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20日星期五 阴
成绩单像刀片一样划下来。
顾学姐的名字高高挂在榜首，我的紧挨在下面——总分差她7分，刚好是一道语文阅读理解题的分数。我的理综卷子被贴在走廊展览，那道全班只有我解出来的物理压轴题，草稿纸上还留着无意识写下的"顾学姐"字迹。
阮小二趴在桌上哭，她数学不及格的卷子被揉成团。顾学姐蹲在她座位前，拆了根草莓味棒棒糖哄她："下次我帮你押题好不好？"糖纸反射的光斑跳在她睫毛上，像星星碎屑。
我突然希望自己那道物理题没有写对。
2012年1月21日星期六雪
教师办公室的玻璃窗结满冰花。
我听见顾学姐在向老师申请调座位："想和阮小二同桌，方便辅导她功课。"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棉线，温柔地勒紧我的气管。
手指在口袋碰到MP3，耳机里《反方向的钟》正好唱到"回到当初爱你的时空"。窗外阮小二蹦跳着经过，她手里挥舞着顾学姐的数学笔记——那本真正的、带着咖啡渍和荧光笔标记的笔记，不是我的盗版。
2012年1月22日夜
我撕碎了理综满分试卷。
碎纸片像雪一样落在垃圾桶里，其中一片写着最后大题的另一种解法。如果当时用这种方法，或许会扣掉两分步骤分——那样就能顺理成章去请教顾学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捧着无人问津的满分答案独自腐烂。
手机亮起，班级群正在讨论寒假补习。阮小二发了个哭泣表情：【顾大学霸救救我】，后面跟着顾学姐的回复：【包在我身上】和一个摸头的表情包。
我点开顾学姐的聊天窗口，输入又删除，最后只发了一句："最后那道物理题，其实还有更简单的解法。"
她三分钟后回复："不愧是蟐檩呀~"后面跟着一个我见过她发给阮小二的笑脸符号。
这大概就是我和她最近的距离——永远隔着一道无解的数学题，她在教阮小二解一元一次方程的时候，我在角落演算没人需要的第三种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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