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婶子美意了。”姜璃声音甜美依旧，毫无戒心地伸手接过那冰凉的玻璃杯，白皙的指尖触碰到杯壁凝结的冰凉水珠。
杯子凑到鼻端时，她极其自然地微微停顿了一下，除了劣质勾兑果汁那浓郁的、甜腻到发齁的人工香精味儿外，一股极其淡薄却带着一丝铁锈气的，难以言喻的涩味顽固地混杂其中，肩上的小白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几不可闻的“喵呜”，声音短促而警觉。
姜璃嘴角极其隐秘地向上勾了一下，那弧度微小如微风吹过的涟漪，带着冰冷而清晰的嘲讽。在于家三口人——于雄急切得双眼发红、老于头目光沉沉似渊、于老婆子紧张得呼吸仿佛都停滞了——三道饱含强烈期待，甚至是亢奋的目光注视下，她仰起纤细优美的脖颈，喉部几不可查地微微滚动，杯中的橙黄色液体以稳定的速度迅速见底。
“唔，真好喝，又凉快又甜。”姜璃把空杯轻轻放在旁边油光锃亮的小茶几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满足。
于老婆子那紧绷的神经像是被猛地剪断了一根弦，脸上的假笑瞬间松弛下来，甚至带上了几分明显的得意，她盯着姜璃那张毫无防备的脸，意味深长地扯动嘴角，拖长音调“哎——”了一声，这才慢悠悠地拿起空杯，脚步都带着一丝轻快钻回了厨房。
失去了亲娘在场无形“威慑”的二狗，或者说于雄，立刻原形毕露。
那种令人作呕的、贪婪猥琐的笑容重新爬满他油腻腻的脸，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像饿狼打量肥美羔羊般直勾勾地、一寸寸地扫视着姜璃，喉结上下滚动，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裸的**，涎水几乎要冲破嘴角的闸门滴落下来。
姜璃抱着小白猫坐回沙发，仿佛完全没感受到那粘腻恶心的视线。她微微侧过脸，状似天真疑惑地看着于雄，声音依旧清澈无辜：“于大哥，你怎么……老是看着我笑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她甚至还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颊。
这一动作更是撩拨得于雄心痒难耐，下半身更是蠢蠢欲动。他屁股一挪，紧挨着姜璃坐下，那股混杂着汗臭、劣质烟草和长久未清洗衣物的浑浊体味瞬间将姜璃笼罩。他咧着黄牙，喘着粗气：“嘿嘿嘿，还能有啥？妹妹你长得就跟画里的仙女似的啊！看了心就痒痒！告诉哥，你是打哪个仙山宝地来的？城里？还是……省城？”说话间，他那只布满硬茧之前被挠伤的手还没包扎，另一只油乎乎的手又忍不住伸向姜璃白皙柔嫩的小臂。
就在那手即将触碰到肌肤的刹那，一直被姜璃抱在怀中的小白猫突然动了，它无需任何指令，几乎与主人的意志同步。那小小的身躯在姜璃怀里猛然拱起，如同最机敏的刺客！它之前潜伏的爪子瞬间探出，带着蓄势已久的狠厉，“嗤啦！”一声刺耳的皮肉撕裂声响起，重重挠在于雄伸出的那只未受伤的手背上！
“嗷——！！！！”又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嚎！这一次，伤口更深！皮开肉绽！几道皮肉翻卷的血槽立刻出现在他手背上，滚烫的鲜血“滴滴答答”地溅落在他们脚下崭新的地砖上。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于雄压抑已久的凶性！剧痛和连番受挫的羞怒瞬间冲垮了他残存的理智。他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凶光，仅存的一丝理智被狂暴取代，他咆哮一声，如同暴怒的野猪，猛地探出那只流血的手，狠狠一把将姜璃怀里的小白猫掳了过来！丝毫不管手臂上撕裂的伤口再次崩开！
“死畜生！老子弄死你！！”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咒骂，他用尽全力，狠狠将那只小小的白色身影朝着坚硬冰冷的水泥地面掼去！
“小白——！！！”姜璃“惊骇欲绝”地尖叫一声，猛地站起身伸手想救，身体却恰在此时极其“巧合”地“发软”。于雄那只未受伤的手趁机不轻不重地在她肩上一推——这力道对于此刻“惊慌失措”的姜璃来说足以致命。她双腿一软，如同风中凋零的花瓣，无力地向后倒跌回沙发，只能绝望而无助地看着那道白影被狠狠砸向地面——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小白猫在空中异常灵活地团身一扭，如同最顶级的体操运动员般凭空翻了个筋斗，四肢轻盈如踏波地触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落地瞬间毫不停留，小小的身体化作一道贴地的白色流光，“唰”地一下就窜出了敞开的客厅门，留下几滴溅落的血珠。
它几个灵巧到不可思议的腾挪跳跃，踩着院子里堆放的杂物，“嗖”地一下就跳上了二狗家那高高的院墙顶，紧接着朝着墙外一跃，小小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墙头。
“操！□□奶奶的！跑？！给老子站住！”于雄捂着不断淌血的手掌，怒骂着追到院门口，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白影在远处的土墙上跳跃几下，彻底消失了踪影，他气得狠狠一脚踹在门槛上，发泄着满腔的愤怒和不甘。
他转过身，阴狠的目光扫回客厅，刚想再次把气撒在那个更值钱的“货”身上，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狰狞的表情一滞——只见沙发上，刚才还惊慌失措的女孩，此刻竟已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无力地覆下，小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似乎也变得极其微弱绵长，身体软软地歪倒在一侧，像是彻底失去了意识。
“咦？”于雄愣住了，挠了挠头，冲还站在堂屋门口的老于头喊道：“老头子！这次咋这么快？‘瞌睡虫’上头了？不对啊……”他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和疑虑。
老于头也被茶几上那片迅速蔓延开、还冒着血热气的血点，以及沙发上瞬间“药效发作”的女孩弄得有点懵。他皱紧眉头，布满老年斑的脸上同样写着“不对劲”，粗声粗气地回怼：“老子哪知道？你妈那老手还能犯浑，分量没个准头？下重手了？”他浑浊的老眼狐疑地瞟向厨房的方向，心里也打了个突——自家婆娘干这事可不是一回两回了，锅灶台上的小瓶小罐都是配好的份量，从没失过手。今天这速度，快得…简直邪门！
但是，当于雄的目光重新落回沙发上那个安静“沉睡”的少女脸上时——那在晦暗光线里依旧熠熠生辉的绝美脸庞，光滑瓷白的肌肤，微微颤抖的羽睫在她眼下投下一小片诱人的阴影——心中那点微不足道的疑惑瞬间就被喷涌的邪念吞噬了。
他喉结滚动，发出低沉的吞咽声，“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横竖药效发作就成！”他烦躁地挥了挥还在渗血的手，仿佛要驱散这点不快，“结果都一样，都是老子的囊中物！”他咧嘴露出参差的黄牙，那只相对完好的手如同闻到了血腥的苍蝇，迫不及待地伸向姜璃微微起伏的胸口。
“啪！”
一声脆响！
于老头那只粗糙带着长期劳作的厚茧的大手，狠狠抽在于雄的手腕上！力道之大，让猝不及防的于雄痛呼出声。
老东西浑浊的老眼此刻精光四射，布满沟壑的脸上透着一股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威压，声音低沉得带着一丝警告：“你想干甚？！爪子不想要了？！”
于雄手腕火辣辣地疼，满腔淫邪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化作羞恼：“爹，我……”他想争辩，嗓子却因为紧张和愤怒有点发干。
“这个女人，你不能碰！”于老头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他那双三角眼死死盯着儿子，里面没有父亲的慈爱，只有掌权者的绝对命令和一种看待待价而沽货物的算计。
于雄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炸了毛，脖子一梗，顶撞回去：“为啥？！老子难得逮着这么个绝世极品！摸两把能少块肉咋地？！”他喘着粗气，眼睛因为不甘而通红。
“啪！”
又是一声更加响亮的耳光，狠狠掴在于雄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和响亮的声音让他原地晃了一下。于老头额角青筋暴跳，唾沫星子喷了于雄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咆哮：“蠢货！你就这点出息？！只记着□□里那点玩意儿？！这次‘上面’点名要的就是这种货！盘亮条顺年纪小，一看就是没被男人碰过的白纸！把这票干利索了，大把的票子砸下来，你想玩几个都随你！眼前这个？就是会跑的金疙瘩！”他指向姜璃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不是激动，是贪婪带来的亢奋。
于雄捂着脸颊，手指缝隙里露出的眼睛依旧透着不服和怨毒，声音闷闷地嘟囔：“你咋知道她没经过事儿了？说不定早……”
话音未落，于老头蒲扇大的巴掌带着风声，毫不留情地呼在了他后脑勺上，差点把他扇个趔趄。“狗日的东西！敢顶嘴？！是不是雏儿轮得到你操心？‘那边’自会‘验货’！咱只管按规矩把人囫囵个儿送去！收起你那身臭烘烘的歪肠子！”于老头眼神阴鸷，喘着粗气，“再多一眼歪心思，老子现在就把你爪子剁了喂狗！”
在老爹积威之下，于雄终是不敢再顶撞，只是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娘，像个憋屈的熊瞎子，一脚踹开虚掩的门，大步流星走到院角那扇卷帘门前，哗啦一声粗暴地将自家的二手越野车开了出来，甩尾停在了院子中央，车胎扬起一蓬带着鸡屎味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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