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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猎场

晏非察觉到慕辰的目光,偏过头来看着他,道:“外面天气太寒冽了,久居南方之人,实在有些受不住。”

慕辰和缓一笑,还未来得及开口,旁边谭璋先一步冷笑道:“秦王亦是南方之人,瞧他倒适应的挺好。”

晏非虚看着炭盆里通红的炭火,道:“秦国地处东境,空桑城里冬日天气也冷,算不得南方。”

“哦,是这样。”谭璋搁茶盏的时候碰出了声响,“是孤忘了,晏相原是南越郑国人。”

闻得此言,晏非便知有人又要拿那些家国身世的言语编排于他。这里坐着的两个人,慕辰和气,而谭璋,毕竟秦王当日烧了他半个阙楼,他在也闯宫之列,心中焉能没有记恨,如今他是秦国之相,拿他来撒气也理所应当。但他懒得与人口舌相争,当下局面也是少惹是非为好,就没接话,起身穿了衣裳退出了暖阁。

外面天寒地冻,晏非捧着手呵了一口气。看见颜均骑马从远处来,下马问道:“晏相可是不喜骑射?”晏非道:“天气太冷,回来暖一暖。”他想避开这些人,便寻借口往梅花林子里去。谁知颜均也跟了上来,在他身后道:“晏相原是南方人,是会比常人更怕北方的寒冷,楚国今年也比往年更冷些。”

颜均一路跟着晏非,说了些楚国的风土人情,又叮嘱了些御寒之法,直到两个人走到了僻静之处,颜均才唤住晏非,有些犹豫地说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晏相原是南越郑国人,对巫疆巫蛊之术,应当了解一些。此番赵国巫城之事,想必晏相应该也有所耳闻。当日巫城之内,以城池建筑为阵,以骨血人首为咒,更有骇人蛊尸将我等赶尽杀绝,若非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死尸亦可为人操纵而抵千军万马……除却道家咒术,控蛊御尸之术,是自巫疆而来,颜均对此实在好奇,晏相可知,在巫疆,有何人懂此术,授此术?”

从崇阿天川绕无极玉台分流下来的溪水在梅林间蜿蜒流流,溪水与冰相击,声音清脆悦耳,晶雪拥潺,落梅成映。晏非转身的时候碰到了花枝,梅枝上积攒的雪惊落在衣领里,花凋零在冰溪里,他看着颜均的双眸,冬日晴光下,碧透的光在晏非眼底一层一层的封凝,眼睛里的薄冷威凛让人望而生寒。

他的声音在清灵的冰溪水音里,沉而冷:“神月势力,巫疆蛊术,都要渗透到楚国来了么?”

颜均没听明白,晏非压低了声线与他道:“国师大人,当年赵国国师习巫蛊而乱纲纪,使得赵国失其根本积弱至此,难道还不足以给楚国以警醒教训?控蛊御尸是可敌千军,养蛊反噬亦可祸国殃民,楚国道本固深,为国人信奉敬仰,亦被世人尊崇,国师既为道顶之人,专长便好,又何必沾染那些见不得光的肮脏东西。”

颜均道:“南国仰仗巫疆之势而亡郑国,秦国亦是借助神月之力而崛起诸国之上,如今更有蜀国操纵巫蛊欺凌赵国肆意猖狂!道术神咒终究不如巫蛊杀伐,若可改天换命救人于难,便引得一身肮脏污秽又如何?”

晏非没说话,他拍着袖子上的雪,左手腕上的红玉髓珠串跟着晃,发出碰撞的声响,颜均的视线被引了去,盯着那串珠子看,那珠串上的红珠子不透亮,红豆粒大小,也不尽是圆润的,成百上千颗,串了长长的一串,又被缠绕了好几圈紧紧的戴在腕子上,细小红密的珠子密密匝匝的绑在手腕上,遮住手腕处的肌肤,不像是个装饰,更像是要遮住手腕上的什么东西,胎记?刺青?还是,和他一样,有着不可为人知的伤疤?

“我与国师大人认识不过两天,国师大人便对晏非如此交心信任,实在惶恐,国师大人有求,原本该尽绵薄之力相助,只是郑国从前便十分厌恶巫疆巫蛊,更有明法禁忌此术,无人知此术更无人授此术,再者,现在晏非乃是秦国之相,再与南越相交过密,恐引得君臣猜忌,国师大人之求,晏非实在爱莫能助。”

颜均也意识到自己此举实在太过冲动了,只是……慕辰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自己夜夜刺咒祈福也不见成效,他心急气躁,又噩梦不断,才会有这种想法……如果能救他的师兄,道术能修得,蛊术,他亦可习得。

皑皑的雪野上,忽的窜出来一只火红的狐狸,众人争相追逐,最后让钟离望给猎了,众人起哄,说这好东西该进献给太子,景华说不拿人的好运气,要钟离望带回去给赵世子,他畏冷,这上好狐皮正好给他做衣裳。

钟离望谢了恩,道:“世子也是爱骑射的人,只是今年痼疾发作,不能陪同殿下尽兴,今日臣得了这火狐,想快些拿回去,让他看了也能开心。”景华没有不允的道理,也知他是被楚王盯得难受,便让他先回去了。

钟离望走了没多久,又遇见一头黑熊出没,景华兴致极好,要带着庄与猎获那黑熊,几个人知道那是两个人策马奔腾红尘作伴的趣儿,所以沈沉安、松裴、钟离三人便故意落在身后,只让玉成苏和折风跟着,看护二人的安危。

策马累了,三个人扯着缰绳慢慢晃悠,这里是楚地的旷野,连绵起伏的山坡如雪白的海浪推向远处的乔林松山。

“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风景!”松裴眯着眼看四野,“瞧这千里的白雪,晴光一照,多像遍地的银子啊!”

沈沉安笑他:“改日到陈国去,不仅有半人高的遍地的银子,还有北风刮来的刀子给你拿!檐下长的冰锥给你用!”

楚王听着他们的话去看远处,他神色冷冷的,他是这里头最年轻的公子,因为年轻,他也最不愿意隐藏自己的不痛快,远处成双的人影在策马逐猎,马蹄扬起了楚地的雪,散在风里,把整个旷野的寂寞都吹到这里来。

“天光地阔,还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太子殿下枉顾纲常伦理和秦王比肩策马,却不能成全我的姻缘。”

松裴笑着轻抽了钟离马屁股一鞭子,“好了弟弟,别犯愁了,你瞧赵世子那病恹恹的样子,他能干什么呀?赵国早晚是你的,赵国的一切也早晚是你的,到时候让你那心上人改个名换个姓再跟了你,不比现在名正言顺?”

“我自是不会让阿望做他慕辰的未亡人!也知慕辰并非阿望的有情人,可我一想到阿望与他夫妻相敬同床共枕,我就忍耐不了!即便他对我没有情爱之意,可我与他亦有竹马之情,然而现在,他连话都不肯对我说了!”

钟离不是不明事理的毛头小子,他知进退,也知忍耐,他的心事都压在心里,越是长大便越是不能言语,可有时候,他真想把月亮咬个洞,让天下人都能知晓他的悲伤,让那些看月亮的人都知晓他不得圆满的痛苦。

沈沉安道:“慕辰这个人,对谁都和气,比谁都傲气,可谁也不怜他,老天也不怜他,如今身体坏成这样,也不知还能熬几天。到底太子殿下还是心怀仁慈,不想在他活着的时候让他亡国,想给他留个体面。”他望着远处皑皑白雪,“赵国这地界微妙,挨着齐国,又邻着蜀国,蜀国背后,又是巫疆,夹缝求生,也就楚国尚可依附,殿下让楚国护着赵国,也是不想让楚国过早的陷入这一团混乱里去,你且忍耐,养精蓄锐,以待来日。”

“是,我要养精锐的军队,蓄强悍的国力,我要让这乱世快点结束!等天下一统到来,到那时……”钟离看向遥远的天边:“不求将来富贵权势,但求来日功成身退,躲到没人闲话的地方去,和阿望两个人平安顺遂过一生。”

“你这性子,”松裴笑道:“还真和太子殿下像!难怪是他亲戚。不过但愿啊,太子殿下只和你执念一人这点儿像,可别有什么‘隐居山林两人一生’的想法,到时候天下统一了,他撒手不管种田养花去了,那还了得!”

“他才不会!”钟离道:“他不要这天下,秦王可要。他不想将来被秦王囚禁,自然得拼命把秦王囚禁。”

松裴与沈沉安在钟离身后对视一眼,彼此领了个眼神儿,由沈沉安道:“太子殿下与秦王有情,我们都知道,只是他们两个,能走得那样远吗?不说他们之间还隔着天下一争,太子殿下将来可是大奕天子,要想江山永固,子嗣至关重要!太子殿下要喜欢秦王,我们无权左右,只是他尚未有妻更无亲子,便没有考虑过以后子嗣的问题吗?”

松裴道:“天子三宫六院,还都能让他秦王一人占了不成?即便我们太子殿下是个痴情人,以后要钟爱他庄与一人,那也只和后宫女子生下子嗣,不纳名分便是。莫不成,他还真能为了一个男人,把江山送与他姓之人?”

钟离没有说话,他信马由缰,目光放空望着远处,看起来像是没听到他们的谈话,正沉沉的陷在自己的心事里。

“不说这些了。”沈沉安转开话题道:“难得一聚,开心才是最重要的,走!我们别落在人后,再去猎些狸!”

晏非绕了些路,隔开颜均从梅花林里出来,狩猎的人都回来了,在暖阁休息,大家收获不错,兴致高昂,他进来时听到松裴正在想景华提议,说想在这银子地上打马球,其他几个人也觉得这个好玩儿,还说要讨彩头!于是楚王招呼人布置了场地,几个人喝茶歇过后,分了两队,庄与、景华、玉成苏、折风、晏非五个人一边儿,沈沉安、松裴、钟离溯、钟离望、颜均五个人一边儿,慕辰和谭璋在旁记筹。几个人玩了个酣畅痛快,玩到了天黑才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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