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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痴情

景华从外头来,带着一身风雪,他在外头脱了大氅,站在暖廊里灌了盏热茶,把周身的寒气都去了,才进门来,回到殿内时,庄与正坐在灯下翻着《巫遗蛊咒》册子看。

这是本**,全天下只有楚国道宗藏书阁里有,庄与对颜均背上刺青的符文一直念念不忘,把他能找到的符书道册翻了个遍。景华惦念在心里,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人找了这册子来给他瞧。这书东西讲的玄妙,术法和巫蛊掺杂在一起,说得都是反天地悖人常的事儿,读来十分的开人眼界,庄与本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拿过便钻进这这册子里,时时拿着不放手。每当庄与阅得入了神,景华就要过来把册子拿开,不许他再继续翻看,省得他走火入魔。

庄与在灯下坐,指间捏着一页微皱的纸,在景华进门的时候他抬眸看他,目光动容,他说:“殿下,我找到了。”

案上都书册摊开在其中一页,绘着和薄纸上一样的鬼纹禁咒,只是中间少了两个符文变化的字,一个人的名字。

景华在他身侧坐下,拿书看过,也不由得颦了眉头,被其中所述内容震撼。

“殿下,”庄与看着他:“我想告诉他,”他冰冷的手指在景华温热的手掌里寻求到温暖,“我想告诉慕辰。”

“好。”景华道:“夜路难行,我给你引灯。”

慕辰所居宫室距离他们的不远,走近了,庄与把景华挡在墙根转角处,不要他一起进去,他怕景华在场慕辰不愿意说实话,要他在外面等。景华自是不高兴,他本来就对庄与和慕辰走得近这事儿有意见,如今还要亲眼目睹庄与和慕辰深夜独处,他当然不肯。庄与说了许多好听话,才勉强让景华答应给他半柱香的时间去问事儿。

庄与扣门近来的时候,慕辰也还未歇,他畏寒,殿室里被碳火供得暖烘烘的,裹着厚厚的毛裘在灯下写字,暖黄的灯火将他的气色衬得很好,见庄与深夜来访有几分惊讶,不过没太表露出来,起来行礼,又引他入座。

“深夜叨扰,没旁的事,”庄与道:“近来在楚,对符文咒语有些兴趣,遇到些不解之处,想请教世子。”

慕辰微微一愣,抵触之意露在眼中,道:“那些东西我很久不碰了,不知道是否还能帮得上秦王的忙。”

庄与不再和他说场面话,拿了描绘的符文给他,慕辰接过,只瞄了一眼,面色霎的便惨白了!

“不瞒你,”庄与道:“这符咒,我已经知道它是何意了,只是想着与你相关,我知道了,该告诉你一声。”

慕辰死死盯着那符文,眼中惊愕仍未退却,他拿着纸的手在抖,发白的嘴唇也在抖,半晌,才哆嗦着问:“是谁?”

……

颜均从无极殿里出来,他面色煞白,身影虚晃,没让人跟,手里拎着一壶酒,漫无目的地走。

浸透冷汗发丝的被寒风吹得结了冰,贴在后背上,倒像是一剂止疼药,麻痹着后背新鲜又陈旧的伤口。

他的后背刺痛,胸腔里也是锥痛,没有哪里不痛,又好像觉得这些疼都是无关痛痒的。

宫道寂静,不知什么鸟在树上咕咕咕的叫,远处的宫阙里传来一声断断续续的琵琶声,更显得这夜寂寥。

“颜均,”钟离坐在树枝上,旁边挨着一只缩着脖子的鹰,碎雪沫儿从光秃的树杈上落下来,凉了挂在天边的月。

颜均把酒藏拢在袖子里,目色沉静地往上看,“陛下怎么又坐在树上?宫人都去哪儿了?怎么也不在旁候着?”

钟离没答他的话,他仰头喝酒,那酒壶不是宫廷里的东西,倒像是军营里将士们常用的一种,酒壶口上拴着条红绳,有些旧了,颜色发暗。他喝了两口,抚着白鹰的羽毛,道:“你上来,袖子里的东西别藏了,陪我喝几口。”

颜均轻功点地,跃上树枝,和他挨坐在一起,树上积赞的雪惊落了许多,在地上铺了一层。

“太冷了。”颜均把酒壶拿出来,钟离自觉地将自个儿酒壶怼过来,要他分食。颜均给他倾倒,倒了一小半便停手了,钟离把他的酒壶按回来,道:“你别小气,今夜喝你半壶酒,改天楚国的什么好酒尽管自己挑去。”

两个人把君臣之礼抛诸脑后,为着一壶酒挣来抢去,颜均抢不过钟离,急道:“冷酒,你少喝为妙。”

钟离笑:“我一个冷心冷肺之人,在这冷宫冷夜里,喝这冷壶冷酒,与这冷雪冷月,岂不相配。”

若是平常,颜均当恭维,当奉承,今夜他却不想,他沉默着吞了几口酒,清冷道:“是冷。”他看着没有星辰的夜幕,不知是对钟离说话,还是喃喃自言:“我想去暖别人,可自己的骨血都是冷的,这山河人世都是冷的。”他叹完了,才察觉这话说得突兀,心虚地看了钟离一眼,拐了话题问:“你这酒壶哪里来的?看着眼生。”

钟离举起酒壶晃了晃,挂在酒壶口的细铁链子绳儿是为了方便挂在身上携带的,但酒壶主人心细,用红绳一圈一圈地缠裹了起来,不会磨着皮肤,也好看。这会儿钟离把酒壶晃,绳儿撞在铜壶上,叮叮当当的响。

“阿慈送的,”钟离从不把钟离望当兄长,所以从来不唤和他同姓的名字,冷望慈是钟离望原来的名字,“阿慈”是他对他亲密的称呼,整个大楚只有他这么叫他。“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后头又送给了我。”那酒壶久经沙场,被英烈的血浸泡过,在壶身上凝着层肃杀的绯色光泽,钟离看着酒壶笑:“我喜欢这酒壶上的红绳,像月老牵的线。”

钟离明年才满二十,他还是个少年,绷着脸的时候是楚国的王,他一笑,少年的英气和稚气就露出来了。

“月老应该没有拿铁链子拴人的习惯,”颜均今日说了很多僭越的话,但是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没有吗?”钟离醉笑着:“我偏要!”他看颜均,问他道:“要是月老有拴姻缘的铁链子,给你一根要不要?”

颜均没有很快作答,他居然真的在想,要是有一根可以拴姻缘的红铁链子放在他跟前,他会不会真的愿意一头拴着自己,一头拴着慕辰,是不是两个人的姻缘拴在一起,命运也便能拴着一起,他的苦痛他可以替他痛,他的不平他可以替他平,如果真的能够这样,他一定会想法设法地把链子拴在慕辰身上,被逐出道宗也无谓。

今夜他的言行暴露了很多,也许是酒的缘故,也许是疼的缘故,也许是,往日君臣变成了两个心事少年的缘故。

钟离看透了他的心思,用胳膊肘碰了下他的胳膊,调侃道:“呦,国师大人是想着拴谁呢?要不要孤给你做媒?”

颜均看过无辰的天,长长的叹气,他饮尽了酒,看着钟离,忽然地问了一句:“陛下,你信道吗?”

钟离道:“我不信,不信神佛,也不信巫鬼,你的道,我也从来没信过。”他偏头看颜均,问他:“你信么?”

“信,”他说:“我当然得信。”他仰头灌酒,把半壶冷酒吞进肚里。把无声的血泪都吞进肺腑里,他喝完了,狠狠把酒壶摔在地上,把他一生烂命都丢掷在赌局上,他大笑一声,仰着无辰的夜,啼血绝音:“我拿命去信!”

……

庄与从慕辰的住所出来,和景华慢慢的往回走。

干燥的雪沫在冷冽的空气里飞,地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霜雪,走过就会留下脚印。

两个人握紧的手笼在宽大的袖子里,无声的走了很长一段。转过宫墙青灯,景华的叹气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庄与从沉浸的思绪里回过神来,问景华因何叹息。景华偏过脸来看他,眼角耷拉着几分无奈和苦笑,低声的和庄与说道:“有时候,我也会想要什么都不去想,就陪着喜欢的人,慢慢悠悠的走上一段路,听他把苦闷的心事讲给我,执子之手,心意相暖,便也无所谓正是星冷夜寒、风疾雪摧。”

天气太冷了,他的睫毛上结了白霜,他和景华握着手,在宫道上走,在风声雪声里,在寂静深宫幽远的筝声里,他低声地道:“我只是感慨,喜欢一个人,竟可让人变得如此痴狂。月勾尘之于魏真,洛晚天之于雀栖,苌烟之于沈沉安,颜均之于慕辰,求而不得,入痴入魔,信佛问道,拜教投师,大势大名之下,皆是一己私情。”

景华坏笑着挨过来,悄悄话道:“若论痴情,有能谁比不了你秦王陛下!借着夺天下的名,却揣着得太子的心。”

庄与笑睨他:“殿下可别只从我这里看到痴情,而忽视小觑了臣的野心,这天下,臣还是很想要的。”

景华:“那九重阙上的人,你要不要?”庄与不答,他便更加挨近了,在他耳边呵着声:“要,还是不要呢?”

庄与的耳朵被热气呵得发红,被情话撩得发痒,他用手捂住了耳朵,不听也不答,景华笑,用鼻尖蹭了一下庄与的手背,鼻息把庄与的手背也烘热了,景华侧过一点脸来,笑看着庄与,隔着手背和他说话:“要不要呢?”

庄与被景华的话烫到,他的眸子润开了,他也侧过一点头,隔着手掌看过来,和景华对视,他的眼睛里有笑,有情,有明净如洗又软烟朦胧的波影,有质地坚硬而璀璨迷离的星尘,他的眸子里此刻只含着一人,那一人浸没在他所有的情和欲里,是他的不可自拔,亦是那一人的无度沉沦。

景华滚动喉头,他抬起手,覆盖在庄与遮耳的手背上,他的动作很慢很温柔,五指摩挲这他的五指,慢慢地浸入,慢慢地十指相交,他的指尖碰触到庄与的耳朵,便激的眸中波光一动,倒影在眸子里的人也跟着一动。

可是景华却不动了,他看着庄与,握住阻隔在他们之间的手,他靠近低头,他吻住了他的唇。

他们吻得很深入,庄与的手慢慢下滑,搂住景华的腰,他闭着眸子,仰着头,和景华在冰天雪地里亲吻。

景华和庄与之间没有对彼此的私密爱称,他们对彼此最亲密的称呼莫过于叫对方的名字,景华第一次听到庄与唤他的名字是在宋宫那个失控的夜晚,他陷在**里,滚烫的嗓音唤“景华”两个字,跟他索要亲吻……之后每一次的亲近,景华都能听到庄与这般唤他,甜软的,湿热的,有时候是想要更多,有时候是承受不了,他唤的每一声,都搔动景华的心肝,融酣景华的肺腑,让景华也承受不了,也让他想要更多……

景华吻着庄与,起初是温柔的,后头便有些凶,庄与不可耐地躲了躲,喘息酿着鼻音,讨饶地唤了声“景华”。

深宫里的琵琶还在孤唱,夜冷的发慌,可是寂寞和寒冷不属于景华,他的心好软,也好烫,他抱着庄与,侵占的狠劲儿化为了怜惜与疼爱,他舔过被他亲得红润的唇,稍微地松开了人,低头看着,嗓音低哑着问:“景华是谁?”

庄与水润的眸子看了他几瞬,然后凑过来亲他的下巴,他的笑里有醉了的欢愉,他说:“景华是庄与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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