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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锦刀

庄与怕夜长梦多,当即就叫了折风进来吩咐。跟着折风一起进来的还有奉壹,他是庄与身边的内侍官,见二位主子深夜议事,便吩咐小厨房做了些汤水送来,提拿食盒的宫侍在众人退出后抬面一笑,竟是二人正在惦记的焚宠。

焚宠给二位主子行过礼,从搁下的食盒里端出一碗汤来灌下腹,他日夜兼程,正饿得紧,喝完汤,见两位主子也惊讶过了,摸着胡茬一笑:“这几日齐国事多,信件往来容易留痕,想着主子肯定正在担心我,便亲自来见你们呐。”

“你本事不小,”庄与道:“风口浪尖上也敢往秦国来。我寝宫让你进的这样随便,免不了你襄主一顿罚。”

焚宠哈哈一笑,摘了头上内侍的帽子,把落到眼前的头发往上一吹,自觉地找了地方坐,正经起来说事情:“魏地出事时,我让齐君派去巡视春耕了,去年秋天没收上来粮食,主子诓了他一笔,又和吴国断了买卖,今年把春耕看得格外重,可去年为了收粮,过冬的口粮和来年的种粮都没给留,农户即便想买种粮,可那些卖粮的不收铜筹。官吏哪管这个,给地主农户都定了量,地种不够就要交人头充军来算,逼得百姓犁地重草籽来应付。齐君留了聂晟在王都,却拿这桩费时费力的差事将我调离豫金,那时我心里便已经隐隐有猜测了,果不其然,我刚离了豫金,魏地便出了事情。”他看庄与和庄襄:“而且不仅如此,就在两日前,齐君带着月勾尘去了红玉轩,说是听曲看舞,却叫人清了场子,跟来的人把红玉轩明里暗里翻了个底朝天,还想着撤掉灯墙,妃鸢不仅亲自为他跳舞弹琴,还抬了好些金银珠宝给他,这才留住了灯墙,送走了齐君,他们走时留了人日夜守在出口,说是为红玉轩加强防卫。”

庄与同庄襄对视了一眼,红玉轩每年上交的税款和贿赂是齐君手下不菲的一笔收入,如今齐国因铜筹恶果反噬,金银流失,以红玉轩为首带领起的各项买卖交易,给齐国财政贡献不少,齐君大动干戈的翻查,势必影响生意收入,也影响他手头的金银,他不会算不明白这个账。他既在这种时候动红玉轩,只怕是真的叫他握住了什么事情……

“妃鸢如今一言一行都在监视之下,她想办法把消息传递给了我,这消息还没捂热,就出了魏地一事,我来之前,还有一件事,”他绷紧面色:“齐国后山的石塔遭贼寇侵袭,那伙贼寇试图破阵,没成,但我安排在那里的守卫尽数死伤,已经换了聂晟手下的人看守。那伙贼寇,我安排了人去查,可是,去的人都没回来,我也不敢太明目张胆打草惊蛇,查起来只怕是有些棘手。”

说到这里,他自嘲一笑,看着二人,还有心情玩笑:“如今该明白我为何冒着挨受一顿毒打的风险,也要夜闯主子的寝宫了?他不是疑我,是已经撤我的权了,主子要起事,得抓紧啊,我马上就是个没用的人了。”他撑着膝盖前倾,落拓的笑道:“再回去我可就是凶多吉少,怎么着也得再见主子们一面。”

庄襄把手里的茶杯往他面门上一扔:“滚!”

焚宠抬手接住,反掌拍力,那茶杯折回,稳当得落在庄襄面前,他往后一靠,长腿一伸,笑道:“主子别急着赶我走嘛,如今我鱼陷丝网,鸟入樊笼,还等着主子给我指点迷津呢。”

庄与沉思了片刻,和焚宠说道:“他给你的这桩差事明摆着就是调虎离山,好趁机替换你的权势亲信,我们不可坐以待毙,你回去之后,带着你的人,不管找个什么借口,回豫金去,一则守住你的权势兵马,二则也得护住红玉轩上下和后山石塔里的人,此外,你务必小心齐国的‘贼寇’,他们的消息查不到不要紧,你的命我要你好好留着。”

庄襄还在把玩着那手炉,听到这里他说道:“明日上朝,魏地的事情一说,势必引得人心惶恐,那伙贼寇不拿出个说法,重新派遣上任的魏地的主官主将便不好挑。他们将人残忍虐杀,就是为着挑衅示威,惧压人心,扰乱后方。”

庄与道:“他既说是‘贼寇’,不妨,我们就拿‘贼寇’来做文章。明日朝前我跟晏相先在后堂说好,他表说此事的时候,只用‘贼寇’说法,不用‘齐人’二字。魏地的主官主将也不必急着遣任,慢慢地商议挑选,只先拨些精锐以查案名义去,再叫文臣们写些文章来传阅,势必搞大了阵仗,让这件事人尽皆知,让魏地看起来越乱越好。”

庄襄和焚宠相视一看,觉得有点儿意思,庄襄道:“你这是要将计就计?如今‘将计’有了,‘就计’又当如何?”

更漏声声,庄与在灯下沉吟片刻,搭在案上的手指敲定,抬眸时眼带笑意,他看过二人道:“我要亲自往齐国去。”

……

庄襄回到府中院落时,蹲守在廊下的寒水漠拿袖子抹掉了眼泪,庄襄没让他回去休息,寒水漠走下廊,抬头看庄襄时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泪水,他把雪亮的仇恨摁在眼底,低声问庄襄:“将军,我想去魏地,迎一迎焱哥的棺椁。”

屋里没有点灯,庄襄把佩刀搁在灯下,打亮火文书点起了铜灯,半挽起的床帐里,顾倾拥着锦被默然地看着他。庄襄坐在灯光里,打开带进来的冷酒闷声喝着,顾倾拥紧锦被,捂着帕子轻轻咳嗽,庄襄闻声看过来,顾倾捏紧手帕,怯怕的往帐影里躲掉他的目光,他感知到了庄襄低落的情绪,又忍不住好奇的从帐子里歪着颈探出半边脸去看他。

出鞘的刀在灯下泛着冷光,坛中的冷酒入了愁肠,庄襄忽然起身,往花帐锦被拥簇的美人走去,他撩开垂落床帐,背着光影站在床榻前,顾倾被倏然而至的高大身影笼罩,吓坏了,扯着被子缩到床榻角落里,一脸惊恐地看着庄襄。

庄襄也看着他,压下身影来,顾倾恐惧绝望得闭上眼睛,等了片刻,却没有想象的血溅当场,只感受到他的手掌覆在自己额头上,顾倾睁开一直眼看去,他挨得近,还能闻到他呼吸间的酒香,但面色很正常,瞧着他戏谑的一笑,起身时他从袖子里掏出个嵌着宝石的手炉扔进他怀里。

顾倾面色上还有病态,却依旧是唇红齿白,粉面瓷腮,他拥着花团锦簇的织锦被,也未曾削弱他半分颜色,庄襄瞧他道:“果真是朱门绣户的锦上花,倾国倾城的美人面。”

那手炉还是温的,顾倾刚有点儿感动,又有点儿错怪他的惭愧,听了这话,什么感动惭愧都叫气闷给冲散了,他不就是在暗讽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么!顾倾受他爹的教训,最恨别人拿他的样貌说话,想把手炉扔到他脸上去,又不敢,怕真的惹怒这瘟神小命不保,恨恨然的只扔离了手,又低声诽骂了他两句,庄襄听见了他的低估,弯下身来:“你说什么?”顾倾拿眼里的恨劲儿斜看着他:“夸你呢!说你是鸷狠狼戾的灯下刀,英勇无畏的将军骨。”

庄襄看了他一会儿,笑了一声,移开目光,坐在床榻边上,正经地问他:“你来这里,太子还让你带什么话吗?”

顾倾欲言又止地看他,磨蹭着不说,庄襄道:“打消你给秦王递话的念头,今日你骗了我,要是换了我手下下,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私相传授的小动作,早一顿鞭子打的爬不起来了!你是贵客,不打你鞭子,但你别想再见到人!”

原来不挨鞭子已经是贵客的待遇了么,他长了见识,抱着手炉,低声试探着问:“我说了,你会传话给秦王吗?”

庄襄斜着眼睛看他,顾倾瑟缩了一下,暗中思忖,太子殿下虽说要他把话亲自说给秦王,可如今他深受威胁,迫于淫威不得不交代,可怪不了他呀……于是闭眼咬牙道:“太子殿下过几日要往宋国,届时会替宋王巡视边境,他推算秦国或许会往齐国,若他有此行程,请他给带句话,算好时日路程,两人可在宋齐边境上湫河畔一见……”

“呵!”庄襄听完笑了,顾倾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先他道:“话我说完了,没别的事赶紧走吧,我要睡了。”

庄襄听他撵自己走,瞧着他眉尖轻轻一挑,顾倾心里咯噔一跳,方想收回刚才的话,就见庄襄抬手拨落了床帏,然后倒身往床榻上一趟,探指出账熄灭了灯,竟是要与他同榻而眠,顾倾哪里受得了这个,缩在角落里反抗道:“你…下去!你不能睡这儿!”

庄襄翻过身看他:“怎么不能?这是我襄君府,我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顾倾忍着踹他的冲动:“你将军府就这一间房一张榻么?你我道不同主亦不同,躺在一张榻上睡一夜,明日出去,该…该说不清了!”

事关名声,顾倾大着胆子抽走了他的枕头,要他下榻去,庄襄枕着自己的胳膊看他:“如此抵触与我同榻,莫非你也和你主子一样有龙阳之好?”

顾倾因为长得好看,他父亲最是怕他去做些油头粉面不正经的混账事,尤其告诫过他不得跟男风厮混,否则就打断他三条腿!过年拜祖的时候才说过呢,还叫他在祖宗前头发了誓,所以他哪里听得了这些污蔑他的话,慌忙摇头摆手的极力否认:“不不不是!”

庄襄笑了:“既然不是,我们两个男人,清清白白,一张榻上睡一夜怎么了,还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承认?”

顾倾不说话了,再说下去他就该叫他爹打断腿了!

“睡吧,”庄襄翻了个身,背朝着他,不垫枕,也不盖被,“睡醒了,明天送你回去,有事忙,没空招待你了。”

顾倾拥着锦被默然地坐了半晌,房中寂静,长夜漫漫,顾倾听见庄襄睡息渐起,自己也泛起了困倦与疲惫,便贴着床榻里侧慢慢躺下了,他拽被时摸到了那手炉,触手温暖柔滑,他摸拿住了,悄然地放进被中给自己暖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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