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从青云府出来已经临近中午了，方衍联系了之前是同学的律师，他们好久没见，约了中午一起吃饭。
“你先回去吧，我打车。”方衍站在车前。
秦秉聿耍无赖，“跟叔叔阿姨说了接送你，让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我还要不要去蹭饭了？”
方衍心想：你最好别去。但秦秉聿毕竟帮过他，他委婉道：“没事，我爸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将秦秉聿堵得没话说。
正巧对方来电话问方衍大概多久能到。方衍虽说回国三年，但很少出门，对附近的路不是很熟悉，他开了免提，用手机查地图顺便叫车。
“大概二十分钟。”
“好哦，你慢慢来不着急。”
是个女生的声音。
方衍挂掉电话后朝秦秉聿说道：“快回去吧，我已经叫车了。到家记得发信息。”
秦秉聿从善如流地离开。
73.
他们约在办公楼下的一家餐馆里，方衍到达时对方看起来很兴奋。
“不好意思，没想到路上那么堵。”
正午太阳高挂，加之方衍一路慌张，额头出了些汗珠。
“没事儿我刚下来，吃点什么？”俞悦将菜单递给他。
方衍喝了口柠檬水低头点菜。
俞悦盯着方衍那张脸，感叹道：“为什么你大学毕业这么久还没变样，这就是不工作的好处嘛。”
俞悦便是先前对面那家的女儿，当时俞悦在问了方衍的目的地后感叹两人有缘便交换了联系方式。原本两人没什么交集，不过方衍有次租房时被中介忽悠得晕头转向，正巧碰到俞悦。
俞悦以过硬的知识素养怼了对方一顿。
后来方衍租到心仪的房子，离俞悦的公寓不远，两人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朋友。
俞悦是个不拘小节的姑娘，他知道的，因此对于“不用工作”这种调侃只是笑着回复，“这好日子给你要不要啊？”
俞悦连连摇头，称自己愿意为成为大人付出代价。
玩笑过后两人说起正事，方衍将自己的一一经历告诉俞悦。
俞悦气结，不吃桌子上她最爱的八宝烤南瓜也要吐槽，“陆鸣光真是个人-渣，当年要不是你明里暗里的帮他，他能顺利毕业？能一毕业就进珩山医疗？真是忘恩负义的家伙。还让你当家庭主夫，要我说，他才该是那个每天穿着围裙为你端茶送水的人！还害得我们这么久没有联系。
当然，没有歧视家庭主夫/妇的意思，大家都很伟大。”俞悦缓了口气，总算是吃到了八宝南瓜。
“好吃。你有伤口不能吃南瓜这类发物。”
方衍挺喜欢听俞悦说话，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麻雀，与当年读书时没什么差别。
他将八宝南瓜换了个位置，笑着说：“都是你的。”
俞悦吃得笑眯眯的，“这场离婚官司好打。”
方衍点头，他相信俞悦的职业素养。
“谢谢。”
“小意思，不过衍衍，你以后要干什么啊？我倒不是担心你的生存问题，就是总觉得像你这样的有能力的人不该被困在家里，而是应该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
方衍垂下眼睑，俞悦说得对。
之前他看到过朋友圈中的好友吐槽老板不做人，也有感慨钱好难挣，也有不少人在项目完成时感叹太爽了。
他曾经举着手机跟陆鸣光分享自己的想法，他也想去工作，想去见识更多的人和事。可是陆鸣光告诉他外面没什么好的，竞争严重，职场上勾心斗角，早出晚归很累的。
方衍忘了自己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觉得陆鸣光说得对。
他的任务就是照顾好陆鸣光，经营好他们的小家。渐渐地他不再关注朋友圈内的信息，就算偶尔刷到朋友分享生活，他也若无其事的划过，也不再找陆鸣光讨论。
他很久没有想过自己是那个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人了。
“你说得对。”方衍笑了一下，“但我与社会脱节太久了，要说工作短时间内不太现实，我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起码要等到他不再影响我。”
“衍衍。”俞悦叫他。
方衍抬眼看她，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衍衍你刚刚笑得好苦。”
方衍又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这样就对了嘛，以后都要这样笑。我非常支持你的想法，不管是休息也好，工作也罢，我都希望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过自己想过的人生。”
方衍觉得自己现在的笑绝对是最灿烂的一次，他对俞悦说：“谢谢你，我会的。”
一顿饭的时间让方衍开心不少，两人谈天说地，卡着俞悦午休结束的时间分别。
上楼前俞悦给了方衍一个大大的拥抱，并美名其曰要迎接一个新的方衍。
方衍礼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发自内心的说了声谢谢。
73.
CTU内部并不像秦秉聿所说的那样清闲，“玻尿酸”案件和“干尸”案件像是滚水沸腾前最先冒出的两个水泡，接下来便是更多、更细小的气泡出现。
警局将不少案件与CTU合作处理，档案数量急增，数据部的人叫苦连天，直到秦秉聿出现那哀嚎的声音才小下去一些。
实习监督官蔚艺被分配到了审讯陆鸣光的任务，她已经等了首席监督官近一个小时了，看到人来立马上前，“陆鸣光说他有事情要交代。”
……
秦秉聿与审讯室里的人对视，对方微微摇头表示陆鸣光不愿向他交代，秦秉聿与他交换了位置。
“说说吧，你叫我来要干什么？”秦秉聿又恢复了工作状态时的严肃。
陆鸣光看上去比前些天狼狈了不止一星半点，他的嚣张气焰被磨去了大半，听到秦秉聿的声音反应有些慢半拍，他缓缓坐正身体。
“这不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进食公园’。”
“什么意思？”
陆鸣光缓缓抬眼与秦秉聿对视，他在控制范围内极力地让自己的身体前倾，拉近与对面的人的距离。他姿势诡异，看上去有些疯癫。
“我第一次下载这个软件，是方衍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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