

腊月廿三,小年。

皇宫乾清宫内,炭盆烧得正旺,诸位皇子公主围坐,案上摆着祭灶的糖瓜。

昭宁二公主捏着块糖瓜逗弄猫儿,眼角时不时瞥向主位上的太子。太子孟子琰正与礼部官员商议皇后忌日祭祀事宜,眉峰紧蹙:"生母忌日,须用黄釉瓷祭器,须按太后礼重办。"

他口中的生母,也就是已故皇后赵氏了。

镇国公赵无忌坐在下首,适时开口:"殿下孝心可嘉,只是近年水患频发,国库吃紧......"

"赵大人是说孤不顾民生?"太子陡然抬眼。

赵无忌正要辩解,三皇子孟子垣忽然轻笑出声:"皇兄误会了,赵大人向来忠君体国。倒是六弟,前些日子不是说发现了精魅踪迹?"

六皇子孟子钰闻言,放下茶盏:"三哥说笑,不过是些市井传闻。倒是金陵那位竹提举,在江南治水颇为尽心,百姓们都称他'竹青天'呢。"

这话看似褒奖,却让殿中气氛一滞——谁都知道竹屿是被贬至此,六皇子却偏偏提他的政绩。

太子眼神一暗,正欲开口,皇帝从内殿转出:"祭祀之事,依琰儿所言办。"

他扫过诸位皇子,忽然问,"姚府旧案,可有进展?"

殿内霎时静得落针可闻。

陛下定然是想起沉月湖一案了……

七年前月惑屠府之前,还发生过一事,直接使姚府当时的掌权人——姚延麟,姚老爷子被杖杀。

起因要从姚延麟的儿媳——姚夫人萧玉璧说起。

萧玉璧是北蛮太后萧绰的妹妹。

这层身份很敏感。

恰逢当时大睿皇帝孟尧一改先帝“主和”策略,开始清算“通北”旧臣,姚家因与北蛮往来密切,被列入清算名单。

姚延麟死后,朝廷打算对姚府进行抄家,可恰好,精魅月惑来袭,直接把姚府上下杀的满目疮痍。

这下好了,不用费力气去抄家了——但也留下了一个迷案,也就是那只斩妖司多年寻不到的精魅——月惑。

孟尧忌讳的就是这些。

可以说,七年来,鲜少有人愿意提它。

但赵无忌不一样。

当年姚府灭门,精魅屠府,这些事和他无关,可偏生自己儿子的银镯就是被姚玉宁拿走的。

如今竹屿被贬,正是旧事重提的好时机。

他刚要开口,三皇子孟子垣却抢先道:"父皇,姚府之事已过七年,或许那精魅早已......"

孟子垣知晓竹屿被贬对自己并无好处,相反,若是被知道自己曾找过竹屿,反而不利。

"朕没记错的话,"皇帝打断他,"斩妖司当年结案时,宋大人说精魅已伏诛?"

他看向宋寒山,后者低着头。

"回陛下,"宋寒山抬眸,"当年确是臣出手,虽没有抓到精魅**,但斩妖司确认它已经死去了。但是……"

"但什么?"皇帝挑眉。

宋寒山咬了咬牙:"但,陛下也知晓,沉月湖一战后,有人目击形似姚家女眷的身影出没。"

这话半真半假,实则是他为保竹屿,不得不将水搅浑——姚玉宁的存在,本就是斩妖司最大的秘密。

“女眷存在,就说明可能,那只精魅并没有杀掉所有姚府的人。”

孟尧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下来了。

镇国公抬头:"姚家女眷?莫不是当年的......"

——萧玉璧一族?

太子皱眉:"若是精魅作祟,斩妖司当立即缉拿。"

"皇兄说得是,"三皇子漫不经心地道,"不过现下斩妖司正缺人,若是黄字级精魅,恐怕不好找……不过也不是没法子,那位姚氏女眷想来不会跑远。"

既然形势不利,那自己就先发制人,绝不能让竹屿回来弹自己。

皇帝目光一闪:"既然如此,着宋寒山即刻派人前往沉月湖——以及东华门。宋寒山,你去金陵查精魅以及姚府女眷的下落。"他看向镇国公,"赵卿,你家公子当年也在姚府灭门案中受惊,可愿同去?"

赵无忌心头猛地一颤。

皇帝扫过镇国公绷紧的脸,轻笑:"赵卿。令公子此次去江南,既可视察水政,又能指认妖踪——"他顿了顿,"何况竹屿曾当街威胁令公子,让他同去,也好叫天下人看看,朕对贵府的公道。"

镇国公赵无忌咬牙——这理由冠冕堂皇,既堵了他的反对之口,又将赵谦置于"监视竹屿"的舆论风口浪尖。

他明白,皇帝这是要借自己儿子的眼,探镇国公府与妖踪的关联。

"臣代犬子谢恩。"赵无忌只得叩首,心底却暗骂皇帝老辣:让镇国公府和斩妖司共同查案,既断了他独吞的可能,又将几位皇子拖进局,好一出制衡之术。

宴会结束后,宋寒山找到太子。

太子身为斩妖司代理掌司,就算现在被禁足,宋寒山仍需向他请示。

孟子琰何尝不知三皇子的阴谋,自己现在也是下风,不能坐以待毙了。

"找。"太子朝宋寒山说,"你去金陵,务必查个清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千里之外的江南,细雨如丝。

竹屿立在秦淮河畔,望着河面漂过的灯笼。

"提举大人,该回衙了。"身后小吏催促。竹屿转身,瞥见人群中闪过一抹黑衣。

他心头一紧,拔腿追去。

绣坊门楣挂着褪色匾额,竹屿推门入内,只见木案上摆着个朱红锁麟囊。

他心头一寒。

"竹大人别来无恙?"

姚玉宁倚在门框,檀木簪子挑着红玉。

她笑了笑:"寻我,还是寻崔小七?"

竹屿手按剑柄:"他人在何处?"

"自然在该在的地方。"姚玉宁轻笑,"镇国公府的人马上就会到,要拿姚府余孽。竹大人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竹屿懂她的意思了:姚玉宁需以锁麟囊献祭姚府亡灵,但囊体破碎后无法奏效,因此她来江南寻他,欲借他之手隐瞒姚府旧事,以便继续寻觅献祭容器。

而崔七——就是她的筹码。

竹屿闭眼,再睁开眼睛时已是黑沉沉一片:“姚玉宁,你究竟想干嘛。”

姚玉宁走到桌边,用指尖戳着锁麟囊:“竹大人办案死心眼。这囊都破得能当渔网了,你说我要干嘛。"

竹屿不说话。

"别装糊涂。"姚玉宁甩袖,"提举的血,或是那小崽子的血,我给你半日想。"

"莫让我等太久。"她跨出门槛,轿帘落下前补了句。

竹屿冷眼看着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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