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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裴江月的祖父已经六十多岁,再过几年便致仕,膝下儿孙虽多,堪当大任的却没有几个。为了使自家的荣华富贵长长久久,他在孙辈的婚事上格外用心,恰逢林丛蔚年少有为,在城中名声大噪,他便替裴江月选了林丛蔚作为夫君。

听说林丛蔚念书之余会去射箭,他们便让裴江月去靶场练习射箭,等林丛蔚。谁知一连等了半个多月,都没等到林丛蔚。

无奈之下,裴江月的父亲找人试探林丛蔚,想不到被林丛蔚以专心学业为由婉拒了。再委婉的拒绝也是拒绝,裴刺史见他不识抬举,震怒不已。当下却没有发作,等到省试的时候在试卷上做了手脚,致使林丛蔚落榜。

放榜之日,林丛蔚从头看到尾,没见自己的名字,立马找主考官请求调出卷子重新判分。可这里哪里容他聒噪,主考官命人将他打了二十大板后,扔了出去。

在官学养病的时候,一位老师偷偷地告诉他事情的原委,劝他向裴江月求亲。若裴刺史答应,这样他就和裴刺史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那自然会帮他调出试卷,重新判分。即便今年调不出试卷,明年他再去考试,也不会被为难。

偏偏林丛蔚是硬骨头,半点不肯向裴家低头。

这位老师又劝他去找裴刺史的女婿,岑大人。岑大人为官虽不是十分干净,但毕竟是科举考上来的,对于官学的学生天然有一份亲近。他的儿子岑博知,一直省试不第,他也没有托关系舞弊。当然,还是托关系给他谋了个不要紧的职位。

林丛蔚养好了伤,去了岑家找岑大人,岑大人转头去了裴府,问:“岳丈大人,小婿冒昧问您一个问题,林丛蔚求娶月儿是否还有可能?”

裴刺史怒道:“他布衣之身,怎么敢求娶我们家月儿?难道我们家的女孩是他想娶就娶,想不娶就不娶的吗?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回去告诉他,不可能!顺便告诉他,我在这里一日,他就断无出头之日!”

岑大人说:“这林丛蔚,毕竟也是个人才,若就此埋没了,实在可惜。”

裴刺史冷哼一声:“不是读书读得好,就叫做人才了,像林丛蔚这样直愣愣的人,在官场上是走不远的。”

岑大人踌躇片刻,说:“实不相瞒,林丛蔚如今就在我家里。他亲口对我说,前些日子卧病在床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何等大错。他还说,您给他上的这一课,他在学堂里待一辈子也学不到。既然科举求的是功名,攀上您,功名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前些日子舍近求远,实在是昏了头脑……”

裴刺史摆摆手:“你回去告诉他,这事儿绝无可能!”

岑大人灰溜溜地回去,过几天又过来,说:“林丛蔚这小子想功名是想疯了,居然提出想要迎娶我们家羽儿,投在我的名下!”

裴刺史马上看出他的主意,问他:“你意如何?”

岑大人思索片刻,跪到地上:“岳丈大人既然问了,那小婿就如实说了。林丛蔚一时误入歧途,如今改过思悔,岳丈大人瞧不上他,小婿愿意捡这个便宜。我信羽儿的为人,也信她与月儿的关系,她不可能鼓动林丛蔚反对我们。”

裴刺史不屑道:“是吗?我怎么听说,她连自己的姐姐都不在乎呀?”

岑大人问:“岳丈大人所指何事?”

裴刺史说:“月儿可跟我说了,当时为了官家,她们姐妹两个闹得不可开交。”

岑大人说:“当时,华儿和她的丫头为了平账火烧库房,险些招致大祸,我本欲严罚,是羽儿跪在地上求我,我才饶了那个丫头的性命,只罚华儿三个月的俸禄。此事有多人见证,您尽可以查问。我猜月儿也知晓此事。”

裴刺史道:“林丛蔚就是一条冻蛇,你暖化了冻蛇,这冻蛇不一定感激你,到时候反咬一口,不但你性命堪忧,连我们也难以脱身。此事容后再议吧。”

林丛蔚好像一心要走歪门邪道,日日等在裴刺史府前求见,风雨无阻。等裴刺史坐轿出来,他便扑上去求娶裴江月,被仆人打得遍体鳞伤,躺在地上不能动,回去休息几天,还要拖着病体再过来。整个人疯疯癫癫的,不成人样。

岑肃羽找裴江月的时候,亲眼见过这一幕,忍不住让轿夫停轿,向裴府的门人打听这个人是谁。知道他是林丛蔚,不禁多看了他几眼,林丛蔚也看到她,扑过来,趴着轿子侧边的小窗户:“你是哪位大人的女儿?我是在官学读书的,我叫林丛蔚,我娶你好不好?”

轿夫怕他伤了岑肃羽,连忙举起大木杠要打他,岑肃羽冷声道:“不许动粗!”下轿将林丛蔚从地上扶了起来:“我是司马岑大人的女儿,你前些日子求娶过我,只是没被答应,你忘了吗?”

林丛蔚马上握着她的手:“你为什么不答应我?你答应我好不好?你答应我,我就可以平步青云了。”

岑肃羽挣了一下,没挣开,由他去了。她对林丛蔚说:“你若是想要我答应你,那从今天起,你就不能来裴府这里拦轿子了,你去我家拦轿子吧。我可以跟门人说,让他们别打你。你若是还有需要,我可以找人帮你搭个棚子,这样太阳晒不着,雨也淋不到了。”

本来好好说着话,林丛蔚忽然发疯了一样抱着她:“好!好!好!”

岑肃羽吓了一大跳,心想:“不能理疯子果然是有道理的!”

轿夫抬起木杠又要打他,竹喧说:“不许打,打着姑娘怎么办!”轿夫这才放下木杠,使劲拉着林丛蔚的胳膊,裴府的门人也过来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他拉开。林丛蔚还挣扎着要往上扑:“你不是说你可以嫁给我吗?我抱抱你怎么了?”

岑肃羽羞红了脸,连忙整理着衣服:“我说的是你可以去我们家拦轿子,我们家的人不会打你!你这个人不是官学的吗,怎么疯疯癫癫的时候不想着读书,反倒想着结婚?”从自己的钱袋子里倒出几块银子,转念一想碎银子她拿着不方便,又装回去,还没装好,林丛蔚便夺走钱袋子,把地上掉落的碎银子也捡到手里,一蹦一跳地跑了。

岑肃羽扯着嗓子道:“你有钱了去买几本书,可以聚神的!”

竹喧说:“他是个疯子,姑娘理他做什么?”

岑肃羽说:“我看他怪可怜的。”

见了裴江月,岑肃羽把林丛蔚的现状和府前发生的事情告诉她,裴江月不屑道:“活该,谁让他拒绝我!你也是,看见疯子不跑远一点就算了,还上赶着跟他搭话,被他欺负了吧。幸好人多,要是人少,事情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岑肃羽说:“正是因为人多,我才不怕,不然肯定不会跟他说话的。我听姨娘说,他省试不第以后,曾向外祖父求娶你,被外祖父拒绝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裴江月说:“拒绝就拒绝了,我也不稀罕他。他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不肯答应跟我的婚事儿,这不就遭报应了吗!”灵机一动,握着岑肃羽的手腕,“他现在还在门口吗?他若是在,我一定要出去画一幅《林丛蔚落魄图》!”

岑肃羽说:“他现在已经够可怜了,你就别去刺激他了。万一再刺激出什么好歹来,连累了你,可就不好了!”

裴江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喜欢他呀?那他求娶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答应?”

岑肃羽说:“毕竟事情关系到你,我爹不敢擅自做决定,就去问了外祖父,外祖父没有答应,这才作罢的。我是无所谓的,嫁也好,不嫁也罢,各有利弊吧。”

裴江月说:“他都疯了,你也要嫁给他吗?”

岑肃羽垂眸:“我不觉得他疯了,他只是太想要功名,一时间糊涂了。”

裴江月笑道:“你若是想嫁他,我可以跟祖父求求情。”

岑肃羽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不急,且看看他的情况。”

还没到家门口,竹喧便提醒岑肃羽:“小姐,那个疯男人果真跑到我们这里了,您可别挑开帘子看他,你一看,他又要扑过来了。”

轿夫也避着林丛蔚,谁知林丛蔚偏跑过来,不远不近地跟着轿子。这会儿比方才礼貌多了,并没有扑过来,只是迫切地说:“小姐,你能不能跟岑大人说,你愿意嫁给我?如果你嫁给我的话,我以后肯定竭尽全力地报答你,真的!”

竹喧连忙跑到轿子的另一侧:“小姐,你别搭理他,你越搭理他,他越兴奋。”

岑肃羽果然没有说话,林丛蔚又说:“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疯了,但是我没疯,我真的没疯,我很好,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相信我。我只是想和你结婚,想让你父亲帮我,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吧,我求求你了。”林丛蔚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轿夫连忙往屋里走,离林丛蔚越远,“我求求你了”的声音就越响,甚至还有了磕头的声音。

岑肃羽命令轿夫停下来,林丛蔚马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轿子的窗户边,等着岑肃羽的回复。岑肃羽挑开帘子,朝他伸出手,林丛蔚迟疑片刻,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现在,他已经完全不是疯癫的模样。他听到岑肃羽说:“我会帮你的。”

岑大人从衙门回来。看到林丛蔚坐在门口台阶上看书,命轿夫停下轿子,掀开轿帘:“你怎么在这里坐着?”

林丛蔚拱手道:“我在裴府门口碰到了令千金,她说若我到岑家门口守着,她可以嫁给我。”

岑大人道:“还有这事儿?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她。”

他命人将岑肃羽叫到书房,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什么让他到我们家门口,你觉得他没疯?”

岑肃羽说:“我不知道他疯没疯,我只知道他在裴府等着会挨打。”

岑大人又问:“那依你看,他疯了没有?”

岑肃羽肯定地说:“我觉得他没疯,他只是想以这种方式让外祖父不再针对他。”

岑大人说:“你都这么想,那你外祖父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岑肃羽沉默片刻,问:“在裴府门口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抱了我,许多人都看到了,这没事吧?”

岑家的门人不打林丛蔚,偶尔却也奚落他,问他当日为何不答应和裴家姑娘成婚,是不是想着等考到京城攀附更高的权贵,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又说,他得罪了裴大人,估计这辈子都没法考取功名,趁早收拾铺盖回家。还说,三姑娘为人最和善,看他可怜才帮他的,让他不要妄想三姑娘会嫁给他。

话音未落,顺意搀扶着岑夫人颤巍巍从大门走出来。林丛蔚看着那人衣着华贵,猜测出她的身份,连滚带爬地过了台阶,跪在岑夫人面前:“见过夫人。”

岑夫人弯下腰,扶林丛蔚起来:“可怜的孩子,你的事儿我都知道了。他们裴家不做人,委屈了你。”摸着林丛蔚的手,眯着眼睛竭力想要看清他的容貌,“倒是一表人才,跟羽儿挺般配,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林丛蔚又跪下:“夫人不嫌弃就好。”

岑夫人又拉他起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还这么客套做什么?快起来,起来,再不许这么随随便便跪下了!”

岑肃羽也匆忙赶了过来,朝母亲行了礼,又给林丛蔚行了礼。

母亲指着林丛蔚:“我做主,将你许配给了他,等你父亲回来了,我再跟他讲。他要是不同意,我就一头撞死在屋里,反正我现在年纪也大了,眼花耳聋,腿脚也不好使了,我死了,还省得拖累他呢。”转头对岑肃羽说,“那时候,他要是把你姨娘扶正,你就高兴了,是不是?”

岑肃羽连忙道:“母亲身体正硬朗,何必说这些丧气话。”

母亲叹气:“这可不是丧气话,这是实话!不信你且瞧瞧,等我死了,你父亲是不是急着把你娘扶正!唉,他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如今才发达几年,就忘了从前的苦,跟着别人作孽。这种人,早晚要遭报应!”对林丛蔚说,“我女儿若是还在,我一定将她许配给你,她小时候跟我下过地,干过活,多半跟你相处得来。羽儿就不行了,娇生惯养的,吃不了一点苦,好在办事公道利落。”

林丛蔚朝岑肃羽行了一礼,岑肃羽也回了礼。

母亲又说:“羽儿,你带这孩子到你的院子里,洗个澡,吃个饭,把他打扮得也像个人样。现在脏兮兮的,跟乞丐一样,难看!我也得回去拜佛了,给你爹积积功德。”

林丛蔚洗了澡时,顺义也送来了父亲往年穿的衣裳,这么一打扮,还真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只是脸上还有一些红的紫的伤痕。恰巧前些日子岑肃羽初学骑马的时候,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傅叔源给她的一罐药膏还没用完,岑肃羽便拿出来,涂在林丛蔚的伤口上。

林丛蔚强忍着泪水:“多谢你肯帮我。”

岑肃羽说:“母亲那边我说不上话,她是自己想帮你。”

她起身要把药膏放回去,林丛蔚忽然搂着她的腰,抱住了她。

岑肃羽站着,林丛蔚坐着,他的脸颊贴在岑肃羽的肚子上,像孩子一样。岑肃羽不禁也有点难过,深吸了一口气,憋住眼泪,摸摸他的脑袋:“父亲不会反对母亲的,这点你可以放心。事情都过去了,不用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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