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清远坐在床头,唇角轻起,垂眸温柔地看着合目未醒的高元玺,随后俯下身,在高元玺颊边落了一个吻。
一通电话打来,李清远立即挂断,见一旁熟睡的人未被吵醒,便移身到客厅阳台,重新打通了电话:“姐。”
“你刚才在干嘛,挂我电话做什么?”李夜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李清远平淡回道:“没事,刚才人多,我换个安静点的地方。”
李夜柳没多想什么:“我给你定好机票,赶紧回来。”
李清远沉默了须臾,道:“周双德察觉到了?很急吗?”
“你什么意思?不想回来?”她敏锐地警觉到李清远似乎有什么心思,“我让你现在就回来。”
“我想等等,反正人现在在我手里,他逃不掉。”
电话那头地声音变得阴寒:“李谓轻,你到底怎么了?”
“我最近拉肚子,拉的厉害。”李清远难为情的话说的真切,丝毫不打草稿。
“什么?”李夜柳疑语道。
“姐,我也没想到我会犯这么低级的失误,但生理上的难受真的难克制啊,我现在大把大把地吃药,就差求神拜佛能让我赶紧好起来了,不然我真怕拉飞机上。” 他说的痛不欲生。
李夜柳幽幽地叹出一口气:“还好我这边警惕周双德的行动,他还没察觉什么,你这几天给我去最好的医院。只限五天,不然你等着在飞机上擦屁股吧。半个月已经够久了,李谓轻,你再让我等,就别进李家的门!”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李清远收起手机。他抬手用指间在眉心处轻轻按揉。
两天假期结束,周天最后的晚上,高元玺携李清远在电梯间里和爷爷奶奶告别:“我们下周在见爷爷奶奶,回去吧,就送到这。”
李清远微笑挥手:“爷爷奶奶再见。”
“再见再见,下周来我给你们包鸡汤。”奶奶对李清远喜爱有加,“路上小心。”
直至电梯门关闭,两位老人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屋。
到了楼下,年轻的两位上了车。
高元玺满心舒畅地坐在车上,李清远在一旁操控方向盘,让他感到安心无比。
路过自家超市时,高元玺与李清远道:“明天下班要是没别的事,建议加个班吗?”
“加班,跟谁加班?”
高元玺知道李清远定又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加班都是我提出来的,还能跟谁?”
“你倒会找时间,我这几天不忙,找人的事我姐现在在办,不让我插手。下了班后想让我怎么陪你啊?”
现在的高元玺,的确想和李清远无时无刻在一起,那是对喜欢的人独有的感觉,无论是言辞行动,高元玺都无法克制。
“来我超市帮帮忙,A4纸随便你拿。”
李清远噗笑道:“那你不是亏了,还不如给我真正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李清远沉吟少顷,即道:“你。”
高元玺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缓缓转首看向李清远,柔颜温语:“你已经得到了,不是吗?”
“是,可是我太贪心了。”李清远回答。
高元玺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便在脑子里思索着,没在说话。
凌晨,黑夜浸满天色。
宽广的地下室,密不透风,即使在白天,天光也进不来一点。
这里只有一张床,床上的被子凸起,里面睡了人。
灯倏尔乍亮,阶梯处走下一颀长的身影,脚步声回荡而起。
被子轻轻蠕动,被打扰的人将脸蒙了进去。
李清远停在阶梯下,漠视着床上的人。
那人突然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耐烦地抓抓头发。
李清远抬起手,稍稍一挥,两道身影从身后缓缓而出。
“把他带走。”李清远冷冰冰的言语在地下室回音四起。
两名打手身材魁梧,走到床前跟领起小鸡崽似地将人提起。
床上的人被拖倒在地,扬起尘土,有气无力道:“我哥做的事跟我没关系,你们凭什么抓我?”
人被拖跪着甩到李清远面前,李清远寒眸垂看,像是在看一只将死的牲畜:“20**年11月7日,是你亡母的时间,是吗?”
那人抬起头,脸上满是淤青与浮肿:“我们在孤儿院长大,没见过爸妈,你说的,是院长的忌日。”
李清远转身走上楼梯,地下室的灯熄灭,唯一的光源便只在李清远身后,他背光而立,长影翻盖脚下的阶梯,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陈洛。
陈洛站起身,两名打手与他左右在后,一步一步走上阶梯。
周一的太阳西沉,惊蛰后,天气回温。
高元玺与李清远下班后直奔超市。下午的客人兀自与高元玺习惯了的那般稀少,不过也有不用做太多事的一份惬意。
两人分工合作,高元玺清点货架上的商品,李清远则担任来回去仓库搬运需要补缺的货物一责。
高元玺仰着头,高架上的日用品即将售罄,他嘱咐李清远道:“你去仓库,三号架上是洗漱日用品,搬一箱洗发液,**牌子的,在来一箱儿童牙刷。”
李清远按吩咐走去仓库。
高元玺等着人,规划着空荡荡的货架待会儿要怎么添货。
“高老板,怎么你这连仓库也缺货了?”
李清远的声音从仓库里传来,高元玺一听连仓库都没货了,赶紧去查看情况,想着这两天还真没怎么留意补充货物。
李清远站在三号货架前,手里提着一个见底的大纸箱,纸箱里只有仅存的几瓶的洗发水。
高元玺犯了难,他走过去想尝试是否还能找出点存货,刚弯下腰,便被李清远扶了起来:“我刚才找过了,就只剩这几瓶了。”
高元玺扶了扶眼睛,掏出手机打算给货物公司打去电话要货,对李清远道:“我打个电话要点儿货,你先出去看看架子上还缺什么。”
李清远离开仓库后,高元玺正要拨通电话,突然闻到一股香气,停下手里的动作,他皱了皱鼻子,这味道好熟悉,拿起一瓶洗发液打开瓶口一闻,不是这散发出来的。
这味道是忽地迸发而出的,且异常浓郁,高元玺想到什么,呆愣了在原地,慢慢抬手去摸劲部的腺体,与此同时,身体涌上一股燥热。他意识到这味道不是什么香味,而是他的信息素。往常清淡的味道,只有在某个特定的时间会变得浓郁无比。
“!!!!!”
高元玺开始四肢发软,他扶着货架缓落而下,手不受控地揪拽衣服,躯体与脸颊攀上一片酡红:“清,清远。”
突如其来的发情期。
李清远闻声走来,看到仓库里的一幕顿时怔住,随后走向椅靠货架坐在地板上的高元玺,蹲下身,喉结滚动:“你发情了。”
高元玺气息微喘:“把店门关上,柜台抽屉里,第三排,有抑制剂。”
李清远按照高元玺说的做。
店门关上后,李清远折返回来,高元玺压抑着冲动:“抑制剂,给我抑制剂。”
李清远抚摸着高元玺红晕发烫的腺体:“有比抑制剂更好用的东西,你用不用。”
高元玺感受到了alpha释放的信息素:“你要在这里?”
李清远以一个浓密的吻回应了他。
神志不清,发情期的OMEGA被冲昏了头,精准地捕捉到了alpha散发出的秋毫信息素,便以原始地驱动下使出全力地要去得到,他肆意的散发身体上与生俱来的味道,生物的本能教他竭力地引诱着alpha。
仓库里,一方强逼着一方与之绯缠交融,然而,即便不逼迫于此,山茶花也早已按耐不住。
丢去碍于躯体的衣物,温热缠绵游走于彼此之间,契合无比的交织将双方无法脱离于此,一潮涌过一潮,一浪汹涌,一浪摇。
绯红的气息将空气团成暧昧的塑像,直至天幕由白昼交替于晚夜。
不够,远远不够。
“高老师,你好软,好热。”
“快……在给我多些……哈……”
……
这些天为稳定发情期的omega,李清远临时标记了高元玺。
几日过后,高元玺躺在床上,睁开眼帘,最先感到的是身体愉悦过后覆上的疼痛。
他动作轻缓地坐起身,倚靠着床头。
环顾周遭,数天混沌的神经终于清醒过来,这里是他家的卧室。
高元玺张开嘴想讲话,可干燥的嗓子发不出声音。腺体被咬的生疼,身体里还有昨晚李清远留下的东西,不太舒服。
房间里很安静,不见李清远的人影。
高元玺下了床,一路扶着手边任意的东西或墙壁走到了客厅。
他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清远?”高元玺声音沉哑。
未闻人应,他又喊了一声:“清远?”他没有戴眼镜,视线开始模糊,揉揉眼睛:“李清远?”
无人应声。
高元玺开始在房间里连带着找眼镜寻人。
走到浴室时,一开门,里面两人信息素的味道让他突然头脑一昏,便立刻打开窗通风。
在洗手台上,他找了眼镜,但寻边整栋房子,都不见李清远人。
高元玺打去电话,铃声响到最后,无人接听。
他给李清远发送短信,等了一整天,依旧未见回应。
再是后来的两天,李清远不见人,不见信。回校上班,高元玺得到的关于李清远的唯一消息,是李清远的一封辞职信。
如同吨斤巨石,狠狠砸在高元玺心头。
接着是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高元玺没有与李清远取得任何联系,仿佛是一瞬间人间蒸发。
高元玺从迷茫无措到麻木无感。
开始的两个月里,他急切地寻取李清远的信息素,奈何人不在身边,房间里残留的稀少信息素也渐渐消失。
尔后,高元玺再次过上曾经独行的生活,但多了一份茫然,与李清远那些瞬逝的时光,宛若一场忽醒大梦。
山茶花开的时候,高元玺望目满墙红艳,会停下思忖,李清远是否真的存在过?一阵风吹来,熟悉的花香又让他倏然恍惚。
荒寂与空虚填满他的生活,明明是与李清远未出现时一样的活着,可他就是痛心无比。
那种每每让人感到无力挣扎的情绪,最终会繁衍出另一种情感。
恨。
高元玺的爱,开始扭曲狰狞,他狠李清远地不告而别,杳无踪迹。
可始终,在高元玺这里,曾经短暂却汹涌的爱意,将一切熄火。
他无数次的想过,只要李清远能回来,他就能原谅他。
直至暑假,高元玺开始了两个月的假期。
李清远消失的第三个月。
高元玺店门前,停了一辆他一眼认出即激动万分的单车,曾经李清远载着他回家的画面复现脑海,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终于回来了!
“老板,你都不记得了?我以前总骑着这辆单车来你这买东西的,可能是前几个月我要和我姑娘出趟远门,好久没回来,租房的那个小伙子也骑这车了,你给记混了吧。”
几月前那个在店里说要和女儿出去,许久未见的大姨回家来店里买东西,她说完后,高元玺猛地想起,这不是第一次眼熟那辆单车,而是在从前的某个早晨,他在一处经常停放电瓶车的角落里,已经眼熟过一次了,那是与李清远初做同事的第一天。
一场空欢喜。
七月初,署季。
超市里开着空调,高元玺坐在柜台里,百无聊赖地看店。
手机响起铃声,母亲的来电。
高元玺接通:“喂妈。”
那头的声音开怀洋溢:“阿玺,我和你爸准备回国了,已经定好机票了,你到时候来接机。”
高元玺平淡道:“行,大概时间点是什么时候?”
“我们是明早九点的飞机,晚上八点落地。不过不是在雪阳,你得来北城接我们。”
高元玺在心里盘算着雪阳城到北城的路段、时间与程票,问道:“为什么在北城?雪阳机票没抢到吗?”
“那倒不是,我们是想回国先去看望你外婆,正好叫你来,咱家一起去,妈都快想死你了!”
母亲的作风一贯是想一做一,高元玺在无数的妥协中早已习惯,他虽无奈,但只要要求不过分,也尽量做到:“我待会儿查查看还有没有从雪阳到北城的票,尽量能去接你们,要是没有就只能原地等你们了。”
“OK了。”
挂断电话,高元玺关了店门,定好下午的一班机票,回到家里收拾好行李,继而去往机场,启程赶往北城。
到站时天色已晚。高元玺走出机场给母亲拍了张机场照片发过去,并告诉其明天去接机。
离开一座城池三年有余,高元玺再次回到曾经见证过他人生履历的北城。
随便找了家酒店安顿下来,高元玺想着明天去看望外婆。
次日,高元玺回到了熟悉的居民楼。
经久未见,周围的景象没有太多变化,轻车熟路地到了楼层,高元玺开始期待外婆看到他激动的模样。
他握着行李箱的拖杆,停在门前,敲响外婆家的门。
门把转动,打开门的,却不是花白头发的外婆,高元玺神情一愣,眼前的男人也同样呆住了。
熟稔的脸庞,同三年前一样沉稳而深肃,双眸依旧深邃柔寞。
高元玺先开了口:“你怎么在这?”
刘已锦动了动唇:“我,我……”即而完整说道,“你回来了。我来看看外婆。”
他来看外婆?高元玺急着见外婆,先没理刘已锦这茬。
进了屋,书房里探出外婆的身影:“小锦,谁来啦?”随后转眼一见是几年未见的外孙,惊喜万分地赶紧出来迎接,“你怎么回来了?”她双手搭上高元玺的肩,一阵打量,激动的声音开始哽咽,“也不和我说一声。这么久没见了。”
高元玺抱住念望已久,终于得见的家人,感受外婆同从前一样骨瘦矮小的身躯,鼻头酸楚:“您得多吃点儿。我也好想您。”
高元玺将行里放在了他从小住到大的卧室,外婆把它收拾的与高元玺记忆里一样,干净整洁。墙上挂着一副横幅字画,是高元玺小时候与外婆初学书法,苦练已久落笔写下的第一幅字画,笔触还很青涩。这么些年挂在那,如同与墙壁同融一体。
卧室敞开的门被人轻轻敲响:“饭做好了,元玺。”来的人是刘已锦。
想着刘已锦突然出现这茬,高元玺走过去质问道:“你应该解释一下。”
刘已锦露出微笑:“跟你一样,我也是来陪外婆的,你知道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高元玺看着这人,心里头觉得这话说的不单纯。
“好了,快来吃饭吧。”刘已锦言行轻松自然。
饭桌上,三人动筷吃饭,外婆给高元玺碗里夹了些菜:“吃,尝尝小锦做的菜,可香了。” 而后又夹菜放进刘已锦碗里,“你也吃。”
刘已锦带笑颔首:“谢谢外婆。”
高元玺扒了口碗里的饭菜。
外婆道:“是不是可香了?”
高元玺动着嘴咀嚼,看了眼对坐的刘已锦,刘已锦也正看着他,他移开了眼,又拔了口饭,含糊道:“好吃。”
味道和以前一样。
吃过饭后,老年人听年轻人的话去了一旁休息。高元玺和刘已锦负责收拾碗筷擦桌子。
活干完后,刘已锦便要离开,高元玺提出送人到楼下,外婆到了门口,没说什么,随他们去,即回了屋里。
两人到了地下车库,刘已锦拿出钥匙,按下锁车键,车灯短暂地亮了下。随后刘已锦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转过身,与高元玺道:“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高元玺知道刘已锦会这么问他,所以一直没说话等对方开口:“那我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个问提你已经问过了,我和你一样,来看外婆。”
“阿锦,你知道这个答案不是我想听到的。其实说白了,我不相信你这是第一次来。”
刘已锦坦白道:“是,自从你离开后,我一直都在照顾外婆。”他深沉的看着高元玺,“她经常聊起你,她很想你,我也是。”
高元玺沉默了片刻,即道:“谢谢。”他只回达了前话。
“那你呢?”
“我也很想她。”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不知道。”高元玺冷语回道。
刘已锦看着他,对他的态度没有妥协:“你有没有想我?”
高元玺没有说话。
“我很想你,一直都是。”
“你这样说,我会曲解你所做的一切。”高元玺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话。
刘已锦眸光暗淡下去:“没关系,都随你罢。总之,我很高兴再能见到你。没什么要说的,那就下次见吧,”他扭身上了车,扬尘而去。
北城夜晚的机场。高元玺在出口处等待接机。
广播提示音响起,高元玺在人群中找到父母的身影,他挥手向其示意,挺直得身形颇为入目,母亲一眼便瞧见了他,带着身后拉着行李箱的父亲朝他走来。
母亲给了高元玺一个许久未见的拥抱:“我想死你了乖乖。”
高元玺道:“玩半年你们没给我忘了我就很知足了。”
“哎呀说什么呢,我跟你爸一直都想着你呢。走,去你外婆那儿。”
回到外婆家,一家人围桌吃完饭后,长辈们开始叙旧谈起家长里短,高元玺觉得无聊便提出说自己去楼下散步。
从家一路走到一家咖啡店,那是高元玺曾经经常来光顾,写教案备课的地方。安静的氛围携着淡淡咖啡的苦香,时隐时现清幽过鼻腔,是工作看书的好地方。
高元玺进了店,走到柜前,直立的三角立牌上,咖啡品类多了几种,但他还是点了他从前喜欢的那杯:“一杯短笛,不加其他,谢谢。”
他刚要付账,突然旁听一句:“美式多冰,和这位先生的一起,谢谢。”说着,便付完了钱。
店员道:“好的,请稍等。”
高元玺还没看见脸,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他扭过头,果然刘已锦起唇看着他:“这么热的天,还喝热咖啡?”
“谢谢,钱我待会儿给你。”
“难道请客,就是让人把我请出去的钱在还回来吗?我还是喜欢我们以前的相处方式,当然,我说的‘以前’是你拒绝我的表白之前。”
高元玺表露平淡:“没有什么以前,以前我也会把钱还你,我们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这样,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不适合热情。”
“你说的对,没变,所以你现在可以像一直没有变那样同意让我跟你聊聊天吗?”他偏了一下头示意去那边的桌位坐聊,“我真的有话跟你说。”
两杯咖啡对立放在桌上,靠窗的位置,刘已锦望着透明玻璃外,道:“和你没变的从前一样,这个位置也没变。”
高元玺与他对立而坐:“要跟我说什么?”
“我公司最近在办一场拍卖会,主题是关于珠宝的,今天是预展的最后一天,明天正式拍卖。我想邀请你一起,当然没有让你买东西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来观摩位旁听,如果你不想看台下的买家,那只看着台上持槌定价的我就好。诚邀你拔冗前来。”
高元玺回想起曾经总去艺术中心坐陪,望着刘已锦在拍卖台上行云流水言行利落的场景:“如果作为朋友,我非常荣幸来受邀。”他语态惬意。
“那太好了,我明天去接你。”
拍卖会艺术中心,高元玺望眼前方巨大繁华的建筑物,已经很久没再踏入了。
两人进了大厅,刘已锦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离开始时间不远了,走吧,我把你带到席位上,然后在去后台做准备。”
“不用,你直接去吧,我来过不少次这了,知道流程。”
刘已锦欣慰地点点头:“好,待会见。”
拿到观摩凭证,高元玺入了场,轻车熟路地坐到了席位上。此时拍卖席上的竞买人已经不在少数,只留一两空位还未到齐。高元玺再看看周身,与他一同旁坐的人一个个西装革履,正襟危坐,他便也挺挺腰板,姿态严肃起来。
没一会,门口来了人,似乎是将最后的空席填上。
高元玺闲事随眼看去,先是两三陌生面孔出现,身形俊逸,神态庄重,看着是几位阔家少爷的架势,不过,这里那个架势不富阔?这个问题高元玺心中突然暗自己嘲——答案是他自己。
高元玺正要移开眼,忽而眸光一定,心里猛地一震。
那几位阔少后面,走来令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张脸。
李清远!那是李清远!!
高元玺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清远一袭西装称身得体,形立其中,头发精心打理过,与人走在一起,看似一同而来,和那几位堪堪入眼,坐在了竞拍席上。
高元玺看着那失踪数月的人,压制住冲过去问个明了得冲动。为什么李清远会是那副打扮;为什么要突然消失;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高元玺焚急愤懑,这人终于出现在眼前,他定要问出真相来!
主持人发完言,拍卖师登场按说前缀,一口流利的英语后,随后开始了整场拍卖。
一件件拍卖品登上台,一个个竞拍者举牌加价金银挣投珍物。
李清远时不时与一旁的人讨论,与他同来的多数都拍下了几件牌品,他却镇坐不举。
一件稀品蓝钻项链登台竞拍,李清远终于率先举牌,拍卖师开始报价,与他同竞者加价千万,直到拍品进至八数单位加,归于他手。
那雷利风行的作派,坦然的态度及侃侃而谈地形象,像是随便谈谈价格买下一件平常物,与高元玺眼里的那个李清远大相径庭、判若云泥。
拍卖会结束后,高元玺看着李清远与其同来的几位起身离开,他始终守着那到身影不移开眼睛,看着那群人走出场地,他几乎是不受控地随之追在身后。
离席的嘉宾络绎不绝,高元玺目光越过人群追随着李清远,随着步子的加快,与李清远的距离愈发近了,就在眼前,终于,他抓住了李清远的手。
李清远下意识回头。是他,是李清远,是那个突然消失几月未见的李清远!高元玺不知有多久没这样近的对迎上他心心念念爱人的目光了,胸膛震浮响动,他那双眸中炽含的激动牵制着无意扬起的唇角:“清远。”他被久违的喜悦冲的范傻。
“抱歉先生,你认错人了。”李清远抽回手,礼貌笑道。
“什么?”高元玺呆滞住。
李清远回过头,与一行人道:“走吧。”随即便抬步离开。
高元玺正在原地,李清远的背影在视线里渐渐变小。
那句话如此轻描淡写,却压得高元玺胸口一阵发闷,呼吸变的浅慢起来,手抵着胸脯缓缓弓身,一阵恍惚,低下头,眼里发红,却流不出一滴泪。
高元玺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响动,忽梦忽实。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高元玺接通电话,刘已锦在电话那头道:“阿玺,我这边还有个会议要商讨,麻烦等我一些时间,像以前那样,好吗?”
这些话在高元玺耳边掠过,只有声音地起伏,其内容他分毫没听进耳朵里,麻木地道了句:“好。”便无力地垂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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