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清叙心头一震,指尖由于紧张逐渐收拢,攥成的拳头藏在衣袖中,发间的簪身温润,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像是在提醒他保持冷静与沉稳。
他看着老头眼底深不见底的恐惧,知道这话绝非空穴来风
松溪镇的诡异,远比“闹虫”要复杂得多。
“老人家,您所说的听到的说话声,是什么样的?”
林清叙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毫无威胁
“……”
“是男人的声音,还是女人的?他们在说什么?”
提到“说话声”,老头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自己的胳膊,指节泛白,像是在抵御某种无形的恐惧。“我听不清……听不清……”他嘴唇哆嗦着,声音细若蚊蚋。
“雾太大,声音隔着雾,模模糊糊的,像是……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阴恻恻的,让人头皮发麻。”
地底?
林清叙心里有些怀疑他到底能不能听的到?
一会儿说自己听不清,
一会儿却又说自己能听到地底传来的声音。
老头顿了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眼神变得更加浑浊。
他说,自己有一次,起夜去院子里,听见镇府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那声音很密集,感觉像是很多只脚在地上走。还有人在低声说话,不像是镇上人的口音,尖细得很。
“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清叙心中一动,瞬间想起了阿生提到的“虫子”和自己昨天夜里听到的声音。
“是不是和镇上的虫子有关?”
“别……别乱说!”老头慌忙打断他,眼神惊恐地扫了一眼门外。
仿佛怕被什么东西听去,那老头哆哆嗦嗦的打颤
“这话要是被……被那边的人听到,会被抓去喂虫子的!”
他说着,往屋内缩了缩,身体几乎要贴到房门口上了,脸色惨白,腿像是没了力气似的,站都站不住,慢慢下滑。
“前阵子,王二家的小子就是多嘴,说镇主府中的虫子不对劲,没过三天,就被人发现死在镇西的淤泥滩上,浑身爬满了虫子,连骨头都被啃空了!”
林清叙脸色微沉,看来这松溪镇不仅有诡异的虫子,还有人在暗中操控一切,压制着镇民的言论。
他看着老头恐惧的模样,知道再问下去也未必能得到更多信息,便换了个方向:“老人家,你觉得镇主和镇主夫人为人如何。”
老头听到“镇主”和“镇主夫人”的名号,身体明显一僵,脸上的恐惧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像是忌惮,又像是厌恶,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镇主大人……”他迟疑了片刻,声音压得更低。
“他是外来的书生,考取功名后,娶了杜家小姐才当上镇主的,杜氏家族是十分有名的大家族,不仅有钱还有权。但杜夫人确实温婉,大家闺秀,对人也和善,杨沫姑娘更是乖巧,见了谁都甜甜地叫人,还给孩子们分点心。”
“杨沫是?”林清叙皱着眉头问他
“哦哦,忘了你是外来旅人,杨沫是杜夫人和镇主杨大人杨雯妄的女儿,今年已是垂髫之年”
“噢哦……”
“那您为何说镇主府那边不对劲?”林清叙严肃的追问到。
“既然他们母子和善,镇主府又怎会有奇怪的人影和声音?”
老头张了张嘴,却又闭了回去。眼神闪烁着,像是在权衡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才不对劲啊!”
他指了指门外死寂的街巷,“你看看这镇子,都乱成什么样了,死人的死人,疯癫的疯癫,可镇主府里呢?”
镇主府里怎么了?
“照样歌舞升平,院子里的花还开得好好的,杜夫人还能安安稳稳地绣花,杨沫姑娘还能开开心心地玩耍,这难道不奇怪吗?”
林清叙心中想到,如果这老头说的是真的,那这镇主府中的平静,确实与松溪镇的诡异格格不入,像是一片被隔绝在阴邪之外的“净土”,反而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你是说,镇主府的平静是装出来的?”
“我不知道……”老头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迷茫。“我只知道,镇主府的仆役换了好几批,以前那些熟悉的面孔,要么不见了,要么就变得怪怪的,眼神麻木,不说话,也不笑,像个木头人。”
他越说越激动,双手抓上了自己的脸,使劲的搓着,捂住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自己最终也会变成那样。我不想变成那个样子”
“还有……还有镇主府的后院,从来不让外人靠近,说是种了名贵的花草,可我好几次看到,深夜里有黑影从后院翻墙进去,又翻墙出来,鬼鬼祟祟的。”
他说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骤变,慌忙道:“不能说了,不能再说了!”
他猛地冲到林清叙面前,林清叙此时还在低头思考他刚才说的一些线索,措不及防的被他往出推,向后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
但那老头丝毫不顾林清叙会不会摔倒,手劲大的仿佛刚才两人没说过话。伸手把他往门口推,想要关门。
“等等!老人家,再等等!我还想问个问题。”林清叙连忙扒住门框,语气有些急切,
他真没想到,问的好好的,怎么这老头突然就和犯病了似的。
“别问了!”
那老头死命把他往外推。声音也染上了一丝不耐烦。
“公子,你快走吧,别在镇上逗留,尤其是别去镇主府附近,否则……否则会出事的!”
“老人家,等等!”
死马当活马医了
连忙释放出一丝驱散阴邪之气的元灵之力,虽然只是暂时的,他也希望这老头能恢复片刻清明。
林清叙连忙道,“我还想问问,您认识玥珧姨吗?她是镇主府里的仆人,有个女儿叫阿妁。”
提到“玥珧”两个字,老头手中推林清叙的动作顿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惋惜。
“玥珧姑娘啊……她是个好姑娘,性子软,心肠也好,还教我采草药驱虫。”
他叹了口气,“可半个月前,她突然就不见了,镇主府的人说她卷了东西跑了,我却不信。玥珧姑娘不是那样的人,她最疼她女儿阿妁,怎么可能丢下阿妁自己跑呢?”
“那您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林清叙盯着他的眼睛追问
“大概是半个月前的夜里,”老头回忆道。
“我有一次半夜梦中惊醒,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打开门查看,看到了她从镇主府后门跑出来,衣衫不整,身上还有伤,抱着一个布包,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当时我还朝她叫了一声,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恐惧,还对着我摇了摇头,像是不让我说话,然后就跑进雾里了,再也没见过。
林清叙心中一沉,看来玥珧姨的失踪绝非简单的“逃跑”,当时显然是遇到了危险。
“那她跑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或者有没有人跟着她?”
“没有,她跑得太快了,雾又大,我没看清有没有人跟着。”老头遗憾地摇了摇头
“不过我后来听说,那天夜里,镇府的人四处找她,还问了好多人,语气凶得很。”
林清叙点点头,对着老头拱了拱手:“多谢老人家告知,此番恩情,晚辈记下了。”
再问应该也问不出什么线索了,看来是必须要去一趟镇主府了。
他从行囊里掏出一小块碎银,递了过去,“这点心意,还请老人家收下,买点吃的用的。”
老头连忙摆手,不肯收下:“公子快拿回去,我老婆子走得早,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用不着这个。”
“我真心劝你,你还是快走吧,这地方真的不能多待。”
林清叙见状,便不再坚持,将碎银收回行囊,再次道谢后,便转身离开了。
刚走出几步,身后的木门“咔哒”一声关上,紧接着传来搬动重物顶门的声响,显然是老头怕被人发现,又加固了门户。
林清叙“……”
站在雾中,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木门,心中思绪万千。
老头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镇府确实藏着大秘密,夜里的诡异声响、鬼祟的黑影、失踪的玥珧姨、麻木的仆役,还有那过于平静的杜氏母子,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镇府深处。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发间的纫秋簪微微发烫,提醒他周围的阴邪之气越来越浓重。
不远处的巷口,昨天那个沉默的少年在墙上靠着,像一道融入雾中的影子,见他走来,便默默跟上,依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林清叙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道:“你在等我?”
少年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主动搭话,随即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风。
“你觉得,镇主府里到底藏着什么?”林清叙问道。
少年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平静:“不好的东西”
林清叙心中一动,转头看向他。少年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小半张脸,看不清神情,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嘴唇和微微泛白的指尖。“你能感觉到吗?”
少年没有多余的解释,像是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林清叙没有再追问。
一路无言
两人继续在街巷中行走,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越来越低,周围的阴邪之气也愈发浓重。偶尔遇到几个镇上的人,都是眼神麻木,动作诡异,嘴里念念有词,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着。
林清叙尝试着与他们交流,问起镇主府的事,问起玥珧。
可是他们要么不理不睬,要么就露出恐惧的神情,疯疯癫癫地跑开。
只有一个挎着竹篮的妇人,在听到“镇主府”和“虫子”时,嘴里反复念叨着“听话……血……虫子要血……”,让他心中愈发不安。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约出现一座气派的宅院,朱漆大门紧闭,门前的石狮子上爬满了细小的潮虫,却在靠近大门的瞬间,纷纷退散,仿佛在惧怕什么。
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镇主府”三字,字体鎏金,却在雾气中显得有些晦暗。
这里便是松溪镇的镇主府了
林清叙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少年,柔声说道:
“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我晚上就回去了,到时候给你和阿生阿妁带干粮吃”
随即转身目光落在紧闭的朱漆大门上。门内隐隐传来丝竹之声,夹杂着女子的笑语,与门外的死寂形成鲜明的对比,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正欲上前叩门,就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从门后传来,一个穿着鹅黄襦裙的小女孩从门后跑出来,约莫七八岁的模样,眉眼精致,皮肤白得像羊脂玉,梳着双环髻,手里拿着一个布偶。
这应该就是老头口中的杨沫了,林清叙低头看向小女孩
“哥哥,你是谁啊。”
杨沫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眼神清澈,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与好奇,像一汪纯净的泉水,让人很难将她与镇府的诡异联系起来。
林清叙心中微动,用元灵之力探查后,这女孩身上没有丝毫阴邪之气,反而透着一股纯净的气息,与镇上的人截然不同。
他放缓神色,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我是路过的旅人。”
“旅人?”杨沫歪着脑袋,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甜甜的微笑
“你是来我们镇上玩的吗?你长得真好看,可是镇上最近闹虫子,不好玩了。”
“我是路过此地,想找个地方歇歇脚,顺便打听些事。”林清叙说道,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杨沫,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可杨沫的眼神太过纯净,没有丝毫杂质,脸上的笑容也天真烂漫,看不出任何伪装的痕迹。
“歇歇脚?”
她眼睛一亮,拉住林清叙的衣袖,力道轻柔,“哥哥,你可以来我家呀!我家很大,有很多空房间,我娘也很好客,一定会收留你的!”
她不由分说地将林清叙拉向镇主府大门,声音清脆:“我带你进去见我娘,我娘做的点心可好吃了,我拿给你尝尝!”
林清叙并没有挣开她的手,而是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
他想看看,这镇主府内部,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杜氏又是个怎样的人
刚走到门口,门内就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声:“沫儿,你在和谁说话?”
随着声音处望去,一个穿着素雅长裙的妇人从庭院里走来,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容貌秀丽,气质温婉,眉眼间带着端庄得体的笑意,正是杜氏。
她看到杨沫拉着一个陌生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这位公子是?”
“娘,是一个路过咋们镇子的哥哥,我好喜欢他,可以让他来我们家歇歇脚吗?”杨沫拉着林清叙的衣袖,仰着白净的小脸问道
杜氏走到近前,对着林清叙微微颔首,他随即也微微向杜氏颔首
她的语气十分亲和:“公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小女顽劣,贸然邀请公子,还望公子莫怪。”
声音温柔动听,像春风拂过湖面,让人心中生出好感。
“夫人客气了,是我叨扰才是。”
林清叙再次颔首回应,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庭院。
院子里种着几株玉兰,花叶上蒙着层薄灰,却依旧开得雅致,墙角种着些不知名的花草,长势繁茂,与镇上的荒芜格格不入。
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虫蚁的踪迹,阴邪之气也比门外淡了许多,像是被某种力量隔绝了。
“公子快请进。”杜氏侧身引路
“近来镇上闹虫,公子孤身在外恐有不便,不如暂且在府中住下,等雾气散了再启程不迟。”
林清叙心中疑虑丛生,却并未表露,只是笑道:“多谢夫人好意,只是我还有两位同伴在镇上,不便独自留下。我今日只是来打听些事,改日若有需要,再向夫人叨扰。”
杜氏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随即又恢复了温和的神色:“原来公子还有同伴,那真是不巧。”
她顿了顿,又道,“既然如此,公子不如先进来喝杯茶,歇歇脚,我让人准备些点心,公子带回去给同伴们尝尝。”
林清叙没有拒绝,跟着杜氏走进庭院。杨沫拉着他的手,蹦蹦跳跳地在前引路,嘴里不停地说着话,问他有没有见过会飞的鸟儿……有没有吃过甜甜的糖葫芦……
廊下的石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杜氏亲手为林清叙倒了杯茶,茶汤清澈,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是自家炒制的茶叶,公子尝尝。”
他端起茶杯,指尖凝起一缕极淡的元灵之力,悄悄探查。
茶汤中并没有毒素,反而带着一丝微弱的灵气,显然是用灵泉冲泡的。他抿了一口,茶香醇厚,口感清甜,确实是上好的茶叶。
“好茶。”林清叙赞道。
“公子喜欢就好。”杜氏笑了笑,坐在他对面,语气自然地问道,“公子是第一次来松溪镇?不知公子要打听些什么事?”
“我听说镇上闹虫子,很多人都受了伤,”林清叙顺势说道
“一路走来,看到镇上的人都怪怪的,心中有些担忧,想问问夫人,这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遏制?”
提到“虫子”
杜氏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
“此事说来也怪,三个月前,镇上突然出现了很多虫子,见人就咬,还伤了不少人。相公派人四处寻找驱虫的办法,却始终没有效果,只能让镇民们紧闭门户,尽量不要外出。”
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真切的无奈:“我和相公也很着急,却无能为力。好在沫儿乖巧,没有被虫子咬伤,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夫人,我听说镇主府上有位玥珧姨,”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我听镇上的人说,她半个月前失踪了,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杜氏脸上露出一丝茫然:“玥珧?好像是府里的一个仆人,我记得她性子挺温婉的,只是平日里沉默寡言,不太与人交流。”
她顿了顿,像是回忆起什么,缓缓说道“半个月前,管家确实来报,说她不见了,还卷走了府里的一些财物。我让相公派人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想来是嫌府里辛苦,自己跑了。”
自己跑了?
“她还有个女儿叫阿妁,”林清叙补充道,“我在镇上遇到了那个孩子,她现在无依无靠,很是可怜。”
杜氏眼中闪过一丝同情:“竟有此事?”
“那孩子定然受了不少苦。”她叹了口气
“公子若是见到那孩子,可让她来府上找我,我自会派人好好照顾她。”
林清叙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杜氏。
温和的神色,真切的话语,心中却愈发疑惑。
如果杜氏所言非虚,那她便是真的不知玥珧姨失踪的真相。可镇府的诡异是实打实的,难道这一切的背后另有其人操控?
林清叙看着手里的茶杯,陷入沉思。
结合老头子和阿生的回答,玥珧姨显然不是一个品行不端之人,怎么可能偷东西呢?
这其中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隐情……
小女孩看到他突然沉默,一路小跑到跟前。
“娘,我要和漂亮哥哥玩捉迷藏!”
杨沫轻轻拉住林清叙的衣袖,一脸期待地撒娇道
“沫儿,别打扰这位公子。”杜氏笑道,“公子还有事要办,等日后有空,再让他陪你玩。”
“好吧。”杨沫嘟着嘴
她的表情有些失望,但随即眼睛一亮问道
“哥哥,哥哥,你明天还来吗?我给你看我的宝贝!”
林清叙看着她天真的模样,心中虽有疑虑,却还是点了点头:“好,我明天再来陪你玩。”
“太好了!”
杨沫欢呼一声,抱着他的胳膊摇晃
“哥哥,我明天给你看我最珍贵的宝贝,是我藏了很久的!”
就在这时,旁边坐着的杜氏让仆役打包了些点心和干粮,并递给了林清叙:“公子,这些你带回去给同伴们尝尝,不成敬意。”
林清叙谢过之后,接过包裹,说天色已晚不想让同伴们担忧,便起身告辞了。他心中虽有疑惑,但怎么也感觉不出来这对母女身上的恶意
确实就如那名镇上的老头所言一样。
杜氏温婉得体,杨沫天真烂漫,母女俩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杜氏和杨沫送他到门口,杨沫笑嘻嘻的还在冲他叮嘱:“漂亮哥哥,你明天一定要来呀,别忘了!”
“放心吧,我不会忘的。”林清叙唇角轻扬冲她回笑
转身离开镇主府,雾气依旧浓重,夜色已晚。
林清叙回头又望了一眼那座在雾中越来越看不清的宅院,心中疑窦丛生。
累死了,我要睡觉
骗你们的,我死了都要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镇府疑云藏祸根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