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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游戏的副本

清禾的“死亡”在现实世界里像从未发生过。医院负三层的监控录像到她走进走廊拐角便戛然而止,后续的画面只有空荡的墙壁和闪烁的灯管,官方报告上“失踪”两个字轻飘飘的,像在描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失物。

谢疏桐拿着那份盖着红章的文件,指腹反复摩挲纸面,油墨的温度冷得像太平间的金属台——没有人相信他说的“数据化消失”,事务所的同事看他的眼神带着同情,领导暗示他休假调整,连清禾的家人都红着眼劝他:“疏桐,我知道你难过,但别总说胡话,清禾说不定只是想不开走了……”

他没有争辩。喉咙里像堵着浸了冰的棉花,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

常规世界的逻辑从清禾化作光点的那一刻起就碎了,他站在真实与虚幻的悬崖边,身后是万家灯火的“正常”,身前是深不见底的迷雾,脚下只有清禾留下的那些符号,像唯一的救命绳。

谢疏桐把自己埋进调查里。他翻遍了图书馆的神秘学典籍,指尖划过泛黄书页上的炼金术阵、星象图,那些复杂的符号没有一个与“门”和“3”重合。

他刷遍了论坛的都市传说,从“午夜三点的电梯”看到“医院负三层的秘密”,故事里的惊悚总带着人为加工的刻意;甚至下载了十几款带“副本”设定的网络游戏,对着屏幕里的传送门图案比对到眼睛发酸——血符号像一把独一无二的密钥,锁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就在他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资料感到窒息时,枫浦的脸突然闯进脑海。那个总是说话吊儿郎当的男人,第一次邀请他去解剖室时,眼里一闪而过的熟稔。

看到他拒绝当法医时,嘴角那抹近乎嘲讽的笑……现在想来,哪是什么玩世不恭,分明是对残酷真相的麻木,像屠宰场的屠夫看新手发抖时的眼神。

他抓起手机拨通枫浦的电话,指尖因用力泛白:“咖啡馆见。”

常去的那家咖啡馆藏在老巷深处,木质门推开时会发出“吱呀”的响。

谢疏桐坐在靠窗的位置,玻璃上凝结着薄雾,把外面的雨丝晕成一片模糊的白。

他点开手机里的血符号照片,清禾最后涣散的眼神在他视网膜上烧出烙印——那里面有恐惧,有焦急,还有一丝他当时没读懂的……预警。

“找我?”

枫浦的声音像冰锥刺破雾气。他穿着件黑色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坐下时带进来一股巷口的湿冷。服务员过来时,他连菜单都没看:“冰美式。”

“为了清禾的事?节哀。”

他端起刚上桌的咖啡,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你知道些什么?关于医院的尸体,关于负三层,关于……‘游戏’。”

枫浦搅拌咖啡的银勺顿了半秒,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谢疏桐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死死压下去,喉结滚动着,“你早就清楚接触那些尸体会死人!让我去当法医,是不是早就想拉我下水?清禾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质问像冰块砸在桌上,旁边桌的客人探头看了一眼,又慌忙低下头。

枫浦却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谢疏桐的声音因激动发颤,他才放下银勺,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

“谢疏桐,”他的声音沉了几分,像浸在水里的石头,“有些事,不能乱好奇。清禾就是……好奇心太重了。”

“那不是好奇心!是谋杀!”谢疏桐猛地一拍桌子,咖啡杯震得跳起来,褐色的液体溅在桌布上,像清禾胸口的血痕,“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游戏’?!”

枫浦看着他通红的眼尾,那里还残留着未褪的血丝。咖啡馆里流淌着肖邦的夜曲,钢琴声柔得像羽毛,却盖不住两人之间绷得快要断裂的弦。

良久,他叹了口气,那口气里裹着疲惫,还有一丝近乎残忍的怜悯,像看一个即将踏入沼泽的人。

“跟我来。”他站起身,连帽衫的兜帽滑下来。“带你见个人。或许他能让你明白……我们待的地方,是怎样的。”

枫浦没开车,带着他在雨巷里七拐八绕。雨水打在油纸伞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脚下的青石板路滑得像抹了油。

最终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门后是栋爬满爬山虎的老楼,地下室的入口藏在楼侧的阴影里,挂着块“管道维修”的破木牌。

推开地下室的门,一股混合着灰尘、焊锡和旧纸张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来自十几个堆叠的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在墙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各种奇形怪状的仪器堆在角落,有的像拆开的微波炉,有的像焊在一起的收音机,电线像毒蛇般缠满天花板。

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背对着他们,正趴在一台巨大的曲面显示器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在打一场无声的仗。他的头发乱得像鸟窝,后脑勺沾着片可疑的薯片碎屑。

“林矩。”枫浦喊了一声。

男人猛地回过头,转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戴着副黑框眼镜,镜片厚得像啤酒瓶底,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盏揣在胸腔里的探照灯。看到枫浦时,他只是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谢疏桐时,突然停顿了——那眼神里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丝……见怪不怪的了然。

“新来的?”他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像是搁了半个月没开过嗓。

“谢疏桐,法医。”枫浦靠在堆满零件的铁架上,语气随意,“他朋友‘消失’了。”

林矩的眼睛瞬间亮了半度,镜片反射着屏幕的蓝光:“哦——那个医院副本的?”他转向键盘,手指翻飞间,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波形图,红的、绿的、蓝的线条扭曲缠绕,像心电图,又比心电图更疯狂。

“我不是程序员。”谢疏桐皱眉,那些代码像天书,“这些是什么?”

“不是普通代码。”林矩突然笑了,嘴角咧开一个古怪的弧度,露出两颗虎牙,“这是‘世界规则’的底层日志。你可以理解成……上帝写的说明书,偶尔会出bug的那种。”他指了指自己,眼镜滑到鼻尖,“而我,是专门捡bug的。”

他敲下回车键,屏幕中央突然炸开一团光,一个半透明的三维人体模型缓缓旋转,模型的左胸口,一个由淡蓝色光影构成的“门”正在缓缓开合,门中央,一个猩红色的“3”字像心跳般闪烁——和清禾用血画的符号,分毫不差。

谢疏桐的呼吸猛地卡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

“这是‘副本开始’的标记。”林矩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准确说,是普通人变成副本中的NPC。系统会根据每个人的认知来包装——他是警察,可能会看到通缉令。”他指了指那个“门”,“对清禾来说,就是这个。”

“NPC?副本?”谢疏桐感到一阵眩晕,扶着旁边的铁架才站稳,“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林矩没反驳,只是调出另一个窗口。一段极其模糊的影像跳了出来,画面布满雪花纹,像被水泡过的录像带。

镜头是第一人称视角,晃动得厉害,能看到一双穿着卫衣的手在狂奔,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和医院负三层一模一样。突然,镜头猛地向后转——一个穿着卫衣的身影正在奔跑,他的后颈正在化作无数闪烁的像素块,像被橡皮擦缓慢擦去的铅笔印,而她身后,一道无形的黑色边界正在逼近,所过之处,墙壁、地面都在无声地瓦解……

那身影的侧脸一闪而过时,谢疏桐的血液瞬间冻住——是清禾。

“我们所在的世界,谢法医。”林矩突然关掉影像,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对某些‘存在’来说,就是个游戏。”

“你解剖的那些尸体,”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敲在冰面上,“是NPC。”

“非正常死亡的、被系统选中的NPC,会生成新的副本。普通人闯进去,也会变成新的NPC,从而诞生另一个副本。”林矩的声音越来越低,像在说一个禁忌的秘密,“但NPC不能知道‘游戏’的存在,一旦知道了,一旦试图反抗……”他指向屏幕上那个彻底消失的身影,“就会被系统‘格式化’,彻底消失,没有尸体。”

“像清禾那样。”

地下室里突然陷入死寂。只有服务器散热风扇的“嗡嗡”声,像无数只苍蝇在耳边振翅。

谢疏桐看着屏幕上残留的光影,又想起清禾化作光点的瞬间,想起那份轻飘飘的“失踪”报告,想起枫浦那副麻木的脸——理性在疯狂尖叫“不可能”,但所有的碎片拼在一起,却指向一个荒诞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我们是什么?

尸体是副本?

死亡,只是游戏的进度条?

巨大的荒谬感像潮水般涌来,紧接着是灭顶的恐惧,几乎要把他的理智撕成碎片。他扶着铁架滑坐在地,冰冷的金属贴着后背,却冻不住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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