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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03章:与虎谋皮

第03章:与虎谋皮

夜色如墨,李淮月沉默地跟在澹台烈身后半步的距离,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四周很安静,只剩下脚上镣铐晃动声和踩着积雪的咯吱声,十分清晰。

澹台烈走得不快,甚至有些悠闲,身上狐裘在寒风中纹丝不动,与李淮月单薄的身影形成鲜明对比。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这种沉默比澹台漠的咆哮更让人不安。李淮月低垂着眼,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当前的处境。澹台烈为何出手,绝不可能是一时兴起或心生怜悯。他看她的眼神,带着一种评估和趣味,更像是在看一件新奇的、或许有点用处的工具。

她被他带离了澹台漠的魔爪,但不过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这头“笑面虎”比明面上的“鬣狗”更难对付。

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处相对僻静、但守卫明显更为森严的营地。

澹台烈在一顶看似不起眼、但用料做工极为考究的帐篷前停下。他掀开帐帘,一股混合着暖意的气息扑面而来。

“进来。”他侧身,对李淮月示意,脸上依旧挂着那抹让人捉摸不定的浅笑。

李淮月犹豫了一瞬,还是低头走了进去。帐篷内部陈设精致,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炭盆烧得正旺,驱散了外面的严寒。矮几上摆放着精致的银质酒壶和杯盏,与澹台漠帐中的粗犷截然不同。

澹台烈随意地解下狐裘,扔到榻上,拿起银壶自斟了一杯酒,液体在杯中荡漾,他慢慢抬眼,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站在帐篷中央,身形狼狈却依旧挺直脊背的李淮月。

“说说吧,”他抿了一口酒,桃花眼微眯,带着戏谑,“你一个亡国之人,竟然还有胆子拿铜爵砸我大哥的脑袋。”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聊一件趣闻,但李淮月能感觉到那目光深处的探究和压力。

李淮月心知,这是第一道考验。她不能表现得过于怯懦,那会让他觉得无趣;也不能过于刚烈,那会激起他另一种意义上的“兴趣”。她需要展现出价值,但又不能完全暴露底牌。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声音因之前的紧张而略带沙哑:“适才多谢殿下出手相救。至于为何动手……殿下认为,一只兔子被逼到绝路,是会引颈就戮,还是会拼死一搏?”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问题重新抛回去反问他。

澹台烈挑眉,似乎对她的回答有些意外,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温暖的帐篷里显得有些缥缈:“有意思。看来你不是只温顺的兔子,是只逼急了会咬人的兔子。”他放下酒杯,依旧维持着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是目光变得锐利了几分,“那你觉得我把你要过来是为什么?总不能真是怜香惜玉吧?”

李淮月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殿下自然不会做无利之事。我猜想,一来,是不愿见大殿下因一时之怒,损及声望。二来,或许殿下也觉得,一个活着的、或许知道些虞国秘辛的人,比一具冰冷的尸体,更有用处。”

澹台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很快被更深的笑意掩盖:“聪明。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他站起身,走到李淮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你就要证明,你的价值,配得上我今晚为你开这个口。”他的声音压低,带着蛊惑,“告诉我,你能给我什么?除了那些虚无缥缈的皇室传闻。”

李淮月的心脏猛地一缩。她知道,真正的谈判开始了。她必须给出足够有分量的东西,才能在这位心思难测的五皇子手中活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飞速闪过前世关于北境、关于澹台烈的零星记忆,以及她现在所能依仗利用的一切。

“殿下,”她缓缓开口,“北境苦寒,雪季漫长,部族生存不易。我斗胆猜想,粮食……应是目前急需解决的事。”

她想起前世在澹台晟身边的时候,曾听他提起过北地的困境。冬季雪深过厚,寒冷漫长,往往有四五个月的时间,大地被白雪覆盖、坚冰封锁。而北地人虽生性勇猛、能征善战,却不善农耕。夏季尚可,可以在边境掳掠驱使虞国的百姓为他们农耕种田;可一旦到了漫长寒冷的冬季,因天气环境恶劣,万里冰封,致使粮草储备捉襟见肘,每每这时他们便会抢掠边境小镇,可那也只是杯水车薪,不治根本。尤其是遇到白灾,牛羊成群冻死,储存的草料耗尽,这便是一个部族最难熬的时节。

为了生存,南下劫掠富庶的虞国边境城镇,几乎成了他们的惯例。粮食短缺,一直是北地各部头顶的一把利剑,是驱使他们联合攻打虞国的根本原因。

澹台烈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他确实没料到,这个看似娇弱的亡国帝姬,竟然能如此一针见血的点明他们如今的困境。

李淮月看着澹台烈,知道自己的话击中了要害。她必须乘胜追击,抛出更有分量的诱饵,才能彻底稳住自己在他心中的“价值”。

她微微垂下眼帘,仿佛在回忆什么,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神秘感:

“殿下明鉴,粮食确是根本。而说到粮食……我忽然想起一桩旧事,或许……对殿下更为实用。”

李淮月抬起眼,目光看似坦诚,深处却凝结着前世淬炼出的冰冷恨意,她望向澹台烈,声音清晰而平稳,却在不经意间,将某个名字咬得格外重:“殿下可曾听说过,虞国境内那场持续了近一年的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饥荒?”

“朝廷当时并非毫无作为,也曾拨下赈灾粮款。然而,”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这些救命的粮食和银两,如同流入沙地的水,未曾尽数滋润干涸的百姓。其中相当一部分,并未到达灾民手中,而是被我那位好兄长李盈暗中截留克扣了。”

“他利用职权,将克扣的粮饷分别秘密藏匿。待到官府发放的第一批赈灾粮消耗殆尽,而朝廷后续补给迟迟未至,灾民濒临绝望之际,他才不慌不忙地站出来,将他之前藏起来的粮食熬成稀粥,设棚施舍。在世人眼中,他是在朝廷无力之时挺身而出,解民倒悬的‘贤王’,不仅赢得了‘仁善宽厚’的美名,还引无数流民对其感恩戴德。”

“可实际上呢?他施舍的本就是朝廷拨下、本该属于灾民的粮食!而且他所发放的,不过是他截留总数的十之一二!绝大多数的粮食和银两,至今仍完好地封存在那些秘密地点。一来,这些不义之财是他日后争夺大位、养兵自重的资本;二来,若再遇灾年,这便是他故技重施,再次收割民心的本钱。”

澹台烈听得认真,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里,此刻锐光毕露,再无半点慵懒。粮食,尤其是大量现成的、可支撑军需的粮食,对正欲有所图谋的他来说,意义非同小可。

“地点。”他言简意赅,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李淮月却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殿下,此等关乎身家性命的秘辛,我不敢轻易出口,我需要您确切的保证。”

“你在跟我谈条件?”澹台烈的声音冷了下来,连带着帐内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不敢。”李淮月微微躬身,姿态放低,语气却毫不退缩,“我只是想活下去,想让我母亲和姐姐,能活得稍微像个人样。只要殿下能保证我们三人的基本安全,不再受人随意凌辱,我愿将此天大的秘密,连同我所知的一切,悉数奉上,助殿下成就大业。”

掌心被汗水打湿,胸腔激烈跳动的心脏,映射了她的不安。她将“粮食”和“生存”捆绑,又将两样东西与澹台烈的“大业”联系起来。

澹台烈盯着她,看了许久许久,仿佛在衡量她话语的真假,以及这笔交易的价值。帐内只剩下炭火的噼啪声,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终于,他忽然轻笑一声,坐到一旁的软榻上,面上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看向她的眼神已然不同。

“好。如果你所言非虚,本王答应你任何条件,若你胆敢说假话欺骗本王……”他顿了顿,用最蛊惑的声音描述出最残忍的画面,“本王就把你的头骨拆下来,细细打磨,做成酒器……”

随即他直起身,“不过你说的若是真话,本王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从今日起,你和你母亲、姐姐,受我庇护。只要你们安分守己,不生二心,我可保你们性命无虞,生活用度,正常供给。”

“现在,”他重新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可以说了吗?粮仓在哪?”

李淮月知道,这是她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她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清晰地吐出一个地名和大致方位。

“黑水隘往南三十里,有一处废弃的烽燧台,看似早已坍塌。但其地下早已被暗中掏空加固,入口隐蔽。据我所知,内中所藏粮草,足以支撑万千将士半年之用。”

澹台烈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放下酒杯,抚掌而笑:“好!很好!你这份‘投名状’,本王收下了!”

他站起身,走到帐口,对外吩咐道:“来人,带李姑娘下去休息,好生照料,找个医官来看看她手上的伤。再派人去请阿木尔长老过来,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

称呼的转变,意味着她在他这里的身份,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李淮月跟着兵丁走出帐篷,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

她用前世用性命换来的秘密,为自己和亲人撬开了一线生机。但她更清楚,与澹台烈的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她别无选择,退无可退。

李盈若是知道他苦心私藏多年的粮食银两被洗劫一空,表情该是何等精彩。

李淮月弯唇,眼里是化不开的浓重恨意。

李盈,你费尽心机藏着的粮食银两,我就替你先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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