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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跑马场

“嬢嬢!”

薛沛霖推门而入,打破了房内的意乱情迷。

盛月荷慌乱中从桌子上下来,故作镇定地整理好被薛兆揉得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走到沛霖面前。

薛兆起身靠在后面的墙上,一脸意兴阑珊地看着薛沛霖:“你小子故意的吧!”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薛沛霖正低着头掉着眼泪。

“娘娘,我想吃糕点。”他抬起头,眼神委屈。这是盛月荷和沛霖的暗号,她知道大哥和大嫂又吵架了。

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对面房内就听见了瓷器掉到地上的声音,转而是惠野的哭泣声。薛兆愣住了,一向温文尔雅的大哥竟会发如此大的脾气。

“我去劝大哥,他怎么能这样对大嫂?”反应过来的薛兆准备出门到薛霁房内。

捂着沛霖耳朵的月荷一把拉住他,她怎会不知大哥的苦:一个以法律为信仰的人,却被一群不懂法的人践踏,那该是何等的绝望啊!薛霁是绝对不会希望一向以他为傲的弟弟知道自己所受的屈辱的!

“你别去,”盛月荷抬头拦着薛兆,“先生有自己不愿言说的秘密,大哥大嫂也有自己不愿言说的秘密,先生难道感受不到其他人非要问穿自己秘密的痛苦吗?”

薛兆这才意识过来,便蹲下来为沛霖擦掉眼泪:“想吃什么?”

“红糖糍粑。”

盛月荷带着薛沛霖往楼下走去,薛兆把留声机搬到厨房插好电源,放上了一张唱片,留声机的大喇叭传出悠扬的钢琴乐,那是一首描述中国田园风光的曲子。伴着欢快的曲子,楼上的争吵声和东西摔落的声音似乎也渐渐隐藏了下去……

后来一段时间,彼此表露心迹后的薛兆和盛月荷度过了一段只属于两个人的美好日子。

晨起,薛兆会去后山跑几圈,月荷醒后会在阳台上等着他,等着看他跑得满头大汗,抬头看到自己时那欣喜的表情,每每这时,他都会高举手中的那一束野雏菊,仿佛孩子般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有时候,薛兆会去盛兴斋陪月荷,从未见过做糕点的他倒是对什么都好奇,一会儿要熬糖浆,结果把糖浆熬糊了,害得阿菊洗了一个时辰的锅;一下又要揉面团,结果面团要么就是湿答答地黏在案板上,要么就是干成块根本用不了,无奈之下福大爷只好委婉地将二少爷劝出了厨房……最后,月荷给他找到了一个十分适合的活——给月饼胚压模。盛月荷耐心地教他如何用模具将一个个月饼胚变成精致的月饼模样,薛兆便有样学样,做成一个就在月荷面前显摆一番,月荷心里虽觉得这先生像个孩子一样,但也每次都耐心地鼓励着。

有一次,俞子安经过前来看望他们,见到这场景连连叹着“稀奇”,嘴里说着还不得劲,还要故意围着薛兆瞧上一遍,最后换来的是薛兆的一脚。

有时候,他们也会接吻:在夕阳西下的阳台上,在光影交错的房间里,在绿树成荫的后山上,在盛兴斋后院只有两人的厨房里……

盛月荷永生难忘的是她生辰的那天晚上,薛兆在荷塘里为她划着船,桌子上摆着的是划船的人第一次下厨做的菜:有他亲手从湖里打起来的鱼,虽然表皮看起来黑乎乎的,但味道还不错;也有他自己擀面煮的长寿面,虽然煮的时间长了,面有点坨,但月荷也吃得津津有味;还有那人拉着祖母教他做的莲子羹,这羹倒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找的莲子有些老……薛兆看着这满桌的菜,有些不好意思地绕绕头,说:“做菜真挺难的!”船篷不高,所以那人只得弯着腰,月荷看着那人局促的样子,低头用勺子舀了一勺莲子羹,放进嘴里,笑着说:“好吃!”

那一晚,他们靠在一起,任凭小船在湖上游荡,四周的一切都变得那么安静,安静得只听得到这对情人的窃窃私语。他们谈论着属于他们两个的未来,谈论着他们未来的孩子,他们计划着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教自己的儿子骑马射击,她教自己的女儿识茶揉面……那一晚,薛兆抱着月荷,轻轻地在她耳边说了四个字,同样的一句话,同样的让人面红心跳,可这一次却如情话般动听。

那一晚,盛月荷终于明白了被人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是什么滋味,是不忍心让那个人受半点苦,受半点委屈!

俞家的华商跑马场一开业便吸引了江城的各大世家前来,灾后的江城好久没有这样快活的地方了。入秋,按照往年的规矩,俞子安将在跑马场办一场赛马活动。

赛马从英国传到江城,是个时髦的洋玩意,门票不贵,且提供酒水点心,于是这赛马大会便成为这江城少有的不分财富阶级便可共同享受的盛会。

当然,俞子安是不会做赔本生意的,这跑马活动最赚钱的地方就在这买马上。人们往往会给自己看重的马下注,而这赌金的输赢胜负才是这赛马活动最大的看点和最大的卖点,有的人在此输得倾家荡产,也有人在此一夜暴富。

盛月荷不懂这些,此刻她坐在董事会的办公室里,只是为了让盛兴斋可以提供这场活动的点心,这对盛兴斋来说,是笔大买卖。周未谈进入会场时,身后跟着八个保镖。他一眼就瞥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盛月荷。周未谈是八姨太的儿子,在周老太爷所有儿子中年纪最小,却最受宠。

他此次前来是想谈入股的事,可看到这来人是盛月荷,便暗自发誓不管盛月荷谈的是什么都得把它截断。

盛月荷抬头看到周未谈,便知今天这场生意不会那么容易谈下来了。她准备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是为了制作好方案,拿下这笔生意,所以此刻不管来人是谁,她都不能退缩。

她给在坐每位股东发了一份纸质方案,便开始介绍起来……

俞子安打开这份文件,暗自感叹这方案之详尽,也明白了她每日来这跑马场的目的:盛月荷通过观察,将跑马场的来客分为了几类,并专门针对这不同人群的特点准备了对应的糕点,而她也深知来人目的不为点心,所以她提供的品类价格低廉但又制作精美,也能保证长时间放置而不破坏食物的味道。这样既可以保证跑马场上不同人的身份,又不会耗费太多成本。同时,方案上详细记录了各类糕点的成本和原材料,并保证现场制作,也保证了安全问题。

这茶食点心本就不是赛马大会的重头戏,所以董事们也并不在意。眼见这盛兴斋的老板诚意十足且价格低廉,再加上她薛家二少奶奶的身份,便想拍定这笔生意。可就在这时,一旁翘着二郎腿的周未谈直接把这方案往桌子上一扔,站起来不经意地说:

“为了这点小钱也是不容易啊!”说完便转向盛月荷,饶有意味地笑着说:“薛家二少奶奶,你们薛家都沦落到要挣这点钱才可以活下去的地步了吗?”

盛月荷缓缓站起来,笑着说:“周家公子说笑,我盛月荷再怎么样也是往家里进钱,钱虽小,也不至于像公子您这么大方:今日出五万,明日出十万的!”

周未谈知道盛月荷这话是在讽刺他前几日因好色遭了青楼老鸨的仙人跳,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就被宝庆帮的那拨湖南人抓了去,连着给了十五万银元,才被放出来。放出来的时候,宝庆帮的也没给他条裤子。

“妈的,你他妈敢讽刺老子!”周未谈一听这话,也顾不得体面,直接爆着粗口要上前打人。这下可惹怒了坐在正位上的俞老太爷。俞老太爷见周未谈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一巴掌拍过去:“你爸怎么教出你这么个混账玩意儿?”周家虽跋扈,但他们也知道俞家是金山,这俞老太爷贵为“地皮大王”,是万万惹不得的,周未谈也只好忍下来。

末了,周未谈突然对着盛月荷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地笑,然后转过头来对着俞老太爷鞠了一躬,谦恭地说:“老太爷,刚刚是晚辈鲁莽了,请您见谅!只是晚辈确感激俞家对我周家的帮助,也确实想为这场赛马活动做些什么,所以刚刚情急之下说了胡话,还望薛家二少奶奶见谅!”

盛月荷闷声不吭,她知道这人不怀好意,也知道这生意是保不住了。

“只是晚辈有位好友,专门做西式点心,我已和他商量好,我出钱,让他来为咱们的跑马活动提供点心。如今这江城大户都流行西式糕点,谁还吃那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呀?这钱我也没打算赚,算是还俞家一个恩情!免得各位还得浪费时间在这几块几块的算价上!”

“不是你的跑马活动,是我俞家的跑马场,我俞家的跑马活动!”俞子安没好气地说。

“是是是,贤侄说得对,俞家的跑马场!”

“喊谁呢?别在这儿乱认亲戚!”俞子安被这话气到,转而看他那谦逊的样子以及自家爷爷扫过来那严肃的神情,便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周未谈此举只在于搅乱盛兴斋的生意,但相比盛兴斋的便宜精致,这免费的东西肯定是更吸引人的。所幸盛月荷的方案中有一项十分重要,最后被俞老太爷保留。华商跑马场虽然人多,但最多的还是这宝庆帮的人,宝庆帮大多为湖南人,所以这湖南的金柑桔饼得以保留。

在跑马场里骑了马的薛兆正站在一楼等待开完会的盛月荷,他本想陪她,可月荷说生意场上的事他不懂,便让他去马场骑马去了。盛月荷从楼上下来时低着头没有任何表情,但薛兆从她的眼神中发现她的心情并不好。他忙上去一把搂住月荷,轻声问她怎么了。还没等月荷回应,楼上的人就下来了,他后面依然跟着八个保镖,看起来威风凛凛的。

“薛家二少奶奶,留步啊!”

盛月荷站到薛兆的后面,背过身子不想搭理那人。薛兆知道自己的月荷向来是温顺懂理的,连她都不想理的人,自然就不是什么好人了。薛兆忙把月荷护在身后,一把把那人推开:

“你谁呀?”

这一下差点把周未谈推倒,所幸后面的保镖扶住了他。周未谈这才发现这人是薛家二少爷薛兆,忙笑着上前说:“贤侄回来了!”

周未谈其实和盛月荷同岁,只不过他是周老太爷的儿子,以为通过这种攀亲的方式可以拉拢人心,而他也可以顺便占点小便宜。

他对这江城有名的阎王早有耳闻,他所在的九路军和委员长闹翻了,可这委员长非但不惩治他,反而还邀他回去做师长,便暗自里觉得这人不简单。今日一见,这薛兆长得高大威猛,那眼神扫过来如剑般锋利,像是要杀死人的样子,便更觉这人惹不得。见那人不理他,害怕是因为他哥哥的事情还在记恨,又想到方才在楼上自己要打她妻子,又看到他护妻的模样,便觉情况不妙,忙上前解释道:

“刚刚得罪您夫人了,可生意场上就是如此,还望见谅!不知景雩贤侄最近可好?最近一次见还是那日牢房中,我父亲也是糊涂,听风就是雨,但也是为了拉景雩贤侄一把,让他回头是岸啊!可谁知……”

话还没说完,周未谈就被薛兆一把压在了墙上,他的脖子被薛兆的胳膊卡着,无法呼吸!

“妈的,景雩也是你叫的?”薛兆的眼睛通红,脖子上青筋冒起,仿佛一瞬间就要爆了一样。他对着周未谈,露出了狰狞的模样,像要张嘴撕咬猎物的豹子:“你们对我哥做了什么?”

保镖见状,忙要上去保护周家公子,可见到薛兆手里那把枪,便纷纷吓得退后了。盛月荷也是第一次见到薛兆这个样子,在一旁吓得愣住了神。薛兆拿枪在周未谈的太阳穴附近打转,然后突然抵向他的太阳穴,吓得周未谈闭着眼睛直喊救命。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薛阎王吗?我哥一向以理服人。我不一样,我这人小心眼,睚眦必报。这江城惹了我的人都没得好下场,等我知道你们对我哥做了什么,你就等着死吧!”

俞子安下楼来看见周未谈的脸憋的通红,连气都喘不上来,眼看着就要背过气去了,忙急着喊盛月荷上去拉人:“你还不快点把他们拉开?他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

薛兆这样子,盛月荷当然没见过。

初识薛兆时,他冷漠但懂尊重;暗生情愫后,他知理也知节;两人相爱后,他孩子气但懂体贴,此刻这失控的样子确实也让她吓到了,她也终于明白这“薛阎王”“豹子”都指的是什么了。俞子安那句“你想让他杀人坐牢吗”喊醒了盛月荷,她忙上前去拉开薛兆:“先生想知道什么,我告诉先生!”

薛兆惊讶地回头,他才知道自己的妻子竟然都知道。周未谈趁薛兆分神的空隙,身子一滑,逃离了魔爪,带着保镖灰溜溜地跑了。跑出华商跑马场一条街后,周未谈回头看这阎王没有追出来,才松了口气。他转过身子,看到跑得气喘吁吁地保镖,气得给他们一人甩了一巴掌:“他妈的一群怂货,老子花钱雇你们来是来保护老子的,你们倒好,一把枪就把你们吓得屁滚尿流的!”几个保镖忙表示下次一定保护好少爷。

此次冲突也周未谈明白:薛家二少不是个软柿子,周家和薛家的仇是解不开了!

蔡家面摊前,薛兆闷声拌着麻酱面,盛月荷坐在一旁观察着这人的神情。他闷不作声地把自己拌好的面放在月荷面前,再去拌另一碗面。

盛月荷见这人不作声,便是想听她的解释。于是她将事情的起因结果和盘托出:讲周家在灾后如何发国难财起家,讲大哥因打抱不平被周家老太爷陷害入狱,讲周家人囤下江城所有治疗痢疾的特效药导致十几万人因病而死,讲大力为痢疾病人出头却被周家人恶意伤害,感染痢疾而亡,讲阿菊一张状纸告到南京,却只判罪魁祸首的周老太爷坐了两年牢,周家层层贿赂,最终保住财产。事情讲完,薛兆最后一口面哽在喉头,久久难以下咽。他低着头,很久才挤出一句话来:

“你该早点告诉我!”

“可该做的都做了,连法律都制裁不了他们,告诉先生又能怎样呢?”

“我出生的时候,江城形势正乱,祖父便派人把母亲和我们哥俩接到了襄阳老家,一住就是六年。那时候没有子安,没有韵芝,没有三民,只有大力和我哥陪着我。那时候我很弱,每次受人欺负了,就是我哥跑去说理,说理说不通了,大力就会去帮我教训人,”薛兆回忆起往事,抬头看着月荷笑了笑,“后来大力教我打架,我回到江城,就用大力教的那几招,称王称霸了。”

“月荷,我其实不止一个哥哥,大力也是我的哥哥,可我开始上学,有了自己的伙伴后,就忘了这个哥哥了!”

薛兆看到盛月荷担忧的表情,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谢谢你,为我着想……我们回去陪大哥吧。”

那天之后,薛兆再也没有对大哥耍过小性子了,他只口不再提此事,仿佛这一切都未发生过一样。法律也制裁不了的人,普通人又能如何呢?也只有无可奈何罢了!

薛兆回来了,但薛家对周家依然和过去没什么两样,可这周未谈可没想那么好心放过盛兴斋。

几天后的一日,店伙计气喘吁吁地跑到盛兴斋告诉福大爷一个糟糕的消息:

从湖南水运过来的金钱桔被宝庆码头给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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