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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史书上光风霁月的名字,此刻却代表着伤害祁照的仇家。一股混杂着愤怒、恐惧和一丝好奇的情绪瞬间笼罩了山月。

她下意识地挡在了祁母床前,尽管知道这毫无用处。

身后祁母的声音缓缓响起,因为气愤声音有些颤抖:“东西拿走……我儿什么时候能回来?”

谢信礼面不改色,淡淡回道:“我回府后一定让三叔快点放人。”

山月冷眼看着这幅虚伪的表演,心中的不解与失望溢于言表。

高中语文老师说,谢信礼是后世无数世人的偶像,出身尊贵,仕途亨通,才华横溢,游情山水。

今日一见,山月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君子如兰,可是君心如月华,当真如此?

她原以为,纵有阶级鸿沟,这般人物骨子里也应该有一份对才华的基本尊重和对世事的清明洞察,而非眼前的精致利己。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是少年总以为有人能为心中信仰奉献余生,为何天下闻名的谢三郎竟是如此虚伪?

“那公子还是快回去吧。我等小民之家,不图荣华只求家人平安。”

说到最后,祁母话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谢信礼也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说,在对面二人眼中自己终究是“豺狼虎豹”,遂不再多言,退出房间。

山月迅速跟上,在院子里叫住了对方:“谢公子。”

“谢公子深明大义,亲自前来,不胜感激。只是草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公子。祁公子才华横溢,士林皆知,只因诗文直抒胸臆,针砭时事,便遭此横祸。今日是三爷,明日又是几爷,如若都是如此,这天下寒门还有谁敢直言?长此以往,大魏还有何人敢言?”

“谢家百年清誉,自然爱惜羽毛。但堵得住悠悠众口,堵得住天下士人的心吗?今日您来此,想维持谢家表面的声誉,可背后人心如何您当真能自欺欺人吗?”

一番话慷慨激昂,听得小厮大气不敢出——这姑娘竟如此莽撞?

谢信礼神色几不可查地变了一变,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紧。

话中机锋他听得清楚,甚至有一瞬被她话语中描绘的“士人之心”所触动。但这份触动又被更深的理智压了下去。

他惊讶于这村野少女的勇气,但更多的是一种荒谬。

在他看来,这是不懂游戏规则却妄议规则的愚蠢:“姑娘是否觉得自己颇有高见?只可惜,自作聪明罢了。看不懂的事情不要多言,否则只会和祁公子一个下场”

闻听这暗含威胁之语,山月气得脸色张红,杏眸怒瞪。

他也没有多说,向山月作了一揖,举止大方有礼,反倒显得对面之人蛮横无理。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举手之间就将对方打败。

二人离开后,山月又回到那间弥漫着苦涩药味的房间,祁母已是涕泗横流,枯槁得手一下一下捶着自己瘦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响声。

“伯母!”山月急忙上前,一把握住老人颤抖的手,那手腕瘦的硌人。

“你说我儿怎就如此命苦?从小便天资聪颖,奈何寒门出身久无功名,偏生又是一副刚烈性子,宁折不屈。我这寡母又卧病在床,帮不上一点忙。我还不如……”

山月鼻头一酸,连忙劝道:“伯母,你这是什么话?父母之恩,九世难忘。更何况您也是祁大哥的牵挂,他便是为了您,也定会咬牙撑下去的。您若不好好保重,他在外头如何能安心?”

她一边轻声安抚,一边用袖子轻轻拭去老人脸上的泪痕。那泪水滚烫,烫得她指尖发麻。

父母之爱,无解之问。从前山月也是单亲家庭,一人承担起家庭众人的母亲只能将山月托付在各个亲人家里。她从小便学会看人脸色,在别人的屋檐下小心翼翼地活着,从未感受过如此直白、如此绝望的母爱。所以山月从来不相信有人会无条件地爱自己,从来不相信自己会是谁的首选。母亲如此,师友亦然。

如今看到祁母这幅捶胸顿足,几欲代儿受过的模样,像一面镜子,照见她内心深处那个敏感、没有安全感的小女孩。

她也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的母亲——那个同样被生活压弯了腰的女人,她是否也在某个瞬间,如此刻般思念着自己下落不明的女儿

甩了甩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她苦笑,又耐心安慰了祁母几句。见对方心绪稍平,疲倦袭身,便要辞别离开。

行至门口,却差点与一个踉跄闯入的身影撞个满怀。

是祁照。

他几乎是摔进来的,一身昨日才见过的青色长袍此刻沾满了尘土与暗色的污渍,几处撕裂了口子。他勉强用手撑住门框才站稳,额发散乱,嘴角破裂处的血痂显得格外狰狞。

最刺目的是他那双眼睛,像是大火扑灭后的寒凉,了无生气,冰冷刺骨。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闪过浓重的屈辱和一丝闪避。

“你,”他讶然,欲言又止,最后摆摆手,“算了,快回去吧。”

山月低眸,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不忍多看,只是在错身前轻轻说了一句:“水至清则无鱼,不要忘了自己的亲人。”

这句话并没有让祁照有多深刻的想法,他拖着疼痛难忍的身子,每一步都像行走在刀尖上,艰难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脑海中谢三爷那张牙舞爪、丑态毕现的模样似乎还在眼前——

他那肥硕的身子倒配得上外界对他“谢屠户”的讥称,还摇着折扇,学人做那风雅模样。他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地对着绑在长凳上的祁照威胁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寒门竖子,自诩文采斐然,故作清高,如今不还是动弹不得,任人摆布?”

“要不,”他弯腰凑过来,令人作呕的气息让祁照侧了侧头,“你再为本官写上一首溢美之事,本官若是满意便收你做幕僚,也好让你那病痨鬼老娘多喝两碗药,如何?”

周围家丁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他也发出满意的笑声,折扇在祁照脸上敲了敲,屈辱之意尽在其中。

扇骨那冰冷的触感和四周的嘲笑声,比拳脚更让他感到屈辱。

祁照一只胳膊盖住压在脸上,发出苦涩嘲讽的轻笑。

“竖子?清高?”

回到自家院中,仿佛才从一场令人筋疲力尽的战争中脱身,山月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散了架,心里堵得发慌。

她一下子瘫到了床上,身体的疲惫尚在其次,一种源自心灵的巨大无力感沉沉地压了下来。

望着简陋的屋顶,她长长地地叹了口气。

今天发生的一切,比图书馆里任何一本史书都更真实、更残酷地告诉她:在这里,理想和风骨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似乎脆弱得不堪一击。她那点来自现代的小聪明,在真正的风浪里,也只能勉强护住身边一两个人不失足落水,却根本无法改变水流的方向。

那她还能帮到祁照吗?

“阿姐,你可算回来了。”看见姐姐回来,山乐松了口气,邀功似的说,“我今天把灶锅收拾得可干净了。”

山月却没什么兴致,声音闷闷地从枕头里传来:“山乐,人活着好累啊。”

此言一出,可把山乐吓了一跳,连忙来到山月身边:“阿姐,你可不要吓我。”

“放心,”山月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只是感慨一句,好像每个人生活的都不容易。”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大魏。

“爹娘说了,活得不高兴就是贪心不足,想得太多。贵族公亲吃肉喝酒,仍叹世事维艰,咱们这平头百姓家族和睦,身暖饭足就是幸福。”

“小小年纪,懂得挺多的嘛。”

“那是,咱家的人都这么聪明。”

回到谢府后,谢信礼先是安排人去查了刚刚那位陌生姑娘的身份,又前往谢家大伯的院子。

“大伯,三叔此举颇有不妥。传于士林之中,于谢家声名有损。”谢信礼言辞恳切。

“赵家近来步步紧逼,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三弟却在后方为些微末小事授人以柄,实在糊涂!”通神威严之气的男人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你说的在理,这段时间朝中琐事繁多,我无暇顾及后院。三郎,家中事务便暂由你代为约束。过段日子,四郎就要回来了,好好为他准备接风宴。”

“是。”谢信礼恭敬地行了一礼,低头时嘴角带上一丝几不可查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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