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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十七:蔽芾甘棠·其二

孟生拿了两个蒲团出来,两个人并排坐在水边赏春景。明斤身上带这一些点心,拿出来与孟生共享。

“出什么事了?”明斤原本准备尝尝苗盛新弄出来的酥点心,先递了一块给孟生,但看她脸色只觉得她心情不佳,赶紧问。

“天光,你同杜长老,还有景运同班长老,你们的关系真亲近呢。”孟生拿着点心却没心情吃,只是呆呆地看着酥点心和眼前水景。

明斤拍了拍孟生的手,虽然言说于此,但是她现在完全不知孟生为何烦恼,也不敢随便开口,恐怕引出来大祸:“你想什么呢?”

“想起我当初是如何拜师的,”孟生抓紧了明斤的手,“我小时候跟母亲住在离会城很远的村子,我母亲是全村唯一一个靠狩猎为生的女人。别人虽然都没明说,但都表示过不解。我母亲说她喜欢吃肉,又不愿意自己养,又没钱买,所以就去打猎了。她猎术甚佳,我那时大概是全村能吃肉最多的孩子了。”

“那我母亲也是,”明斤说,“我母亲最喜欢垂钓,小鱼大鱼都有,我父亲也因此做鱼的手艺极佳。”

“是吗,看来我母亲也不是独一个怪人,”听了明斤的话,孟生笑了笑,“我长到十岁就在村里玩,也不认识几个字。直到十一岁那年,洪师爷忽然出现,我才知道母亲原来是洪师爷的弟子,以前是会城的修士,只是彻底与修士界断绝关系离开了。我当时只和洪师爷问好了两句,就把他忘了。一年后,师父忽然过来,和我母亲吵了一架。我当时躲在屋里看他们两个争吵,被师父发现了。师父当下就拉着我,要把我带回会城去。我挣扎不愿意,母亲挡在我面前,师父无奈就走了。但是当天下午,母亲从一只旧箱子里面翻出来书教我识字,再也不让我一直在外面玩了。我被母亲关着学了两年,一直到我十三岁,师父把我带回会城去,母亲也没阻止他。但等一年后我再回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那里了。问了邻居才知道,我走了之后,我母亲也走了,没和别人说她去哪儿了。”

“你父亲呢?”明斤问。

“没人知道我父亲是谁,我从未听我母亲提起过他。我问过洪师爷和师父,他们也都说不知道。会城中母亲的老友说,我母亲二十岁时成亲,成亲七年没有生育,就同男方和离了。后来母亲离开时没提过成亲和孩子的事,所以他们听说到我时,都十分诧异,”孟生说,“我自那之后再没见过我母亲,但总认为师爷和师父一定知道母亲在哪,所以去年我和文直成亲,我以为母亲会到,但她还是没来。今年三月里师爷过寿,我母亲忽然回来一次,但是她也没和我说什么,只是看到我怀孕了,让我照顾好自己,就走了。”

“这样啊,”明斤听孟生说完,但是觉得此事过于沉重,并非自己巧言两句可以化解的,“你母亲是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我现在也走南闯北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上了。要是遇上了,一定告诉你,说不定能及时叫你过来。”

听明斤这么说,孟生一下来了精神:“我母亲名叫孟皙,字白鹤。她是四十一岁那年生下我,现年六十有三。我上次见她时,她的头发都已经灰白,还和以前一样用两根木簪束发。她身量与我差不多,只是更为壮实些,手上茧子很重,肤色偏黝黑。我们二人长相相似,只是我的眼睛也许是像我未曾谋面的父亲,比她大些。”

说到这里,孟生意识到自己的描述实在是有些苍白,转而想到另外一件事:“先不说这个。我近日在思量一个法术,只是不大成功,而且只有文直愿意听我闲说。但是他只擅长木术和雷术,对我研究的水术不大明白。”

“水术啊,”明斤请她接着往下说,“我目前也只善于风术和火术,不过我可以回去找元北问问。你这法术是要做什么?”

“你看。”

明斤静下,看着孟生以“在水一方”一句法咒,随后一张水面如纸张一般正对着他们二人,两人的面庞映照在水面上。一点白光在此水面上闪亮,如日照之下,与此同时,水面上的人影不再变化,留下她们二人瞬间的模样。

水能映照人像,我想如果能借此特点,来日就可对一些重要之物留个水影。但是目前只能像这样留在半空,只要我停止施法,这个水影不到半刻钟就会消失。我现在琢磨如何让这些水影留存下来,就像画像那样。或者弱一点,只要我调用法术,以前的水影都能出现,不会消失。”

“我来试试。”

孟生之前指导过申白,现在已经有了点经验,很快就能指点明斤找到施法要点。然而一旦孟生不做声,明斤自己一动手便不再成功。

二人折腾三四次,一个教不动一个学不动,都有一些疲惫感。

“这可真是有意思。”

有一老者声音传来,二人回头看时,身后十步左右远一棵占据此地、三人环抱的大树下,洪钧育悠闲而来。明斤和孟生本来要起身问好,但是一个眨眼洪钧育就走到了她二人身后,轻轻按了一下二人的肩膀,让她们不必起身,自己就在二人对面盘腿坐下,理了理身前的衣服,让孟生再把这个法术演示给他看一次。

孟生照做,洪钧育仔细打量一番。

“确实奇妙,”洪钧育喃喃道,“难以习得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法术动作过于琐碎,一些手势并不必要,比如,”说着,洪钧育依靠自己的记忆学出孟生刚刚动作,“这个行为过于繁复,让施法者难以联想下一步该作何。动作不连贯,法术便难以流利施行,一些心中所想便无法达成。”

孟生跟着洪钧育的动作,自己也摆出稍慢一版,心中略有体悟:“不知师爷可愿对晚辈的拙作进行修正。”

洪钧育笑:“我刚刚所说不过是拾人牙慧。玉成,你才初次研习法术,可能会无法规避一些常见小错,不必拘泥于此。比起一股脑听老人的建议,不如和身边人一同研究,来日于你的修为更有益处。这个法术有意思,只是我向来不钻研水术,也是我过去自以为是,现在对此毫无建树,也无法有鞭辟入里的意见。我这一生浅薄,只不过研究木术罢了。”

“师爷这样说,倒让咱们这些后背汗颜。”孟生道。

“洪长老既然对木术颇有心得,来日若有机会,指点我们一番,让我们有机会把长老的心血延续下去。”明斤玩笑说道。

“若是如此,我倒是有些话想说了,”洪钧育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准备展示一番拳脚,“我这倒真有一个法术,担心那日自己驾鹤西去无人为继,既然两位后生有此意,那老夫就献丑了。”

明斤本来就是玩笑一句,孟生更是全无此意,但是没想到洪钧育居然因为随便一句话,真有打算把他独门绝技传给她们,二人立刻绷住精神,仔细聆听。

“二位知道,我等修士一开始就是修行,就是学习诸花草精怪的法术,其余都是从此而生,因此木术为法术之本。而我将谈及的法术,可以呼唤附近的精怪,危难之时,或许可以找到有草木愿意出手相助。此法术虽然对于修为要求不高,但是因接近法术本源,更要紧的是体悟到法术真意。法术咒语为‘上天同云,雨雪雰雰。益之以霡霂,既优既渥。既霑既足,生我百谷。’先念一遍听听。”

修士们往往信赖古籍古典之语,因此设计法术时也一般喜欢选其中语句,也有少数性子独特修士,不爱寻人旧路,只选一些自己喜欢的语句。长此以往,大多法咒都是来自古本,因此有童子功的修士们大都是从读书开始,比如生在修士家的明斤,几本书被父母祖父再加上两位夫子赶着背了十几年,所以洪钧育念到一遍她就跟了上来。孟生虽然十几岁开始读书也不算太晚,但是被母亲师父短时间内塞了许多字在肚子里,现在一时只有个模糊印象。

讲完口诀后,洪钧育便细细将说来,三个人很快忘记了四周之事。

洪钧育下山并不常见,在水边走了一会儿便被山上往来的修士看到了,事情便传到了此时在山上主事的韦静耳中。他今年三十三岁,从二十五岁起便是苏奂的第一臂膀,他也有继任掌门的壮志和能力,对山中诸事格外上心。山上长老对他颇有期许,唯有洪钧育一位,在他十九岁拜师后不久便在山上消失,却是自己的亲师爷。听了此事,韦静放在手边事情,推了午饭的时间赶了过去。

然而韦静千赶万赶,感到水边的时候,洪钧育恰巧刚走不久。

孟生原本正准备回医馆去吃饭,没想到转头看见韦静忽然过来:“师兄,居然在这遇见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听说师爷来了,所以赶过来看看。”

“真不巧,师爷前脚刚走你就来了,”孟生也没多想,然后记得这是明斤和韦静第一次见,“师兄,这是空云山的修士,明斤,字天光。天光,这是我师兄韦静字玉山。”

“之前听身边人提起过,这还是初次得见。”

韦静客气开口,与明斤问好,明斤赶忙回问:“今日也是在下忽然到访,承蒙会城诸位照顾,应该是在下道谢。”

韦静尚不知晓杜格文和班瑞之事,此事如今也并不严重,于是孟生也没多嘴,只是说二人现在正准备去午饭。韦静说起自己今日与某长老约好了同用饭,就不搅扰她们二人,只让孟生多照顾自己,先行一步。

二人回来,在医馆的门口便闻到清新饭菜味,除了二位伤员还在屋内,医馆中其他人都聚在院中准备用饭。济桢刚刚醒来,听容劭说起来班瑞刚刚所**术,正和容劭坐在一块体会其中妙处。

饭后不久,大家坐在院中闲话,杜格文收到了鱼俏转寄来的信件。

“白城?”

“据鱼俏和白城的康九修士调查,那两个潜入空云山的弟子,其实是得了一个叫做于东美的弟子的指使,而这个人又是得了一个叫余大有的人的指使。这个余大有是白城的一个商人,给王公贵族卖酒,给平民百姓贩盐,混得有声有色。他做了一些善事,大都是给一些穷读书人一些银钱相助,或者给一些千里赶考的读书人一些盘缠。这看起来是好事,只是阿俏和老九正好在这两头,两个人偶然一见,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一对就发现,得余大有帮扶的读书人十有**没有抵达京城。虽然举子赶考,路上遇险也是有的,但是这频率太高,也实在是令人困惑。康家正好是卖酒的,从前就注意余大有,知道此事后又多番调查,发现他身上居然身上缠着鬼气,此时正好鱼俏察奸细的事也找到白城,两个人一核算,发现那个姓于的弟子家中贫寒,得了余大有不少关照。”

“这个弟子也是读书人?”明斤问。

“不是,而且他家中也有幸,周围没出过祟鬼惨案。那弟子被关起来,由天作和世和看管。他不承认勾结,只是说他父母曾也在书院读书,金佩囊的事在他父母读书就传着了。他父母在书院呆了一年多,成绩不行提前离开了,现在家里揭不开锅,发牢骚时跟儿子提及这件事,他是为了钱才跑过来的,”杜格文一边读信一边说,“阿俏转了老九的信,老九调查了一番于家,事情大概和那个弟子说的差不多,也确实接了余大有的照顾。只是问起额外的交往,他们就都说不知道了。”

“现在能确定这个弟子是得了余大有的命令吗?”容劭担心地问。

“还不能,但是不能放过一丝嫌疑。”杜格文把信递给了济桢,“如果是真的,那就有一个和祟鬼纠缠的人闯到空云山来了。”

“这还真是让人心上一凉,”济桢压低了声音,只让他们四个听到,“祟鬼要是找到了地方,再想到方法破了外层结界,那事情就大不妙了。”

仿佛会让会城的遭遇在空云山在上演一番一样,他们都不敢流出一点声音。

杜格文下定决心:“不能放这丝嫌隙,明日就起程去调查。”

“这信上提及之地不就是你们二人遇险的地方附近吗,”济桢有些担心,“这个余大有有几斤几两,咱们也尚未可知,要是再遇上害你们陷入苦战的祟鬼就不大妙了,我与听然说一声,明日与你同去。”

“我也同去,”明斤忙道,“他不是还有一个宅子吗,说不定里面还有祟鬼,是需要人手的时机。我的伤已经好全了。”

济桢想了想,对杜格文点了点头,于是由济桢起笔写了一封信给裴玄镇。

因会城要留杜格文和班瑞到第二日才走,正巧医馆此时也无其他人,几个人就在会城住了一日,等到第二天启程。

临走之前,原本轮到休息的孟生一大早赶来,找明斤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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