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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望鹤楼共三层,两面临江,全是大开大合的木窗设计,是广信城内为数不多的打卡圣地。

楼名“望鹤”源于江边大户人家养的白鹤群,常可见其结伴飞舞,只是眼下暑气正盛,鹤踪难觅,客也稀少。

巫夏丝毫不觉遗憾,他们占了绝佳雅座,品消暑茶、尝时令鲜果,不时投喂自己几块茶楼招牌点心,徐徐江风拂面,一样惬意舒爽。

她舒展双臂,靠窗一躺:“偷得浮生半日闲,太舒服了!”

铁落早已习惯她的随性,笑道:“姑娘随我奔波半日,正好歇息。望鹤楼的糖醋鱼和八仙汤堪称一绝,不如在此用晚膳。”

“不回医馆用饭无碍吗?”巫夏直起身。

铁落为她斟茶,“不打紧的,我已同公子告假。”

也是,无人在意她这个闲人的行踪。抿一口茶,巫夏又靠下来,“铁落,你明日有何安排?”

“医馆库房整修,公子命我协助。”

“哦!”巫夏望着江面缓缓行驶的船只,忽然叹道:“铁落,我真羡慕你。”

“嗯?为何?”

巫夏看他:“铁落,你觉得我像寄生虫吗?”

“寄生虫?姑娘怎会是虫?”

“只是比喻,指依附他人而活的人。”

铁落摇头:“姑娘向来有主见,岂是依附他人之辈?”

“可我整日无所事事,衣食住行全仰赖斯庄,还无人管束,不就是寄生虫吗?”明面上她似拿了咸鱼剧本,看似自由自在,但这才是让她不安的根源。二十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这么下去迟早要出事。

“姑娘,公子经常教导我们,人生当立,立之根本,应是自己所爱所愿,方能持之以恒,行之顺畅,但切莫以时空为限。我相信姑娘心中必有大愿,有自己真正想做之事,只是时机未至。好比花草,各有生长花期。世人皆知春花灿漫,可有的花,严冬才开。”

巫夏侧目,竖起拇指:“铁落,你这番话真让人豁然开朗!”

铁落腼腆一笑,露出小虎牙,“姑娘谬赞。其实,有姑娘在,我们都很开心,我瞧公子亦乐见姑娘这般无忧自在。”

巫夏啼笑皆非:“铁落你定是眼神不好,我同你家公子向来话不投机半句多。在他眼里,我还比不上你送他的那两本医书。”

“绝非如此!”铁落摇头,“公子虽寡言,却真心关怀、爱重姑娘。姑娘这身衣裙便是公子特意挑选的,昨夜我还见他在药房为姑娘配药。”

“那是因他医者仁心,不过,你家公子,人的确不错。”巫夏不想谈斯辰,岔开话题,“铁落,忙完库房的事,你能否继续教我功夫?我想多学些健体防身的本事。”她必须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这是生存要求。

“好!”

距晚膳尚早,二人闲谈间,巫夏渐生困意,不知不觉倚窗睡去。铁落也不扰她,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间,巫夏听到楼下打斗声,却未睁眼。

在她陷入沉睡之际,铁落突然起身迎向楼梯口:“王兄?”

王祎拱手笑道:“可算找着你了!正打算去医馆寻你和花妹妹呢。”

铁落示意:“姑娘在此。”见他衣袖沾泥,问道:“方才擒贼之人是你?”

王祎不以为意:“路过撞见,管了把闲事。”

二人入座,王祎吃了几口茶,扫一眼酣睡不醒的巫夏,嘴角勾起,突然抽出她腰间毛笔。

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铁落急忙阻拦:“王兄,使不得!”

王祎笑着避开:“我待会就走,待花妹妹醒来,你就说方才离开半响,毫不知情,许是梦中哪位神仙的手笔!”他三两笔在巫夏脸上勾勒一朵墨花,觉得不够,又添两朵小的点缀。

铁落无奈扶额,盘算着等他一走就为巫夏洗掉。

“你们留到月末?”王祎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问道。得到肯定答复后笑道:“甚好!我亦是此意!”

一阵清越笑声飘来:“王大公子,这是又寻到新乐子了?”

铁落看去,一个墨色身影拾级而上,来人长身玉立,唇边衔笑,面若皎月。正是此前在客栈见过一面的巫马阳。

王祎将人迎入座,巫马阳目光掠过满脸墨花的巫夏,却是在她身侧空位坐下。

王祎挪揄:“好个近水楼台,行,我坐对面观戏。”

巫马阳置若罔闻,吩咐伙计取来清水,将白绢帕子浸入水中。

王祎凑过来挤眉弄眼:“一向不近女色的巫马公子,这会怜香惜玉了?”

当浸湿的绢帕贴上脸颊时,巫夏正在梦中酣畅淋漓敲键盘,冰凉触感一激,她猛地惊醒,只看到眼前一团黑。

近在咫尺的黑衣男子垂眸正要为她拭去墨痕,指尖不经意撩起她鬓边碎发。

“呀!” 她触电般后仰,后脑磕在窗棂上。

“花妹妹醒了?”王祎拍案大笑,“快猜猜脸上墨宝出自谁手?”

眼看巫马阳要擦去那几朵花,王祎急道:“哎!巫马兄!这是我与花妹妹之间的情趣!你莫插手!”

巫夏彻底清醒,瞪向王祎:“你怎么来了?”又疑惑地转向巫马阳,“这位——”

巫马阳莞尔,指了指她的脸,将帕子递来。

巫夏抬手一擦,白绢帕全是黑印。她接下铁落递来的茶,对着王祎皮笑肉不笑:“王公子既有如此雅兴,不如留个凭证?”

王祎好整以暇:“妹妹打算如何?”

“等着!”巫夏拿出小本,迅速绘下王祎恶作剧的场景,又写了两行子,递过本子:“自然是签字画押为证。我原谅你的戏弄,但你欠我一个人情,日后我有所求,不可推脱。”

“这有何难!为兄乐意至极!”王祎哈哈一笑,接过本子却突然蹙眉:“花妹妹,你这字,怎的……”

“怎么了?”

“缺胳膊少腿的,我似认得,又似不认得。”

巫夏:“……”大意了!她写的简体字!“拿来,我重写!”

“无妨,”王祎挥笔签下大名,“就算妹妹让我签卖身契,我也甘之如饴。”他将本子还给巫夏,好奇道:“妹妹这字,究竟是跟谁学的?”

巫夏随口编道:“幼时习字我嫌笔画繁杂,实在学不会,就自创了这套花氏简体字。”

“我瞧这字体简洁易懂,改日妹妹教教我可好?”

“还是算了吧!”巫夏一口回绝,突然想起斯辰的话,转而道:“不如教我你自创的那套剑法。”

王祎挑眉:“妹妹不是不愿学?”

“给你找点事做,省得去祸害其他女子。”

“好!明日一早我去医馆找你。”

巫夏这才想起手帕未还,转向巫马阳:“多谢公子的帕子,不知如何称呼?”

“巫马阳。”巫马阳指尖蘸水,在桌面写下繁体 “巫” 字,水在黑木纹间洇开,如浓酒滴入江中。

巫夏双目睁圆!对这个字有着本能的敏感:“公子姓巫?”

王祎笑到差点打翻茶盏:“傻妹妹,巫马是复姓!”

巫夏腾地脸红,心中失望——她还以为遇到本族先祖了呢!

楼下突然传来喧哗,五六个壮汉簇拥着个胖公子闯上来,指着王祎怒吼:“爷!就是他拐走了容娘子!”

“你这厮假意来讨喝喜酒,却拐走我娘子!”富家公子喝道,“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许大公子这是第几房小妾跑了?怕不是您贵体有恙,洞房不成把容娘子给气跑罢?”王祎轻巧离座,“既不能人事,就别去祸害姑娘家,钱多不如去城外福安寺散财积德。”

“给我拿下!”

转眼间,三楼乱作一团。

下楼点菜的铁落闻声赶来:“王兄,发生何事?”

这时有人举凳扑来,巫夏侧身闪避,却见巫马阳筷子一夹,那人便摔向别处。又一人扑来,他袖袍轻拂,来人便栽进混战的人群。他转向王祎方向,慢条斯理道:“王祎,出去打。”

王祎冲二人挑眉,甩开壮汉跳上长桌,从巫夏面前的窗口一跃而出。

他一跳,那几人顿时像按了暂停键。

巫马阳轻笑:“再傻愣,人就跑远了。”

为首的这才回神:“这二人是同伙!拿下!”

巫马阳端起茶杯,神色骤冷:“还不走?”

那几人似被无形之力阻挡,硬是没能近身。许大公子涨红了脸,甩袖咬牙道:“下楼追!”

铁落见状,亦从窗户纵身一跃,不忘报备:“姑娘,我去去就回!”

愁容满面的店家还未开口,手心一沉。

巫马阳:“店家,不可耽误姑娘用膳。”

捧着沉甸甸的真金,店家顿时眉开眼笑:“我马上让人收拾干净,定不影响公子姑娘用膳。”

巫夏眨巴眼睛,这是位土豪哥啊!

巫马阳回首看她,忽然俯身,起身时掌心一摊:“这可是姑娘落下的?”

是一只精美的红石榴珠簪,还挺好看。巫夏摇头:“不是啊。”她今日只简单束高马尾,插一支素银发钗。

巫马阳莞尔,径自将珠簪插入她发间,“权当见面礼。”他端详片刻,“果然适合姑娘。”

巫夏:“……”这位豪哥真是不按理出牌啊! 她伸手拔下:“许是之前的客人落下。”

巫马阳按住她的手:“方才同姑娘说笑,此簪是在下日前为姑娘精心准备,姑娘不收,莫非嫌礼太薄?”

巫夏慌忙摆手:“公子言重!你我今日才第二次见面,岂能收此厚礼?”今天到底怎么了,气运之神附体吗?个个赶着给她送礼。

“恳请姑娘收下此簪,权当成全在下一个念想。”

巫夏:“?”

“姑娘与我一位至亲容貌极似。那日客栈初见,吾心中又惊又喜,世间竟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啊——”好像要说点什么,“你那位至亲……”

“是家中阿姐,已故多年。”

“哦。”巫夏觉得有点怪异,但见他目光诚挚含悲,拒绝的话再难出口。

她心一软,算了算了,就当她今天中头彩吧。“花花谢过巫马公子。”她取下簪子,“这簪子我很喜欢,只是这身衣裳不相配,我改日再戴。”

巫马阳笑意更深:“姑娘喜欢就好。”

此时菜肴上齐,满桌全鱼宴香气四溢。巫马阳递来筷子:“望鹤楼白师傅做鱼的手艺堪称一绝,姑娘尝尝。”

“不等王祎他们了?”

“鱼凉失味,他们回来再点便是。”

谁做东谁说了算。巫夏冲他一笑,大大方方夹起一块鲈鱼。

一声高亢鸟鸣破空而来,由远及近。巫夏转首一看,是上次那只大鸟!一对巨翅堵住整扇窗。

一人一鸟四目对上,巫夏险些噎住。那大鸟看她的眼神,傲娇,怨念,十分不友好。

巫马阳温声道:“阿佑,你吃不得这个。”

巫夏急咽下鱼肉,再看时,巨鸟已换成委屈神态望着主人。

“晚些寻你,去吧。”随着这声轻语,巨鸟不情不愿地振翅离去。

巫夏好奇道:“你养的?什么品种?我还是第一次见体型如此庞大的鸟。”

“星羽凤鸟。”巫马阳眼含笑意,“姑娘感兴趣?”

“好奇。对了它是不是会变换羽毛颜色?前几日子在城外见到时还是红色。”

“星羽凤鸟成年后毛羽确会自动变色。”

“真神奇!我瞧它……挺认生?”

“阿佑认得姑娘,想必如我一般,想与姑娘亲近。”

“挺好挺好。”巫夏呵呵岔开话题,“巫马公子,我们吃鱼吧。”

“既已相熟,姑娘往后唤我阿阳吧。”

“行!你也跟大家一样,直接叫我花花,别误会,绝对是真名!”

巫马阳不语,只是含笑望她,巫夏礼貌地回以微笑。如初次见面,她觉得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是无关性别的那种美。此刻她注意到,他右眼角其实有三颗痣,只是第三颗靠近眼睑,细小难辨。

她一时没不住,伸出好奇的小指头,轻触他铺展的衣袖,问道:“我有个疑问哈,你是不是怕黑?”

巫马阳神色微漾,静静注视她,“花花如何知晓?”

“两次见你都穿黑衣,我猜是你怕晒黑。黑色面料虽吸热,其实红色面料最防晒。怕晒黑,建议首选红色。”

巫马阳只笑笑:“多谢姑娘相告,吃鱼吧。”

♀◆♂

巫夏在全鱼宴上喝了些酒,回到斯庄医馆便早早睡下。好在古代酒水度数一般,她没有宿醉后的不适,反而起了大早。

只是口渴难耐,她想去厨房找盐冲水喝。

去的路上,竟看到斯辰往马厩去。

她跟上去,斯辰已牵马出来,她问:“公子要出门?”

斯辰目光落在她凌乱的头发上,巫夏吐舌:“没来得及梳。”她取下腕上头绳,三五下扎了个马尾。头绳是她自制的,没弹性,将就用。

她问:“公子不用过早膳再出门吗?”

“不了。”他抚过马鬃,“可要同去?”

巫夏一手执缰绳,一手啃着从街边铺子买的包子,望着前方的斯辰,不禁有点恍惚,斯辰怎么会邀她同去呢?自己竟迷迷糊糊就答应了?

问他去哪,只答城外。出了城,似顾及她骑术不佳,斯辰速度放得极慢。

两人就这么慢悠悠走,直到太阳高高挂起,穿过一片竹林,沿溪而行,来到开满奇花异草的山谷。

巫夏眼睛一亮,斯辰难道是带她来采药?

斯辰没停下,转向山谷偏径。她跟上去。

全是下坡路,且路渐行渐窄,至两山夹缝处,一块巨石挡道。

斯辰下马叩石三下,野草掩映的山体竟开出一扇窄门。开门的,竟是一只长臂猴。斯辰轻抚其首,猴子吱吱窜上树梢。

巫夏牵马随行,心想:原是访友。

她学着将马拴在桃树下,问道:“这是公子友人的居所?”

斯辰点头。

“公子访友,带上我会不会太唐突了?”

“来取调理你体质的几味药材。”

“哦。”巫夏心头一暖,不再多言,好奇打量四周。三山环抱的山谷极大,到处郁郁葱葱,姹紫嫣红。竹木小院点缀其间,凉亭临水,颇有世外桃源的意境。

路旁花开正艳,她忍不住蹲下来,幽香扑鼻,品种甚多,好些她叫不出名。

斯辰带她往凉亭去。

凉亭里,蓝衣女子背身煮茶。闻得脚步声,她轻声道:“昨夜卜了一卦,卦象示有朋远来,果然应验。”转身时恰与从斯辰身后探出头来的巫夏四目相对,顿了片刻,莞尔一笑:“倒没算出公子携了佳人。”

斯辰朝她拱手作揖,面含浅笑,一派温雅清峭。

女子邀二人入座,目光仍流连在巫夏身上:“相识数载,倒是初见公子携佳人同行,不知这位佳人——”

巫夏多有眼力见,甜甜冲她一笑,施礼道:“花花见过谷主姐姐!”

女子虽非天仙之姿,但绮年玉貌,用巫夏个人的标准,是让人舒服的类型。

女子笑道:“花姑娘不必唤我谷主,此处山野之地,没那般大名头。我姓应,单名一个繁字。”

她取来茶:“二位来得巧,我新煮的茶,正好请你们品鉴。”

应繁的茶杯,全是竹筒所制,简朴别致,茶香混着竹香,有种清新之感。巫夏轻啜一口,初尝微甘,继而苦涩带酸,回味却又清甜。“真好喝!姐姐里面放了什么?”

应繁将目光转向斯辰,只见他浅啜一口便道:“竹叶心与酢浆草放多了,龙葵可换款冬花,翘摇可有可无。”

巫夏讶然:“茶里面放了这么多东西?”难怪味道与众不同。

“不止这些。”应繁莞尔,从茶几底取出竹篮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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