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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李渝被安置在离君王寝殿不远的一处僻静耳房。与其说是赏赐,不如说是为了方便随时传唤。房间比之前宫女们挤在一起的通铺好了许多,至少是单独的,有一张床,一张桌,还有一个小小的妆奁。

但她知道,这不是恩宠,这是牢笼的升级。她从一个人数众多的牢房,被关进了一个更精致、也更孤独的囚室。

负责引领她的老太监面无表情地交代:“每日辰时、酉时,准时为陛下换药。所需药物器具,自会有人送来。无事不得外出,更不得与闲杂人等交谈。”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隔绝了外界。

李渝走到桌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拂过冰凉的桌面。袖中的旧银针被她拿出来,在指尖摩挲。就是这几枚不起眼的东西,将她推到了如今这个进退维谷的境地。

她没有感到庆幸,只有一种更深沉的疲惫和茫然。

接下来的两日,风平浪静。

李渝每日准时去为君临换药。他的恢复能力强得惊人,创口愈合的速度远超常人,高烧也早已退去。只是那周身萦绕的暴戾之气,并未因身体的好转而有丝毫减弱。

每次换药,都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君临通常沉默着,要么闭目养神,要么就用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审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他似乎在观察,在评估,试图看透这个平静得过分的女子皮下,到底藏着什么。

李渝则尽力将自己缩成一个纯粹的“医者”。她的动作精准、利落,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目光只专注于伤口,绝不与他有任何不必要的视线接触,也从不主动开口说话。

她像一阵风,来了,做完事,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这种近乎机械的冷静,反而让习惯了他人恐惧和谄媚的君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

第三日傍晚,李渝正低头收拾换下的旧纱布,准备离开。

“你似乎很懂如何让人不痛。”君临突然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沉浑有力,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探究。

李渝的手顿了顿,依旧没有抬头:“奴婢只是略通医理。”

“医理?”君临嗤笑一声,语气意味不明,“朕杀过很多人,见过很多种死法。有的人很快就不动了,有的人却能哀嚎很久。你说,这是何种‘医理’?”

这话语里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几乎令人作呕。这是在试探,在用他最熟悉的方式,敲打她的神经。

李渝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微微发凉。她强迫自己稳住呼吸,将最后一点纱布卷好,声音听不出波澜:

“奴婢所学,是救人之术,非杀人之法。陛下所言,奴婢不懂。”

“不懂?”君临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极具压迫感的阴影,一步步逼近她,“你救了朕,便是从阎王手里抢人。这难道不是逆天改命?与杀人,又有何不同?”

他的逻辑扭曲而霸道,带着一种属于暴君的独特逻辑。

李渝终于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惧意,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清澈:“草木枯荣,四季轮转,是天道。医者治病救人,亦是顺应生灵求生之本能,此亦为道。陛下所言杀伐,奴婢愚钝,不敢妄论天道,只知行医之本分。”

她巧妙地将话题从血腥的杀戮,引向了更虚无缥缈的“天道”,既回避了直接冲突,也再次强调了自己“医者”的身份界限。

君临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丝毫的虚伪或动摇,但他又一次失败了。她就像一块被溪水冲刷得极其光滑的卵石,找不到任何可以下手的棱角。

他忽然觉得有些无趣,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这种无法掌控、无法看透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一个如此卑微的人身上体验过了。

“滚吧。”他挥挥手,语气恢复了不耐。

李渝如蒙大赦,却依旧保持着平稳的步调,行礼,退出。

直到走出寝殿很远,走到那处僻静的宫道,晚风吹在她冰冷的脸上,她才允许自己靠在冰凉的宫墙上,微微喘息,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每一次面对他,都像是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

然而,她这处暂时的“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这日清晨,她正准备去换药,刚推开耳房的门,就看到两个面生的太监抬着一个担架匆匆走过。担架上躺着一个小太监,腿上血肉模糊,显然是受了重刑,人已经昏死过去。

抬人的太监看到她,脚步顿了一下,交换了一个眼神,竟径直朝着她来了。

“李渝姑娘,”其中一个太监脸上堆起谄媚又带着几分焦急的笑,“这小子笨手笨脚打碎了东西,受了罚。眼看快不行了,宫里现在也没个正经太医,您看……您菩萨心肠,能不能给瞧瞧?”

李渝的心猛地一紧。

她看着担架上那张年轻却惨白如纸的脸,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医者的本能让她几乎要立刻蹲下身去。

但她立刻意识到了陷阱。

君临喜怒无常,她的“特殊待遇”本就引人注目,更是招人嫉恨。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她,等着抓她的错处。她私下救治受罚的宫人,一旦被有心人告发,会是什么下场?君临会认为她是在质疑他的惩罚?还是在收买人心?

那老太监的叮嘱言犹在耳:“无事不得外出,更不得与闲杂人等交谈。”

她若出手,就是违背命令,授人以柄。

可她若不出手……眼前这条年轻的生命,可能就真的没了。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那两个太监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李渝攥紧了手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救,还是不救?

姐姐的死,似乎又在眼前浮现。她站出来,不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无谓死亡吗?

可如今,她自身难保。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冰冷而残酷:“今天救了一个,明天他又杀十个,你的努力有什么意义?”

她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

继而又产生了更惊人的想法:最该杀的就是那个暴君。

但很快这个想法便被压下。

宫墙下的风,吹得人骨缝发寒。

那两个太监试探的眼神,担架上少年微弱的呻吟,像两把钝刀,在李渝的心上来回切割。

救?下一刻被拖去受刑的,可能就是自己。君临不需要一个自作主张、违背他命令的“医者”,哪怕这个命令只是“不得与闲杂人等交谈”。

不救?那她站出来保住偏殿那些宫人的意义何在?她与这宫里冷眼旁观、明哲保身的其他人,又有何区别?姐姐贞淑死前那绝望的眼神,仿佛正透过眼前的少年,再次凝视着她。

那瞬间的挣扎几乎让她窒息。

但就在太监脸上的谄笑即将彻底消失,准备抬人离开时,李渝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抬到那边廊下背风处。”

两个太监愣了一下,立刻应声:“欸!好!多谢姑娘!”

李渝没有让他们将人抬进自己的耳房,那目标太大。她选择了宫道转角一处相对避人的廊下。她快速检查了一下伤势,是杖责所致,皮开肉绽,但未伤及根本,主要是失血过多和疼痛导致的昏迷。

她起身,对那两个太监道:“去打盆干净的冷水来,再找些烧酒,棉花布条也取些来。”她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太监有些犹豫:“姑娘,这……”

“快去。”李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人若死在这里,你们抬过来的,脱得了干系吗?”

两个太监脸色一变,对视一眼,终究还是快步去了。

李渝趁此间隙,迅速返回耳房,从自己仅有的、偷偷藏起的一点私人物品里,找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她之前为自己准备的、研磨好的止血生肌的药粉,量不多,但应急足够。

她回到廊下,太监也差不多将东西备齐了。她用冷水小心翼翼清理伤口,淋上烧酒消毒,少年在剧痛中抽搐了一下,发出模糊的呻吟。李渝动作不停,将珍贵的药粉均匀撒在伤处,最后用干净的布条轻轻覆盖。

整个过程快而稳,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伤口不能再沾污秽,能否活下来,看他的造化了。”李渝站起身,洗净手,目光冷静地看向两个太监,“今日之事,你我皆是为了救人一命。若传了出去,陛下若问起这药粉从何而来,我自是难逃一死,而你们……”

她没再说下去。

两个太监都是人精,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这宫里的阴私事多了去了,互相拿捏才是常态。他们忙不迭地点头:“姑娘放心,今日咱哥俩就是路过,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他们抬起伤势暂时稳定的少年,匆匆离去。

李渝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在宫墙尽头,才缓缓呼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冷风一吹,她才惊觉内衫已被冷汗湿透。

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极其冒险的事。她给了那两个太监一个把柄。

但……她不后悔。

回到耳房,她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强烈的、迟来的后怕与激动交织的情绪。她倒了一杯冷水,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压下了心中的翻腾。

她终究还是做了。

在绝对的强权之下,她悄悄地、艰难地,守住了自己心里那一点微末的“正确”。

下午去为君临换药时,李渝格外警惕,言行举止更加谨慎,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君临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创口愈合良好,疼痛大减。他斜倚在榻上,看着李渝一丝不苟地清理、上药、包扎。

“你的手很稳。”他突然说。

李渝心里咯噔一下,动作不停:“谢陛下夸奖,医者本分。”

“只是医者本分?”君临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朕听说,你今天在外面,也尽了番‘医者本分’?”

李渝的手指几不可查地一僵,血液似乎瞬间凉了半截。他知道了!这么快!

她强迫自己继续完成最后一个包扎步骤,然后退后一步,跪倒在地,心念急转,思索着该如何应对。否认是最蠢的,在这宫里,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

“奴婢有罪。”她选择直接请罪,“奴婢见那内监伤重,一时……未能恪守宫规,请陛下责罚。”她将动机归结于“一时未能恪守”,而非蓄意挑战他的权威。

殿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君临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榻沿,那声音每一下都像敲在李渝的心尖上。

许久,他才哼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倒是忘了,你是个大夫。看见快死的人,手痒了?”

李渝伏在地上,不敢回答。

“起来吧。”君临的语气竟带着一丝奇异的玩味:“朕倒是好奇,你用的什么灵丹妙药,能把快死的人拉回来?”

李渝的心稍稍落下一点,但依旧高悬着。她谨慎地回答:“并非什么灵药,只是些寻常的止血生肌散。是奴婢入宫前自己采药研磨的,只剩最后一点了。”

“自己采的药?”君临似乎更有兴趣了,“你就不怕用错了药,直接把他毒死?”

“奴婢……略有把握。”李渝低声道。

“略有把握……”君临重复着这四个字,忽然道,“抬起头。”

李渝依言抬头,看到君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正盯着她,里面闪烁着一种她看不懂的光芒。

“很好。”君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堪称残酷的笑意,“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朕便给你个机会。明日,你去太医署的废库房里,给朕找几样药出来。”

李渝一怔。

“朕的父皇当年攻伐段部鲜卑,他们有一种秘药,涂在箭镞上,中箭者伤口极难愈合,溃烂流脓而死。”君临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朕要知道那是用什么做的。太医署那帮废物研究了几年也没个结果。你去给朕找出来。”

李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让她去解析一种……毒药的配方?

“怎么?”君临挑眉,“你不是‘略有把握’吗?还是你只会救人之术,不懂杀人之法?”

砒霜与蜜糖。

他刚刚默许了她救人的“小动作”,转手就递给她一瓶更致命的毒药。

李渝看着君临那带着戏谑和考验的眼神,明白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是她展示“价值”的机会,也是将她更深地拖入泥潭的绞索。

她再一次被推到了悬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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