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梁轻当凶案证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网上,她的名字已经占据热搜榜首。
沈司尘授意江琛无需控制舆论,他希望通过舆论的发酵,让幕后之人慌乱。这点,他和萧晏不谋而合。
画卷筒检验结果已经是板上钉钉,此刻萧笙还紧咬着那上面没有他的指纹,以此作为逃脱凶案的借口。
但下一秒,萧怜的作证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杀害孟疏琬的凶手就是萧笙,制作这些画卷筒的人也是他。”
“他从一个医生手里不断购买孩子,献给那些人玩过后,自己也要玩,可那些孩子怎么能受得了这种折磨,很快就死了。”
“他折磨孩子已经很有经验了,知道他们一定会死,所以便生成了想要将这批孩子做成纪念的想法。”
当萧怜模仿萧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时,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把他们做成画卷筒,然后再承接那些**女人的画,有一种含苞待放的美。”
听完感觉耳朵都脏了,周梁轻磨了摸自己的手臂,感觉鸡皮疙瘩都一并浮起来了。
萧怜作为跟在萧笙身边多年的管家,对他的物品存放位置都了如指掌,刚刚萧笙就是让他直接把地下室烧了。
可他没有这么做,他还故意留了线索引导裴涛去地下室查。
萧笙自知挽回无望,他在观众席上讽刺地大笑了起来,哪怕警察已经围在了他的身边,他也还是假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子。
哪怕前面萧晏和陆言怎么指证他,他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萧怜出来指证他,他才感受到了背叛。
“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萧笙看向萧怜,眼神里已满是失望。
“我是邢轶的哥哥。”
萧笙没再问下去了,他知道萧怜的意图了。
复仇之路太长,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把他一网打尽,根本就无法在宁城掀起庞大的萧家势力,十几年来的蛰伏之下,萧怜的双手也已经沾满了鲜血。
最终这桩谋杀案萧笙供认不讳,萧怜作为少年案里的帮凶,也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
但是他们都成功做到了,将萧笙这个穷凶极恶的罪人抓捕归案,也算是给那些枉死的魂灵一个交代了。
唯有一点,萧笙只说出是在宁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和医生联络孩子的买卖交易,他并不知道医生姓甚名谁,也没有他的信息来源。
裴涛将华闵的名字跟萧笙挂钩,仿佛在冥冥之中所有的案子都跟华闵相关,从安城、澜城、再到宁城,他的手伸得够长的。
没有萧晏和陆言的提前铺垫,萧怜无法引导裴涛到地下室处,他们三人的合力才将萧笙重击,迫使他承认犯下的罪行。
那华闵呢?秦家、萧家的案子都与他有关,宁城四大势力已连根拔起两家。
第一桩案子已经有了结果,第二桩云城绑架案,第三桩秦佩被杀案,都与萧晏有关,是否也会与华闵有关?
庭审现场内,休息过后已经开始了第二桩案子的审理。
云城绑架案当初被判定为买凶杀人,并未真正开庭审理过,这桩案子牵扯的人颇多,关系错综复杂,还需要更多的调查考证。
萧晏证词言明,他当时作为团综的安保团队领头人,受萧笙的指使于密室游戏开始后便撤掉所有的安保以及志愿者。
所以在绑架周梁轻和沈司尘的过程中,萧家也参与了。
只是当时以园区内其他设备突发故障需要检修为理由,才没有人发现这其中的猫腻。
“当时我想尽快平息这件事情,暗中去调查,可能才没有发现萧家的踪迹。”沈司尘解释道。
“当时有警察的助力不是更好?”周梁轻疑惑地问道。
沈司尘叹了口气,“你瞧瞧这庭上,哪一件事没有警察的助力?可事实证明,当权力驱使官官相护时,这些助力只会变成利刃,说不定残留的证据早都被销毁了。”
“可这邪总是不能压正的呀,真相始终会有大白的那天。”她望向沈司尘,仿佛要将这番话盯进他的心里。
这个记忆体带着孩子般的天真,却又有着对法医技术成熟的了解,像是在经年长河里被固定模式培养的工具。
何仲越发觉得眼前这个记忆体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比周梁轻的本体给他的感觉更甚,好像是在什么资料本上看过这种精神情况的展现。
就在他们头脑风暴的间隙,庭审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来不及多想的三人一起跑到了门外,他们心里预感越发不安。
只见急救医生和警察已经将一个位置团团圈住,警戒线也已经快速拉起。
“出什么事了?”沈司尘抓住跑过的裴涛问道。
裴涛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萧笙死了。”
刚刚还在庭审现场活生生的人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死在了这里!
周梁轻观察到被警察围住的地方旁边有一截断掉了三分之一的拐杖,拐杖上还残留着鲜血,血迹的滴落程度证明事发也不过才二十分钟。
她戴上口罩,从裴涛身边小心地猫了过去,站到离警戒线大概一米的距离。
躺在地上的正是萧笙,他的胸口处被一截切面不整齐的柱子插着,看长度貌似是拐杖断掉的那一截。
鲜血已经将拐杖底部的根部溢满,这种直插式的伤口足以让人在短时间内毙命。
诡异的是,他的左手还保持着一个拿棍状物的姿势,从初始弧度判断,倒像是他自己杀的自己。
萧笙耳朵旁的血迹吸引了周梁轻的注意,那是一大片从脖颈处伤口留下来的条状血迹,血迹在空旷的地上歪七扭八地组成了一个字。
还没等看清楚是什么字,警方将围观群众驱散开来的位置很快到了她这里。
但是由于现场的人数众多,警方的指挥也逐渐上了难度,她被推搡到了一群陌生人的身边。
她踮起脚抬头去找沈司尘和何仲的身影,却没有看到他俩。
此刻在这里大喊也不是个好办法,她只能根据刚刚的记忆尝试从各种身体的缝隙中穿过。
但在此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这边,跟我走。”那人的声音是从头顶的左后方落下来的。
没等她回应,他便拉扯着周梁轻往人群稀少的地方穿去,他的手劲大得很,不容她挣脱。
“轻轻!轻轻!”在她往前走的身后,突然传来沈司尘的高声呼喊。
轻轻?轻轻是谁?
周梁轻的头又开始疼痛了,好熟悉的名字,谁是轻轻?
拽着她走的人听到声音将她拉着走得越来越快,手上的疼痛与头部的疼痛在此刻同时汇集到身体的枢纽处。
她忍不了了,奋力将手一甩,挣脱了那人的钳制,因着放手的惯性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令身旁的人作鸟兽飞散,警察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都跑了过来。那人见状便飞一般地跑开了。
沈司尘将周梁轻慢慢扶起来,仔细检查她的身体有没有出问题。
“轻轻?你没事吧?”他一边拍打着她裤子上的灰尘,一边紧张地看着她。
此时的周梁轻还惊魂未定,她一脸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她其实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
看着沈司尘担心的眼神,她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我没事。”
“轻轻?你回来了?”他捏了捏她右手的第四根手指上的第二关节。
这是他俩的暗号,如果是周梁轻本人的话,会认出来暗号细节。
她回握住他左手第三根手指的第二关节,无声回应了暗号。
目前身份的转换还不能被外人所知,她还需要充当今天出庭的周梁轻角色,现在也只能尽快离开现场。
刚刚还人潮汹涌的现场现在已经被警方驱散得差不多干净了,裴涛正蹲在萧笙的尸首旁打量着。
他脖子旁边组成的那个字还认不出来是什么,但是脖子上的那条割痕,却跟秦南、秦佩的割痕是一样的。
但是声称杀害秦佩的凶手萧晏正在庭审现场里,即便到了门外也是由警察一直看着,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法医很快到了现场,正在对尸体做初步的检测。
周梁轻路过尸首时,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她尽量避免自己看到这些恐怖的画面,以免晚上会做噩梦。
可是她的身体好像有点不受驱使地往那边挪步,甚至她大脑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她,该去看看。
就是那么精准的一个身体信号,迫使她在法医将萧笙的头部抬起时瞥了那么一眼。
下一秒,一双大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轻轻,别看。”沈司尘安心的声音在头顶处响起,他就这么遮住她的眼睛一路离开了现场。
周梁轻没有看到的是,萧笙的头在刚刚那个瞬间掉了下来。
他的伤口跟秦南的伤口一致,只需轻轻一动,头颅便会从身体上分离下来。
凶手在切割时早就已经将他的头割了下来,只是留了一丝边角,仿佛有意让人看到这头身分离的一幕。
在萧笙的头掉下来的那一刻,沈司尘察觉到身后有股视线突兀地闪了一下。
裴涛也同步注意到了,现场外不远处有一条幽黑的长廊,那个地方原本应该是有灯光的,同事们去排查却发现电闸被人关闭了。
周梁轻刚刚坐在地上的位置离那个长廊只剩一米之隔。
看来有人需要观看一下自己的杰作才肯满意离场,长廊的脚印以及附近的指纹都需要彻查。
“裴警官,有发现。”
法医从萧笙的嘴里夹出了一枚细小的徽章,上面还沾着一丝毛屑,看咬合程度,像是萧笙用力从谁的衣服上咬下来的。
昏迷过去的人嘴巴会强有力的闭合,或许是强硬扒开会留下更多的指纹,所以凶手没有把这个徽章给掏出来。
当徽章放入证物袋里的时候,裴涛清晰地看到徽章上的名牌。
上面写着:萧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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