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司尘做好了早饭便想让周梁轻出来吃,但是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没有出来,无奈之下他只能打电话让何仲回来。
何仲进屋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酒店里所有柜角桌沿的位置都贴上了胶布,他就离开了一晚,短短时间内发生了什么。
“昨晚她又出来了?”何仲指着那些奇怪的位置问道。
沈司尘点点头,“甚至她还没有走。”
昨晚周梁轻差点想把沈司尘给杀了,他虽然制止住了,但是她的情绪还是很激动,一提到沈哥哥就容易发狂,好像他把她最珍贵的东西夺走了一样。
平常只要睡一觉起来,周梁轻救会恢复如初,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后,她还是这个样子。
何仲推开门,便看到她端坐在沙发椅上,手里拿着手机正好打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好像没有听到他开门进来一样。
“阿轻?”他尝试用特殊的称呼跟她打个招呼。
周梁轻转头看了一眼何仲,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我是你的好朋友,何仲呀。”他慢慢靠近她身边的椅子坐下。
“我不认识你。”她笃定道。
平视的角度果然最让人放松,他感觉到周梁轻的态度放松了些。
“我是秦淮的朋友,他托我来看你的。”
她的眼神一下就黯淡下去了,声音闷闷的,“谢谢你啊。”
“你不想去看看秦淮吗?”何仲继续引导。
周梁轻摇了摇头,“秦淮哥哥死了,如果我出现的话,会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
她总觉得自己该懂事一点,如果不是老是缠着秦淮哥哥买东西的话,是不是他就不会死了。
何仲的猜想没有错,昨天萧晏的话确实影响了周梁轻的思绪行为,甚至于她这个记忆体受秦淮的事情所控,现在无法回到轨道应有的位置。
“阿轻,你听我说。秦淮的死不是意外,是谋杀,我们需要你的证词,才能更快地找到凶手。”
虽然这个做法有点冒险,但是此刻作为记忆体的周梁轻,确实能提供更多的有用信息。
她的眼睛又开始重新亮起来,“我真的可以帮秦淮哥哥找到凶手吗?”
“你可以,我们阿轻是最棒的。”鼓励式的教育对小孩子总归来说是没错的。
“那我们走吧!”周梁轻已经迫不及待了。
有精气神了,身体自然也就开始需要新陈代谢了,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下。
“先吃点早饭吧。”何仲提醒道,这下不用劝她也可以高高兴兴地去进食了。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沈司尘已经等候多时,他在监控里已经看到了周梁轻的态度转变,说实话是有点羡慕何仲的。
见到他的那一刻,周梁轻迅速地躲到了何仲的身后,看来昨天晚上她大胆地想要杀他,不过也是看他熟睡了而已。
说到底还是小孩子性格,欺软怕硬的道理她还是懂。
何仲看到她害怕的样子,安抚地拍拍她,“没事的,这也是秦淮的朋友啊,你怎么那么害怕?”
周梁轻摇摇头,边吃边囫囵道:“他……他不是……他是……是坏人。”
“他是绑架我的人!他也要被抓起来!”
此话一出,云城绑架案像是有了新的信息节点,何仲与沈司尘均是一愣。
也就是说,在周梁轻被绑架的过程中,记忆体曾经出现在沈司尘假扮凶手的时候,但是她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所以她一直认定沈司尘是绑架她的坏人。
“云城绑架案里,一定有能操控她记忆体出现的人。”沈司尘得出了结论。
细数绑架案里出现过的人,可能是骆安,冯樱,萧晏,甚至那个叫山川的小徒弟,还有秦佩,可是记忆体最记挂的人是秦淮,难道秦淮也出现过?
对了,还有一个沈司尘的记忆体,更像是会喂药的无情机器人。
这一切的谜团虽然还没搞清楚,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她带到现场,或许会有更多真相水落石出。
——
开庭当日,周梁轻和沈司尘都将作为云城绑架案的证人提供证据,这是萧晏所要求的。
他不管这两人会说什么,他提给警方的需求只有一点,就是要他们二人出现。
萧笙已经给他找好了辩护律师,精神鉴定报告的结果也已经提前呈上法庭,裴涛有了解过,这份精神鉴定报告的结论是,萧晏在杀人时属于无意识行为。
但萧晏本人并不承认这份精神鉴定报告。
法官与陪审团会对呈现的证据及证人的说辞进行判断,许多人都当这是一场势力内斗,抱着看戏的心情去看待。
第一场角逐的案子,便是萧晏举报的萧笙谋杀案。
“我所举报的旧案,之前那群警察一直没有去查,反而包庇这个凶手,权势滔天终是抵过了事实真相啊。”萧晏对公安的调查嘲讽拉满,同时也暗喻了萧家以权谋私的做法。
对这种家宅内斗的丑事,大家果然都很有吃瓜心理,他要的就是借助舆论的发酵,让公众们都看看,萧笙到底有多么肮脏。
律师马上跳出来反驳他所说的言论,并表示这不过是精神病人胡乱发病罢了。
紧接着法庭上又呈现了更多的证据,是萧晏从档案室里找出来的资料。
这是一份年代已久的资料,纸页均已泛黄,文内模糊的章印依稀能辨认出宁城公安局的字眼,只是这纸硬是被水泡过,软化加霉渍给研读增添了不少阻碍。
技术科已经对这份资料进行了相应的复原,上面的内容所述的便是孟疏琬被杀的过程。
十几年前,曾有驴友到上山游玩,他们在迷路时找到了一间废弃的房子借宿了一晚。正巧那天下大雨,雨水将附近的泥路都冲刷了个干净,也将那具尸体冲到了山崖边。
驴友报案后,警方到现场进行勘察,死者的身份当时不明,法医经过检验发现,她是被钝器所伤,后跌落山崖致死。
在场并无其他打斗痕迹,而且后来萧笙来报案,说自己的夫人失踪,警方与各项证据联系起来,才发现死者就是萧笙的妻子孟疏琬。
是意外还是谋杀案,还需要更多的证据继续调查才知道。
但这件案子在萧笙报案之后没多久,就被定性成意外了。
当案子被定性成意外案后,关于这件案子的相关资料也全都被锁了起来,或许是牵连到本土较强势力的家族案件,所以警方也会卖一个面子给萧笙。
只要家属认准了这个调查结果,真相与否也不会显得那么重要,毕竟孟疏琬的死也不算是悬案或者是重大刑案。
“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查这件事情的真相,所有人都说那是意外,可是我母亲从来就不爱爬山,你们没有一个人真正来调查过!”说到母亲时,萧晏的眼神柔和又悲伤。
“孟疏琬女士当年就是失足跌落下山,此案警察已经给出定案结论了,我当事人理解你失去母亲的心情一时缓不过来,不予追究你的责任。”早就被调教好的律师冷冰冰道。
“当事人?你当事人就是个畜生!天打雷劈都不为过!能把自己妻子杀了,把自己儿子变成怪物,你说说,他配当人吗?”萧晏的声音逐渐癫狂。
他知道萧笙早有准备,毕竟公安局他也算是能来去自如了,一份资料而已,对他来说也不足为惧。
“资料是死的,可人是活的,请下一位证人吧。”萧晏的律师适时地插话。
舆论发酵得差不多了,萧晏可以退场了,换下一个儿子来治治他。
临下场前,他还看了一眼观众席,周梁轻正以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他,有点惧怕又有点敬佩。
当陆言登场时,坐在观众席的萧笙脸色微变,他看向一旁的萧怜,萧怜点头离开了现场。
“我是陆言,是宁城公安局的警察,也是萧笙先生的儿子。”他从容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特别是后半句,他终于不再是难以启齿地说出自己的家世了。
三人小分队俨然早就猜测出了他们的身份,不过现在周梁轻是记忆体,她对于陆言的上场很是陌生。
“这人是谁啊?萧晏哥哥的朋友?”她靠近何仲小声地问道。
何仲看了一眼沈司尘,默默移开些距离,“这是陆言,你的……你曾经的同学。”
前男友这三个字话到嘴边也没有讲出来,同学应该是比较好理解也能接受的称谓吧。
她疑惑地想了下,“我好像没见过他,但是他……长得挺帅的。”说完还拿手做了个相机姿势,把陆言的脸框在四指间,笃定地点了点头。
沈司尘的脸已经黑到谷底了,不管何时何地,她这个爱帅哥的天性还是从未变过。
何仲觉着他此时不是电灯泡,是燃烧的气泡,旁边有男人快要喷出火了,而另一边的女人则是看人快看出星星眼了,他有必要当一下这股尴尬气氛的破冰剂。
“阿轻,你盯着他看这么久,会引人怀疑的。”
周梁轻依旧摆着刚刚那个姿势,陆言的脸确实长得很好看,好看得甚至有些轮廓重合了,这张脸好像在哪里出现过。
“何仲哥哥,我好像觉得他没有这么陌生了。我见过他。”
“你见过他?”
“我不确定,只是说有可能。”她尝试将陆言的下半张脸挡起来,只露出上半张脸的双眼,眼睛很熟悉。
他来的那天应该戴了个口罩,戴着口罩做什么呢。
什么场景需要戴口罩,是……是医院!
周梁轻震惊地转过头对着何仲低声说道:“是他!他给我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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