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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06章:利益捆绑

第06章:利益捆绑

夜如墨,沉沉地笼罩着北境的临时营地。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雪沫,拍打在帐篷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澹台烈安排的这顶帐篷,确实比之前押解路上的条件好上许多,厚实的毡壁挡住了刺骨的寒风,地上铺着的干燥毛毡也隔绝了地面的寒气,中央一个小小的炭盆散发着微弱却珍贵的热量,至少让这方寸之地不至于冻彻骨髓。

晚饭是兵士送来的,两张粗粝的米饼,一碗飘着几点油星和干菜叶的肉汤。味道寡淡,分量也仅够果腹,虽远不如昔日虞国宫廷的珍馐,但在此刻,对于颠沛流离、饥寒交迫的母女三人而言,已是难得的安稳一餐。

韦氏勉强吃了小半块饼,喝了几口热汤,脸色依旧苍白,早早便裹着那件破旧的皮袄,蜷缩在毛毡上昏沉睡去。李瑾月也是食不知味,忧心忡忡地守着母亲。李淮月默默吃着,味同嚼蜡,心中清楚,这短暂的“优待”如同浮冰,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寒潭,随时可能崩塌。

夜深人静,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和帐外风声。

李淮月不敢深睡,保持着警醒。

突然,身边传来母亲压抑而痛苦的呻吟。她立刻翻身坐起,借着炭盆微弱的光线,伸手探向韦氏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再摸脖颈和手心,亦是高热灼人!韦氏双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而微弱,嘴唇干裂,已然陷入半昏迷状态。

“母亲!母亲!”李淮月大声呼喊。

李瑾月也被惊醒,摸到那骇人的温度,吓得声音都变了调,泪水瞬间涌出,“怎么办?月儿,母亲烧得好厉害!”

李淮月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前世母亲自尽的惨状如噩梦般袭来。今生总算可以避免她因不堪受辱自尽的结局,却难逃生病的结局吗?

她冲到帐帘边,压低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向外面值守的兵士哀求:“军爷!行行好!我母亲突发高热,性命垂危!求您通融一下,请位军医来看看吧!”

帐外传来兵士冰冷而不耐烦的呵斥:“深更半夜的,嚷什么!哪来的军医给俘虏看病?熬着吧!生死有命!”

绝望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姐妹二人。李瑾月搂着意识模糊的母亲,无助地哭泣。李淮月看着母亲,感受到生命的气息在一点点流逝,巨大的恐惧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在她眼中交织。不能等死!绝对不能!

她的目光骤然锁定在帐篷中央那个燃烧着的炭盆上。一个极其危险、却是唯一可能改变一切的计划,在她脑中瞬间成型——制造混乱!唯有制造出足够大的动静,她才有可能趁乱跑出去求救!

“姐姐,你护好母亲,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守好母亲!”李淮月的声音低沉而决绝,不容置疑。

她不等李瑾月反应,迅速行动起来。她先是悄无声息地将堆在帐篷角落的一小捆用于引火的干草挪到帐帘附近,远离母亲和姐姐的位置。然后,她端起那个不算沉重的炭盆,心一横,猛地将其丢在地上!

“哐当!”一声脆响,燃烧的炭块和灰烬瞬间泼洒在干燥的草料上。

“噗——!”

火星遇干草,一小簇火苗骤然窜起,烟雾立刻弥漫开来。

“走水了!帐内着火了!快来人啊!救命啊!”李淮月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凄厉无比的尖叫,并奋力踢倒旁边的木凳等杂物,制造出更大的混乱声响。

帐外的兵士听到巨响、尖叫和看到帐内隐约冒出的火光浓烟,顿时慌了神。营地失火可是重罪!他们慌忙掀开帐帘冲了进来,手忙脚乱地扑打灭火。

“快!快灭火!小心别烧到别处!”守卫头领急声喊道,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危机吸引。

就在这一片混乱、人声嘈杂、视线受阻的瞬间,李淮月利用帐帘掀开和守卫注意力分散的空隙,猛地从人缝中钻了出去。

冰冷的寒风如同刀割般扑面而来,她却感觉不到冷,心中只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跑!跑去澹台晟的营区!那是救母亲的唯一希望!

她拼尽全力,在黑暗和混乱的营地中奔跑,朝着那片旗帜不同、守卫森严的区域冲去。身后传来兵士气急败坏的叫喊和追赶的脚步声,但她不敢回头,不敢停歇,肺像要炸开,喉咙涌上血腥味,冰冷的空气割得气管生疼。

终于,她看到了那顶最大的、灯火通明的大帐,以及帐外持戟而立、目光锐利的亲兵。

“我要见三殿下!有紧急事情禀报!”李淮月冲到近前,用尽最后力气嘶喊,声音因极度疲惫、紧张和缺氧而嘶哑变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和决绝。

“滚开!”亲兵一把推开李淮月,声音里透着呵斥,“三殿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快滚!”

“三殿下!三殿下!澹台晟——!”凄厉的嘶哑犹如鬼魅的声音,瞬间响彻营地。

“还不滚是吧……”亲兵不耐烦的过来,想要做些什么,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帐内传来了澹台晟那标志性的、冰冷平静的声音:“让她进来。”

闻言,李淮月大喜。她脚步虚浮,几乎是跌撞着冲进温暖的帐篷,强烈的光线和暖意让她一阵眩晕,与帐外的严寒和混乱形成天壤之别。她看到澹台晟端坐于主位,身披玄色大氅,烛光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不起丝毫波澜,正平静无波地落在她身上,仿佛在审视一件突然闯入的异物。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那样看着她。

这是今生两个人第一次正面相对,她想起,前世国破被俘后,在经历了最初的凌辱与绝望后,她也是这般,走投无路之下,将目光投向了这位以冷静深沉著称的三皇子。那时,她放下虞国帝姬的尊严,跪在他面前,祈求一丝庇护。他答应了,条件是她必须安分守己,成为他帐中一个没有名分的、用以彰显他宽宏和满足某些需求的私有物。

前世的那段时光,澹台晟对她,算不上温情脉脉,甚至可以说是疏离淡漠。他从不与她多言,也极少在她帐中过夜,更像是在豢养一件精致的战利品。但他也确实给了她一方相对安稳的天地,让她免受了许多明枪暗箭和更低级的羞辱。吃穿用度不曾短缺,也无人敢轻易欺侮她。在那段暗无天日的俘虏生涯中,那几乎是她能抓住的最像“庇护”的东西了。

可最终,她还是背叛了那份冰冷的庇护,偷了他的令牌,逃向了南方兄长李盈的阵营,也最终走向了那杯毒酒。她至今还记得,最后他追来时,看向她的那一眼,没有暴怒,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深沉的冰冷与一丝她当时无法理解的失望。

那些纷乱的记忆碎片,在电光火石间掠过脑海,让李淮月此刻面对这个“陌生”的澹台晟时,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有前世依赖过的惯性,有背叛后的心虚,更有重生归来、一切重新洗牌后,那种无法言说的隔世之感。

眼前的他,跟记忆中一样,冷白的肤色,俊朗的面容,眉宇间的锐利和冷漠不加掩饰。他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完全无关,甚至有些碍眼的闯入者,目光中只有警惕审视,没有半分前世因占有而产生的控制欲。

今生的他们,是真正的陌路,是纯粹的征服者与亡国奴。

无形的压力在寂静中弥漫,比帐外的寒风更让人窒息。李淮月强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直挺挺地跪倒在地,冰冷的毡毯透过单薄的衣衫刺入膝盖。

“殿下,我母亲高烧不退……还请殿下施以援手,请军医救治我母亲……”

终于,澹台晟开口了,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彻骨的冰冷:“你的母亲病重,与本王何干?”

李淮月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案上,修长的手指交叉,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的皮囊,看清内里的每一分算计:“给本王一个理由。一个……足以让本王动用军医,去救一个敌国俘囚的理由。”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清晰而缓慢,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救她,于我有何好处?”

没有同情,没有道义,只有**裸的利益交换。

这可能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的血腥味和身体的颤抖,抬起头,毫不避让地迎上他那双能冻彻灵魂的眼睛。

“殿下,”她的声音因之前的奔跑和紧张而沙哑,却异常清晰坚定,“我愿以一条消息,换取殿下慈悲。”

“消息?”澹台晟挑眉,语气依旧淡漠,但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探究。

“是。”李淮月语速加快,她知道必须抛出足够分量的筹码,“……五殿下澹台烈,此番称病滞留,并非真的感染风寒。”

她看到澹台晟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凝了一下,知道自己抓住了关键,继续道:“他已于昨夜秘密离营,前往黑水隘以南三十里,一处废弃的烽燧台。那里,藏有虞国二皇子李盈私下囤积的巨量粮草与金银!五殿下此行,意在独吞此功,以增强自身实力,应对……未来的储位之争。”

帐内瞬间陷入死寂。炭火偶尔的噼啪声显得格外清晰。澹台晟的目光依旧锁定着她,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轻轻敲击,显然在急速权衡这消息的真伪与价值。

“空口无凭。”良久,他缓缓吐出四个字,声音里听不出信或不信,“你如何证明你所言不虚?”

“我愿以性命担保!殿下可即刻派人前往黑水隘探查,真假立判!”

她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最关键、也最能打消他疑虑的理由,目光灼灼地直视着他:“更何况——今日我将五殿下的计划和盘托出,此事绝密,一旦泄露,以五殿下的性情,他定然不会饶过我!我已自断退路,除了紧紧依附于殿下,再无他途!试问,在此绝境之下,我还有什么理由,敢用一则虚假的消息来欺骗您?欺骗您这个,我如今唯一可能活下去的指望?”

这番话,逻辑清晰,利害分明。她将自己的处境、动机、以及背叛澹台烈后无可挽回的后果,**裸地剖析在澹台晟面前。她不是在乞求怜悯,而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的利益已经与他的利益强行捆绑在了一起。欺骗他,就是自取灭亡。

澹台晟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指尖在案几上那冰冷的金属纹路上轻轻划过。他自然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这个女人,不仅提供了有价值的情报,更用一种近乎决绝的方式,将她自己和他暂时绑在了同一条船上。这份“投名状”,带着血淋淋的诚意,也带着不容反悔的决绝。

时间的流逝仿佛变得缓慢。李淮月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她紧紧盯着澹台晟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终于,他对外沉声吩咐,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宇文函。”

帐外立刻传来回应:“属下在。”

“立刻派最好的军医,带上退热的药材,随她去救人。”他的命令简洁有力。

李淮月闻言,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几乎要瘫软在地,但她强行撑住了,重重叩首:“谢殿下救命之恩!”

然而,澹台晟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如初:“人,本王可以救。但若你所说有半字虚言……”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中的杀意,比任何明确的威胁都更令人胆寒。

“我明白!”李淮月再次叩首,心中清楚,这暂时的安全,是用一个更大的风险换来的。

虽然可能会因此得罪澹台烈,但她……已无退路。

当她带着澹台晟的军医,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奔回那顶刚刚经历混乱的帐篷时,她知道,她赌赢了这生死一局。母亲的命,暂时保住了。但她也将自己,重新与澹台晟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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