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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助生

“这...就是无垠?”丰年震惊于此,忍不住发问。

瑞雪脸色平静,平淡地回答道:“下巴收一收,别那么没出息。这只是一部分,真正的无垠...”

她没再解释,而是捏上了丰年的手腕,将她的掌心朝上。丰年不明觉厉,直到那支金簪出现在瑞雪的另外一只手上。

“呃!”她下意识的收了收手,很没出息地发出了不大体面的声音。

瑞雪仔细看着那只手,掌心红润,靠近边缘的地方有一处薄薄的小小的茧,与眼前人那幼稚的面相倒有些相违背。

“放心,我下手轻。”

话音未落,单薄的掌心上便出现了一道血痕,丰年连金簪的影子都未曾捕捉到。手心的痛感的确不强,但她并未将注意力放在伤口处,她全身心在感受的,是捏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眼前的人捏着自己的手腕,力度不紧不松,不轻不重,丰年刚好能感受到,那是怎样的一只手,怎样的掌心。

那只手不大,小巧又单薄,粗糙的老茧划着她的皮肤,在那一刻丰年似乎想象到了眼前之人的痛苦。她没听清瑞雪方才的安慰之词,一心只猜测着她的过去,她的生前。

直到瑞雪牵引着她走到湖边,鲜血沿着掌纹滴落在湖面,鲜艳的红在平淡的蓝上延展,眼前忽然有一束刺眼的光。而就连那束光也并未打断她的思绪,捏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已经松开了,但粗糙的触感,却久久未曾散去。

再次睁眼——数万只银蝶游走在枝桠树纹之间,它们相互碰撞,相互栖息,重重叠叠,忽明忽暗。

这是一棵足足有百丈高的树木。

丰年的眼睛比方才睁的更大,下巴比方才落的更低。直到现在,她才忘记那粗糙的触感,而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

与丰年有所不同,瑞雪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警惕与戒备。她紧握金簪,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阴阴其乎,流彩漫乎。”

丰年嘴里忽然念叨着什么,如同痴傻的孩子般向前走去,全然不顾裤袜被流水淹没。身边人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赶忙拉住她,又以食指与中指相并,狠狠向其风池穴按去。疼痛使得丰年神智恢复,顿觉不妙,连忙往后退了好几大步。

“这——我被魇住了!”她捏了捏自己的后颈,晃了晃混沌的脑袋。

瑞雪端详着眼前人的脸色,又看了看漫天飞舞的银蝶,心中已然明了:“银蝶翅端带有一种粉末,可使人神志不清。你捂住口鼻,小心为上。”

丰年听之从之,连忙以双掌抚上口鼻,只怕再次被粉末所干扰。

“此处银蝶不可计数,我难以自保,怕是顾不上你。但一般来说,银蝶是不会伤害生人的,你只需留意那些粉末罢。”她又带着丰年后退几步,手一溜便解开了后者的发巾,用簪子划了几根下来,落在掌心。

“你紧跟着我,只管一股脑向前冲便好。”瑞雪将丰年的发丝紧握在手,站在她前方,只蓄势待发。丰年系好发巾后,用手点了点瑞雪的后腰,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跑!”步子追着声音疯狂向前,金簪在空中飞舞,粘稠的银色血液沾染在袖口,俩人一刻都不敢停下。丰年将口鼻捂得严丝合缝,她很听瑞雪的话,只是一股脑向前跑,但下意识地,还是忍不住抬头。但眼前的场景还未彻底清晰装进脑里,她便感到浑身惊悚地一冷,眼前又忽然白光一片,脚下一空,只觉自己浮在了空中。

这使她的心也一空,连忙双手向前寻找依靠,但还没寻摸着什么,便被一双手牢牢地接住。她心中明了是何人,心便落到原本位置了。

再次睁眼,那百丈高的大树已然消失,数万只银蝶也化作寥寥几只——一座辉煌古老的高塔伫立在眼前。

“这又是何处?”丰年咂咂嘴,她忽觉这话已从自己嘴里过了许多遍了。

瑞雪依旧作警惕状,她不是万事通,眼前之处她也是第一次来,便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二人不敢贸然进塔,只在塔外张望。

这里的环境与先前的恐怖阴森完全不同,丰年幻似到了天庭,而非黄泉。高塔周围,白雾茫茫,却非阴湿冷冽,而清新淡雅,如仙人修行之所。

视线终究还是离不开那座高塔——塔身深红,塔底方正,四柱鼎立,九层分明。丰年注意到塔尖与塔身不同,似乎是由琉璃作成的。琉璃与深红相撞,很是割裂。瑞雪似乎并不关心高塔本身,而是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塔底。塔底壁外,凿刻出上百个又长又方的格子。格子里似乎嵌着什么东西,透出渗入骨头的诡异。

“我们要进去吗?”丰年怯生生地探头。

瑞雪沉默不语,好似等待濒死的野兽那般,走近几步又停下。丰年几乎是贴身着,蹑手蹑脚跟了上去。

正在屏息凝神时,塔底忽然传来了一声怒吼,惊得二人连忙后退。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塔底的大门被从里推开了。丰年不禁挑眉叹息,她从未听过有什么门的敞合如这般的吓人。想来仙境不愧是仙境,大门都与寻常人间的门有这样大的不同。凡人到此处,仅是开门便被吓丢了半条命。她起初如幼兽般躲在瑞雪背后瑟瑟发抖,后又顿觉不爽快,便直起腰杆自己做出防备姿态。

瑞雪手握金簪,全身上下都绷成了一根弦。极度紧张带给她幻觉——早已丢失的心脏现如今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不用呼吸的呼吸现如今不知该怎样呼吸了。

下一刻,丰年以为幻觉再袭:天仙下凡,白衣宛宛——两名梳妆素净的女子从门里走出。纤纤玉手,寥寥紫烟,飘飘瓷衣,如梦似幻。

她们直直向丰瑞二人走来——飘来或许更准确——口中说出的话,也在空中飘飘然着:

“随我二人进塔。”

随即,便转身而去,不留空隙。

两位仙者的话斩钉截铁,似乎不容人质疑。无奈,丰瑞二人只好跟了上去。

走近塔底,瑞雪端详着方才发现的异状——格子里嵌着的是凡人婴儿的骸骨。她脊背发凉,却默不作声,眼前之人,不知是恶是善,还是小心为上。丰年也注意到了那些骸骨,她吓的噤声,连呼吸也停止了。

丰瑞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位仙者身后,怕跟丢,也怕惹怒。

塔中幽黑阴森,只能模糊地看见路在何处。丰瑞二人相互搀扶,将步子沉稳地迈上每一处木梯,生怕在塔中出现什么意外。越往上走,眼前的路便越清晰;瑞雪察觉不到,但丰年明显感觉呼吸也更困难。不知为何,区区九层,丰年却觉自己走了数万里路。到达塔顶时,天光大亮,却也心神疲惫,虚汗悠悠地从心口冒出。瑞雪无异,只觉魂魄稍许不稳。她转头看见丰年面如菜色,吓得赶紧拿出唤珠喂她服下。

等丰年恢复后,抬眼一看,才发现两位仙者早已消失不见。在两人前方,有一处小门,两旁各放一座琉璃像——丰年认不出那是什么——似鸟非鸟,似凫非凫,一翼一目。

“蛮蛮?”瑞雪轻声说道。

“什么?”丰年没听清她的话。

瑞雪看了她一眼,没继续解释。丰年见状,识相地闭嘴继续看那小门。那小门不知是什么做的,像木头也像石头。上面细微雕刻着万生万物,每一个仅有半颗米粒大小。丰年不敢凑太近,所以很难看清所有细节。她转头去看瑞雪,发现后者紧闭双眼,微斜着脑袋,似乎是在仔细听着什么。丰年看着眼前这张脸,又忍不住出神。

忽然,瑞雪睁开了双眼,直愣愣地盯着丰年发怔。全黑的眼珠好似诡异的山洞,丰年不敢继续与其对视,而是悻悻地将视线挪向一旁。

“我们进去。”瑞雪忽而开口。随即便拉着丰年的手,硬生生地将门推开。丰年吓一大跳,门后的景色毫无防备的闯进了她的眼里。

门后不像仙境,倒是俗的耐人寻味——丰年年幼时跟随白鹤白鹳替人超度,见过一位富商大贾的茶室。室内红绿相间,令人眼花缭乱。而如今眼前的场景,与那时的景色,相差无几。

左右两旁挂着帘布,忍冬纹、莲花纹,瑞兽纹、共命鸟纹,葡萄纹、茱萸纹,云气纹。从鸳鸯戏水到上古瑞兽,从花鸟鱼虫到人来人往。帘布上的纹路渐欲迷人眼,七零八碎,只是那数万条金线扎人眼。丰年心里割裂的慌,只觉自己又到了人间富贵地。

继续往里走,各种青瓷、白瓷、黑釉瓷、琉璃碗随处可见。在最深处,放着一方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口蓝青色莲花形玻璃托盏。

丰年被那口托盏吸引,悠蓝幽青,惹的人心口一阵发凉。她禁不住细细发颤,只觉房内安静的诡异,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她听不见其余任何杂音。她回头去看那扇小门,与方才进来时无异,依旧半敞。小门外漆黑一片,深邃的黑,惊人的冷。她忍不住蜷缩起身子,向自己的手心呼出热气。

“你觉不觉得,这地方,越来越冷。”她声音抖得像散落满地的蚂蚁。

“对不住,我感受不到。”瑞雪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细细看着那些帘布。

丰年眉头一颤,呼吸一滞,心虚地背过了身。但下一刻,她便对此极为后悔——原本空荡荡的后背,忽然被人贴了上来。这触感决计不是瑞雪,而是一个更为高大的人——或许不是人。丰年只觉五脏六腑都收到了头顶,气血冲涌,手脚冰冷。她不敢有任何举动,生怕下一秒便头颅落地,横尸脚下。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她恨不得不活了,丢下一切,扭头便死。

瑞雪的眼睛贴着帘布的脸,她看着帘上的万生万物,大多数与小门上的是重叠的,但细微有异。丰年方才喊冷,她并未多想,在无垠之境,凡人觉得冷是再正常不过的。现如今,她已冷热不知...不对!

她愣在原地——有什么东西贴上了她的后背!

她没感受到厚重的怨气,也没体会到属于丰年那样活人的气息,但她肯定背后的东西是能动能跳的——甚至比她还强。

金簪一直握在手中,可她不清楚对方究竟如何,不敢轻举妄动。

二人都被无形的恐惧困在原地,好似无解命题。

丰年的心一直是冷的,她默默向上天祈求,又发疯般的悄悄抱怨身后全神贯注不搭理自己的瑞雪。殊不知,瑞雪背上也背了那无名物。她心里默默盘算着一切,不能一直如此,得想办法破局。

“来者何人?”瑞雪生硬地开口,手中的金簪已蓄势待发。

丰年心中一惊,原来瑞雪是知晓的,那便不必立马去死了,她长呼一气,顿觉背后轻松了不少。而下一刻,她的手腕被牢牢抓住,将自己拉扯到了后方。

雪白的发丝出现在眼前,那种有人依靠的舒心又回来了。

瑞雪打破僵局后,发现背上的异物感已消失,便立刻转身将丰年拉到了身边。又以金簪在前,威慑敌人。

二人迅速张望,在这方寸之地,立马便发现了方才的“异物”——在最深处的茶几旁,一片眼花缭乱之间,一抹赤色格外显眼。

丰年以为瑞雪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已足够震动人心。但眼前之人之震动,足以将凡人心脏掏出,再染上一层鲜红。她细细打量着他——大约是男人——淡青色的长发随意披在肩头,连带着细眉也是淡青的;赤色的衣裳,做工极为秀气精致,其上浮着各色花纹,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对比翼鸟,一左一右,相伴而生。男人盘腿坐在茶几旁,微低下颌,不动不声。

丰年看入了迷,直到身旁之人放开了她的手腕,放下了金簪,挺直腰背站着,全然无方才防备姿态,只听她开口道:

“崇吾之山有鸟焉,其状如凫,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名曰蛮蛮,见,则天下大水。原来,传说为真啊,助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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