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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抓鱼

教室里还弥漫着午休的慵懒气息,大半同学埋在臂弯里没醒,呼吸轻浅地拂过桌面。头顶老旧风扇吱呀吱呀转着,扇叶搅动的风带着热意,根本驱不散暑气;墙角的空调早失了力气,出风口只飘着微弱的凉风,后排几个学生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黏得额发贴在皮肤上,腻得人烦躁。

下午的时光像被晒化的糖浆,慢悠悠地在热浪里淌着,直到太阳拖着泛红的身躯沉到西边楼宇后,空气里的燥热依旧没减分毫。

万殊和祁澜并肩走出校门时,门口早已被接学生的家长和推着小车的商贩挤得满满当当。祁澜约的车刚好停在路边,他指尖刚触到车门把手,斜后方突然窜出一辆黑色轿车,引擎声刺耳,直冲着万殊撞过去。

“小心!”祁澜眼疾手快,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揽住万殊的腰,掌心能触到少年单薄的脊背,他猛地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万殊踉跄着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对方带着洗衣液清香的衬衫,堪堪避过那辆疾驰而过的车,轮胎碾过地面的摩擦声还在耳边响。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万殊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发颤的声音:“我靠……吓死我了。”

祁澜的目光还锁在那辆车消失的路口,眉峰紧蹙,像是在确认什么。听见万殊的话,他才转头,视线在万殊脸上仔细扫了一圈才沉声问:“没事吧?有没有碰到哪里?”

“没事没事。”万殊抬起头,撞进他眼底的关切里,刚才被吓得发凉的脸颊忽然泛起热意。他弯了弯眼,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惊魂,“多亏你反应快,谢了啊。”

下一秒,手机突兀地响起来,屏幕上“妈妈”两个字跳动着。万殊接起,听筒里的嘈杂瞬间涌进来,尖锐的碰撞声和嘶喊混在一起,舒梅的声音裹在杂音里,尖利又失真。

“小殊!放学了吗?!”舒梅的语气不是询问,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还透着一种近乎恐慌的急切,“放学就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放学了,不过……”万殊攥着手机,试图解释,“我和同学约好了,可能要晚点……”

“不行!”电话那头的音量陡然拔高,几乎要刺破耳膜,歇斯底里的强硬裹着电流传来,“你给我立刻!马上!回来!听到没有?现在就回来!”

不等万殊追问缘由,听筒里已经响起“嘟嘟”的忙音。他捏着手机,无奈地叹气。刚才被意外冲淡的心悸,全被这通电话搅成了烦躁,原本期待的约会,也像被戳破的气球,倏地瘪了下去。

他转头看向祁澜,语气里满是歉意:“不好意思啊,我妈不知道催什么,非让我马上回去,我可能去不了你家了。”

祁澜闻言,只是平静地摇头:“没事。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万殊连忙摆手,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被他揽住时的温度,“离这儿特别近,走路十几分钟就到。我先走啦,你路上也小心点。”

万殊几乎是小跑着往家去的,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像藤蔓似的缠上来,越收越紧。推开门的瞬间,他僵在原地,浓重的铁锈味直冲鼻腔,刺得他喉咙发紧。

穿白裙的女人跪坐在地板上,原本干净的裙摆早被刺目的鲜血浸透,像一朵被血泡开的花。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水果刀,右手止不住地发抖,刀刃上的血珠顺着刀尖往下滴,砸在地板上晕开小团血渍。她脸上的浓妆花得滑稽,半边脸颊糊着血污,细纹里都浸着红,表情狰狞得像从地狱爬回来的厉鬼。

而她脚边,赫然躺着杨莱川的尸体。杨莱川双目圆睁,瞳孔里还映着惊恐,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指甲划痕,嘴角被扯得变形,嘴里竟被硬生生塞满了银针,泛着冷光的针尖从唇缝里露出来。他心口处有好几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小腹被残忍地剖开,肠子裸露在外,黏着血污,景象骇人得让人头皮发麻。

女人看见万殊,猛地把刀扔在地上,沾满血的手胡乱抹了把脸,想挤出个温柔的笑,声音却透着诡异的平静:“小殊,你回来啦?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呀。”

冷汗瞬间浸透了万殊的后背,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们明明……明明昨天还笑着一起做饭,看起来那么相爱。

见他没动,女人的表情染了几分伤心和失望,语气却越发诡异:“你怕妈妈吗?我是你妈妈啊,怎么会伤害你呢?”话音刚落,她猛地瞪圆了眼,手指狠狠戳向地上的杨莱川,声音陡然尖利:“你是看到他才怕的,对不对?他活该!是他先背叛我的!是他先背叛我的!”

她忽然放缓语气,朝着万殊伸出手,沾满血的指尖在灯光下泛着光,眼神里带着扭曲的渴求:“宝贝儿子,过来,让妈妈抱抱,妈妈好久没抱过你了。”

万殊被吓得魂飞魄散,却死死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为什么要杀人?”

女人弯腰捡起刀,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刀刃上的血还在滴:“我不是说了吗?他背叛我!”话音未落,她又狠狠将刀刺进杨莱川的心口,血溅在她的白裙上,像绽开的红梅。随即,她转向万殊,举着滴血的刀递过去,语气带着蛊惑:“小殊,你来帮妈妈,他也不是个好父亲,他一下背叛了我们两个人啊。”

万殊脑子里“嗡”的一声,只剩下一个念头,跑!他凭着本能转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楼梯,后背还能感受到女人那道疯狂的目光。

身后传来女人凄厉的嘶吼,像淬了毒的冰锥追着他的背影:“小殊!小殊!连你也背叛我!!!”

直到双腿像灌了铅似的迈不动,万殊才扶着墙滑坐在墙角,胸口剧烈起伏,嗓子眼又干又烫,连呼吸都带着疼。

还没等他缓过劲,一声突兀的“嘿!”扎进耳朵。万殊吓得浑身一哆嗦,本能地摸起脚边半块碎砖,就要朝声音来处砸过去。

“对债主就这态度?”那人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万殊猛地抬头,昏黄路灯下,手机维修店老板戴着墨镜的脸映出来,悬着的心才落回肚里,攥着碎砖的手一松,砖块“咚”地砸在地上。

老板双手插在裤袋里,嘴角勾着抹说不清的笑,视线扫过万殊发白的脸和沾了灰尘的衣角:“瞧你这魂飞魄散的样,该不是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万殊没力气跟他贫,撑着墙费力站起,摆了摆手想绕开:“我没事,先走了。”

手腕却被猛地攥住,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小子,”老板的声音压得低了些,眼里的玩笑劲儿散了,只剩沉郁,“我看你印堂发暗,有血光之灾呀。”

万殊愣了下,回头瞥他,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修手机之余还兼职算命?”

老板没直接答,先摇了摇头,又缓缓点头,眼神飘向万殊身后幽深的巷口,像是能穿透黑暗看到什么:“我这双眼睛,修多了碎屏手机,倒也能瞧见些常人看不见的裂痕,比如命格里的。”

万殊费力挣开他的手,语气带着不耐烦:“装神弄鬼。”

老板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镜片后的目光在昏暗中泛着微光,语气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怅然:“罢了罢了,信与不信,由你。”

万殊咬着牙往前走了几步,身后忽然飘来一句轻飘飘的话,像冰碴子落进后颈,激得他打了个寒颤:“镜花水月终是幻,本来无物怎生尘……你本不该存在于此。”

他猛地顿住脚步,转身冲回老板面前,声音因急切而发颤:“什么叫我本不该存在于此?你是谁?”

老板垂着眼,指尖在裤袋里摩挲着,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低得像从地底钻出来:“该你见的,躲不掉;不该你问的,求不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我这局外人参不透,也不敢碰,三千世界,看着实,摸着空,说到底,不过是场真假难辨的虚妄罢了。”

他抬眼看向万殊,镜片后的目光深不见底,像藏着片黑暗:“你脚下的路,早被人动过手脚。往哪走,怎么走,到头来还得你自己看清楚。”

话音刚落,老板的身影就融进了巷口的黑暗里,没了踪迹。万殊站在原地,脑子里一团乱麻,这都是些什么事?难道自己真穿进灵异世界里了?

天色彻底沉了下去,夜风带着些凉意,却吹不散他心里的恐慌。家是万万不能回的,万殊蹲在路边,盯着地面上自己模糊的影子,正愁得不知该往哪去时,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是祁澜的信息。

“走的时候看你很急,出什么大事了?”

万殊盯着屏幕,何止是大啊,简直是天塌了。他指尖发颤地回:“是挺大的。”

“大到这么晚还没回家?”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几步外传来,温和得像浸了月光。万殊猛地抬头,心脏又是一缩:“你怎么在这?”

祁澜从路灯的光晕里慢慢走近,白色衬衫在夜色里很显眼,影子被拉得很长,落在万殊脚边。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万殊沾了灰的裤脚:“来找人。”

万殊愣了愣,下意识问:“找到了吗?”

祁澜的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两秒,轻轻“嗯”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笃定:“找到了。”他顿了顿,反问,“你呢?为什么不回家?”

万殊垂下眼,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好像……没家了。”

头顶忽然落下一片温热的触感,祁澜微微弯下腰,掌心轻轻揉了揉他凌乱的头发,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那,要不要来我家?”

万殊抬起头,撞进他平静无波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路灯的光,像藏着片安稳的湖,能接住他所有的慌乱。犹豫在喉咙里打了个转,最终还是化作一声低低的应答:“……好。”

祁澜家比万殊想象中要大得多,装潢是简洁的冷色调,黑白灰的搭配却莫名透着一股熟悉感,像是在哪里见过。他越想抓住那点模糊的印象,太阳穴就越像被针扎似的疼。

“怎么了?”祁澜注意到他骤然发白的脸色,眉峰蹙起,语气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不舒服?”

万殊按了按额角,深吸一口气压下那阵钝痛,扯出个勉强的笑:“没事,老毛病了,偶尔会头疼。”

祁澜的神色依旧没松快,认真地叮嘱了句“你先坐着”,便转身去了厨房烧水。他的背影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万殊看着那道背影,心里的慌乱竟慢慢淡了些。

万殊依言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墙上挂着的复古挂钟上。钟摆左右摇晃,发出规律的“咔哒”声,像在轻轻敲打着神经。疲惫和惊魂未定一股脑涌上来,眼皮越来越沉,没一会儿就抵不住倦意,靠着沙发背缓缓睡了过去。

他恍惚间分不清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眼前是连绵的群山,山峰如剑,直插九霄,山间灵泉叮咚作响,白鹤的清唳声在山谷里回荡,云雾缭绕在亭台楼阁间,一派仙家气象。

忽然,脑后传来一阵钝痛,紧接着屁股又挨了一记狠踹:“万殊!你又偷懒!信不信我告诉师父,罚你抄《清心决》三百遍!”

万殊回头,只见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一袭白月道袍随风猎猎,手中木剑挽着漂亮的剑花,眉宇间尽是张扬意气。而自己此刻还要小些,裤腿卷到膝盖,正蹲在清可见底的溪流里摸鱼,被这一踹直接扑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谢明夷的道袍下摆。

“活该!叫你不专心练功。”谢明夷嘴上骂着,却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扶。

万殊从水中一跃而起,怀里抱着条活蹦乱跳的金鳞鲤鱼,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打湿了胸前的衣襟,他却笑得见牙不见眼:“师兄你看!这么大一条!今晚可以叫膳堂做糖醋鱼啦!”

谢明夷扯过广袖,没好气地给他擦脸上的水珠,指尖划过万殊泛红的脸颊,故作严肃:“胡闹,明明是红烧的好吃。”

“糖醋的!酸甜口多好吃!”

“红烧的!酱香才够味!”

两道清脆的声音在山间回荡,伴着溪水潺潺的声响,两人吵吵闹闹地往远处的流萤阁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到了流萤阁,这场“鱼的吃法之争”还没停。谢明夷一把拽住刚练完功的墨砚秋。

“大师兄,你说!”谢明夷把万殊怀里的鲤鱼举到墨砚秋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这鱼是该糖醋还是红烧?”

墨砚秋有气无力地摆手,声音里满是疲惫:“酸菜鱼……酸辣开胃,还不腻。”

“不行!”万殊和谢明夷异口同声地喊,语气坚定得惊人。墨砚秋缩了缩脖子,默默溜走了。

谢明夷又拦住正要去寻食的青鸾:“青鸾,你说该怎么吃?”

青鸾被两人灼灼的目光逼得后退半步,结结巴巴道:“我、我可以生吃的……”话音未落,一道青光“扑棱”炸开,她瞬间化作只羽翼流光的巨鸟,翅膀扇起一阵风,“嗖”地钻进竹林深处,连半片羽毛都没留下,只留下空中飘着的一句“你们慢慢争!”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一位白须老者拄着拐杖踱步而来。他看着闹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人,无奈地摇头:“万殊,明夷,又在闹什么?”

万殊眼睛一亮,怀里还拎着那尾乱蹦的大鲤鱼,几步扑过去抱住老头的胳膊晃悠,语气带着撒娇:“师父师父!这鱼是我亲手从溪里摸的,怎么吃是不是该听我的?”

老头抬手一把拧住他的脸颊,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他疼得龇牙咧嘴。“你这小兔崽子,眼里就没我这师父!”老头笑骂着,目光落在万殊怀里的鱼上,“没瞧见我老人家牙口松了?听我的,清蒸!最是鲜嫩,还不费牙,就这么定了!”

“师父你为老不尊!”万殊疼得皱起脸,手却还攥着老头的袖子不放,语气带着不服气,“清蒸哪有糖醋够味!没滋没味的,不好吃!”

谢明夷早就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溜到膳堂,拍着厨师的肩膀叮嘱:“师傅,今晚这条鱼,做成红烧的,多放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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