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清对这柳老板不熟,就连原身的记忆里也并未知晓此人是谁,仅有的记忆就是知晓此人是位颇有手段的富商。
这位柳老板算账的手段十分了得,却少了三根手指,因此平生最恨的便是做假账的账房先生,传闻说柳老板家中曾出过做假账的事,被柳老板知晓后命人也剁了此人右手三根手指。
没人知晓为何柳老板缺少三根手指,也没人知道为什么柳老板逮到做假账的先生也要剁下此人三根手指。
叶婉清心中不免怜悯。
看着离开案边的人,沅儿走到案边整理毛笔和宣纸,不经问道:“小姐为何想要结实柳老板,是想购买何物吗?”
“我要开一家二手循环商铺!”
翌日。
晚膳后,叶婉清带着沅儿马不停蹄朝着酒楼前去。
越过热闹的人群,沅儿打听后小二带着两人上了二楼。
这酒楼的二楼是专门留给王公贵族的雅间,富丽堂皇又不失风雅。
很快小二便带着紧随其后的两人到了拐角的雅间门前。
顾忌到门里门外都有人,小二闭着双唇,用手指指里面又比划出要钱的动作。
“沅儿。”叶婉清站在前头,把他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站在雅间门前的两个侍卫目光交错,手持长剑警惕的看向叶婉清,为首的男子率先开口问道:“你是谁?到这做甚?”
话未说完长剑已离鞘。
叶婉清抬手挡在眼前,赶忙说道,“我是叶府二小姐,今日前来想与柳老板谈一笔买卖。”
“柳老板今日已与贵客相邀,你赶快离开。”
叶婉清听着雅间里面一老一少两名男子相谈甚欢,不经费解,“敢问柳老板何时有空?”
抱剑靠在门框上一直未曾开口的侍卫突然漫不经心说道,“我们老板有没有空关你屁事,赶快些离开别在这碍眼。”
只听这厮说着,旁边的侍卫突然用剑鞘拍向他腿,眼神示意他别乱说话,小心些被雅间的人听见。
偏不巧这一幕被叶婉清看了去,她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叶婉清从沅儿手中拿过褡裢,从里面掏出二两银子递给侍卫,“你告诉我柳老板何时有空,这二两银子便给你们哥俩去买酒吃。”
侍卫直盯着那二两银子挪不开眼睛,握紧的手松了又紧,结结巴巴说,“这…这不好吧。”
手里的二两银子塞进侍卫手中,她转眼看向抱剑的侍卫。
果然,那人眯着眼嘴角都快被咬出血迹,气的胸口一上一下,指甲都嵌入手心里。
义正言辞痛骂另一人,“你就这般做侍卫的?为了二两银子便出卖主子,也不怕跟算账的一样被剁了指头!”
叶婉清达到目的,听着这人说到气处声音止不住越来越大,引得里面的柳老板坏了兴致。
啪嗒一声,里面传来茶杯撞向门框的声响,撞得四分五裂。
紧接着是一句小声的道歉,又提起低沉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教训侍卫说,“你们两个狗东西,是谁在门外吵吵闹闹,舌头不要就割下喂狗去!”
侍卫们齐刷刷跪在地上,赶紧解释说,“是柳家二小姐求见您。”
“没空!叫她滚!”
叶婉清没料到这柳老板当真脾气那么火爆,就连只单单见上一面就那么困难,被这动静唬得胸口喘不过气。
里面没了声响,两个侍卫一同站起身,弯腰拍打灰尘,压低声说道,“听见了吗?赶紧走!”
方才抱剑的侍卫没了耐心,把剑往另一人怀里扔去,抬手就在叶婉清肩上一推,硬是把人推下了楼。
叶婉清不死心的站在楼下看了楼上雅间一眼,已是晚膳后,但前来酒楼买醉的人还是很多,那侍卫很快被掩埋在人群没了踪迹。
“小姐,这柳老板那么可恶,”沅儿抿着嘴唇,瞥眼怒瞪楼上,“咱们别跟他买货了,咱们去找其他富商吧。”
其他富商?
叶婉清心中泛起涟漪,若想售卖二手商品还得从日常生活用品着手才能帮助到贫苦百姓,眼下已快入冬除了丝绸衣物,能助他们过冬其他慢些考虑也还来得及。
“沅儿,”叶婉清带着沅儿出了酒楼,“咱们再等等,总能等到柳老板出来。”
方才的两个侍卫模样都已明了,只要盯着这俩人总能认出谁是柳老板。
叶婉清带着沅儿上了马车,挑了个视线不错也不挡道的地方掀着帘子时刻盯着酒楼门口。
她不敢一丝懈怠。
眨巴着眼睛,一个动作坐到天色渐渐微暗,长街两侧的店铺有的打了烊,有的开始架起梯子点燃灯笼。
一眨眼竟到了快宵禁的时辰。
叶婉清眼皮子干涩闭眼靠在马车上休息。
沅儿正对着帘子外的酒楼,忽地猛然其实,喊道,“小姐!出来了!”
“什么?”叶婉清睁开眼,起身顺着沅儿视线看向帘子外。
那两个侍卫跟在一老一少两人身后,一眼便认出穿金戴银,岁数年长的圆乎胖子是柳老板。
只是身旁那年轻男子不知是何身份。
这一老一少停下脚步,站在酒楼门口畅谈。
叶婉清赶忙要下马车,“沅儿,快!”
跳下马车叶婉清直奔到柳老板面前,只见又是这人,那两个侍卫头大的又要上前阻拦。
叶婉清率先开口,“柳老板,我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生意?”身旁那温润如玉的公子开口,“柳老板这生意可遍地开花啊,哈哈哈。”
柳老板拂过长须,赔笑道,“哈哈哈,裴老弟折煞老夫了。”
叶婉清咽了咽口水,感受到一股炙热的目光,侧眼看去那被称作裴老弟的男子直勾勾盯着自己。
他身量修长,比叶婉清高出一个半头,一袭墨绿锦袍绣着银色云鹤,似以弱冠之年,玉冠束发。
剑眉星目看似清冷如霜,偏那桃花眼含情目眼尾略带泛红,长睫低垂时不经意轻颤,泄露出少年青涩。
刚才远远的望着没看清这人容貌,现在细看,叶婉清到只觉得这人满脸儒生样,眉眼揉碎一世浮光。
“姑娘这般看我,可是有缘见过?”裴知祐受不住这人目光,打趣道。
叶婉清被人说的脸颊微红,尴尬的不知所措,“未曾见过,今日一事却有些仓促,本不该来此处见柳老板,只是在下着急想与柳老板谈下生意。”
裴知祐垂在腿侧的双手朝后背起,明晃晃的知县令牌挂在腰间,叶婉清正看得仔细,想要好好确认。
只听柳老板打出酒嗝,在侍卫搀扶下回道,“呼,裴知县,你告诉这,这小娘子,京城有女子经商吗?这抛头露脸的谈生意,也不怕嫁不出去。”
她露出笑容,不想计较这番荒唐话,只觉着这俩人官商勾结,想谈下生意怕是难了。
未等裴知祐作答,叶婉清趁着他醉意上头,巧言说道,“柳老板,生意上有什么男女之分,不都是赚钱吗,更何况有得赚那才是大事。”
叶婉清环顾四周,故意说,“眼下盐商被控,私盐一事牵扯甚广,说不定过几日便是丝绸商,那用钱的地方可太多了,你也知道我是个女子也没做过生意,不如柳老板卖我一些残货、旧货,就当让我玩玩。”
“噗,柳老板,这丫头巧舌如簧,却说得十分在理,不如就卖她一些旧货玩玩。”
裴知祐背着手,站的笔直,说话不紧不慢。
叶婉清看了一眼裴知祐,觉得这人就是个笑面虎,时时刻刻笑着给人亲切感,实际给人浑身不舒服。
宵禁时辰又近了一刻,士兵们的马蹄声急切。
思考许久的柳老板也想那那些旧货惨货解决,眼下还能赚一笔实在没理由拒绝,“我可以卖你。”
叶婉清松了一口气,打开褡裢想先付银子,拿出一百两递给柳老板说,“太好了,多谢柳老板,那我先付……”
“唉。”
柳老板抬手挡住,眼里没有好意,倒是带着戏谑的神情,不怀好意开口。
“今日必须拉走,若是不能,那这笔买卖没得做。”
“什么?”叶婉清看了看沅儿,又看了看天色,“柳老板现在天色已晚,明日不能吗?”
“明日这货便是别人的了。”柳老板扶着侍卫手腕走了几步。
天色已晚,这时候将旧货带回府那明摆着是给叶婉莹挑自己麻烦,若是不答应,那这机会不就没了。
这时候这批货能送去哪放着啊。
叶婉清眨巴着眼睛飞快思索。
“叶二小姐,此时天色已晚,寒风刺骨,你收丝绸旧货是有何用,不如快些回府。”裴知祐身后的小厮带着马车前来接他回府,他到还看戏似的站着不动。
裴知祐的话提醒了她,这丝绸旧货本就是想二手转售给那些贫苦百姓,那东西自然应该送往破庙街。
叶婉清将钱递给柳老板,“行,今日就收,这是一百两银子,麻烦柳老板帮我装足货送往破庙街,我且在那等候。”
“叶二小姐爽快,”柳老板握紧银子放嘴里一咬,乐得合不拢嘴,“裴老弟咱们告辞。”
目送这二人离开,叶婉清总觉得心中不安,特别是站在裴知祐身旁时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方才已命车夫回去告知父亲今日在外听诗会明日归家。
等到车夫回来便又立即朝着破庙街前去。
破庙街聚集不少贫苦百姓,有的无家可归、有的家徒四壁、还有的是只能住在破庙里的乞丐,因而得名破庙街。
叶婉清到破庙街的时候,街头已经停着一辆马车,装满了粗布麻衣和些许丝绸锦缎。
只见叶婉清到来,看着马车的奴才卸下马骑着离开,只留下那一车旧货和板车。
沅儿指着板车说道:“小姐,是咱们的东西。”
此地没有火烛,一片漆黑,借着月光和眼珠子适应黑暗后方才能看清些许。
装着旧货是板车下躲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小男孩,他趴在下面,用明亮的眼珠子时刻看着叶婉清他们三人。
在他们不留意时爬上车子,飞快的抱起两件衣物,借着暗光跳下车。
一摸黑色矮小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叶婉清察觉到什么,戳了戳车夫老马的后腰,老马立刻明白。
小孩转身拔腿要跑,没跑出三步就被老马抓着后领提了起来。
“放手!放手!”小孩对着四周草丛喊道,“别躲了,出来啊!他们要杀我!”
小孩在老马手里胡乱动,手里的衣服掉在地上,四周草丛冒出百多号人,一窝蜂冲上前将那车旧货包围,各个手拿木棍对着叶婉清三人。
未等叶婉清做出反应,五大三粗的一男子拿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弯刀说道,“你们哪里来的?滚出破庙街!”
叶婉清被沅儿和老马拽着躲到自家马车后,心情苦闷听着破庙街的贫苦百姓刁难自己。
眼下局势混乱,叶婉清闻声解释,“我是来做生意的,各位能否放我们离开。”
叶婉清听着那头吵吵闹闹,一时间又没了声响,只剩下一群人挪动步子的声音。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开口,“住手!叶小姐,是你啊,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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