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柏今晚上都回了锦江花园。
只是到家的时候基本都很晚了,黎淼睡的是客卧,柏今一回来就直奔主卧,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两人经常一天也见不上一面。
柏今在锦江花园住的第二天早上,黎淼并不知道昨晚柏今还回来了,八点半上班,他快八点才从床上爬起来,推开房门看见柏今抱着手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还以为自己做梦呢,在自己脸上用力掐了一下,痛,不是梦。
诶?!竟然不是梦吗?
黎淼一副邋遢的模样,刚想上前一步跟柏今打个招呼,一声“早”都还没出口,就见柏今黑着脸好像是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起身出了门。
之后就再也没在餐桌上见过柏今了。
黎淼只觉得圣心难测。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过了一周,方莳不知道从哪得知了他和柏今同居了的事,黎淼正上着班呢,手机在一旁震个不停。
黎淼咳了一声,拿上手机打算带薪上个厕所。
小莳:不是哥们,你那天跟我装呢吗?你们夫妻俩在演我吧?
小莳:柏今这棵铁树真在你身上开花啦?你知不知道在我们这,小道消息都传疯了,说柏今天天放着父母家不回,千万豪宅也不回,就往你那破小区里钻
小莳:我之前还想他给你喝了什么**汤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现在看来被灌汤的是柏今吧!臭小子,没看出来你的段数其实很高啊
小莳:柏今真的喜欢温柔人妻那一款的啊?那你俩上床没?他技术咋样?
黎淼一点开聊天框就不免看到了方莳最后发来的涉黄信息,白皙的脸染上一抹绯红,强装淡定地把消息全部看完了,故作正经地分析起来。
自己这几天和柏今住在一起的消息泄露出去了?但是他没感觉周围同事们看他的眼神有什么变化,那他们肯定都还不知道,知道这件事的应该只有特定人群,而那群人是黎淼平日里接触不到的。
很有可能是柏今身边的人或朋友,而消息也是柏今主动,至少是默认透露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黎淼谨慎地挑着能回答的回复着。
三水:不会做那种事的啦,我和柏哥是柏拉图恋爱呢
方莳几乎是秒回。
小莳:AO之间柏拉图,666,如果我是Beta我就信了
小莳:骗你的,我是Beta也不信,这个笑话挺好的
黎淼有些尴尬,一边不能暴露合同的存在,一边又要尽量表现出自己和柏今的恩爱,黎淼并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很难编造出一些自己没做过的事。
三水:你觉得好就好,哈哈
小莳:滚啊,谁跟你嘻嘻哈哈了,我是在认真吃瓜,敢不敢正面回答本少的问题!
三水:什么问题呀
小莳:你俩上床没?
……黎淼就不该问。
三水:这个算个人**吧,我不太方便回答呀,抱歉
小莳:哦,那就是上了
三水:没有的,小莳你千万别出去乱说啊
小莳:没上床也不可能有标记,柏今是不是在演戏啊?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骗人,你可要擦亮眼睛别掉到他的陷阱里去了
黎淼心下一惊,没想到方莳能敏锐聪明到这个地步,虽然过程全错但答案却是对的,黎淼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试图转移话题。
三水:对了小莳,上次的事查清楚了吗?
问的是方恩那天在茶水间不正常发情的事,后来的公关很专业,很快把事情压下去了,却一直没公布调查结果。
小莳:话题转的很生硬呢宝宝
小莳:算了,谁叫我宠你呢
小莳:当然查清楚了,柏今要是这点事都办不明白,博闻总裁的位置给我来坐好了。简而言之呢就是隔壁某个卑劣的竞争对手在和博闻抢一个项目,眼看着走正常程序没希望了,就想搞点下作的手段,给博闻制造点丑闻。不是针对我,那天早上谁第一个喝了咖啡谁就是受害者,本少纯属是无妄之灾
黎淼看着方莳发来的消息,本能地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三水:这种把戏会不会有点太拙劣了呀,博闻会有这么愚蠢的竞争对手吗?
小莳:哇,宝宝变得好睿智!你猜的对,柏今也觉得不会那么简单,所以调查结果到现在都还没公布,被压着,应该还打算继续深挖下去,但是能不能挖出什么来本少就不知道喽
黎淼面色有些凝重,还想要打字,但不知道是不是蹲太久了,突然觉得头晕。
黎淼赶紧抬手扶住了隔间的墙,想站起来,腿却发软,几乎要站不住。
呼吸也急促起来,黎淼感觉不太对,整个人靠在隔间的墙上,蹭着墙借力勉强站起身来,大口地喘着气,手指哆哆嗦嗦地点开通讯录,下意识想按下最上面的那串电话号码,离屏幕还有不到一公分的时候顿了一下,大概是想起了之前在相同的地方拨过去的十几个毫无回应的电话,心里有些畏惧。但又想到那人最近天天回家,是不是态度也会有所转变,还是心一横按了下去。
自己现在的状态黎淼不陌生,很可能是发情了,而且不是不正常发情,因为流程都是他熟悉的,信息素也没有不要命地释放,只是时间提早了太多,他毫无准备。
正常规律的发情期应该在至少两周以后,他也不知道这次怎么提早了这么多,出门前没打抑制剂,身上也更不可能带了,在发情时过于依赖抑制剂的自己此刻身体格外的难受。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冰冷的机械女声在手机里响起,像是往黎淼身上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寒意刺骨。但其实他身上应该是热的,发情热,从四肢百骸溢出来,皮肤都在慢慢变红,整个人像被放到名为**的火焰上炙烤着。
一滴泪无知无觉地落了下来,硕大一颗,砸在地上。
黎淼喘气喘得过于艰难,嘴巴无法合拢片刻,于是只能用指甲狠狠在手心掐了一下,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艰难地找到万鸣的电话,拨打过去。
万鸣很快就接通了。
“淼淼?都在公司干嘛给我打电话?”
“鸣哥……我好像……好像发情了……”
电话那头传了一声撞击的闷响,估计是万鸣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带轮子的椅子被他的动作推到了墙上。
“你现在在哪?”
“卫生间……”
“等我一下,马上过来!你自己能不能把隔间的锁先打开?”
黎淼喘息又重又急,听了万鸣的话,伸手把锁扣往上一拨,把隔间门推开了,但是重心一个不稳,他直直地摔了出去。
“淼淼?你怎么了?没事吧?”听到一声闷响,万鸣急切地问。
黎淼摔得眼冒金星,有些委屈地想着自己最近怎么总是摔跤,还是以这么不体面的方式。他含着眼泪捡起一旁的手机,带着哭腔瓮声瓮气地说:“让Beta来帮我一下吧……谢谢……”
有了上次的经验,黎淼不敢再小看信息素的威力,自己都摔得七荤八素半天爬不起来了,还担心万鸣因为着急跟着进来帮忙,特意叮嘱道。
万鸣似乎在手机那头骂了一声,但黎淼已经快听不清了,似乎很快,又好像过了很久,几个人冲了进来,把黎淼从地上扶了起来,问他还能不能走。
黎淼却努力睁大眼睛,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想问他们是不是都是Beta,他实在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但他最后还是没问,因为黎淼看见了万鸣皱眉担忧的脸,他还是进来了。
不过万鸣手上带了个抑制手环,应该会好一点。
“可能……走不了了,抱歉……”
下一秒,黎淼就被人公主抱了起来,突然的失重让他不受控制地抓住了抱他起来的人领口的衣服,他抬眼,只看得见万鸣的下巴。
“回家还是去医院?”黎淼隐约听见万鸣问他。
黎淼沉默了一会儿,他是想回家的,打几针抑制剂,然后窝在被子里昏天暗地地睡上两天,他之前的发情期都是这样过去的。
但他想到这几天柏今都会回家,自己的信息素再没有味道也是信息素,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柏今。
“去医院吧。”黎淼开始不受控制地流泪,不知道是发情控制了他的泪腺,还是他现在单纯伤心到兜不住眼泪。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呢?
为什么不来帮帮我呢?
为什么不能标记我呢?
脑子里想着一些平时根本不敢想的事情,黎淼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万鸣:“有味道吗?我的信息素?”
这话如果清醒的时候说,给他判个性骚扰的罪名不冤,但他现在脑子不清醒,这么问的原因是害怕影响到万鸣,万鸣是个Alpha,即使带了抑制手环,也不一定能像那天的柏今一样,完全不受影响。
对啊,柏今好像根本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面对S级Omega的信息素都能淡定自若,自己一个B级,真的会影响到他吗?
“没有味道。”万鸣低头看了他一眼:“只是感觉浑身湿湿的,我没事,你先别说话了。”
黎淼纠结半晌,还是开口说道:“我还是想回家。”
“……”万鸣没有多问:“好。”
一个结了婚的Omega发情了想回家,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甚至连他回家后会发生什么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但黎淼如果抬起头看,就会发现万鸣的表情很奇怪。
路上好像有人给他打了一针抑制剂,不知道是哪个发情期将近的Omega随身携带了,大方地给他救了个急。
多亏那一针抑制剂,黎淼在车上眯了一会儿,没有难受到丧失理智。
到了楼下,万鸣从驾驶室下来到后座给他打开了门,弯下腰还打算抱他,黎淼摆了摆手:“我自己可以走了,谢谢。”
身上很痛,新伤叠着旧伤,即使走一步要停下来缓两秒钟,黎淼还是坚持自己走回家。
万鸣叹了口气,还是跟在身边扶住了他。
“需要我给你……给你老公打个电话吗?”电梯里,万鸣一手扶着他,一手想去口袋里拿手机。
黎淼抬手擦了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流出来了的眼泪,摇摇头:“不用,我回家自己联系他就好。”
万鸣看着他,扶着他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行。”
到了家门口,黎淼谢绝了万鸣想把他扶进卧室的好意,自己艰难地挪到床边,从床头柜里取出抑制剂,又给自己打了一针,感觉身上没那么热了,才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睡衣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往床上一扑倒头就睡,黎淼再度有意识是被热醒的,出了一身汗,他伸手一摸,甚至判断不了出的是冷汗还是热汗。
黎淼感到喉咙发紧,身下某个部位好像隐隐在流水,他挣扎着去够抑制剂,打算再打一针。
还没摸到,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了。
黎淼吓了一跳,转头朝门口看去,屋内没有开灯,已经入夜,四周皆是黑暗,屋外却开了灯,一片光明。那个高大的身影逆光站着,看不清脸,黎淼却立刻将他认了出来。
“柏哥……”声音带着哭腔,尾音黏腻,语调柔软,说话和撒娇没区别,但黎淼发誓这绝对不是他的本意。
柏今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在门口沉默地站了两秒,开口时语气很冷:“你发情了。”
黎淼含糊地嗯了一声,没见到柏今时还好,此时一看见他,即使连脸都看不清,黎淼心里还是升起了浓烈的渴望。
渴望他的信息素,渴望他的安抚,渴望他的标记,渴望着那些他不被允许拥有的东西。
“发情期提前了,为什么。”
发情期的Omega脑子转不动,黎淼理解不了柏今话语里的寒意与怒意从何而来,只能单纯地回答他问的问题:“我不知道……我以为至少还有两周,所以出门都没打抑制剂……在公司的卫生间里突然就发情了,又摔了一跤,好丢人……”
黎淼这边自顾自地碎碎念着,看不清那头柏今脸上的表情有多阴沉。
“够了。”柏今打断他:“我不想听。”
黎淼这才发觉柏今好像生气了,但是对于他生气的原因,黎淼毫无头绪。
“柏哥,你怎么了?”黎淼从床上坐起身,很简单的动作,他却做的异常艰难:“谁惹你生气了吗?”
柏今依旧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黎淼又问:“还是你没有吃晚饭?肚子饿也会让人的情绪不好的,我理解……要不要我去给你做点什么吃?啊,但是家里好像没有菜了,要去超市买一点……”
说着,黎淼想要站起来,柏今却往后退了一步,冷声道:“别动。”
黎淼立马停在原地,其实他的腿还发着软,就算柏今不制止他,他也不一定站得起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柏今的话像是在问他,但语气听起来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黎淼一脸茫然:“我没想做什么……”想了一下,又说:“嗯……想给你做饭。”
“……”柏今沉默许久,莫名重复了一遍,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提醒:“你发情了。”
黎淼只是呆呆地点头表示赞同。
过了很久,柏今又不说话了。
黎淼浑身燥热不堪,他感觉自己快要有些坐不住了,呼吸急促起来,转身想要去拿床头柜的抑制剂。
柏今喊住他:“别动。”
黎淼就像个声控玩偶,动作维持在转身伸手时停住,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我很难受,我想打一针抑制剂,这样我会好一点,可以吗?”
柏今没有回答,可黎淼着实太难受,于是他再次开口:“或者,你愿意帮帮我吗?给我一点点你的信息素就好,一点点就好……”
发情期能将理智维持在没有一见到Alpha就扑过去求标记的程度,已经是黎淼作为B级Omega唯一的优点了。
当然那两针抑制剂也功不可没,但可能最主要的功臣还是柏今定制的抑制手环,他没有散发出一丁点自己的信息素,甚至也表现得像对黎淼释放出的信息素毫无所觉。
柏今没觉得黎淼足够克制,反而像是终于抓住了他露出的马脚,问:“只要信息素够吗?”
黎淼一愣,布满水汽的眸子天真又无害:“那……你可以……标记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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